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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 裂空:灼日[連載,不定期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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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1
    狼仔 Drake 的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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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裂空:灼日[連載,不定期更新]

    小說名字是裂空

    分三部分。
    灼日 蒼風 出雲

    臆想結尾(也許看起來會有些莫名其妙,反正就是正義的兒子殺死了癫狂的父親……)


    遠方,白色的建築的殘骸無聲地崩壞,跌落,散開,仿佛許許多多白色的幽靈漂浮在灰黑色的天空中,閃電如遊走的銀蛇,若隱若現的在濃密的烏雲中穿梭,摧毀著人類的最後一點理智。破碎的天空下,鮮血在潔白的大理石地板上肆意蔓延,如一朵盛開的血花,絢麗而殘酷地綻放。血花的中心,兩個淒蒼的身影一動不動的,如雕像般站在那。
    德雷克流著血,望著眼前這雙眼睛,那瘋狂之火漸漸熄滅的眼睛,那龍族特有的眼睛。目光永遠定格在了他的視線,那眼神充滿了戲谑,充滿了瘋狂,仿佛誰也不能阻止。名爲裂空的劍貫穿了他的胸膛,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衣服。血,一滴一滴地滴落,每一下都敲擊著德雷克的心。那狂妄的眼神,正是來自自己的父親,因扉爾的聖龍,被汙染的神的使者。
    父親的爪子緊緊地抓著裂空劍,但卻已經永遠放不開了。縱使是堅硬的龍鱗,也被那利器割破。父親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兒子的劍下,死在了命運的屠刀下。
    德雷克笑了。笑聲在荒涼的因扉爾廢墟下顯得那麽蒼白,無力。那從未濕潤過的眼睛,此時卻充滿了淚。他放開了劍柄,眼前的身影轟然倒下。父親就這麽死了,他唯一的親人。他穿越百年的時光,試圖尋找已經被歲月磨糊的真相,而命運卻跟他開了一個無法道歉的玩笑,爲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謊言,他殺掉了自己的父親。
    德雷克在笑,癫狂地笑。淚水灑落,混迹於父親的血中,就如他的靈跌落到地獄的底層。
    龍是沒有感情的生物,但淚水卻在德雷克扭曲的臉上滑落。
    父親倒下了,倒在了世界的中心。德雷克消失在漸漸崩壞的廢墟中,被淹沒在時間和命運的洪流中,永不被人提起。

    ----------------------------------俺是分割線-------------------------------



    回想。很多年前,當我還很小的時候,父親曾經跟我說過一個故事,一個非常可怕的故事。
    但願那只是故事。
    父親說,天空就像在流血,黑色的雨夾雜著恐懼密集地砸在大地上,仿佛叩擊著地獄之門。
    狂風像一頭發瘋的猛獸,撕扯著原本就已經很脆弱的大地,如死亡席卷大地,不留下一點生命的迹象。
    父親說,他親眼目睹了這些景象,人類微薄的力量根本無法擋住大自然的憤怒,只能在這黑暗的時刻中等待。

    父親頓了一會,在醞釀著什麽,從他的瞳仁中灑滿了恐懼。
    破碎的天空下,頹廢的殿堂前,房屋的碎片肆意散落在地上,草,幽幽怨怨地訴說著這裏的荒涼。三個影子潑灑在支離破碎的地上。其中的一個影子已經永遠的停止,不會再移動半寸——那已經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血還在緩緩地流動,血迹的不遠處,一把鋒利的劍顫抖著,血慌忙地從劍鋒上滴下。冰冷的雨毫不留情的將那尚存溫度的軀體的熱量帶走,直至它變成一具腐朽的屍體。
    “坍塌了……愚蠢的孩子,你本不用這樣,你不需要對這個世界負責……”殿堂在他們身後開始漸漸地崩壞。碎片詭異地飄在半空中,如羽毛般飄飄然。
    “這是這裏的宿命,誰也改變不了,就像我和他的命運,就是死在這裏……”他指著身旁的屍體,那上面分明有著利劍留下的痕迹,血液混著雨水染紅了他們腳下潔白的石板。
    兩種金屬的碰撞聲,細微的光芒從黑暗中掙紮出來。
    風聲吞沒了他們的喊聲,仇恨和陰謀隱藏在黑暗中。只有劍聲劃破模糊不清的空氣,像是铿锵的碰響對生命宣告終結。
    天空瘋狂了,星辰從天幕上墜落下來,呼嘯間,生命在這樣的力量前就像是激流中的敗葉,等待著死神的腳步。
    混亂,毀滅,死亡,所有的一切伴隨著絕望的呼喊現世。劍聲,風聲,呼喊聲,混雜在一起,像是沈睡了千年的吼叫覺醒。
    然而一切都無濟於事,世界一樣在消亡,生命在淪陷。山崩地裂,整個大地像是被一只手撕扯著,陸地裂開,海水沖湧進來,埋葬無辜的生命。
    在世界之巅揮動劍峰的兩人卻一點都不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左右著千萬生靈。
    他們腳下的大地在震動,利劍握不穩,心智在潰散,靈魂在尖叫。
    天空裂開了,無數的混沌和死亡傾瀉在這大地上,淹沒了尖叫,呼號。
    那張貪婪的嘴,帶走了文明,國家,科技,生命,只留下了悲傷。
    哐當。
    沈重的劍再也無法揮動,重重地掉落在大理石地板上。


    說到這,父親如噩夢初醒,似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慌張地用布滿血絲的眼看著我。
    他嗫嚅著,輕輕地重複著,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父親說完,顫抖著握著我的手,我感覺得出父親內心的恐懼。當時的我幼稚地在祈禱,千萬不要讓這樣的災難降臨到這個世界。


    We are falling,The light is calling
    Tears inside me,Calm me down
    Praised to my father,Blessed by the water
    Black night, dark sky
    The devil's cry.

  2.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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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很讚。

    在文比這方面貧道大概比不過你...但是
    分行太少的點...這樣讓讀者看起來有些吃力...

