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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 魯爾維斯軍事專門學校{跟小說無關 純同樂}(文章)

  1. #71
    猛狼 影曲 的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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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亡者之正義----黑龍----------

    『這裡?是哪?』
    當注意到周遭時已經變化了,化成了一個古老的城市;在一個T字的峽谷內,大岩壁所雕打出的石屋上頭刻著華麗而詭異的圖案,進入城市的拱門旁的兩塊大岩石被塑像成了六首鬼面的巨大彿像由此可見村人都信仰神鬼。
    雖然村子的空氣裡混合著詭異的氣息;但是村人們的臉上卻是一片和祥,偶然注意到了神殿前一道白色的身影走出,後頭緊跟的是一陣灰。

    『這是…我?』

    「想起來了嗎?」

    轉過身來發現場景又變化了,這一次在一個人類居多的大城市裡。但是沒有看見發聲的人;回過頭來另他嚇的倒地,眼前一具被燒的看不出圓形的屍體被釘在十字架上;但身體卻有了意外的反應。

    『這是..眼淚?我在哭?』

    屍體台起頭看著白虎,身上冒出了強烈的火焰。彷彿時間停止了兩獸正對眼的同時白虎感到一段記憶被從腦海深處不斷的往外拉出。

    『家園…日記中的賽菲爾…』

    「想起來了阿?」

    全身著火的龍人解開了束縛湧上白虎抱住了他,高溫的火炎屎的白虎的柔毛燃燒起來,痛的他扭身掙扎。終於火熄滅了看了看身上的毛皮卻沒有被燒掉,突然一鼓力量把他的手腳都捆綁住,像當時被綁在十字架上得灰龍一樣被釘在上頭。

    「親…救我…救我…」

    向前方一看賽菲爾跟自己一樣被綁在另一頭,底下幾位穿著簡易鎧甲的士兵的神棺拿著汽油往龍人和自己身上波撒,之後一位金長髮的神官拿著火把在灰龍上電然。白虎看著龍被燒焦慘叫,最後整隻被火的顏色覆蓋;神官拿著火把逼近自己高舉火把…

    『不要!』

    ----------------------

    審判者發動法術後,白虎被完完全全的擊中,無知覺中中了幻術;雙瞳變得無神,四肢攤跪在地上。

    「刺到哪裡會開始流血呢?你的心…」

    打算稱著心靈逐漸崩潰之際把白虎的身體損毀到不可修復的地步。沒有了驅動身體的意識,只能任由審判者在自身上任意砍破刺穿,但是身體卻依然保持著神性的回覆能力,不管審判者怎麼攻擊都回覆到了最初。

    「這麼強的回復力…到底…恩?」

    審判者聽見心臟的跳動聲,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高舉細劍衣擊刺進並且穿透了心臟的部位,而白虎的身體無反射的抓住了細劍想要拔出。

    「果然,所有的細胞都是以一個核心驅動的。只要核心遭受攻擊能量自然會優先保護核心。」

    審判者抓住了不死的弱點之後,打算旋轉細劍攪碎白虎的心臟,手腕扭動正打算要出力時。

    【對一個沒有戰力的人下毒手,會不會太過優雅了阿?冥界人…】

    一雙剩下蒼白骨骼的羽翼從老虎後頭鑽出,翼尖端的刺輕易的彈開細劍阻止了審判著的攻擊;並且很用力的向外展開,一陣強烈的震波隨即而出。審判者作勢要檔但水雲的身軀抵擋不了太過強烈的壓力被彈了出去,沒辦法只好打開了障壁才讓震波穿過自己的身體。震壓一路掃過了後頭原本審判者擊潰的廢墟的牆壁化成塵沙,在他們周圍的殭屍的四肢被這震波壓入地底而無法動彈。

    「這並不是”生之界”所有的力量」

    【你也不是存在於生界的人不是嗎?】

    骨翼的主人才慢慢現形,赤色的雙眸下連上和白虎一樣的圖騰但卻為白色,右臂上方是一條荊棘的刺青散發著微若的白色光灰;與這些圖案不同的是一身黑色的皮膚以及蒼灰的白髮,頭上向後延伸波浪狀的雙角顯現出他是龍的一族,但是尾巴的中末端卻分岔成兩條岔尾,像極了上古的惡魔。或許是夜晚月光照射的關係看起來更激的神秘。

    【真是太大意了】

    超世界的知識對於吸收生世界之是的審判者來說資料少之又少;搜尋了需多死者的記憶終於在數百年前的靈魂中…

    「赫卡特.莫.提思曼」

    才剛獲得資訊黑龍已經先出手攻擊了,一條條伸長的骨像觸手般不斷的朝向審判者刺去,快速又準確讓他閃躲的步伐逐漸迷亂。

    【你到底中了什麼幻術?】

    黑龍沒把審判者放在眼裡,只是用翅膀不斷的讓審判者遠離羅萊塔,一直嘗試著如何讓萊塔清醒但始終不行,終於他決定直接找元兇。
    「為何沒有戰的意思?」

    【除了他以外的事我管都不想管,不過好像不由得我這麼任性了?】

    話完人到,黑龍從後頭重擊審判者的背部接著釋放出了暗紫色的氣體圍繞在審判者四肢的周圍。頓時審判者感到有無形的重量逐漸累加在身上,因行動能力變慢的關係被黑龍用骨牢封鎖了行動。

    「不給予致命一擊?」

    【是可以馬上讓你回地獄,不過不曉得殺了你咒術會不會解除,而且我家小妮子想幫他朋友拿回身體。】

    伸出黑色的龍爪摸了摸水雲身體的下顎,接著左手一出力整隻爪子打進水雲身體的腹部,驚慌之下審判者發現寄生者的身體並沒有大礙,反而感覺有人抓住了他本體向外拉扯。

    「可惡…門!」

    【恩?】

    白虎突然站起對著在一旁召喚到一半被法術堵死的地獄之門發射出了強力的暗星宿黑魔彈,門上封印的咒文一有些龜裂在門裡的氣息稱機尋著龜裂的裂縫跑出竄進審判者體內;反斥的力量變強的,提思曼警覺到必須趕快了結,左手陷入的更深抓緊了審判著的魂要往外拉,一陣強光打出。

    黑龍被反斥的力量彈了出去,順勢飛往站在門前的萊塔那,看了下白虎的眼神依然黯淡無神,剛剛的行動並非自己的意識。

    【玩人間大驚奇阿?】

    光強光退去後從中走出的不是白狐水雲的形影,漆黑長髮下一雙黝黑的雙眸,白皙到沒有血色的人類皮膚在完美的身高比例上讓他看起來至足有一八零公分,但是消瘦的外表讓他看起來弱不禁風,但身邊的鬼氣卻又讓人為之懼撼;身上穿著一身白色法官大袍,顯現出了身為正義判者的氣息,腰間配戴的細劍看起來更加的鋒利無比。

    「驚奇?這才是我的真面目」
    白虎在他懷中不斷掙扎,意識不清楚加上受到審判著的控制。現在的處境相當不利,審判者有了門力量的支援後黑變得相當難對付。

    【空間是嗎?】

    提思曼舉起手一檔,在空氣中審判者隱約出現細劍被黑色的龍鱗擋下;但在審判者快速的翻轉下割裂了堅硬的鱗片從手上坎穿過去;黑龍驚慌了一下但發現被砍傷的手卻沒有傷痕依然是接起的也沒有復原的能力啟動,忽然抱著萊塔的手感到一股溫熱,在白虎手上同黑龍擋下攻擊的地方出現了被砍斷的傷口噴出了血液;不給予時機審判者又從上方出現朝黑龍的右眼刺進後又拔出消失,白虎的右眼冒出血液,此時黑龍才恍然大悟。

    【呵…原來是這樣阿…好樣的冥界人…】

    黑龍用手遮著眼大笑,審判者趁著黑龍似瘋笑著的同時打算對心臟攻擊讓身為媒介的白虎斃命,穿過了次元的空間伸出手要將細劍扭轉要刺入黑龍的心臟絞爛。

    【看來不先殺了你的身體,我的媒介者似乎會先死?】

    現形的同時,審判者感覺得空氣把衣服夾的緊緊的快要爆開了,水雲的身體也沒有在呼吸,簡直就像在真空中一樣。不過……

    「這具身體不需要呼吸。」水雲的身體經過妖化,本身已經和死者有進一度的同化所以即使不呼吸空氣一樣能夠存活。

    【那就把你攪爛】

    黑龍將自身周圍的空氣全部排除掉了,為有手上抱著的白虎四周有一層保護罩,提思曼看審判者被真空吸住的同時手握拳往上一打,審判者即時做出了應對措施用了次元逃離了真空狀態。

    【伊西亞.凱.伊力凱.渦流之下的蛇蟲.吞噬了在你上方的生息《嘆王源息止》】

    似乎看穿了空間內審判者的去路,黑龍在嘴中詠唱咒語。審判者正從次元的空間跳回沒想到在腳一踏到地面的瞬間,感到一陣刺痛穿過鞋子直衝腳底板;接著地面的型態發生了變化,地質被扭曲成了一個漩渦的形狀並切不斷的被腳底下的中心點吸入,審判者感覺到地質越是被新入中心角地板上針刺的感覺越是往肉裡刺進;他掙脫的往上一跳卻發現腳像是被吸住一般。黑龍在將其手對著審判者握住抓起,沙之漩渦的兩旁出現了兩隻巨大的沙蛇將其吞噬。

    「連空間都穿透?哼……這具身體果然只是勉強可用。」

    審判者從塵煙中浮現,雖然閃過了攻擊但是也受了些創傷,後頭一個裂開的空間裡頭積滿了沾了些血跡沙而崩潰;但是次元的空間不只一個,審判者一開始在瞬間躲進了空間不料沙子既然跟著他一起穿過了次元,於是他就再次原中又做了一次轉移才免於被擠殺。

    【真的是驚奇到說不出話來了…】

    聽到這句話,審判者只是豎起細劍,左手輕貼劍身,集中起力量。

    黑龍對於審判者一二連三的化解攻擊,打算破壞契約直接使用力量。他張開骨翼雙手指間碰觸指尖快速摩擦了一下,黑藍的火焰從中燃出並且逐漸加大,順是轉動手臂拋出讓火球停留在骨翼的每一個尖端上;同時審判者也永唱咒術將冥界之門外漏的力量全數集中在細劍的上頭,形成一顆越光色的光球。

    黑龍右手朝向審判者翅上黑火同時發射;審判者也往前一踏細劍向前方一個突刺光球化為光線射出。就在雙方戰火要撞擊時中央處突然出現一群人被擊中。

    吼阿!嘶嘶…一虎一獅的慘吼在一短暫的霎那變成了東西被蒸發的聲音

    【礙事…】 「何人?」

    雙方的攻擊被兩具屍體全數接下,一邊看來只剩下衣服殘存;另一邊看來生靈被擊破成了乾屍。只剩下被夾在中間的紅色穿著黑色長袖學生服狼、白色穿著盜賊衣的羊還有一隻和萊塔同種族的白色老虎。


    希望每個作者對自己的文章負責任
    並且也能夠對別人的作品友好
    回文不難,難的是你有沒有點那個選項

  2. #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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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大地彷彿是要凍結我的心一般.
    雪花落在我的身上, 形成了片片白霜, 但我只是繼續縮著身子坐在巷角, 不予理會.
    好冷.
    好餓.
    會不會死掉呢?
    如果死了的話, 就能和母親團聚了吧.
    飢餓和寒冷双双交迫, 讓我不禁打了個顫抖. 也在同時, 一陣陣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中.

