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點,我準時起床。我開始想念一個月前在小公寓裡每日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但是,如果我還是住在那間小公寓裡,那麼我就沒辦法養阿奇了。有句格言說得不錯:得必有失。
我走出房間。在二樓長廊上我能俯瞰樓下大廳,所以我看見了正站在玄關處,準備開門出去的姨甥倆。「妳幹什麼?」我問道,口氣很不好地,因為剛起床。
「還幹什麼?我帶他出去看醫生!」那女人大吼著。她外甥站在一旁擺著一張臭臉,想來他很不高興被當作精神病患。「我不信你這種懶人會照我的話去做!」接著她拉開大門,拉著她外甥走到外面,「砰」地把門關上。
該死的三八還有該死的小鬼,一起出去被車撞死算了!事實上,我這麼早起來,就是為了帶那孩子看病。既然她不放心地親自來帶去看,那就沒我的事了。
「汪!汪!」的聲音又從那房間傳出來:阿奇又跑到那房間了。我再次很不願意地走進那房間。阿奇跟昨晚一樣對著打開著的窗吠著,但跟昨晚不一樣的是,牠用力地搖著尾巴,吐著舌頭,前半身趴下去。
我走近阿奇,發現牠全身濕淋淋的,而且還黏呼呼的。這種現象與阿奇之前幾次被其牠狗舔過後的情況類似。
床上放著一本圖畫書,挺顯眼的。被翻開的那一頁有畫著青草,藍天,幾隻鹿,還有幾隻狼。其中有段文字:“We are Hunters.”被畫上底線。我合上書,看著封面上血紅色的標題──We are Wolves──這是一本關於狼的圖畫書。
狼──狼──這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把頭探出窗外往上看,沒看到什麼東西──只有幾隻鳥,由於我的探頭而飛離屋頂。接下來,我看到了不可能,然而卻完全符合我所猜想的景象:一隻狼在屋頂上悠閒地走著!我專注地盯著牠。牠停下來,狠狠地反瞪回來。我驚惶地閉上眼。再睜開時,牠已經不見了!
這是幻覺!這一切都是幻覺──可是阿奇身上還滿佈著那幻影的唾液!這項事實嘲笑著我分不清現實與夢幻的理智。他──那孩子──根本沒什麼幻聽幻視!也沒什麼「隱形」朋友!不管那幻影是什麼東西──總之是一頭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