    如果能把整篇都公佈就更讚了...

    對了,貧道的小說是「真理與信念‧貳」,請給點指教吧...
    (貧道...自認寫的很爛...)


    ←感謝逆。
    ---
    一群高中男生為什麼能夠搞到各科老師都在罵?
    This is [s:328fe050cc]Spartan[/s:328fe050cc]高112!!
    ---
    《真理與信念‧貳》持續寫作中!!
    個人部落格《天狐藏經閣》
    《天茶道館》 【醫療部】學徒 ─ 【白袍狐仙】

  3.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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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 恩納 ...繼續掏打...小說臆想結尾[部分]已經一部份的故事.

    看完結尾和序之後,某逆心中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燃燒著...
    啊!就是那熊熊熱情啊!(大誤)
    情節一開始就很夠吸引力,結尾也相當的...經典XD
    想必在結尾前應該精采萬分的打鬥場面吧?(笑)
    除了少數字詞和分段可以再斟酌外,某逆相當期待情節的發展!(擦口水)
    不過字數大約多少?某逆相當好奇這一點說...

    PS.掏打是啥?(惑)
    PS2.某逆也有PO文(名稱是「封印」),還請多多指教^^
    (你分明學樓上的)(咦?)


    頭圖謝謝雞腿子wwwww
    這嘴巴超萌!(炸

  4. #4
    狼仔 Drake 的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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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討打]是鄙人不自信的表現.,....
    劇情麽……。。。。很是複雜。。字數的話,第一部分[灼日]爲20W字
    第二部分[蒼風]爲30~40W 第三部分[出雲]爲50w
    好吧。我貼目前爲止的。
    麻煩給點。
    comments..
    Thanks.
    呵呵。
    那麽。我就貼了。

    第一章:序葉

    冬天。
    正是生命交替,萬物沈睡的季節。一股莫名的睡意席卷著這座巨大的城市。不管平日裏多麽喧囂的東西,都被這股倦意覆蓋,不再露臉。
    下雪了。白雪悄悄然覆蓋了馬路,只能在上面隱約辨別出車輛經過的痕迹。房屋上已經不知不覺積了厚厚的雪,時不時落下幾片冰塊,“簌簌”地響。畏懼寒冷的人們都躲在了溫暖的房子裏,從窗裏觀望這自然的禮物,街道上還是有人走過,帶著匆忙的面色,對這些從他們身邊掠過的冰雪精靈們視而不見,只管走自己的路。銀裝素裹的城市失去了往日繁忙的氣息,商人們停止了談生意,車夫們也不用每時每刻都握著缰繩,餐館不再營業,學校不再上課,只是安詳地沈睡在冬天裏。
    “難得密特亞這麽安靜。”老人們閑聊時說著,在他們眼中,這座叫做密特亞的城市只會不停的生産,賺取金錢和研究更新的科技。這座城市的曆史已經有上百年,甚至上千年,自從第一屆的統治者起,密特亞就開始吞噬著知識,以此去創造財富,去發動戰爭,去兼並土地。千秋萬代,密特亞從一個小城發展成一個文明中樞。密特亞的天空很少露出湛藍的天空,往往都是灰蒙蒙的雲在上空如死靈般飄來飄去,它們時而擠在一起,時而四散飄零,如死神的衣袖,時時籠罩在密特亞上空。
    老者們常常在酒館裏討論密特亞被詛咒的傳說,在密特亞建立的幾千年前,這裏是聖地因扉爾的所在,一個受許許多多人頂禮膜拜的聖地,那裏是生命的歸宿,所有都在因扉爾誕生,在因扉爾滅亡。傳說裏描繪的最慘烈的便是因扉爾的滅亡,那天空好像被猛地撕裂,一片片裂開,所有的生命,物體,甚至星辰,都被那個裂口吸了進去,光都忙於逃離那個裂口貪婪的吸引,風呼嘯的卷掃著大地,閃電狠狠地劈開高山,人們在混亂的因扉爾面前祈禱,忏悔,卻無濟於事,因扉爾拔地而起,被黑暗纏繞著,緩緩地向那裂口移去,天空中閃耀著詭異的光線,圍繞著因扉爾,如千萬只爪子抓著因扉爾。那塊聖地也在做著反抗,可那力量凶猛之極,電光火石,猛地一扯,整個因扉爾像布一樣被撕裂,支離破碎,重重的落在大地之上,如末日浩劫,驚天動地……大地和天空一同崩碎,生靈塗炭,無數的生命就在這混沌的天地之間被泯滅。世界化爲原始,一切都在滅亡中新生,在毀滅中醞釀重生。
    說到這裏,老者們都在密特亞的現狀擔心。
    這個世界誕生在因扉爾毀滅之後,被一些人說成是不完整的世界。這些人聲稱自己是上個世界幸存下來的人,自封爲神裔。預言密特亞注定要像因扉爾一樣的毀滅,因爲當時的因扉爾也是集所有權利於此,掌控著一切。他們揚言要找回因扉爾遺留下來的三件聖物,重建因扉爾,只有這樣才能擁有一個完美的世界,一個正常的世界。沒人知道聖物是什麽,也許是一個茶杯,一個輪子,一個皇冠,一顆寶石。不滿密特亞的人們也聽信了這樣的理論,“神裔”的隊伍不斷的壯大。
    密特亞的統治者當然不會無視這些有可能動搖他的王權的人,隨著矛盾的激化,戰爭接踵而至。硝煙在城市中如鬼魅般飄著,每天都有鮮活的生命在密特亞王權的屠刀下喪命。
    戰爭的結果顯而易見,但是神裔們不肯放棄重建因扉爾的機會,他們突破了密特亞的重圍,攜帶著大量因扉爾的科技藍圖和技術,逃離了這個殘酷的城市。他們越過一望無際的海洋,來到了另一塊大陸,並用他們手中的技術建造了一座小鎮。發展是必然的,他們的起跑線與密特亞是一樣的,春去冬來,這座曾經的小鎮也發展成爲能與密特亞抗衡的超級城市,並命名爲黑曜。黑曜是一座自由城,它允許人員的自由出入,每過幾年,都會派專人出城去尋找具有能力建設城市的人,來輸入新鮮血液。
    密特亞的統治者對這些叛亂者的說法也有耳聞,雖然並無什麽作爲,但是暗地裏還是建立了一支尋找那三聖器的秘密隊伍。他們害怕密特亞時代的離去,他們要世界上的人們依然被他們玩弄於掌股之間……