    「聽說了嗎? 街角的那個女人......」
    「死了對吧? 怎麼死的?」
    「聽說是給他兒子殺的.」
    「怎麼會?」

    是我殺了母親嗎......也可以這麼說吧. 都是我跑了出去......丟下這種情況的她而置之不理......
    是我殺了她是我殺了她我殺了她我殺了她我殺了她我殺了他--

    ***

    清晨的陽光, 照耀在被染成雪白的大地上. 雪花片片落下, 再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輝, 然而魯爾維斯軍校的某個房間內, 一個學生並沒有心情欣賞如此美景.
    唉......都怪那個雷肯忽然跑出來, 讓我神志不清, 無可奈何的接下了自警團的工作.
    不過, 每次任務的報酬, 卻是學費的二成, 到底是不是撿到寶了呢.
    讓人擔心的, 就是這個機會或許會被他利用......我想我還是當面拒絕好了.
    想到這裡, 胸口忽然揪緊, 一陣聲音從心底傳出, 平靜的心湖泛起了無數浪潮.

    『你認為你能逃出我的掌心嗎? 』

    混帳......又是這傢伙.......

    『你只不過是我的傀儡......永遠都是. 』
    「不......」
    『你沒有其他的選擇. 』

    說完, 胸口的壓力瞬間一鬆.

    『我們正處於互惠互利的狀態, 只要你不打破這個僵局, 我就不會加害於你.』

    哼......到頭來我也只是一只任人擺佈的棋子嗎.........
    算了......這樣也好, 至少不必去思考未來該怎麼辦......只要依照指示去生活就好了.
    約了宸在今早到學校周圍設下結界, 時間也快到了, 先趕去那邊再說.

    *

    「呼......大概這樣就行了吧.」

    宸拍了拍手, 打掉手上的冰塵, 同時欣賞著剛完成的傑作.
    在接受了校長的委託後, 我們一致決定要在學院周圍設下魔物探測結界, 這樣就能在魔物侵入學院的時候做出第一時間的反應.

    「......」

    望著眼前這個羞澀的少年, 很難將他和昨晚的傢伙想像在一起. 【全惡聖典】嗎......以前曾經看過和這個相關的情報, 但是......
    是不是稍微刺探一下比較好呢?

    「全惡聖典......曾經在加諾一帶看過有關的情報呢.」
    「嗯, 我的.....故鄉吧, 是在加諾地帶.」

    察覺到在那一瞬間, 他的表情有了些許的變化.

    「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宸微笑的補充道.
    「是喔......」

    表情的變化是錯覺還是......根據這條線索, 稍微再刺探一下.

    「聽說那邊的殺手集團很猖狂呢.」
    「..........是啊。」

    表情沒有變化, 但是呼吸明顯的停滯了......他的身分和殺手集團有關?
    暗殺者或是首領......不關怎樣, 潛入這個地方都不會有好事吧.
    這等的年紀, 都能做暗殺者, 實在讓人相當驚訝......不過我好像沒資格這麼說呢.
    再刺探一下好了.

    「聽說其中有一個人稱【鮮血王子】的, 有沒有聽說過?」

    就在提及那名字的瞬間, 宸的身旁爆發出了連熔岩也會為之凍結的強烈寒意.
    「......你想表達些什麼?」
    宸緩緩抬起了--
    「說吧, 你知道了些什麼, 又或者不知道些什麼.」
    --銀白色的,
    「對我說吧, 庫洛斯. 你到底想怎麼做. 」
    --冰冷雙眼.

    哎呀呀, 玩過火了.

    「冷靜點.」我閉上眼睛.「只是獲取情報.」

    好恐怖的殺氣.
    光是和他對立, 就能感受到皮膚上傳來的寒冷殺氣. 就連獸性的第六感, 都在囔著要趕快逃命.

    「我所知道的, 只是作為一個朋友應該知道的事情. 」
    「那你, 為了你所謂的情報, 就想把宸逼瘋嗎?」

    充滿哀戚與憎惡情感的雙眼, 冷冷地瞪視著我.

    (逼瘋?他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 腦海中傳出了雷肯的聲音.

    『你想刺探的情報, 在他的心中可是加上了錨, 沉沒到心之海深處的秘密啊. 』

    是嗎......原來如此.

    「我並不知道會這樣.」
    「那麼, 你最好別有第二次.」

    銀白色的雙瞳慢慢退去色彩.

    「--因為你也不會有第二次了.」
    「抱歉......」

    用著有些內疚的表情, 我說出了這句話.
    因為在這種場合, 除了這一句話, 再也沒別的好說了.
    無論是對宸也好, 對全惡聖典也罷......至少從身上減退的寒意看來, 我躲過了一戰的命運.

    「......嗯?」

    恢復成冰藍色雙眼的宸甩了甩頭,露出一臉茫然的神情。

    「抱歉, 剛剛好像有點累了......你有問我什麼嗎?」

    是全惡嗎......

    「什麼也沒有.」

    說著這句話, 我硬硬地擠出了微笑.

    「這樣阿....看來是我太久沒用大陣結界,已經有點累了呢。走吧,去跟校長報備吧。」

    語畢, 他也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只不過這份笑容, 在此時我的眼中卻是如此的, 虛幻易碎.


    悠久之風】〈首席幕僚〉〈黑月之王〉【鳴雷‧起】

    我不承認我替代了啊庫.
    在他回來向我表明之前, 我只會坐在首席幕僚的位子上.
    不管追到天崖海角我都會把你追回來的!
    該死的臭啊庫, 看到了就馬上給我滾回來--!!!

  3.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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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教我魔法嗎?」
    對於先行離去的宸, 我這樣問道.
    「嗯?」宸轉過頭, 有點疑惑的與我對視. 「啊庫學魔法的原因是什麼呢?」
    「啊庫, 是叫我嗎?」
    「算是暱稱, 不喜歡就算了.」他把頭從新轉過去, 踏上幾步. 我隨即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我學魔法的原因, 只是想要增強實力.」
    這麼說著, 我想起了之前的夢.
    往事的一幕幕浮現心頭, 我陷入了沉思......母親死掉......我逃了出去......回到家......然後............
    要是.........要是我當時會魔法的話, 結局會不會改變呢? 想到這裡, 心頭不禁一陣酸楚.
    「......啊庫, 啊庫?」
    「嗯?」
    「沒事吧? 精神似乎不太好呢.」
    「沒事......只是稍微發呆了一下. 剛剛說到哪了?」
    「學魔法是增進實力的捷徑沒錯,而且阿庫的體內也有素質存在,我想很快就能學會強力的魔法了吧。」
    宸推了一下眼鏡的框架:「阿庫,魔法到底是什麼呢?」
    被他忽然的這麼一問, 我才想起自己之前從來沒機會學習任何魔法知識.
    之前偶然使出的障壁魔法, 也是因為雷肯貫入腦中的、對於魔法的基本使用知識, 才在緊急的情況下達成的.
    我低頭沉思了一會.「............在我個人看來, 是把自身的魔力, 和大自然的魔力, 以自身為媒介而實體化吧?」
    「你講的太過實際,反而已經脫離了魔法的範圍喔。」
    搖頭苦笑, 他閉起雙眼, 張開手. 光芒瞬間匯聚成一顆小球, 在宸的手掌心玩弄著閃耀著溫暖的光輝.
    宸抬頭望向我, 露出了一絲優越的笑容. 手指自然的在握著那顆光球, 當成一顆皮球一般彈跳.
    「如果控制得宜, 無論是讓人昏迷......」說著宸把球便往旁邊的森林丟去, 球碰到樹后, 彈回了他的手中.「或是殺害......」
    然後他把光球朝旁邊的一棵樹丟去, 光球突然爆炸, 整顆樹突然炸成碎片.
    看著他魔法造成的效果, 我點了點頭.「...抱歉說錯了, 我可是現實主義者.」
    我繼續問道: 「那麼魔法究竟是什麼呢?」
    「所謂的魔法阿.....」宸頓了頓,將手中的光球拋起,白色的光芒炸開,碎成一片一片地凋落。
    「其實就是,讓自己心中的世界變成現實。」
    「聽起來不錯.」望著光瓣中的他, 我們相視而笑.「那麼首先該怎麼做呢?」
    「就是找到你心中的世界阿。」
    他捕捉起四散的白光,在手中變成一扇門。
    「心中的世界......嗎......?」帶著一點懷疑的心理, 我展開雙手, 閉上眼睛, 聚集魔力.
    心中的世界......正在毫無頭緒的搜索的時後, 母親衝上來掐著我喉嚨的景像, 忽然從腦子中閃過.
    去去, 這種東西怎麼會一直在我腦中回響個不停, 必須靜下心來才行.
    但就在這個時候, 我最討厭的聲音, 再度在我耳變響起.
    『似乎相當有趣嘛. 』
    (有你的魔力白白不用, 放著生灰塵嗎? ) 我反駁道.
    『憑他也能教你? 去, 讓我來教, 成效更快. 只不過, 需要代價. 』
    (去你媽的, 想讓我這麼早就死嗎? 滾回去發你的春秋大夢吧. )
    『......』
    見他沉默不語,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果然, 再下一秒, 體內的魔力流動忽然變得非常紊亂. 胸口立刻疼痛不已.
    忽然被這麼對待, 我大吃一驚, 卻也立刻利用本身的魔力抵抗回去.
    「阿庫?」
    感受到庫洛斯的臉色開始不對勁,宸也發覺到事有蹊蹺.
    「.........」沒有理會宸的問候, 我皺緊眉頭, 忍受著兩股魔力流在我體內相裝的痛苦, 一般佯裝出無事的笑容.「我沒事......」
    (難道......我母親的記憶, 就是你......!)
    『沒錯, 就是俺為了弱化你, 從你記億伸處陶出來的、你一直逃避的記億. 』
    (!!!)
    吃驚的思想, 讓我的魔力防孔出現了短暫的破綻, 雷肯發現這個狀況, 便將魔力全數集中在一點, 貫穿了我的魔力障壁.
    彷彿胸口強烈的震動著, 口中一甜, 鮮甜的血液味道在我口中散開......
    鮮甜的......血液味道......
    「還說沒事!」他的眼睛轉換成為銀白色,那雙透視一切的眼睛,已經穿透到我體內的魔力流動。「兩股相反的魔力流,雷肯!」他大喊。
    『抵抗俺的痛苦, 你感覺到了吧?』
    「沒錯......但也不能讓你為非作歹......咕!」
    覺得胸口狠狠的蕩了一下, 眼前一黑, 就此倒了下去. 失去意識之前, 只看見宸著急的跪了下來.
    瞳孔的冷駿銀光在陽光的照耀下, 在我的眼前閃過, 隨著, 周圍的全部, 都陷入了一片無僅的黑暗之中.

