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之間
                         《誕生者,對不起》



那是一直鳴奏著的樂曲,在連成一線的時空中不斷、不斷的演奏。
也不斷、不斷重複著著的,痛心的故事。


────西祐鎮的雨,有著『悲傷』這一層的涵義。
在悲傷之雨中誕生的人……….

西祐鎮,雨天。
 『先生,恭喜您,您太太終於順利生產了!』護士對著年邁的父親做出宣告。
 
 大家;不只先生還有其他的家人們,無一不對此訊息感到欣喜。
 這也難怪,這孩子在出生的時候還硬拉著母親的身體死不放,差點釀成胎死腹中的困境。但是不知是否是家人期望的心情太過深切,嬰兒的手終於放開,在醫生判定要剖腹生產的最後一刻順利出世。
 像是在回應大家的期待似的。
 
 護士抱著強褓中嬰兒遞給父親。
 『是個男孩。』護士說。
 不過,這個答案在父親心中早已不重要。
 這個嬰兒的父親與母親在經過了一天的折騰之後也總算如釋重負,露出會心一笑。
 『他的眼睛跟母親真像…….』父親感嘆的說。
 孩子的奶奶也前去迎接他剛出世的孫兒。
 『可不是嗎,他得鼻頭不也像他父親?』
 父親靦腆的笑了。
 『好了,快去看我的兒媳婦吧,他經歷了這麼久的痛苦終於可以休息了。』
 『是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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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遠的樓頂,壟罩於烏壓壓的黑雲之下,頂著銀白尖頂帽的白衣人影站在那;從大衣遮住的臉龐中,隔著窗口注視著男人懷中的嬰兒。
 他不必說話,因為他的眼神已經有著讓他不必訴諸言語的能力。
 
 眼神的情感完全集中於沉穩睡去的嬰兒上。
 忌妒、寒冷、還有一點……感興趣。
 
 「沒想到,這個連五界都視之如神,我偉大的『大裁決者Honor of Judgement』竟有偷窺他人的癖好?」
 宏亮聲音從雨中傳遞出來。
 『我也沒想到,性格乖戾的善變魔王『嵌合之榫Delta de Tyrant』有著愛跟蹤人的毛病呢。』白衣人──大裁決者不帶感情地說到。
 
 霎時,白衣人身後的空氣爆出了一股強大的的震動。
 落下的雨滴連同地上的水窪似乎同步播放地衝入一個定點,在大裁決者後頭集成一個水球、並且愈積愈大。
 成型的是位女性的頭顱,接著由上而下,長髮、雙手、身體、雙腳,緩慢且精密的構成一個人體的形狀。
 來人(?)有黑色的長髮,紫色的雙眼好似可以吸走靈魂般的深邃。
 這些變化白衣人不需看到,他已親眼目睹不下數百遍。
 『你還是很喜歡女性裝扮呢…..』白衣人說到。雖然被大衣遮著以至於看不到臉部的表情,不過他現在應該是相當無奈。
 「你沒有資格批評我的興趣~你這愛偷窺別人的變態狂!」嵌合之榫──Delta de Tyrant不悅地回道。
 
 〈我怎麼會遇上妳這種人………〉白衣人心裡想。
 
 『我不想理妳;有話快說,然後滾。』大裁決者頭也不回的說。
 「喂~我可是故意翹班來陪你這個超‧級‧大‧色‧狼聊天的耶,怎麼這麼無情啦。」裝可憐的語氣。
 
 〈還給我故意加深語氣………小心我殺了妳。〉
 
 更何況───
 『我本來就是狼,不需要你提醒。』
 風雨吹落他的斗蓬,露出銀白色的發亮短毛,毛茸茸的尾巴冷靜地垂在他的身後,雙肩上頂著的則是顆狼的頭,他是狼人。
 「我知阿~所以才故意加重音節~你這隻大‧淫‧狼!」
 
 (………..)
 