    然而,這一切都是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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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5
    狼仔 Drake 的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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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街上空曠無人,雪已經停了,但是風還是默默地吹著,依然卷著還未被冰雪埋葬的東西飄飛著。濃濃的白霧充斥著整條街道,如一條廢棄的長廊,毫無生氣,只有北風發出的空洞洞的呼喊。天就快黑了,在濃霧深處依稀能看到點點的燈火。
    黑暗裏傳來的跑步聲穿透白霧——是幾個鬼魅般的人影奔跑著。慌亂的腳步聲打破長街的寂靜。急促的呼吸,黑色的影子,那是一個少年,犀利的眼神望著黑洞洞的前方。他在冰冷的空氣中呼出大口大口的白氣,顯然已經奔跑了很久,卻無一點倦意,仍然步如疾風,穿過大街,在雪地裏只留下淺淺的腳印。
    少年身後的暗處傳來一些緩慢的腳步聲。
    “給我站住!”腳步聲越來越近,聲音裏透著一股傲慢。白霧裏漸漸走出幾個人影,是四五個士兵模樣的人。少年應聲停住,猛地回頭看著,那走在最前頭的高個頭士兵手裏拽著另一個少年的衣領,那少年華貴的衣服已經汙濁不堪,白色的衣襟上散落著幾點暗紅的血漬,雙手在寒風中微微顫抖著,眼神裏散布著點點的哀求,那樣子就像放棄了自己所有的尊嚴。
    “瓦裏……”少年欲上前,那高個士兵立即將那奄奄一息的人向後拉。少年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瞪著士兵傲慢的臉,握緊了拳頭。那喚作瓦裏的少年突然咳嗽一聲,鮮血從他的嘴角慢慢流下來,呼出的氣息也越來越弱。
    “我們是達加羅的兒子,你們竟敢以下犯上!”少年用手指抵著自己的胸膛,朝士兵喊道。
    “以下犯上?”高個子士兵拽著瓦裏的領口,扔給另一個士兵,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看著因氣憤而微微顫抖的少年“那就拿出能證明你們身份的東西來!”他把手攤到少年面前吼道。
    “我的家族標徽被人偷了,我弟弟身上也許還有一個!”少年看著瓦裏,想走上前去從他的脖子裏拿出家族標徽,卻被那高個子士兵攔住“是麽……”他粗魯的抓住瓦裏,猛力一扯,硬生生地把瓦裏的衣服撕破了,少年一驚,發現瓦裏的胸口的那鑲了紅色寶石的飾物不見了。士兵輕蔑地哼了一下,轉過頭來“在哪?你們分明是從城外闖進來的間諜!”他大吼道。
    “我們不是!一定是你們拿走了!”少年有些歇斯底裏。不料士兵揪住他的領口把他提了起來,一字一句的說:“間諜!”少年忍無可忍,狠狠的咬了士兵的手一口,可是士兵並沒有松手,朝少年的小腹上狠狠地打上了一拳。少年終於不支,昏死過去。
    “把這兩個人帶回去。”士兵用撕下來的衣服碎片擦了擦手,扔到雪地裏,接著彎下腰攥著少年的手,就這樣拖著他與其他的士兵消失在濃霧中。雪花又慢慢地漂落,蓋住了血迹,足迹,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瓦裏從昏迷中醒來,他睡在一張硬硬的木床上,想要起身,腿部卻傳來劇痛,只好作罷。他艱難地轉了轉頭,發現這裏的牆壁全部由金屬制成,一個釘了鐵條的窗戶,這個陰暗的屋子裏只有這張床,還有幾把被牢牢釘在地上的椅子,他偏了偏頭,發現靠床的椅子上坐著那個淡金發少年,他似乎睡著了。
    “阿德?”瓦裏試著叫醒他“德雷克?”瓦裏伸手輕輕推了推他。不料德雷克猛地站起來,慌張的朝四周張望,發現沒有異常,才慢慢地坐了下來。他發現瓦裏想起身,連忙把他按住“你傷的很重,還是先躺著吧。”說完,德雷克走到那窗子下,猛地一跳,他奮力地抓住窗口的鐵條,朝外面張望。不一會,他又從新回到床邊,似乎想再睡一會。
    “我猜,這裏是西區的監獄。”瓦裏看著房內簡單的擺設說道“他們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抓捕我們?”瓦裏看著德雷克,可他只是搖頭,似乎疲憊不堪。“我想我有必要跟他們解釋一下!”瓦裏看著天花板,在他們回家的路上無故被盤問,接著被追打,然後莫名其妙地被關在這裏,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去。盡管瓦裏並不喜歡那個冰冷的家,還有那個不稱職的父親,但他想念那柔軟的天鵝絨的大床,溫暖的氣爐和美味的食物。瓦裏又看了看德雷克,他似乎又睡著了。瓦裏看了看緊鎖的門,也沒再說什麽,房間再次進入了長久的沈寂。
    房間的大門突然洞開。德雷克猛地睜開眼睛,發現一個穿著黑色絨衣的人慢慢地走了進來,那人臉上毫無表情,走路更是悄無聲息。門外面並不是很明亮,是搖晃不定的黃光。黑衣人發現德雷克已經醒了,就徑直走向還在熟睡中的瓦裏,德雷克連忙喊道:“你住手!”說完立馬跑上前去推開黑衣人,黑衣人也沒有阻止德雷克的舉動。