    醒來的時候, 發現自己已經在宿舍的床上, 身便坐著的宸, 用擔心的眼神望著我.
    「是你......救了我嗎......?」
    「......是全惡救你的,我沒有那種能力去...去對抗雷肯。」他苦笑,語氣裡有點悲傷的味道。
    「是嗎......」望向窗外, 已是傍晚時分......想必他擔心了很久吧.
    窗外傳來秋蟬的鳴響, 更加加強了此刻的哀傷氣氛. 「抱歉......讓你擔心了.」
    「......是我不好,我竟然忘記你體內有雷肯。」低下了頭,影子罩在宸的臉龐上,格外苦澀。「我也沒有能力救你,我真是....太沒用了。」
    「......不......和你無關......要怪只怪雷肯............」按著他肩膀, 我輕輕的, 試圖平復他激動的情緒.
    「嗯嗯...謝謝你。」他輕推開我架在他肩膀上的手。「你的身體還暫時不能運起魔力,魔法課程可以先停下來了。」
    「嗯......」
    『都說了和俺抵抗不會有好下場, 明白了嗎?』
    「滾開啦, 煞風景的傢伙.」我厲聲反駁.
    「咦?」宸聽到這句話, 忽然抬起頭, 睜大眼睛望著我.
    「我說雷肯.」
    『那麼不怕死啊......真是個有趣的傢伙.』
    (是是, 我能用我的生命, 伺候你, 讓你快樂, 天啊, 太好了, 我是不是該痛哭流涕, 跪在地上感謝你賜於的大恩大德?)
    『哈哈, 你這獸人還真有趣......至少比那隻尤金好多了.』聽到了那個名字, 我心中輕輕一震. 什麼意思......打算用尤金來要脅我嗎......『不過呢, 你還有用處, 俺不會讓你那麼早死的.』
    混雜著一點不安的心情, 有驚無險的一天, 終於在雷肯的笑聲、以及秋蟬知了、知了的鳴叫聲下, 邁入閉幕的序章.

    轟!!!

    就在我們以為今天終於結束的時候, 忽然, 耳邊傳來了一陣巨大聲響! 伴隨且其而來的是, 地面上、強烈到足以令躺在床上的我, 都感受得到的、微微的地震.
    「剛剛, 發生什麼事情了? 」宸驚訝地問道.
    「......」我閉上眼睛, 伸呼吸, 壓下心中吃驚, 迅速的思考著事情發生的可能性.「......無論如何, 先到那邊去再說吧. 」
    我使用魔法, 把門邊衣架上的衣服凌空取來, 同時奔出房間. 接過
    走到宿舍外, 只見南邊的天空然成一片火紅, 同時敏銳的耳朵, 也聽到那個方向傳來的、許許多多的尖叫聲.
    「嘿......」我苦笑道, 為我們才剛接下工作就必須加班, 而感到十分無奈. 「事先聲明, 這個工作不另加報酬的話, 我一定會上訴到底! 」

    **************************************
    輕鬆娛樂:

    啊庫:「話說還要向校長說你破壞工物.」(那棵樹)
    宸 :「欸!?」(淚目)
    **************************************
    本期作者感想:

    鳴雷起:「總攻雷肯確認, 總受宸確認. 讀者的回文是俺的動力, 不回文的話, 宰了你喔. (邪)
         要回文的話, 請善用回文區.」
    宸  :「某白色龍趕快寫主線就好了.........」


    悠久之風】〈首席幕僚〉〈黑月之王〉【鳴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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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追到天崖海角我都會把你追回來的!
    該死的臭啊庫, 看到了就馬上給我滾回來--!!!

  4. #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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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瀟湘水雲之八 亡者的正義

      白狐的身體在燃燒。
      一吋吋的,從腳開始,向上蔓延著,像是披了件鮮血織成的斗篷,飛揚著。

      「我爸爸媽媽都被殺了喔!」紅衣小女孩如是說,黃澄澄的頭髮像是盛開的野菊花:
      「我也被殺了喔!」小女孩依舊笑嘻嘻的說:「被長長的刀子穿過肚子,好痛喔!」
      小女孩的腹部出現了垂直的傷痕,裡面黑黝黝的,看不清東西;狐人的腹部也綻裂了傷痕,向外淌著血。
      「然後我就被燒掉了。」沒有鮮血可以流出的傷口漸漸擴大,在無盡黑暗裡燃起了火光。
      「大哥哥你知道嗎?」火焰在體內竄燒,溶蝕了平滑的肌膚,融化的眼球像是變形蟲,和小巧的鼻端一起在火光中溶解:「那真的好痛好痛喔……」穿著紅衣的骷髏輕輕笑著,燃燒著火焰的眼眶留下兩道淚痕:「好痛好痛喔!」

      「好痛好痛喔!」合唱似的,一張張燃燒著火焰的面容在狐人身邊浮現,人類和獸人交替紛飛,皮毛和血肉被火焰咀嚼,在白骨邊喚起地獄深淵的氣味;嘻笑聲掩不住低沉呻吟,幼小的軀體跳著詭異舞蹈,像是長滿人臉的蔓生植物,在狐人深周的火焰裡,扭曲、跳動。
      「大哥哥你可以理解吧?」小女孩的骷髏如是說,
      「可以理解吧?」
      「可以理解吧?」
      「可以理解吧?」
      「可以理解吧?」
      「可以理解吧?」
      「可以理解吧!」扭曲的肢體搭上肩頭,狐人的身體就這麼燒了起來,像是投入火中的蠟燭,血肉在沒有光輝的火焰裡崩解消融。

      「我不屬於你們。」

      停下了。
      狐人的長吻在火中開闔,哀歌緘默,舞蹈停滯,狐人的雙眼在黑暗中閃爍。
      「我不屬於父母,也不屬於家庭
       厭棄自己的故鄉,斷絕自己的姓名

       在雲端之上俯視著你
       在黃泉之下窺探著你
       在今昔交接靜靜佇立
       在生死輪迴低聲需索
       直到宇宙消逝亦復如是」

      「所以啊,我不屬於你們。」隱隱的,狐人在低笑:
      「那麼我是什麼呢……」

      「我既不是神 也不是魔
       然而我既想成為神 又想成為魔

       在誓約之前永世獨行
       為了探視混沌
       發出通往真理的誓言
       直到虛無時分、滅絕時刻
       依舊不在萬象之前」

      「以我的名,退下吧。」

      火焰退去,燃燒的遊魂亦退去。
      只有狐人站在原地,一身白衣呼應著四周黑暗混沌,懸掛在虛空;然後,像是一陣風吹過,緩緩跌落,包裹著白狐在地上抖動,咳嗽幾聲,鮮血飛濺在黑暗世界。
      這是第幾次了?水雲回想。

      當審判者的法術命中小屋時,記憶就中斷了——不對,確實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印象裡,背後曾傳來一陣奇異的咒力——狐人揉揉額間。
      接下來,莫名其妙的看到審判者和白虎正在交手。
      本來在爭吵的守備隊員和盜賊,充當了肉盾。

      招式落在小屋,不知怎麼,眼前景物卻突然轉變。

      「吼阿!」慘叫,隨即和肉體一起昇華,失去眼睛的盜賊和逃離險境的守備隊員犧牲在審判者和提思曼的對招下。
      失去下顎的狼人首領臥在地上滾動,迅速無比的滾向審判者,揮手便是一刀。
      黑色光幕升起,攏在審判者身周,擋去偷襲;一擊不中,抽身躍開,順勢灑出一片飛刀。

      「不自量力。」回過神,審判者斜睨盜賊,狼人的身影隨即迅速削減,猶如霎那間過了萬年時光,化為骷髏,凋零塵土。
      風動,提思曼趁隙攻擊,審判者微微冷笑,片片飛刀轉移到黑龍眼前,「這樣就想阻攔我?」伸手格開:「是你不自量力吧?」說著,手上聚起黑藍火焰,擊向削瘦男子的頭顱。

      冷笑,景物再變,羅萊塔忽然出現在提思曼身前。
      提思曼的拳頭前。

      「唔!」急轉身,手上的熾燄飛出,另一手攬住兀自神智不清的影曲,急退著閃開審判者的攻擊;「我贏了。」審判者如是說,手中細劍劈出一道黑影,交纏著藍黑色的火焰飛向被羅萊塔破壞過的,小迪守護的冥界之門。

