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摻雜情感,從八方傳來的是?
憤怒的咆哮、悲傷的哽咽、無力的抱怨、純真的發問……
能想到,幾乎都能感受到。
除了——快樂與喜悅。
黑暗中,依然昂首挺胸。
沒什麼值得畏懼,從過去到現在,做過的每一件事,問心無愧!
相信正義,遲早會解放。
鐵欄搖動、槌牆巨響、哭喊……
聲音的種類少了。
剩下,規律的腳步聲。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僅能以模糊的輪廓來辨別。
呀呀聲……鐵門嗎?
無預警的,身後被猛力踹了一下,朝前倒去。
倒在柔軟的稻草堆上,味道,衝上頭頂。
「咳!」吐出幾支乾草,回頭低吼:「你們……」
「又一隻大剌剌在街上跑。」
「每日上午九點,去看個仔細。」
發愣之時,鏘一聲……
喀,上了鎖。
背影消失在彼方的燈光下。
他們的外貌……
……
怎麼可能,那不是整人節目?
緊抓著,不是佈景道具,貨真價實的鐵欄杆。
睜大雙目,想看破其中的不合理。
眼前復古的監獄外,什麼也……
搞什麼!一拳打在鐵欄上,憤怒非但沒發洩出去,反而加倍還了回來。
被烏雲遮蔽大半的月光,提供微薄的照明。
寂靜。
抱著發疼的右手,蜷縮在鐵欄杆旁,接受了這項事實。
被逮捕的……事實。
「好鹹……」
誰在咖哩中加了這麼多鹽巴?
咂咂嘴,推開閃閃發光的白盤,待會……水是免不了的。
沒想到在這裡,生活倒變得規律起來。
不必為下一餐所苦、固定的作息時間。
幾天前的不滿似已煙消雲散,週遭的活力更勝以往。
細語交談,高談闊論,放聲大笑的……
開始習慣了?
再怎麼說,還是失去了行動自由。
到底在外的生活有多麼不堪?
會因為這麼點就……
晚餐結束。
在監視下,回到兩天前的黑暗中,習慣性挑了門邊休息。
鐵門的撞擊聲。
這裡無論是白天黑夜,都處於昏暗的一角。
長時間待在這,或許改天該要個手電筒。
「……回來啦,小兄弟?」
「是。」要兩支。
……不對,還有其他人?「誰?」
「待在這,感想如何?」
低沉的嗓音,足以給予他人一種信任感。
黑暗的深處,什麼都沒有。
不……隱約,天藍色的瞳孔,直盯著這裡。
「……」
「沒有?這樣啊……」
「啊……」發呆,被誤會了。
不過仔細一想,能有什麼感覺呢?
「確實。」對著光點苦笑,「能請問你的……大名?」
「名字,不重要。」
「只是隻年邁的老虎。」
天藍色光點,從能平視的位置上升至高處。
抓著鐵欄站直,對方還是整整高了一個頭。
「虎……叔?」
「哈哈哈……」笑了,「年紀老到被稱作大叔了嗎?」
「是你的聲音……」辯解。
「不要緊,你虎叔的年紀自己清楚。」
移動到唯一一扇小窗前,兩天前的月照亮大致外貌。
好高的虎獸人……兩公尺有了。
打著領帶、白襯衫、粗壯的手臂……
「啊,差點,還有……」對著剛才坐的地方,微笑,「過來認識認識小兄弟。」
還有一位室友?真是熱鬧。
怎麼兩天都沒發現他們的存在?
乾草摩擦聲。
幾秒,「什麼都沒看到。」
「嗯?真的?在你面前。」
前方,「什麼都沒有。」
「小兄弟,你比他高,應該往下點看。」
往下點看,「……」
虎叔從小窗前退開,「這樣呢?」
湊近,「看不清楚。」別欺負夜盲的狼好嗎?
死盯著空無一物的……
「今天,是滿月天。」
「白雲散去,你我自然能相見。」
很溫柔,不過用詞方面有些怪異……
……
滿月前的白雲,正如她所說……散去後,為這三坪大的小空間添了點光亮。
瞇眼笑的她,張開緋眼;臉色變了。
我也……
竟然是我最……的——
「羊!」
「別過來!」
「你才別靠近我!」
混亂中,各自退到了牆角。
「你們兩位……」
記憶斷層_P03_收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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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滿月下的邂逅……嗎?
現在想起來,有點好笑的。
雖然挺肥皂的對不?
但還是與兩位的……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