    “瓦裏?”德雷克輕輕推著瓦裏,瓦裏睜開睡意惺忪的眼睛,令德雷克驚愕的是,瓦裏的傷差不多痊愈了,只還有一些傷痕。當瓦裏擡腿的時候再也沒有傷痛感傳來的時候,露出一個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們該走了。”黑衣人用毫無感情的聲音命令他們,即而用粗壯的手指向門口,一盞連一盞的汽燈的黃光搖搖晃晃,將三人的影子投在斑駁的牆壁上,那牆壁上留著駭人聽聞的過去——血印,手印。瓦裏看著這般景象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前面的走廊兩邊有許多門,門上面只有一個布滿鐵條的小窗口。有的門後面像是囚禁著野獸,有的則是一片死寂。
    走廊並不長,很快就到了盡頭。兩人在黑衣人的監視下走出大門,門外是一個寬闊的場地,有一些燈光從高大的燈塔上影影綽綽地撒在粗糙的地面。一輛巨大的囚車停在中央,在夜色下顯得猙獰,恐怖。
    黑衣人又指向囚車,他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那囚車就像是一個獸籠,密密麻麻的鐵條圍成了不大不小的空間,囚犯在裏面的動作暴露無遺。他們發現囚車裏已經有幾個人靠著鐵條,只是坐著,沒有反抗的意思。囚車汙穢不堪,血水,血迹布滿了整個囚車,更爲它增加了幾分恐怖。囚車前是一匹血紅的高頭大馬,巨大的眼睛盯著廣場的大門,似乎已經等不及要將囚車裏的犯人送往刑場。
    德雷克在打量四周的環境,天空灰蒙蒙的,廣場四周都有著一堵高牆,其高度絕對不比密特亞的城牆遜色。獄卒分布在各個角落,手上都拿著令人畏懼的凶器。唯一的出口是一扇厚重且緊閉著的門。盤算之際,突然身後的黑衣人重重地推了一下德雷克,他差點跌到在地上,瓦裏急忙上去扶起德雷克——他們至少已經有一天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了。德雷克用仇視的眼光毫不畏懼的盯著黑衣人空洞洞的眼睛,可黑衣人還是指著那囚車。
    兩人慢慢地走向囚車,瓦裏看著德雷克——以往遇到困難時他總是看著德雷克,他的眼神總是能給瓦裏許多信心。然而德雷克卻在四下張望。
    他們剛爬進哪似乎滴著血的囚車,那扇緊閉的大門終於緩緩被拉開。外面不是密特亞寬闊的大道,而是一片黑暗的林子。一個全身裹著黑鬥篷的人利索地爬上血馬,那怪物長嘶一聲,囚車隨著血馬的奔跑開始前進,如幽靈般滑過這監獄的廣場,進入陰森森的林子。
    德雷克看著囚車裏的幾個其他的人,他們的表情似乎在說著“我們完了”的語句,瓦裏則想伸直身子,想越過那幾個大塊頭的肩膀看到更多的情況,可兩邊除了黑暗的樹林,看不到高大的城堡,也聽不到一絲喧鬧。囚車顛簸,瓦裏一下沒站穩,跌到在冰冷的囚車中,身上立時沾滿了尚未幹去的血水。他馬上用手慌忙地撐著底板站起來,雙手緊緊握著囚車的鐵杆。他看了看德雷克,他仍是坐著,但雙手的顫動還是暴露出了他內心的不安和恐懼。
    自瓦裏記事以來,德雷克作爲他的哥哥冷靜得如一位老者,盡管他們的年齡只差了一年。德雷克眼睛裏每時每刻都帶著一種殘忍,一種捕獵者對獵物的殘忍。他們的家族是密特亞的大世家,父親在密特亞中央有著很大的影響力,雖然父親能對他們的任何要求都給以滿足,但是在這外人看來非常幸福的生活環境中,卻深深地隱藏著悲哀。所以兩人跟他們的父親關係並不是很融洽,也不是很喜歡呆在那個家裏。
    囚車中的大漢還是一動不動,他們安靜的坐在車邊上,身體只是隨著囚車的晃動而晃動,他們的眼睛暗淡無光,仿如一尊尊雕像,他們身上布滿了足以使一個人死去的傷口和疤痕,可從他們身上看不出任何信息,只有無盡的沈默。
    兩旁的霧越來越濃,起初還能看得見林子裏怪異的影子,可現在卻連離囚車最近的樹葉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輪廓。只能聽到可怖的獸鳴。血馬不知疲倦地破霧前行,不知前方有著什麽樣的境遇在等待著他們。凜冽的風從前方的濃霧裏吹來,瓦裏感覺到四周的空氣越來越冷,開始不安的跺著腳。
    德雷克抓著鋼條,妄想把這囚車毀了,無奈饑餓不堪,而且鋼條並不像木頭那樣,德雷克用力用拳頭砸了一下鋼網,以泄憤怒。他又從囚車的前方找到了一塊木板,可還是無濟於事。囚車依然飛速前進,並且越來越快,快速流動的空氣如冰冷的硬塊狠狠地砸向他們,囚車就像在一片變質的牛奶中飛馳,看不清周圍的任何東西。
    蓦地一股強勁的烈風突然襲來,伴隨著如同野獸般的嚎叫,幾乎在同一時刻,圍繞在他們身邊的濃霧如龍卷風般猛然間散開,如同一個巨大的氣泡被捅破,毫無規則的風襲擊著囚車,囚車開始猛烈晃動起來,德雷克在混亂中找到了瓦裏的手,緊緊地握著。
    過了好一會,強風才停止。他們睜開眼睛,瓦裏還沒來得及問,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兩旁是深不見底的深淵,摔下去肯定是粉身碎骨,更可怕的是,囚車正在一條狹窄的,橫跨著深淵的石橋上飛快地前進,車輪只要被一塊小石頭絆到,或者囚車的位置移動一點點,他們就會摔下深淵!