      「格勒勒……」寶石黯淡了一下,門開了。
      儘管只是微小的縫隙,但是總是開了。
      呻吟聲、呼救聲、對人間的不捨之聲、以及其他一切一切的不祥哀嘆,從門中散溢而出,緩緩的,聚在審判者周圍,像是朝拜的群臣。

      糟了……提思曼微微嘆氣,眼前敵人身上的力量正以幾何方式增長,像是突然吃了靈丹妙藥一樣——不,應該說這才是審判者真正的實力:怨靈如果是水珠,他就是任水翻騰的大海;如果是星辰,他就是讓星辰有所依持而能駢馳的夜空。
      他是為了不幸的亡靈所創造的,為了至高且唯一的大法官。

      「劍痞!精神干涉!」
      嬌小的虎人忽然對紅色狼人發出指令,隨即衝向審判者。
      「……教授?」劍痞慢了一拍。

      「職掌死者國度的七十二位神魔,解放物質的律令,讓我等回歸唯一!」白虎的身周發出光芒。
      然後,就這麼倒下了。

      水雲闖進了冥法典裡面。

      咳嗽幾聲,再度站起,靈魂沒有鮮血,所有一切都是意志的具體化。
      一路闖到這裡,單薄的意志開始無法說服自己安全無恙了。

      失算了啊……水雲苦笑,冥法典內部的空間如此廣闊,像是沒有星辰的夜空,又像盛滿悲嘆的海洋;自己低估了內部的廣闊無垠,也漏算了裡面的死靈,死者不若意料中安靜蟄伏,反而群起攻之,或著該說是自己被迫接受他們死前的痛苦與死後的哀鳴才對。

      到此為止了吧?不能前進了。狐人想著:雖然早了一點,不過在這裡進行儀式也不是不行;本來應該要在法典中樞或是怨靈集中處舉行才對,不過一來混沌不明的空間無從定位、二來——
      怨靈的密度到哪裡都是一樣濃稠,像是滿是泥濘的沼澤讓狐人寸步難行,即便密度有所變化,然而卻遠遠超出狐人的感受上限。

      坐在地上,調勻呼吸,在身周畫起法陣;徐徐開口,吟哦著準備多時的語言。

      「回來!回來!
       我喚著你回來!
       你為何離開家園
       漂流在陰暗幽塞的角落?」


      起頭,聲音有點單薄,帶著些許不安,向虛空送出被賦予意義的文字。

      「不要向東方離去
       那是日月萌生的所在
       如此陰寒又如此溫暖
       你單薄的身影可能承擔?」


      漸漸的,狐人的意識抽離了自我,迴旋在自己吟哦的旋律。

      「不要向西方離去
       那是日月萌生的根源
       如此陰寒又如此溫暖
       你單薄的身影可能承擔?」


      像是撥開覆蓋水面的蓮葉一般,水雲撕裂了自己的胸膛;從靈魂身上的傷口望去,隱隱有虹光透出,又漸漸的揉合成溫潤如雲如霧的白色。

      「北方太冷
       南方太暖
       何苦留跡在這荒僻的所在?
       回來!回來!
       我喚著你回來!」


      幽靈應該都在聽吧?深吸一口氣,集中身上所有法力,水雲喚著:

      「我喚你回來!」

      無形的風吹過了黑暗混沌,動搖了潛伏在暗處的幽魂;緩緩的,失去本來形貌的亡靈,一點一點的靠近狐人胸前,發出光輝的孔洞;那穴,有著奇妙的香味,像是花香,卻又沒有那般高雅、說是龍涎,卻失之濁重;似乎有風吹過,挾著風鈴輕響,翩翩的像是仲春的爛漫,急急的從身前走過。
      進去了,遊魂,先是一點一滴的,然後便魚貫而入,最後像是被光吸過去似的,逆射的湧泉。

      成功了嗎?水雲漠然看著向胸口湧入的靈魂,他用自己的身體當作橋樑,硬是打穿生死兩界的藩籬,導引歸虛,把靈魂帶入冥府;門一旦開啟,也就不需太過費心維持,只要靜待魂靈收盡,便可解除術法。

      這即是聖潔爾門家密傳的法術:引魂燈。

      至少能削減審判者的力量吧?水雲想著,幽靈因為法力不夠,幾乎都在沉睡,被法力喚醒的遊魂也紛紛被送到冥界了,這樣一來,冥法典會停止運作……吧?

      「燄火夭夭心底燃,
       兵刃森森滿面寒。
       聲猶在耳思不定,
       思不定兮歸去難!」

      幽靈停下了。隨著遠方傳來的言語。
      這不是咒歌,甚至也不是咒語。
      只是普通的話語而已;以詩的韻律吟出,吹動心弦,打亂一池靜水漣漪處處。
      第一句還在遠方,最後一句已在眼前。

      「晚安。」審判著輕輕笑著:「找我有事嗎?」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總算完成了……


    Tu fui, ego eris.

    頭像感謝熾祈。

  5. #75
    青年狼 薩拉‧卡羅 的頭像
    註冊日期
    Sep 2007
    住址
    應許之地
    文章
    378
    種族
    葛摩龍-白
    技能一
    聖言術
    技能二
    光擊術
    頭像出處
    ROSS
    樂園幣
    2,562.13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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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勳章欄

    ─尤金和威廉剛離開不久,二樓校舍長廊─

    「唔……沒想到那大個體內的力量居然遠遠超越我的阿米托斯之力,障璧被侵蝕得很嚴重,甚至蔓延到這層偽裝用的皮膚了……這股力量,不會錯了,正是振興我族所需的強大力量,剛剛那隻長毛怪提到這裡有空間傳送的技術,如果我能夠在他們使用法術時,扭轉法術指定的區域到魯貝薩卡的話,那我族復興就不遠了!」席維低著頭,看著自己右手掌上被法術力量反噬所造成的大片焦黑傷口,幸好只抓住了那牛頭漢的尾巴三秒鐘,要不然整個計畫都會宣告失敗的。

    雖然身體該要往前,但腳步卻覺得該多逗留一會兒的席維,瞇起眼睛輕輕甩動還不太適應的尾巴,想要掃去身旁的那股討厭氣氛。

    被人用隱身術窺視的噁心感。

    「哦?戰時實驗體演化出的智能,竟然已到如此程度了嗎?那戰鬥能力呢?」從魯貝薩卡海牢中重新踏回雅尼歌坦世界的席維,雖然經過一段時日適應今日和昔時的差異,但實際上的變遷還是不易為悠遠的隔離所消化。

    眉角微斜,慢慢地、輕輕地,席維將摩力挹注至前額半遮面頰的髮絲上,原先灰色的髮絲頓十如吸入墨汁的白絹一般,通透出鐵樣的光采。

    「呵,肉眼是派不上用場的,你想表示的就是這個?」語畢,席維髮稍泌出點點墨汗,這些汗珠甫成型落下的瞬間,一隻隻細如米豆的紅眼烏鴉在其中成型飛出。(獄劫鐵鴉,冥儀初階法術,威力低,追尾性質是特色)

    成群的獄鴉捨身撞向牆面,壁面和地面上都留下一攤攤自己最後的留影,席維已經將威力壓低到不會引起騷動的程度,影的身分不可被發現。

    「噠!」隨著墨雨如帘下披,一沱略是孩童大小的透明水球迸地下落,水窪中,一只陶杯冒將出來。

    「辣塊媽媽,少官爺脾氣不用這麼火爆唄?咱差點就中鏢啦!」陶杯中,一隻額上貼著青綠茶葉的小白狐冒出頭來,吐著舌頭向席維討饒。

    「呵,原來是隻狸在偷聽,怪不得剛才兩位老師都沒發覺呢。」在這隻白毛怪狐面前,由於尚不明瞭對方企圖,席維改回適應時代的說話方式。

    「是麼?可是咱發現有更難被發覺的,該稱作黑幕,或者按少官爺的口吻,計畫,這物事的存在喔?」小茶狐拱著手,瞇起雙眼吊著席維的目光。

    「呵呵,那你認為你會有機會拆穿麼?」席維食指輕輕抹著上唇,自在的淺笑之下,小茶狐後腦杓已浮現出數十把細如牛毛的黑針懸在半空,等候一個絕命的指令。

    「呼呼呼……看情況咯!如果少官爺不吝分給同為魔道中人的咱一點碎牛肉,要成為拜把兄弟也不是不可能的咧!」小茶狐右目微睜,席維的腳下正是一幅水牢術法陣待機著。

    「魔?你連這部份的隱私都不給我,我可信不了你呢。」

    「咱也沒有說過要少官爺信任咱啊?」

    明顯的談判破裂,兩位貪婪異獸的法術同時發動,深沉的水牢、陰毒的影針都打在空處,一場無形之戰,始末都只在瞬間。

    「看樣子少官爺的確是不太需要咱啊?」小茶狐從水牢的果凍狀身軀中探頭出來,席維正站在由碎瓷片構成的圓中,身上毛皮無一處沾濕,勝負已分。

    「如果你可以對我表示你的價值,我會樂於接受的。」

    「呼呼呼……咱不明白少官爺需要什麼,咱手上也僅一點細碎情報,不知少官爺有沒有閒工夫聽咱廢言?」

    「哦?那我問你,前些日子此地東北有一妖龍滋事,是為誰所敗?」

    「呼呼呼……那兩人就在此處,少官爺大可趁此良機一雪部署受誅之恥。」小茶狐推了推手,恭敬地說。

    「你怎麼看出來的?」席維腳步向前挪抬一步。

    「少官爺您要咱回答哪種?」

    「嗅覺。」

    「簡單,同一股味兒……!」話未說完,席維已經逼近小茶狐身前,兩獸同時揪住了對方咽喉!

