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說了,光影之刻印是獵人之歌的第二部。
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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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卡歐斯˙亞迪亞克,人類,男性,四秒前剛滿十七歲,見習祭司一名。

  最討厭被嚇到,最喜歡到各地旅遊冒險,生平志向是環遊大陸,可以的話順便左右世界的走向。

  不准笑。

  今天是假期的最後一天;再過不久,我就要背著包包回到神殿,繼續研習那些無聊的神學,以及無窮無盡的禱告。

  聽說是要強化對神的信念還是什麼的。我沒在記那個的。

  煩死了。

  我對於記憶那些毫無殺傷力的治療咒語感到厭煩--身為男子漢,就應該拿著武器衝到前線奮勇殺敵以獲得軍銜才對吧!

  更何況,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弗里和酷莉都老早進去洛席爾就讀了,而我卻只能窩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神殿,當一個連掛了都不會有人發現的小祭司。

  不過現在不應該擔憂這個。現在不是時候。






  我呆呆地望著突然出現在我眼前的四個人,一時間竟忘了天殺的頭痛。

  他們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被其中三人圍著,躺在正中央的少年;三人的神情先是驚訝,但沒多久就又同時吁了一口氣。

  那三人看了看四周,互相側耳低聲對談,其中一人還藉著微笑,試圖對我示好。






  然後我才想到有尖叫這回事。







  「姊!快、快過來!」我聲嘶力竭地大喊,同時驚訝我的聲音可以飆到這麼高。

  整間木屋頓時在姐姐的一咒令下燈火通明,緊接著她就拿著柺杖衝進我臥房。

  「什麼?誰?發生什麼事?」她一進房就緊張地問道。

  「姊……我……我……」我支支吾吾了一會兒,那該死的腦子才組織出一個完整的句子。「有、有人闖進我們家哩!就在那邊!」我慌亂地指著方才藍光閃現之處。

  一個人也沒有。我眼睛睜得老大。

  「……咦?」

  怎麼可能?明、明明就還在那邊的啊?

  我試圖解釋,但一對上姐姐灰色、了無生氣的雙眼,我的腦中卻只剩下一片空白。

  姐姐走過來,先是捏了捏我的臉頰,而後又把我的頭髮撥得一團亂。

  「你該不會是不想回去,才會說這種話吧?要是真有人進得了屋子,那可真是件不得了的事呢!」

  姐姐她那副表情,分明就是不相信我的話。

  「我沒說謊!……剛剛那個地方就突然一陣藍色的閃光,然後三個圍著一名少年,還專著貴族衣樣的人就出現在我面前!我……我不可能看錯的!」

  「……貴族?」姊姊挑了一邊的眉毛。

  「只有貴族才穿得了白色鑲黑邊的服裝,不是嗎?」我一頓。「書上看到的。」

  姊姊呵呵笑了起來。「你的書都讀到哪裡去了啊?白色鑲黑邊的衣袍是『基爾特』的制服,哪是什麼貴族的服裝?」她笑斥。「更何況,藍色的光芒是代表貴族的,獨有的氣場,『基爾特』的成員怎麼可能會擁有那種氣場,而貴族自己又怎麼可能成為『基爾特』的一員呢?」

  姐姐輕彈了一下我的額頭,溫柔地說道:「別再多想了;再過沒多久你就要上路了,還是趁現在多休息點吧!」

  但我仍不死心,嘗試做最後的掙扎。「但我說的都是真的……」

  「卡歐,玩笑別開得太過了……更何況我還沒睡飽呢。」

  已經走到房門口的姊姊停下腳步,語氣中多點不悅,還有顯而易見的疲憊。

  「你是學魔法的,想必也很清楚:我們法師最缺乏的,除了知識之外就是睡眠。」她語調一轉。「放輕鬆點……我們倆都需要放輕鬆點……」

  我羞愧地低下頭。「對不起……姊姊,我……」

  其他人也許還好,但姊姊天生的體質就很貧弱,多虧了天賦異稟的資質,姊姊才能在和別人相同的時間及環境下撥出更多的時間休息。即使如此,在我認識的人之中,沒有其他同年齡的魔法師,在專門領域的造詣上和姊姊相提並論。

  姊姊一直都很強。一直都是。

  「幹嘛道歉呢?真是的,」姊姊笑了兩聲。「你呀,別再胡思亂想了,快睡吧。」

  我露出笑容。「姊姊晚安。」

  「你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