    德雷克擡起頭,他驚訝地發前他們已經在密特亞城外——囚車後方是一道連綿數裏的冷漠的城牆,天色還是很暗,城牆上仍點綴著點點星火,從遠處看上去就像一件藝術珍品。可是德雷克不在乎這些,密特亞的出入限制是非常嚴格的,除非是萬不得已,或者有王者手谕,否則是根本不可能出城的。
    “我們應該在城外了。”德雷克對瓦裏說,臉上有著難以捉摸的神情,他有些莫名的高興,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什麽?怎麽可能!……這囚車究竟要把我們帶到哪裏?”瓦裏很清楚,密特亞是一座非常巨大的城市,任何事件都在城內解決。烈風仍然在刮著,德雷克沒有回答,他慢慢走到囚車前部,血馬前方是一段狹窄的石橋,這石橋的終點是一處斷崖!再過不久,囚車就會墜下深淵!德雷克抓著鋼條,似乎就快要握出血來,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德雷克極力保持著冷靜,他轉過頭,掃視著空蕩的囚車,那幾個壯漢竟然還是無動於衷地等待死亡!德雷克暴躁起來,走上前去,揪著其中一個壯漢的衣襟,在狂風中吼道:“你們難道不希望再活下去嗎!總比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在深淵裏好啊!”令他暴怒的是壯漢竟然把眼睛閉上了。德雷克猛地一拳直接砸在壯漢的臉上,他再也受不了這些人消極的態度。瓦裏驚訝地看著哥哥反常的舉動,連忙上去拉住德雷克的手臂,那拳頭才沒有再次砸在壯漢布滿血痕的臉上。
    “怎麽了?“瓦裏問道,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德雷克。
    “沒什麽……“德雷克喘著粗氣,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沖湧到頭中,囚車離斷崖越來越近,血馬突然長嘶一聲,響徹深淵。德雷克轉過身去看那萬惡的馬,恨不得把它碎屍萬段。在他轉頭的一瞬間,一支冰冷的手突然勒住了他的脖子,那支手在他的下巴下散發著惡臭,德雷克這才明白過來——這些壯漢早已是一些沒有靈魂的軀殼。他大喊道:“瓦裏!”可是他卻沒有聽到任何回答,德雷克想轉過頭去,可那壯漢的手緊緊地卡著他。德雷克大吼一聲,將頭向後用力仰去,一聲悶響,沒有血,沒有骨頭碎裂的聲音,壯漢的頭顱應聲掉落,同時那手脫離了德雷克的脖子。德雷克將那猙獰的頭顱遠遠踢開,發現瓦裏已經被另外兩個死屍卡住了脖子和雙手,完全動彈不得,瓦裏張大著嘴巴,那樣子像是就快要窒息了。德雷克踉踉跄跄地跑過去,側過身子,用肘子猛地敲下那具勒住瓦裏脖子的死屍的頭,屍體緩緩松開,而另一具死屍放開瓦裏已經軟塌塌的手,轉而用它的手捂住瓦裏的嘴。德雷克伸手揪住那具死屍的頭發,不料左腳被第四具死屍緊緊地抱住,不能再往前去。這時德雷克一手拽著死屍的頭發,另一手抓住頂端的鋼條,轉過身去,飛起一腳猛力將那礙事的行屍走肉的首級踢飛。與此同時,捂住瓦裏嘴巴的手也松了下來,德雷克借力將最後一具死屍的頭扯了下來,一氣呵成,流暢無比。瓦裏立刻軟了下去,就像被剔骨的魚。
    突然囚車顫動起來,它已經走過了石橋,來到了斷崖。德雷克跌跌撞撞地來到瓦裏身邊,把他扶起來,感覺著瓦裏幾乎消失的鼻息。德雷克把瓦裏抱在懷裏,著急地看著臉色蒼白的瓦裏,只能等待著墜崖的那一刻。可是令德雷克奇怪的是囚車竟然開始減速,他轉過頭望去,猛然發現囚車早已經與血馬斷開了連接,馬背上那一襲黑衣的人此時也已經無影無蹤。囚車失去了牽引,開始搖晃起來,隨時都有翻車的可能。德雷克連忙抱著瓦裏來到囚車中心的位置,希望以此穩定囚車。那匹血馬飛奔下了深淵,雖然在減速,但是囚車還是向著斷崖而去,德雷克此時只能祈禱。
    一個最不可能的身影出現在囚車的前進路線上。他身後的黑鬥篷隨風翻飛,幾縷銀色的頭發在鬥篷的帽子下搖晃著,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的包裹——一個長長的包裹。那人拿著包裹的一端,毫無恐懼地站在囚車前方,臉上還挂著不可思議的笑。他略微歪頭,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孩童嬉戲。待囚車靠近,他將那包裹指向前方,那姿勢像極了決鬥的武士。囚車似乎因此減速得更加厲害,那包裹好象正在釋放著一個無形的力。
    隨著巨大的金屬磨擦的響聲,囚車竟然停下了。
    德雷克看著囚車前方的黑衣人,露出了他少見的佩服的神色。黑衣人開始環繞著囚車走動,臉上挂著不可捉摸的笑。德雷克不由得警惕起來,說不定密特亞的惡魔希望把他們折磨死而不希望墜崖而死。黑衣人在囚車的側面止步,他的目光並沒有在德雷克的身上,而是大量著那些布滿血迹的鋼條。德雷克盯著黑衣人,盤算著自己下一步可行的動作。
    黑衣人緩緩地再次舉起那個神奇的包裹,一瞬間從左邊劃到右邊,德雷克下意識的伏下身子,當他感覺到黑衣人的動作已經停止,德雷克擡起頭,眼前的景象令他完全驚呆了。
    半個鐵籠消失得無影無蹤。
    黑衣人走近鐵籠,撥下了頭上的帽子,銀發如流水一般跌落,直到他的背部。那張鬥篷下的臉英氣而滄桑,那原來在鬥篷下的怪笑在沒有陰影的扭曲後變成了和藹的笑容。他舉起包裹,只是晃了一下,鋼條就像書頁般翻開,漏出一個缺口。他將帶著黑手套的手伸到鐵籠裏,德雷克看了看,還是把手放了上去。
    “請叫我加斯特吧。”黑衣人的笑更燦爛了。