    「我說,太聰明的部下很麻煩。」席維掌間暗暗發力,一縷黑煙自掌心飄散而出,小茶狐吸入少許便絕腥臭難當,彷彿斷腸草毒發般,甚至不用透過內視便可看見原先乳白的皮毛因為吸取侵入內臟中的黑氣而漸漸發黑,全身的肌肉也開始疼痛腫脹,強烈的麻癢編織成曲曲痛苦笙歌,在周身骨骼裏狂歡,第一時間內小茶狐欲化身為水,但黑氣太過兇狠強霸,法力無法傳達到胸部以下的部位,化水法被完全鎖死。

    「嘎呀呀……可……可惡!」拼死一擊,小茶狐同樣施展殺著於席維身上,只見席維全身黑棕色狼毛底下無數小球沿著全身血脈所在如同千萬蟲蟻般亂竄,眉心的叉字傷疤撥撥冒出蒸氣,原來是小茶狐使席維全身血液沸騰,要叫他爆體而亡!

    「啵!啵!啵!」席維的雙眼給蒸的暴凸圓猙,雙頰鼓脹如同氣球,面目七孔紛紛不爭氣地流出鮮血,雖同是以死相逼,但小茶狐無法再席維臉上搜尋到一分一毫痛苦。

    嚓,一聲輕輕,利物刺穿了軀體,痛。小茶狐低頭一看,不得了,自己的肚子被開了三個洞!

    「你……到底是什麼?」雙眼迷濛中,依稀映入是一個手執黑色三叉戟的身影,黃眼睛的牠披著比身軀還長的一對巨大膜翅並拖著一條長有黑鬃的細長尾巴。
    「你們過去,和未來的主人。」那鱷魚般的冷冽嘴角給出一抹冷笑,小茶狐的身軀被忽來的重擊壓入石牆裡。

    「為什麼咱的法術會對他無效……?」小茶狐昏死了過去,席維甩去爪子上沾染到的綠色體液。

    「嘖,花了大把時間適應的外殼竟被這小妖弄壞,罷了,反正事情發展比原先策劃順利太多,這皮囊也沒有存在的必要性了,至於時間,或許還夠在策動一波魔物作亂呢。」席維喜孜孜地說道,接著只要等羊角漢將空間門開好,再自己將牛角漢給推入魯貝薩卡抽出那股天地不容的強大力量,葛魔龍族破除禁錮,君臨天下便指日可待,從此不用再懼怕亞多龍族一票偽善者,想到這,龍心大悅的葛摩太子不禁步伐輕快起來。

    約再席維走後兩三分鐘,小茶狐虛弱地睜開眼睛從牆上落下,勉強用手指沾起地上水漬,施展水療術填補身上的創口。

    「可惡……咱這次遇到的傢伙……呼呼呼,可真不是普通的棘手呢……嘔!」牌起來才走三步,小茶狐喉頭一陣腥甜,一縷血絲淌出嘴邊。

    「呼呼呼……欠債是不能不還的,居然連說名字的機會都不給咱……呼呼,等著吧,你的名字將被咱葬送掉!」



    ─不久之後,威廉的研究室門外─

    「……。」靜坐廊下,深思化作細細煙縷,懷抱幽閉自身於闇中的尤金,抱著胸面對擺脫不去的愧疚感。那少年,有著近似於自己的命運,不,或許是更為慘痛的,是什麼支持他到現在,並且給了他這麼大的力量?那天晚上,雖然見到了那勇不可催的神力,但自己真的能以此為藉口,讓庫洛斯扛上這份重擔?若是如此,自己雖可多花心思在調查弒親兇手的身分,報仇的可能性便大上一分,但看少年披上不應由他承受的傷痕,尤金自己袖手之惡又與那些惡徒何異?

    「嘿!進來幫幫俺吧,俺快忙不過來啦!」聽到房門內威廉的呼喝,尤金進門看到地面上用淡象牙色粉末描繪出的巨大幾何圖形和各式符文,雖不清楚這些物事作用為何,但尤金再清楚兄長的目的不過。

    「……天權、巨門,都安置完成了。小尤,你把生門的水晶依地上俺畫的位置放好,我們就可以開始啦!」威廉手執脈盤,四處巡視陣式還有哪些地方不符合施法需求。

    「阿威,你確定這可行?」雖然這次的法陣規模比之前所見到過都還要大,但尤金仍不住懷疑這真能達到那逆天的結果?

    「哈哈,怎麼會不行呢?俺這次的方法可是俺踏遍大陸各地找回來的,比之前那些垃圾強大不知多少倍,而且這次俺身上有這件寶貝!」威廉大笑著,從灰白法袍的大袖中取出一顆約比拳頭略小的褐色琉璃珠出來。

    「這是?」寶珠的光華雖燦爛,但尤金只要一直視它,胸口便有極重的壓迫感,彷彿那場改變己身命運的戰役又再重現一般。

    「看著它會感到痛苦,對吧?這寶珠又名七幻真玉,本來是藏在南蠻人的神殿裏,聽那些蠻子說,這是由千年前神魔大戰時,日神的淚水所凝結而成,具有將天地靈氣聚合的神效,而靈氣過於密集便會讓一般人看到幻象,例如死去親人的形象之類的,因此它成了神殿祭器,不過由於蠻子的祭祀方法太過粗糙,聚集了不少邪妄之氣在裡面,花了俺不少時間作淨化呢!」

    「那南蠻那邊,你怎麼處置?」尤金深覺自己不應離那珠子太近,自動地往後退了幾步,背對屋中唯一一扇窗戶,想多少吹點暮風舒適自己。

    「那些蠢貨,俺用了一顆假貨就擺平了,當然幻象結界是必須的。」

    「……。」聽了威廉理所當然的話語,尤金不由得一怔,兄長入魔如此之深,自己竟未曾阻止,但反觀自己,不也正深溺魔海中麼?

    「終於啊……蕾雅,俺終於能和妳相見了,妳明白這段時間……。」果然不出尤金所料,威廉這依次施法的目的,仍是為了使他在見習期間因為意外身亡的初戀情人復生,雖然對威廉的感情史尤金沒有興趣了解,但是自從尤金知道兄長為了這個理由而不擇手段提升術力,到現在已經是第五年了。拜那些妖法所賜,威廉的法力已然比當朝國師高上數倍,但也造成他接觸日光超過半小時便會吐血的怪異體質,可說是已成半具死屍。

    但,真能如人所願?每次尤金為威廉護法,威廉都是信誓旦旦地告訴他:『這次一定會成功』,可是真正發生在眼前的,只有不斷地招出屍妖、混合妖、喪門怪等冥界妖物,最令尤金作嘔的,是威廉在某晚用匕首將不知從何掘出的新鮮女屍當場在法陣中肢解後,用屍血塗滿全身施法,結果召出三隻九幽冥首,一想起那些妖魔口中冒出的無數枯骨和滿是蛆蟲啃食的猙獰面孔,實在讓尤金難以相信那時的兄長,到底還存有幾分人性?

    「那這次用不上祭品?」回過神來,尤金發現這次的施法居然一絲血腥味也聞不到,法術的造詣上尤金雖比不上威廉,但七大儀─厲、茁、凜、烈、玄、煌、冥之中,只有冥儀和煌儀具有進行回魂這種逆天法術的可能,其中煌儀的法力只有日神能夠使用,據威廉所述在創世神話以外便再無煌系法術的運用紀錄,更別提如何聚集煌儀法力了,因此僅剩的希望便是培頓主神─魯爾‧邦多擅用的冥儀,冥儀的特色便是施法難度高且因凡人的法力終究不及神話中的眾神龍,故施法必須獻祭血肉生靈。

    「笑話,俺這次可不碰什麼破爛冥儀!有了這寶貝,俺的法力說不定比那些廢神還高呢!」威廉大笑著,右手高舉起七幻真玉,面向一面被刻意淨空的牆壁,壁上同樣也會上一座和地上陣式相同的法陣。

    「阿威,你想怎麼做?」

    「很簡單,小尤你現在看到房中這兩幅足有十呎界方的法陣有兩個用途,第一個便是玄儀中萬里返鏡之法。」威廉示意尤金退開到法陣外,指捏劍訣憑空隨咒畫印,牆上法陣開始冒出森森白氣,一面被褐石環繞的巨大鏡面浮現出來,裡頭景象正是沙席安鐸的城門口,門口的虎人衛兵正打著呵欠等待交班呢。

    「萬里鏡返,術如其名,行方萬里皆自由來去,近似鏡前。」威廉說話的同時,壁上影像不斷變化,一下子是克爾的岩岸景致,一轉眼又換到哥利的高原絕谷中,加諾、督庫、那帕等根本是大陸邊境的區域也不放過,才一會兒整個帕爾達隆那幾乎被瀏覽過了。

    「所以你打算回去那邊施法?」

    「還施法做什?先前失敗的原因就是返魂法只對過世不久的對象有作用且難以控制,俺這次要用更可靠的法子,就是逆轉時間!」

    「逆轉時間,你辦得到?」尤金一怔,使人返生已經大逆天地,而威廉這次竟把腦筋動到時光逆流上,這連神話上也不見記載的法術,真的存在?

    「當然,在俺研究術法時,發現上古術法中在七儀之外,似乎還有兩種法術存在,此兩術相剋又勝過七儀中任何一方,在俺獲得此寶後發現確有此法,在扣除掉七儀中非主要相生相剋的煌儀和冥儀後,將其餘五儀術力合一,此種術力便為時移之法!」

    「所以你是打算把五年前的人給拉到這裡?」在說話的同時,尤金忽感胸中一陣翻湧,氣血運行甚為窒礙,但尤金衛了不使威廉受到干擾,僅是將腰間配劍解下權充拐杖支撐,用來掩飾不適。

    「並不是,就像剛才城門口的士兵無法察覺俺一樣,萬里鏡返所開出的通道僅能單行。起!」威廉一吆,腳前隆起一隻石臂,恰能作為擺放七幻真玉的珠台。
    「這座法陣已被俺將全帕爾達隆納的地氣接通,以後只要對這顆寶玉輸入足夠的法力便能啟動,設定座標的方法便是用石臂的中指指定玉上地圖地點。」威廉一面說著,一面催動烈儀,將大陸地圖烙在半面球身上。

    「……阿威,快停下!」尤金意識到威廉要做什麼,欲上前阻止時一張雷網忽然在面前法陣中升起,把尤金手中鋼劍彈飛!