 「喂,別、別激動阿……把手伸回去、把手伸回去….!」
 『找死。』審判的榮耀靜靜地說。
 「下、下次不敢了啦……」女(?)魔王用水汪汪的大眼睛配合裝可憐的動作(雙手緊貼在胸前+美人魚的姿勢+嘴唇呈現倒V型),聲音可能連凶惡的巨龍聽到都會心軟吧。
 可惜的是,這位狼人的心比惡龍還要硬上數百萬倍。
 『只要下次在讓我看到妳擺出這個動作…….』狼人一腳踢在陽台的護欄上,由水泥與鋼鐵做成的護欄立刻被踢飛起半天高,最後在黑色的天邊化為一個小小的點。
 隨後,狼人用足以凍結血液的語氣冷冷道:『我鐵定會讓妳後悔知道什麼叫做痛苦。』
 
 這時,就連這位玩世不恭的魔王也感到明顯的顫慄。
 「唔、唔呃…好啦,當心待會腎衰竭……」
 嵌合之榫努力的試著轉移話題;話說回來,腎衰竭跟生氣應該是兩回事吧?
 『愚蠢。』
 「呿,連個玩笑都不讓我開……」
 「那麼,…」女魔王(暫且稱為女性好了….)一手撥開被風吹散的烏黑秀髮,說:『有什麼特殊的樂子嗎?』
 狼人顯得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只是專心的看著遠方的嬰孩。
 『疑,那不是…….!?』三角的暴君像是發現了寶藏似的發出驚喜的讚嘆;但是過了幾秒鐘後,她突然換了帶有曖昧與驚訝與…….等等情感混合感覺的眼神看著銀毛狼人:『原來你口味變成…..這種小、小男孩!!!???』
 
 赫!一股足以把地面撕裂的龐大壓力迅速壟罩在大樓四周。強大的殺氣與沉重感如解放的巨獸般肆無忌憚的壓在嵌合之榫身上。
 
 「呃噗!….別、別隨便竄改重、重力啊!」雖然這種等級的威力已經足夠將常人的身體骨架壓垮,不過Tyrant還能夠說話,審判的榮耀便盡可能的無視背後討人厭的叫聲。
 
 『白龍”希洛依(Siroi)”的煌神獸子……』
 Honor of Judgement佩帶銀色手套的雙手在雨中靜靜展開,手中喃喃唸誦著不和諧的音調,兩手食指朝著遠方的嬰兒各朝內劃出兩道圓弧。
 
 狼人所唸誦的是被稱為『太古語』的古老語系。
 ──由世界最初的傳說,巴比倫之塔開始延伸的最古老之語種;古老的語言容易聚攏精靈,此語系正是魔法師們必修的基礎科目。
 雙手劃出的弧線在詠唱結束的瞬間爆出炫爛的火花;霎時遠處的嬰兒手臂上浮現了一般肉眼捕捉不到的淡藍色痕跡。
 同時,狼人也解開重力的壓制。
 「噢噁,下次別亂壓我阿…..」
 狼人不願再多說任何一字,雙手收回長袍之中旋即自女魔王眼前消失。
 「呿,真是”閉俗”的大呆狼……」
 嵌合之榫拍拍身上的水珠,眼神凝視著剛才銀色狼人所注視著的東西。
 〈原來是『白色神龍之核』。〉她心中想著:〈那傢伙,還放了個封鎖氣息的印記,大費周章地保護”他”嗎?〉
 低頭沉思了幾秒,這位魔王抬起頭來。
 ──那對嘲諷的眼神,卻帶著些許惆悵似地,望著落雨的天空。
 「到頭來,你才是最蠢的傢伙呢…..」
 
 
 對著灰濛的天際發出的祈禱,是否會傳到神的耳中?
 
 最後的雨滴已經落下。
 雨,卻還沒停歇。

 
 **
 
 到這裡,開頭就已經結束了。
 當然,這只是開始而已,接下來才是重點。
 那群只會順從命運的演員們已經照著劇本翩翩起舞,不被想起的『過去』慢慢浮現而出。
 人們與人們的道路逐漸交合;而在那交會的路口,誰會追求自己原先的道路?
 
 嗯,廢話好像太多了。『思想』開始在打瞌睡了呢,呵呵。
 現在,我的引導就到此為止,就用你們的雙眼去感受一下,所謂的『命運』到底是多殘酷。
 嗯,問我是誰?
 
 呵呵,這個問題有必要嗎?
 不過既然你已經問了,那我還是得要回答你,這是禮貌。
 我只是一個路過的紀錄者而已。
 我叫做『記憶』,存在於你們靈魂中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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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與思想是源自北歐神話中,跟隨在奧丁神身邊的兩支烏鴉,同時也是我的影鴉原型。
這篇算是很久以前就已經著手在動工的小說,不過因為故事還沒有辦法想到一個完美的結局而遲遲不發。
在架構上我嘗試要用的緊湊一點,但是又不免很多鬆懈的地方。
所以希望各位能夠提出自己的意見來~
你的回文是我繼續加油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