    We are falling,The light is calling
    Tears inside me,Calm me down
    Praised to my father,Blessed by the water
    Black night, dark sky
    The devil's cry.

  6. #6
    亞成狼 逆 的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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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用 作者: Drake
    關於劇情,我會改日把簡要貼出來。還有人物之類的東西。。。。哈……一般的小說不都是要有這些東西的……呵呵……
    見獸見智啦...不貼劇情的話會比較有期待感。
    人物介紹的話也是可有可無,國外作品大多都沒有人物介紹,
    因為他們都是靠故事本身來讓人物們鮮活起來。

    看完這兩篇以後,某逆越來越期待了說XD
    不過,還是有兩個小小的看法...
    其一,看完這兩篇之後,某逆有個想法,那就是
    「故事本身的劇情夠力,不過敘事本身可以再琢磨些。」
    其二,就是分段和標點符號的運用,以及錯字和錯詞。

    (真的只是拙見(縮))


    頭圖謝謝雞腿子wwwww
    這嘴巴超萌!(炸

  7.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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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馬在廣袤的草原上飛奔,鐵蹄踏過被烈風刮倒的草,向著看似無盡的草原盡頭奔去。德雷克坐在瓦裏的後面,瓦裏除了髒兮兮的衣服,似乎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疲勞,受的傷也痊愈了。德雷克稍稍放松了些緊繃的神經,坐在黑馬前的人也許不是敵人,但也不是朋友,他仍然捉摸不透這個奇怪的人——他的衣服顯然不是密特亞城內人的衣著,不管是貴族或是平民。
    密特亞巨大的黑影在他們身後漸漸遠去,如一頭巨大的野獸虎視眈眈地望著草原上的一切。前方是魚肚白的地平線,還有幾顆明亮的星星隱藏在白光裏,漸漸隱去。這匹黑馬是德雷克看過的跑得最快的馬,而且它邁出的一步大約是一般的馬的兩倍。德雷克看了看挂在黑馬兩側的袋子,裏面除了加斯特剛剛放進去的一個長長的包裹,還有一些小玩意兒。德雷克忍不住了,他逆著風聲朝加斯特喊道,
    “爲什麽要把我們帶離密特亞?”
    這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問題,這個問題可以爲他接下來要問的問題做很有用的鋪墊。德雷克可以感覺到他笑了一下,然後悠然地回答道:“一場血雨正在密特亞上空醞釀,如果你們回去,等待你們的只有死亡。”
    沒等加斯特再說話,德雷克很直接地問了第二個問題。
    “你到底是哪裏的人。”
    “老實說,”他頓了頓“我是你們的敵人,這是廣義上的。我是黑曜人,黑曜你們知道吧,一座非常自由的城市,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跟你們的‘堡壘’開始對峙。我潛入密特亞,爲的就是尋找一些可塑之材,可沒想到就碰到了你們,你們也許要慶幸遇到了我,不然那囚車就是你們的墓地。”
    德雷克聽說過黑曜,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只知道黑曜是一座規模與密特亞匹敵的城市。聽了這麽一番話,剛剛放松下來的心不由得又懸了起來。
    “你是個殺人的老手吧。”德雷克盯著他, 那個包裹裏分明裝著一把劍“你身上有很明顯的血腥。”
    加斯特並沒有作出什麽表情,甚至還帶著些戲谑說道:“我是的話,你又能怎麽樣?我的身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一個你們可以相信的人。我若是想殺你們,你們根本就不會看到我的樣子。”他猛拉了一下黑馬的缰繩,黑馬跑得更快,風也更加猛烈。
    “你們既然獲救於我,就應該知恩圖報。”加斯特的聲音在狂風中竟然還可以很清楚地聽到“這個恩,很簡單。就是跟我去黑曜,永遠不要回到密特亞。”
    “不行!”德雷克斷然拒絕,甚至沒有思考一下,雖然在這座“堡壘”中每天都要忍受無聊,甚至醜陋的生活,他還是對這座堡壘似的城市有著說不清的感情。加斯特似乎早就料到這樣的回答,立即回應道:“若是不想活命了,你大可回去。”
    德雷克沈默了。
    “怎麽,怕丟掉這條小命。這就對了,密特亞已經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溫床了,它已經聚集了太多陰謀。不久之後你就會看到,所以你還是趁早離開。”加斯特思索著。“你也沒有選擇的余地,跟我去黑曜是最正確的一條路。”
    德雷克權衡著,他畢竟還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孩子,就算再怎麽深沈,在未知的命運前也無能爲力。他看了看還在昏睡的瓦裏,他的弟弟,說道:“要怎麽去。”