    「夠了……俺剛才說過發動時移法,必須融合五儀術力,光是如此便要耗去俺大半法力,但俺以不想再等待了,若是失敗,就做天意罷!」威廉把全副心神投注在施術上,一意誦念混合咒文的嘴角因不斷受到五行相生剋產生的力量反噬而泊泊冒血,點點血梅在威廉前胸象牙白獸毛上綻放,在法陣中五儀法術接連啟動後,威廉一生最後的火花便要消失。

    「可惡!」尤金脫去上衣,顧不得拾起長劍,直接用襯衫包覆雙手,上前想突破電網!

    「嘿阿……!」威廉術法的威力不斷上修,電絲顏色漸漸由白轉青的同時,劈在尤金身上的電壓也越加猛烈,用來阻擋的衣料開始焦黑碎裂,就連尤金渾身黑毛也開始霹啪作響,只消再幾秒強大的電能就會將他電成焦炭。

    「絕不讓你……喝!」尤金雙掌合十高舉過肩,下盤腰馬猛力一踏,重心前傾,似是武士高舉長刀。

    「無刀式‧分天!」尤金用全力自丹田催谷,一道黑芒凝聚雙掌指尖,雙腿帶動全身勁力,向前劈山裂海的一斬,暴戾的黑色氣勁瞬間一路破開電網、樹牆、水膜、火璧,最後化作一股勁風拂過威廉的羊人臉龐。

    「小尤,如果你真為俺好,就別擋在俺面前!」威廉怒極,絲毫不顧念往日情面,長袖一揮就是六枚水彈轟向尤金!

    「哼!」尤金向前挺起粗壯雙臂,六枚威力足以打穿磚牆的水彈,全數紮實的接了下來,一擋雖是以一當千的豪邁,但是受到的傷害可絲毫不假,尤金的唇邊也開始冒血了。

    「俺和你並不是親兄弟……你這是何必?」由於尤金的搗亂導致術力同步率下降,威廉喘氣吁吁,嘗試著重新連階段開的法力環節,但打鬥著實使法術對他的戕害更上一層,威廉已經開始覺得視線變暗,四肢也漸漸虛軟。

    「阿威,因為你是我存在的理由之一。」尤金低聲道完,右膝一軟半跪在地。
    「小尤你……唔咳!」威廉聽聞此語一怔,隨即是一聲慘呼!

    「哥!」尤金抬頭一看,一尾略有自己肩膀高的黃目黑鱗龍,人立在威廉面前,銳利的手爪貫穿威廉的右胸,鮮血濺滿一地。

    「嘖嘖嘖……真感動的場面呢?想不到這些工具也會有這麼精湛的情感演出。」地上的血跡開出朵朵死亡之花,正是相迎邪龍皇子─席維最適合的迎賓禮。

    「……魯、魯爾主神?」尤金完全無法理解這尾酷似培頓主神─黑魔龍魯爾邦多的黑龍,是如何完全不讓兩人察覺到他混入屋內的?

    「很接近,不過並不是,或者更明確一點,你口中的魯爾,正是我該死的親哥哥。」席維輕笑著轉身一踢,把威廉如同蹴趜般踢飛到牆上,在壁上碰一聲砸出一個人型凹洞。

    「哇阿!」威廉被這輕描淡寫的一腳給踹成了重傷,當場昏死了過去。

    「好,既然裝置已經完成,就為了我開啟吧,魯貝薩卡之門!」席維右爪猛力向七幻真玉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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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76
    青年狼 薩拉‧卡羅 的頭像
    註冊日期
    Sep 2007
    住址
    應許之地
    文章
    378
    種族
    葛摩龍-白
    技能一
    聖言術
    技能二
    光擊術
    頭像出處
    ROSS
    樂園幣
    2,562.13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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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勳章欄

    天之二兇星-甦

    但顯然地,勝利女神今天沒有將微笑帶在身邊,在最不能失敗的時候帶給人們失敗,是只能祂獨享的勝利。

    「嘎吼!」鏘地一聲,劇痛猛然貫入席維腦門,不明飛器帶走即逝的青光,留下一抹慘烈在右腕上,創口上啵啵冒著墨綠色泡泡,撇頭望向牆沿,一柄被暗青色膠狀物質包覆的鋼質配劍,正吱吱冒著黑煙,混合著腐蝕磨石子地板刺鼻的濃烈惡臭緩緩飄散開來,令人好生嫌惡。

    席維腕上被同樣毒液親吻過的創口,傷處被撕裂的痛楚已然為黏液的毒性所吞噬,筋肉也換上了紫黑燻妝,與以強烈麻癢作舞步的筋腱癲狂起舞,斬之後快是對它最良善的仁慈。

    「嘖!哪個傢伙壞我大事?」席維隨手抹卻腕上毒液,雙眼飄忽不定的搜尋房間的各個角落,尤金意識到這得來不易的機會,可適才硬接威廉水彈的雙臂仍然無法動彈,並不只是因為疼痛,還因為纏繞在手腕上的,絲。

    「這絲……什麼時候?」絲線的粗細恐怕連髮絲的一半都不到,像是唾液般的透明,在夕陽的照射下只能藉由扯動來察覺它的存在,尤金發現這絲線正是從面前鋼劍上的那團黏液中延伸而來,幸好,目前這古怪絲線似乎只是限制自己的行動而已,並未做出任何侵入性的行為。

    「喂喂,籌碼在談判的時候就該像個籌碼才對嘛……大叔你很不合作喔?」這時鋼劍上的暗青色黏膠像是被注入了生命般蠢蠢蠕動起來,大量的觸枝從中伸出並開始互相交纏延展,只兩秒的時間便構成了模糊的血肉和毛皮,席維認得,對方是剛剛才被他釘死在牆上的白毛妖狐,不同的是這次白狐身上只披著破爛的素色短袍,而且嘴角還留有未乾的血漬。

    「……唔。」尤金也認得他,白狐是先前才來報到的同學之一,可當他欲出聲叫出白狐的名字,絲線便悄悄地把他的上下顎給捆了起來。

    「呿!我還以為會是什麼呢?看來這次得做乾淨點了。」席維甩了甩雙手,左爪空握,一柄黑色短戟伴隨七支在其周身漂浮的短劍隨即出現在席維身後。

    「唉呀呀……少爺先別著急,在動手之前,咱想先和少爺再談一談合作的事呢?」在說這句話的同時,尤金感覺到全身多處被束縛感襲上,原來,不只是雙腕,剛才鋼劍從他和黑龍之間掠過時,這賊狐狸便對自己周身撒下了同樣的絲線,尤金明白這暗藏的訊息,警告。

    「哦?」

    「席因.弗斯波,這是我的名字,如果您可以用尊口念出來,咱可以考慮不計前嫌,甚至反過來助您一臂之力喔?」白狐微笑著向席維說道,接著略一使力,牆邊的鋼劍緩緩浮了起來,「而且,少爺您也不希望該帶回去的東西發生什麼差錯吧?」尤金可以看見劍尖正對準著自己的眉心。

    而且,白狐所說的,根本不是他的名字。

    「哼……這狗東西對我的事情瞭解不少,難道他會是那些老鬼們派來的?」
    用毒,對於精擅冥儀的席維來說如同呼吸般自然,這化水為毒的功夫不足為奇,真正讓席維好奇的,是這小狐的藏匿功夫,竟完全無法察覺到他的氣息,就好像是個傀儡,沒有生命卻又演繹著生命的存在。

    「能反咬我到這程度的實驗體,你還是第一個呢?傀儡……席因……席?呵……原來如此。」心念電轉,席維終於明白白狐葫蘆裡賣什麼藥,也拿定了主意,該還的絕不能少他一分。

    「哼,?」席維淺笑著把左手的武器撤去,似乎是答應了要求一步一步走近白狐。
    「席因.弗斯波,咱不喜歡從別的傢伙口中講出這個名字,但惡少爺您離入土只差一個跟斗,咱就不和你計較啦!」小白狐囃囃嘴,滿口語詞表演著虛假的惋惜,骨碌碌的兩枚精目亮燦燦的發出期待的微光,完全不知道自己正犯了騙術的大忌。

    「呵?這才是你想說的吧……?席礽‧啡呾‧亞。」席維嘴角淺綻,拋出一句似是咒文的語句,白狐全身毛髮忽然豎起如劍山,雙眼血絲遊走,濃稠黑血似熔岩般從眼眶泊泊冒出。

    「咕唔唔噢……!可……可惡,大叔!」白狐強忍私心抽骨的的痛苦叫喚尤金,在同一瞬間尤金像是中鉤的溪魚被猛然拉至白狐身前,在腦袋還未反應過來之前,身體便執起了鋼劍,做好了迎擊的準備。

    「……。」尤金感到身上絲線的束縛已經不再像是剛剛強烈,而且能感覺到從絲線上有股暖流滲入了自己的體內,雙臂開始湧起了莫名的力量,他不清楚白狐到底用了什麼方術,但是如果自己不能一擊得手……不,那後果並不是自己能承擔的。

    「哼哼……欺言枷─如果是別人叫錯設定的名字,便能藉怨靈吸乾對方的魂魄的冥儀法術,既以咒文為名,你是誰製作出來?」噗噗數聲,四五條漆黑觸肢從席因側腰、後背等處破體穿出,並隨著席維左爪指頭擺動起舞。

    「嗚噢……!」「喝!」尤金見狀,左腕猛力一揮,分不清是自己的蠻勁還是白狐的垂死掙扎,可這一擊席維絲毫不放在眼底,只見他從容的伸出右爪指尖朝尤金眉心一點,一道黑光籠罩住尤金全身,接著席維輕鬆的手腕一擺,尤金即被黑光如斷線風爭般重重甩向祭壇後的牆上。

    「噗哇!」尤金全身被這股巨力牢牢的嵌入磚牆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黑龍繼續凌虐半死的白狐。

    「該……該死,咱還是未夠班啊?」

    「不好意思呢?這就是,我和你們之間力量的差距。若按照你們能接受的說法,那就是神與人的差異吧?」席維舔了舔嘴角,左爪一掐,術法的威力登時攀升了一階,「噢!阿阿阿阿……!」從白狐被黑色觸手撕開的胸膛中,一朵漆黑薔薇綻放開來,花瓣中飄出點點細如針頭的暗紅塵粒,席維無視白狐的慘呼,氣定神閒地吸入塵粒,原先潰爛發黑的右腕竟隨著塵粒的吸收而奇蹟似的開始痊癒。

    「呵呵……該讓你結束了。」席維前步二尺高舉右爪,將大把精純闇力凝成一管錐型魚叉,足以分身碎骨的轟擊猛地砸向席因,「咕哇……!」席因的尖叫被劇痛鎖死在喉底,這一次席維不留餘力,要叫席因結果於一擊之下!

