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才剛踏出大門第一步就被撞見，倒楣透了。

　　我拔著右臂上的針頭。

　　現在還用這種細針般的子彈做壓制，不痛不癢，到底在想什麼？

　　就算是麻醉針，也僅止於對普通人類有效。
　　對我們獸人則顯得效果不彰，雖說原因到現在仍不清楚……


　　唔……暗巷果然不太好作業。

　　「你們，從第二七四巷口進去搜！」
　　「呿……真麻煩，正要收隊卻又冒出一隻。」

　　令人不悅的量詞，但要發牢騷還是等下次……

　　這根扎得特別深……痛！

　　二七四巷口，是萊奇所處公司後方的巷口？
　　過去見他總是會經過那標示牌，看了不下百次。

　　揉揉滲出點血的小洞，我想都沒想便朝反方向快步離去。


　　連續數小時的快走，加上約七到十公里的時速。
　　我對自己的腳程非常有自信，如果對方不是用跑的來追的話。

　　可是……
　　為何要特地繞過公司門前進入？

　　想誘使我向反方向逃跑……嗎？
　　追捕複雜巷弄中的我，兵分兩路、包圍這些都是最基本的戰術。

　　所以結論是？


　　碰。

　　啊，撞到人了。

　　「抱歉。」我反射性的道歉。

　　「沒關係……」她回禮，「先生，現在這裡很危險，麻煩請盡快遠離這裡。」
　　「我知道了。」

　　我從對方身旁快速走過，面前的高牆讓我了解到事實。

　　這是死胡同。
　　……

　　回頭看，一名女性，手持槍械對準背部。

　　是因為便服的關係，沒立刻認出來——

　　「不准動！否則……」
　　「否則你會開槍，是嗎？」我盯著她手中的錐狀槍口，「你應該知道，那玩意對我幾乎無效。」

　　「『幾乎』不代表『完全』。」
　　「多打幾針，你一樣會沒辦法行動的！」

　　唔，這點……確實。

　　「乖乖就範，絕不會傷害你……」

　　……
　　我面向她，用持書的左手護住胸口。

　　「那麼，能說明一下嗎？」
　　「逮捕我的理由。」

　　「你沒聽說過嗎？新政策。」槍口仍然對準這裡。
　　「給了兩個月的緩衝期，如果不從將會——

　　等等。
　　「新政策？」怎麼沒聽說過有這種東西。

　　「兩個月前就開始在電視上播放，到昨天為止。」
　　「為避免有任何獸人遺漏，特地每到整點就會宣導一次。」

　　「甚至在街上都有轉播，不可能兩個月都沒看到吧！」
　　說完還用懷疑的眼神看我。


　　印象中好像有這一回事，我以為是玩笑話，加上只無意間看過一次，所以……

　　但最根本的原因……
　　為了節省金錢開支，家中沒半台電視。

　　出門的次數……
　　生活有百分九十以上都在室內度過。

　　對，我真的沒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為了確認……」
　　「內容，可以提一下——

　　！

　　——嗎？

　　腹部突然傳來極為強烈的刺痛感。
　　緊接著下半身一酸，原先俯視她的我，成了仰視。

　　朝痛處一摸，冰冷的金屬觸感經由神經傳送到腦部。

　　站不起來，腰部以下無法使力。


　　精裝書，從手中滑落、攤開，躺在昏暗狹小的空間。
　　也是，我的身旁。

　　沒道理，竟然有效……


　　她單腳跪地，抓住我無力的左肩，錐狀口貼緊又是一槍。

　　利用空氣跟針頭……處理方便，殺傷力小是優點。
　　多補幾針，也不會……

　　頸部開始不聽使喚，嘴無法閉起。
　　液體，依循萬有引力原則，從嘴角流出。

　　現在我能自主的，只有呼吸，與轉動雙眼。

　　那一瞬，她顫抖了下，寒冷？還是我的視線……
　　她用手闔上眼皮。

　　睜不開，即便我想。


　　「對不起，但請相信我，絕對……不會有事。」
　　「真的。」

　　「我去找人來，別硬撐，睡一覺後藥效就會消失。」

　　遠離中的腳步聲。

　　……不是不相信妳。
　　只是，下次別這麼突然……好嗎？

　　要是還有下次……

　　記憶斷層_P05_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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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策內容，還是有些模糊。
卻不難猜出其一二。

下次……


隱隱作痛……左肩。

早知道用書砸昏逃走。
不對，如果沒被逮到，就不會……

該感謝她嗎？真是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