    加斯特指著前方的地平線說道:“不遠的前方有一個海港,那裏會有船,渡過辛普裂灣,我們就能脫離密特亞的眼睛了。”加斯特又拉了一下黑馬的缰繩,風漸漸緩和下來,不再是那麽凜冽。德雷克這才發現他們離密特亞已經很遠了,往後看去,只有一片在破曉的光亮下顯得頗不甯靜的草原,似乎有著什麽東西在躲避著越來越強的光。突然,他身前的瓦裏動了一下,旋即發出了一聲驚呼。但是當平靜的表情後就立即平靜了下來。德雷克跟瓦裏說一切等到了能安身的地方再解釋。瓦裏看著馭馬飛馳的人,再看看周圍的景象,疑雲越來越濃,恨不得馬上問個明白。
    地平線好像在漸漸下沈,隨著黑馬的靠近,原來是一條低出草原一大截的海岸,令人驚訝的是,即使離海很近,地上的植被似乎一點也沒有因氣候的改變而改變,仍然綠油油的低矮草叢。風中夾雜著淡淡的腥味,柔柔地吹過大地,黑馬已經減慢了速度,最後停在了一個坡頭。瓦裏望著眼前在以前只有在故事中才出現的大海,發出了感歎,德雷克沒有什麽表情,但是眼中也透出了些許舒服的眼神。此時陽光已經穿過雲層,一縷一縷地撒在海面上,光如流動的水晶,夢幻而美麗。
    加斯特示意兩人下馬,等到加斯特也從黑馬上下來後,他輕輕地拍了拍黑馬的脖子,黑馬瞬間化作了黑色的塵埃隨風飄去,德雷克轉過身,看著飄逝的塵埃說道:“你真是個孤獨的人。”
    加斯特並不在意,只是莞爾一笑。他背上背囊,手上握著那把尚未露面的利器,指著不遠處的幾座房屋說道:“那就是我們要乘船的地方,塔雷海港。”說完,他走到前面帶路。德雷克拍了拍看海看到入迷的瓦裏,他這才跟著德雷克的腳步走去。
    走在加斯特身後的德雷克這才認真打量起他來:海風吹拂著他幹燥卻柔軟的頭發,灰白色的頭發搭在肩膀以下的地方,與黑色的鬥篷混在一起,高挑的身子迎著朝陽,就算只看陽光映出的剪影,德雷克也感到了一股古老的威嚴,隱藏在布匹之中的利器更是爲這種威嚴增添了幾分殺機。縱使是這樣,加斯特的裝束一點也沒有顯得他有多老,德雷克看不出他的年齡,論長相,就如風華正茂的青年,星目劍眉,狂野不羁,而加斯特的語言卻像一個飽經磨練的老者,充滿滄桑。
    三人走上坡頭,朝陽下的海港還沒有開始活動,遠處碼頭只停著幾艘小船,隨著浪輕輕地擺動著桅杆,白色的海鳥在屋頂和岸邊啄食著,它們是此時海港唯一的生機,點綴著被還未散去的霧氣壓得死氣沈沈的港灣。加斯特側過身子,看見瓦裏還在陶醉地看著海,用低沈的聲音說道:“我們還是要快點離開這裏,盡管我們已經遠離了密特亞,以後你們就會知道大海並不是每時每刻都是如此平靜美麗了。”
    走過幹燥的沙地,三人走到了地勢比較低的海港,巨大但破舊的門口上挂著一塊斑駁的木板,隨著海風和那些船一樣晃動著,上面模糊地寫著“塔雷”,而後面的字卻怎麽都看不清了。這海港像是被遺棄了很久,但是還看得出還有人生活在這裏——雖然破爛,但是地面卻很幹淨。
    “這裏只是特澤——這條海岸線上的一個小海港,數百個被密特亞壓迫的海港中的一個”加斯特走進海港,他邊走邊說道:“密特亞也在這條海岸線上建造了兩座巨型港口,幾乎壟斷了所有的澤特貿易……塔雷的情況算是好的,你們看到了,這就是你們的家,密特亞所做的一切,你們也許還要謝謝那些綁架你們的人,若不是如此,到死都不會脫離密特亞那個充滿腐敗的地方。”
    “你到底知道密特亞多少,你真的了解密特亞麽?”德雷克冷冷地說道,但隨後便對自己說出的感到不妥。
    “這些問題我完全可以回答你,從密特亞剛建成的那一刻起,我可以一一道來,只要你有興趣聽,到了黑曜你就會明白。”加斯特沒說太多,聲音裏帶著一絲淡淡的不屑。瓦裏聽著,他想拉住德雷克問個明白,但卻躊躇著。加斯特繼續向前走著,瓦裏環顧四周,房子裏已經有了一些聲音,看來海港就要開始運營了。前方有一個谷倉一樣的房子,窗口中溢出淡淡的黃光,加斯特止步,他示意兩人在這裏等他,然後獨自向那個大屋子走去。
    還沒等加斯特走遠,瓦裏就忍不住開始發問:“阿德,他是誰?爲什麽……”
    “我也不清楚。”德雷克說道“但他說的也許是對的。我們不能再回到密特亞了。眼下我們也只能跟著他,去那個叫做黑曜的城市,他絕對不是一個間諜那麽簡單,他的劍,還有他知道的東西……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德雷克盯著那扇被加斯特拉開的門。
    “那父親他……”瓦裏想了想,沒說下去,他突然想起前不久德雷克才與父親大吵了一架。瓦裏從小就很信任德雷克,孩提時代,沒有幾個人敢欺負他——只要一聽到德雷克的名字,那些貴族子弟都哭喊著跑開,德雷克預生俱來的冷漠使得沒幾個人敢接近他。
    加斯特從門中走了出來,手上多了些衣服,瓦裏發現在他身後還多了一個略比他矮小一些的身影。德雷克還是盯著加斯特,沒有作出什麽表情。他走到兩人面前,把身後的人拉出來說道:“一個神奇的孩子。比你們小一些,力量卻了不得。”瓦裏看著眼前比他矮大概一個頭的家夥,卻怎麽也不能把他跟那些大力士聯想起來。
    “他是我在北部的草原上找到的一個納吉拉族的少年。他的家人被同族的人暗殺,又被哥哥遺棄。孤身一人地,就快要餓昏了,幸好被我找到了。”德雷克看著這個少年,隨著他的靠近,不禁感到一股寒氣刺入皮膚。他頂多十五歲出頭,穿著沒膝的褲子和無袖的外衣,他有些不情願,但是硬被加斯特拉了出來,眼神有些慌亂,當觸及到德雷克的眼神時,出乎意料的平靜了下來,跟德雷克對視著,要知道沒有多少人敢直接看德雷克的眼睛。令德雷克驚訝的是,這個少年有一雙紫色的眼眸。
    “我來介紹,尼爾。你們……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呢,真是失禮。” 加斯特樂呵呵地說道。
    瓦裏看德雷克沒有說的意思,說道:“我叫瓦裏,這是我哥哥,德雷克。”他看著德雷克說道。德雷克只是點了點頭,那淡金色的頭發詭異的靠在一起,被血水一根粘著一根。瓦裏看著尼爾笑了笑,尼爾卻沒有答理他。
    “加斯特見此情景,連忙催促道:“你們快去把衣服換了,不然就像兩頭狼一樣。”