    「唰擦!」完全沒有任何意外、變數、奇蹟發生,魚叉在飛行途中分裂為十數支短匕,貪婪地將小白狐的肢體俐落斬碎,筋腱、血脈、皮肉、骨骼等全給分食殆盡,這同時,小白狐胸口黑薔薇不斷地向席維輸送暗紅塵粒,直到黑薔薇本身也跟著小白狐的生命凋零而枯萎為止。

    「呼呼……現在該繼續完成剩下的工作了呢?……咦?」席維斜倪不再動作的席因,轉身欲繼續剛才中斷的法儀,卻看見一個決不應出現在儀台上的身影,有著新月型大角的他正低著頭端詳寶珠。

    「你這身上有著亞多老賊臭氣的賤畜,竟敢反客為主?」嘴巴上雖是罵道,但充斥腦中更多的不是憤怒,而是狐疑和驚懼。

    它究竟是甚麼時候起身的?

    「呼吼……。」抬起頭來的尤金,左眼的眼罩已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枚令人無法瞻視的豔紅惡星,紅濁的氣體自嘴邊溢出後,竟在空氣中凝結成條條爬滿全身的暗紅色鍊條。

    「唔!」眼前尤金左手寫意一甩,看似平淡的拂袖一動,席維瞧出其中殺機暗藏,可閃避的念頭甫閃現,無聲無息的殺著已把他前額黑鱗咬去一片,鮮血被撕裂皮肉的疼痛強行脅來,千百年來未嘗敗果的他亦失態的慘呼出聲。

    「唔……覺醒了麼?就算是茁儀中最初段的散華也能使成如此,老賊的力量果然沒讓我失望呢?」目簾之中,一片血紅蓋將下來,席維了解他若直攖其鋒將會有多大的風險,但又暗自竊喜,現下唯一的難處:該怎麼把它帶回去?席維正兀自苦惱時,尤金卻趁機握住了寶珠,開始注入法力。

    「呵?用不著我動手,老賊是想和我合作麼?」看到尤金此刻空門大開,席維當然不會放過良機,左手空握,凝聚咒力的動作一氣呵成,「縛魂咬,放!」高高拋起左掌的漆黑冥力球,接著一爪向球體扣落,碎散的球體爆出七支黑光箭,全都瞄準尤金周身要害射去!

    「啵。」但就在黑光箭只距一步就要命中時,令席維無可置信的事情發生了,七支黑光箭竟如澆水入土般為空氣所吸收,就像是完全沒存在過一般。

    「合作?朕對汝這永遠不及兄長千分之一的廢物身上,看不到價值,缺乏智能的一族會有這樣的族長,朕並不意外。」在席維驚懼的瞬間,一聲蒼老卻又帶著輕蔑的男嗓藉著席維的嘴巴送出嘲諷的語句。

    「住口!當年若不是那叛徒動的手腳,我們葛摩族早已血洗森諾瑞,殺光你們這些亞多劣種!」

    「哦?只一句話就能讓汝方寸大亂,果然毫無及上兄長的可能……瑞希頓一生可悲,長子不孝、么兒又如此昏愚無能……你說,朕當初怎麼忍心滅了你們?而且是朕的無私,你們才能在魯貝薩卡繼續苟延殘喘吶……。」

    「哼!惺惺作態的老賊,你帶給我族這兩千四百多年的痛苦,現在我要全部奉還!」怒極的席維召出自己剛用於貫殺白狐的漆黑巨叉,狠力擲向尤金。但怪異的是,擲出去的巨叉懸在半空中,似是被無形的絲線給緊縛住般動彈不得。

    「這……這並不是阿米托斯的反應啊……!」席維瞠目欲裂,尾巴也不禁豎立起來,兩者的差別並非是階段所能分辨的,天與地,才能合適,而差異已暗示了必然的結果。

    「這就是汝欲表達的全部?」尤金赤目微倪,伸出指尖,只一點,漆黑巨叉頓時碎裂為點點隕星散射四周,可它們亦逃出了常識的牢籠,如一尾尾遊魚嬉遊於兩獸之間的虛空中。

    「需要修正的歷史太多,汝及小鬼們本不該出現在這裡。席瓦格,汝以為這樣就能勝過朕?兩千四百年前是汝僥倖,這次朕不會再給任何機會!」狂態大放的尤金一面大笑著,一面將猛烈澎湃的異端魔力灌注到寶珠中,原先透明的靈珠漸漸染上燦艷的金黃色,同時地面法陣也如同被揚起的狂風給吹入了魂魄般,因剛才戰鬥而受損的符文如同一枚枚種子瑟縮在亀裂的大地上,尤金低聲吟唱起難以辨識的咒歌,符文接受到滋養後紛紛從體內吐出了朵朵嫩芽,這些新生的墨色嫩芽像是新生的野地荊棘般相互交纏延伸,頃刻爬滿了整間研究室的每一吋牆面。

    「死炎‧縛牢,哧!」雖然不明白尤金重設法陣的理由為何,但從法陣形成方式以及所誦念的咒歌,席維感覺到強烈的憎恨、憤怒被包藏在其中─而且是遠遠超越冥儀所能及的境界;不安的芽苗在心中竄生,恐懼迫使顫慄的軀體再次凝聚全數冥力,指尖勾勒的獄炎術式轉瞬既成,搶在第一時間出手!

    但時間背叛了他,噬肉腐骨的黑炎連點火花都還未點起,對手已先出手。

    「修正。」尤金輕描淡寫地一個彈指,本應消失的七隻黑光箭浮現於席維後方,颼的一聲風過,席維胸腹洞穿七處,凄紅的黑龍血如瀑濺散於地。

    「……咳……你破除了……我的阿米托斯之力……不可能……不可能。」席維無法置信轉眼之間自己已離安息僅咫尺之隔,但止不住的失血、痛楚及暈眩,都再再讓它不能自己,原先黃澄的眼眸漸轉赤紅,失衡的步履將他帶入一處由周身透骨刺痛延生出的叢林,無數的血色枝枒自創口中吐芽而出,耳鳴的紊亂節奏與之混繪出一處黑白海洋,眼前是一片正在碎裂崩毀的黑,而浮出的白則是漾出的螺紋,波波漣漪無限地彼此撞沉,席維被瘋狂之海徹底地淹沒。

    「以汝之矛,破汝之盾,憑你要讓朕用上阿米托斯?太天真。」當然,這些景象尤金是看不到的,他對現在倒在血泊中的席維視若敝履,席維的死活和自己將要完成的事相比,不過是九牛一毛。

    「……離魂於淵,冥遊幽泉,速從吾喚,哧!」法術進行終於到了最終步,尤金面前的牆面上咒印開始像血管般跳動起來,接著整面磚牆開始像是被新雛啄開的卵殼般迸裂,從條條亂竄的裂紋中射出白黑金三色奪目的輝光,在牆的另一端,狂暴的獸吼如同暴浪一樣猛烈叩關,似乎再多的自由也無法平息它的憤怒。

    「歡迎回到真實,朕最恨的敵手們!」尤金高吼一聲,雙手執鍊自空中一分兩斷,固守千年的祕封,破!

    「轟!」法陣陣眼再也承受不住另一端的催促,渾圓的屏幕瞬間爆睜,在那之中的顯然是處殿堂,裡頭破敗的圓柱群和微弱的水晶燈上都爬滿了殘破的咒文,往天花板看去只看見一些似是樹根的物事,居然全然不用一樑一柱作支撐,而且還看不到任何與之相通的通道,就算是目前世上工藝技術最為發達的盧恩,也不可能築出這座目測面積和沙席安鐸中央廣場(約八百丈界方)同樣龐大的地下空間,但這些超乎常理的景象並不能撼動尤金分毫,唯一能抓住他目光的,是打開法陣瞬間衝入研究室的三大團氣體,分別是白、黑、金三色的他們像是森冉般彼此交纏,在接觸到此地的空氣後,金色氣團比黑色和白色氣團更早一步開始凝聚成形,那是一隻六角四翼金龍,有著赤紅雙眼的他不給白色煙霧成型的機會,搶先把爪子貫入白龍腹中,將其撕的煙消雲散。

    奇的是,金色巨龍的動作竟和地上的尤金是完全同步的。

    「哈哈……席瓦格,兩千四百年前汝讓朕所受到的痛,如今感受到了呵?接著就是你,魯爾!」尤金歡快的向著空中大吼,金龍跟著他的動作手爪翻飛,猛攻黑色金目巨龍剛凝結的形體,不料黑龍的動作遠比金龍迅捷,在迴身閃避後接著兩腿踹在金龍胸口,腳爪撕去些許金氣,同時尤金前胸也開出兩道由利物刻下的創傷。

    「愚蠢至極,汝未及朕之百分,朕……!」話正說到一半,忽然一具黑影挾著巨大衝力從尤金的影子中竄出,把尤金直接撲倒,本能抵抗的雙臂還被傷出了近可見骨的口子。

    「吼……吼!」不錯,撲上來的正是因瀕死而陷入狂暴的席維,一族血脈中潛藏的力量在這狀態下被發揮的淋漓盡致,付出了視力和神智所得到的困獸之力雖逃不過自滅的命運,但此刻的席維決不是平日所能及的強大,在他停止活動前,他便是隻對鮮血無盡渴求的兇獸。

    「嘎吼!」席維張開森森利牙滿佈的龍嘴,一口對準尤金頭部咬下!