    尼爾只是揮了揮手,就將一大盆冰冷的水變得暖暖和和。德雷克和瓦裏泡在裏面,從被捕到現在才將全身的疲憊和驚慌擺脫,享受著舒服的溫水。在安置好兩人後,加斯特又帶著尼爾到海邊做什麽去了。太陽已經毫不吝啬地將萬縷金光灑向大海,海港的居民居民看到了加斯特都向他問好——看來他常常來這裏。
    “阿德,當時你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氣?”瓦裏在聽完德雷克講述他跳下車後的遭遇不禁驚呼——德雷克一腳就將那些怪物踢翻了。他看著德雷克肌肉輪廓明顯的手臂,也許這就是那些纨绔子弟害怕他的原因了。瓦裏幼時常常惹些麻煩,那些貴族的兒子總會糾集起來找瓦裏算賬。起初瓦裏還不敢告訴父親,只是找哥哥來幫忙,但往往兩人都是遍體麟傷。但後來,德雷克漸漸能打得過他們,進而能只身一人將他們趕走。在他們看來德雷克就是一個惡魔,人人都以爲有一個可惡的哥哥撐腰,瓦裏會爲所欲爲,但恰恰相反。每次回家時父親質問時德雷克總會替弟弟頂罪,父親就會把氣全部都撒到德雷克身上,說他是什麽家門不幸。從那時起,父親和哥哥的關係就開始轉變,瓦裏因爲這件事情很自責。
    兩人換好衣服,走出屋子。德雷克朝海邊看去,那裏原來的幾艘小破船已經變成了一艘嶄新的汽船。加斯特在船邊,似乎在欣賞自己的作品,瓦裏幾乎不敢相信那就是加斯特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用那些破船的零件建造的船。加斯特看到他們來了,打量了他們一下,說道:“還是黑曜的衣服看起來帥氣。”
    陽光的顔色更濃,曬得人有些懶洋洋的,海港上的人更多了,都在各行其步。四人坐在小酒館的桌子上。寬大狹長的吧台上擺滿了精致的小吃,德雷克和瓦裏也顧不得酒館裏其他人異樣的眼光,狼吞虎咽地吃著。油膩的盤子大堆大堆地放在吧台的一邊。加斯特坐在一邊,側臉看著他們,臉上有些得意的笑容。
    “加斯特,你每次都會帶來一些不俗之物啊。”酒館老板是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看上去約摸二十來歲,但是卻沒有年輕女孩的清秀,有的卻是凡塵俗氣。加斯特只是笑,沒有回答。老板娘跟著笑了一會,見加斯特沒有反應,又不依不饒地說道:“加斯特,你看這個海港都是拜你所賜,才得以繼續生存下去,前幾天新的碼頭又竣工了…您看是不是……”老板娘眨著眼,將全部的妩媚投注到加斯特身上,細聲細語地跟加斯特說道,聽到這德雷克不由得怔了一下,加斯特到底是什麽人物,他望了望窗外那個龐大的新碼頭,如果沒有巨額資金是不可能建造出這樣的建築的。
    “好了,艾達。”加斯特把杯子放下,收起了笑容,慢慢站起來緩緩地說道:“華麗的外飾終究會脫落,露出醜陋的本體,金錢能給你帶來榮華富貴,也能招來殺身之禍。”他整了整變形的鬥篷,拿起放在吧台上的包裹,背在背後,然後雙手撐在吧台上望著艾達那雙迷茫的雙眼道:“不要讓我每來一次就說一次,叫你老爹學乖些。”他臉上原本的笑容隱去,去而代之的是一絲不悅的神色。
    艾達看著加斯特嚴厲的神色,不由得望著油膩膩的吧台。瓦裏見此情景,知趣地站起來,他拉了拉還在狼吞虎咽的德雷克,他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美食。酒館裏的人似乎都因此停止了手中的活,把視線彙集到加斯特身上。艾達正愣怔著,一時間千道細小的水流穿過衆人的衣服,穿梭著,翻飛著,一股腦地湧到油膩的盤子裏,將油汙清洗幹淨。艾達尖叫了一聲,忙連退了好幾步,靠在牆上,瞪著眼前詭異的水流。是尼爾,但此時他什麽動作也沒有做,只是靠在椅子上,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似乎有什麽能量將尼爾和水聯係了起來。加斯特無奈地搖了搖頭,掏出一個小袋子。袋子被扔到吧台上,發出悅耳的聲響。
    “告訴他多想想怎麽獲得這裏面的東西。”加斯特推開椅子,他穿過滿是水的吧台,向門口走去,沿路的人看到他都趕忙避讓,生怕碰到了他。隨著尼爾的起身,那些原本飄飛在半空中的水流瞬間跌落下來,乒乒乓乓地砸在盤子上,椅子上。酒館門被推開,撲面而來的是鹹鹹的海風,三人跟著加斯特的腳步走出了酒館,只剩下艾達一個人茫然地站在亂糟糟的吧台旁。
    “加斯特!“尼爾走到加斯特前面,並著他的步伐問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那兩個人是什麽來曆了吧?“
    “他們都是和你一樣的獲救之人,來自密特亞,將要到黑曜去,明白了麽?”加斯特面色稍解,似乎剛才艾達的問題讓他很生氣。尼爾點了點頭,當他剛要擡起頭要發問時,加斯特及時地說道:“好了,我不會再告訴你更多了。”尼爾失望地搖了搖頭,放慢了腳步,回頭很快地瞟了瞟慢步在身後的德雷克和瓦裏,又快步跟著加斯特的腳步往碼頭快步走去。
    海面搖曳著陽光,如水晶。碼頭不遠處的海域正有一艘汽船駛離這個生機勃勃的海港。白色的海鳥在空中伴隨著起伏的海浪聲,演奏著蕩人心扉的自由之曲。海鳥簇擁著這艘再普通不過的汽船,漸漸遠離喧囂。汽船破浪前行,載著一顆毀滅之心去往大陸的更深處。


    We are falling,The light is calling
    Tears inside me,Calm me down
    Praised to my father,Blessed by the water
    Black night, dark sky
    The devil's c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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