    「放肆!」尤金側頭閃過,雙手劍訣暗掐,空中落下八道紫電同時打入席維全身,電的黑龍是皮焦肉爛,高能電流接通瞬間的爆炸更是讓他如斷線紙鳶般被拋開,直直撞上威廉身旁牆壁,留下大攤血跡。

    「賤畜,違逆朕的下場就是如此!」尤金還不解恨,指撚蓮花,彈指擲出三十餘顆拳頭大的火球砸向氣若游絲的席維。

    「鏘!」眼看如雨般砸下的火球即將撲殺席維,一道淒厲的黑光忽生生地從席維身前一寸閃現,只一瞬,三十多枚火球全數剖成對半,爆出如繁星般璀璨的燄光去讚嘆這一斬。

    「呵……能死在這種刀法下,瑞希頓生汝值得了,魯爾?」尤金笑著攤了攤手,席維意料外的舉動居然爭取到時間讓黑龍的形體凝聚完成,現在他面前站著的,是一尾身高七尺的金目黑龍,全身被細小黑鱗包覆的他,頭頂生著一直一彎兩對犄角,直的如松枝般向兩側延伸,尾端牽著染有蒼勁的小螺旋;彎角則又似威廉的羊角般向那同尤金一樣寬長平大的耳朵後面彎下,雖較威廉的小上許多,不過除去了溫吞的輪廓,那勾只怕多瞧一眼也疼,臉頰下方分別也長著兩對如牙小刺。但這隻黑龍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右爪緊握著的那柄卜形長兵,本身似劍也似長刀,拿法同拐子一樣卻足有五尺之長,一般來說使拐子多以成雙,但那黑龍卻執單兵,令人百思不解。

    「背叛者……你終於現身了呀……嗚!可惜我的身體……唔……不能親自殺了你……可恨。」席維憤恨地瞪著那尾被尤金稱作魯爾的黑龍,惡毒的用盡最後一分力氣咒罵後便昏死過去。

    「哈哈,說的不錯!只可惜這小畜生早了一步去見汝那愚痴的父親,讓汝失去了贖罪的機會……魯爾‧邦多,兩千四百多年前為了封印朕,讓汝連肉體也失去了,將要灰飛煙滅的汝,能奈何的了朕?」尤金猖狂的笑道。的確,黑龍的身軀無法像是在場所有獸一樣正常,而是呈現半透明、像是波光般斷續閃爍的狀態。

    「……。」黑龍不理會尤金,靜靜地舉起手中兵刃,斜指尤金眉心。

    「當初汝和薩拉合璧,盡捨壽命也只能將朕的肉體封住,如今僅汝一龍,還想一戰?」這回說話的是尤金背後的赤目金龍,和魯爾不同,他仍是霧一般模糊不清的形態,完全無法固化下來。

    「……宿命若能選擇,就不是宿命,你和我,都一樣。」聲未落,身先動,魯爾左足一蹬,一奔起肉眼便追丟了他的形跡,遍布的空寂包藏必殺的禍機。

    「這次一定讓汝把真相吐出來。」尤金閉上雙眼微笑著,凝神領會著這曲掩形之舞,風將死神的黑色氣息向尤金身上壓縮,鋒利的黑芒籠罩著前後左右,將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全部攪碎。

    笑止,風停!

    鐺!尤金並未側頭去看自己夾住刀尖的左掌二指,而是氣定神閒的丟出句話:「將一切都交給宿命,和明智全然沾不上邊呢?」

    「……身不由己,時不我予」魯爾身軀閃爍,面無表情的看著地上骨碌碌滾動著的七幻真玉,維持法陣靈珠一被打落,整間研究室的法陣不約而同開始萎縮,金龍的身型慢慢被吸回原處,尤金左眼的紅光也漸漸變暗了下來。

    「遊戲的新局又開啟了,朕期待這次能有些變化,呵……。」尤金牛尾一甩,全身的氣力像是被抽乾了一般,像稻草般疊跪在地。

    「當然。」

    「唔……。」尤金才從昏眩中回復了一點氣力,一睜開眼就看到卜字長刀正指著自己的咽喉。

    「戰,或是死?」魯爾淡淡問出一題,一陣清風自破碎的窗沿洩入,捎來白晝將逝的悲涼,像是在哀悼什麼,幾片殘葉也加入行列,貼附在卜字長刀上,久久不落。

    「我……。」尤金正要開口,紅檜室門砰然一聲被撞開,一道橘黃色的纖細身影竄將進來,這位身著鵝黃色羽絨背心和深藍色皮褲的銀毛狼人,正是洛哈。

    「天啊……尤金,這裡是怎麼回事?」洛哈看著眼前這團超出常識的混亂,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腦中翻找著任何「合理的解釋」來說服(更多是欺騙)自己,這只是場夢。但天是真的,地是真的,尤金是真的,連那隻黑龍,也應該是真的。

    「第二個?」魯爾臉色一沉,轉頭瞪著洛哈,當兩獸視線交會的瞬間,洛哈忽感後頸一涼,原先在面前的怪物,此時已把刀在他脖子上架好。

    「上……!」尤金才要提醒,大群黑色繩索從自己身下的影子裡爆竄出巢,當場把任何動作的機會完全縛死。

    「第二片碎片……?你也想找薩希帝麼?」洛哈腦海中憶起當初尤金失控時,也是這麼稱呼他。

    「……你能不受誘惑嗎?」

    「呵呵,取決於你,殺了我,顯然會讓你找不到那玩意,既然你有不能殺我的苦衷,而我也有苟活的需求,依我看,閣下不介意作個交易,用我來換他?」洛哈用眼神暗示自己願與尤金交換,說完便把脖子挨近刀鋒,些許柔亮的銀毛灑落於地,只要再近半吋,洛哈便會命斃封喉。

    「你們的可能性,已經超過我們估算的太多,雷肯決不可能放過這點。」魯爾撤下長刀,冷冷地說道。

    「哈?就算是最兇惡的邪神─達尼耶坦,對我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個名字,你樣子雖然和主神有些相似,但我只相信我自己,眼見為憑。」

    「……這件事本來就不該牽連到你們,但我不能不阻止雷肯。」

    「哦?那他的目的是甚麼?如果只是統一天下這種事,我倒是樂見其成。」洛哈摸摸脖子,笑嘻嘻地用右手支著下巴說道。

    「他要的,是重置,而薩希帝和你們兩的生命,有著巨大的關聯。」尤金和洛哈不禁同時為之一怔。

    「當初取走薩希帝的,應是你們的……。」正當關鍵處,一柄木槍猛地從洛哈頭頂飛過,直接貫入魯爾腳前地磚。

    「惡畜,休得傷人!」這名臂力驚人的擲槍手身著藏青色棉襖,黑色絲質長褲下掩不住一雙剛勁有力的雙腿,琥珀色的一對眸子毫不理會拖著的魚尾紋,綻發若鷹的銳光。這樣的一個羊人,若他還沒老去,以他的武技要坐上中將的位子絕非難事,但以他的一生來說,中將不過是短短數月的過站,因為他是盧爾維斯軍校的大家長─海瑟‧巴菲斯!
    「上尉、中尉你們沒事吧?幸好剛剛在中庭遇到了老頭子……嗚喔!這什麼怪物?」接在海瑟後面冒冒失失衝入室內的獅人弓箭手,正是阿丁。

    「呼,我欠你一次呵,阿丁。」洛哈眨眼對阿丁笑了笑,壓在他胸口的大石才算落了一半。

    「那就再幫我墊一次貝拉大嬸那的飯錢,就算扯平啦!」阿丁一面把箭頭瞄準黑龍頭部,一面試圖向昏倒的威廉靠近時,被海瑟大聲喝止。

    「小夥子、洛哈、金兒,你們三個快過來老夫背後,千萬別把背部朝外!」海瑟高舉鐵槍,這次瞄準的是趴在威廉身旁的另一頭怪物。

    「是!」三人異口同聲的照辦,海瑟的嚇阻似乎奏效了,魯爾並未阻止尤金和洛哈的後退,一雙金目只恨恨的瞪向這邊。

    「……!」當靠在一起時,洛哈本以為在他身後的是阿丁,但後頸感受到的溫暖與結實的觸感……偷偷的一瞥,尤金的臉龐和自己只隔著一條胳臂的距離,一絲絲溫熱悄悄偷上耳尖,洛哈心頭亂鬧著一股像是雛鳥破殼般的微小悸動;他的手心暗暗冒汗,讓他只得把視線牢牢壓低,以免被他人查覺。

    「洛哈,你是不是被他打傷了?你的氣息很亂啊?」海瑟皺著眉頭問道。

    「沒、沒有的事呵,只是冷熱交替,有些傷寒,不礙事的。」洛哈苦笑著,慶幸自己還能找到理由矇混過去。

    「上尉,請專心抗敵。」打著赤膊的尤金抖擻一身的厚長灰毛,一板一眼的提醒洛哈。

    「收到,校長,您要我們怎麼做?攻他上三路還是下盤?」

    「都不必,等等老夫一動作,你們三個能退多遠便退,這是命令!」三人連反對的餘地都被駁回,能給的,只剩下信任。

    「……。」魯爾閉目沉思,海瑟四人亦屏息以待,只要一步錯,便是全盤輸。

    「來了!」金目睜,殺機現!海瑟大喝一聲擲出鐵槍,卻只聽進「鐺!」「哧!」兩聲,定睛一看,鐵槍滾落威廉腳邊,身後三人一個接一個像攤泥巴般癱軟在地,他們的右肩頭同被種下了一道切傷,紫色的火焰從中沒入了體內。

    「不殺你,是給你贖罪的機會,二十八年前你造下的錯,我等你。」魯爾從席維在牆沿的影子中現出身形,將席維的身軀抱起後便又隱入了黑影中。

    「到北方去,只有光能救他們。」魯爾的聲音拋下了錯愕的海瑟,研究室又回歸到了原先的寂靜。

    「二十八年了……克隆頓,為師愧對於你呀……。」海瑟從懷中拿出水晶菸斗,抽著抽著,臉龐幾滴淚珠滑落。

    「老夫決不會讓這孩子步你的後塵,都交給為師吧!」海瑟暗暗發誓,下次再見到那怪物,決不會讓悲劇重演。

    -----分隔線-----
    可能還是修正失敗了 只增加了一小部份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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