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著黑色金邊的長袍,戴著四方帽,手中拿著大學畢業證書,被親友強留著拍照。
我的手中還拿著一罐蜜瓜汁和一罐蘋果汁。
幾經辛苦,終於逃出親朋戚友的「魔掌」,我在大學門口四處張望,尋找他的縱影。
找到他了。我叫住了他,然後把手中的密瓜汁交到他手上,自己則打開蘋果汁喝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想喝密瓜汁?」他問道。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嘛,當然知道你心情好的時候喜歡喝這個。」我笑著答,把自己的果汁罐碰到他的罐,「乾杯!」
他一口氣把整罐果汁都倒進肚子裏,才說︰「你什麼知道我心情好?」
「我們大學畢業了耶,怎麼可能心情會不好?」
「謝謝。你真的是我的知心朋友。」他笑了。可是我覺得這笑容有點哀傷。
「你怎麼啦,不開心嗎?」我問。
「連我心裏不開心也知道,你真的很了解我。」語罷,他轉身走了。
這一走,我倆有兩年都沒有再見。
今天是我畢業兩週年的日子。這兩年我用盡辦法找他,但都失敗了。
我有一種不知哪裏的預感,覺得他會在我們畢業的大學出現。
我的預感真的準了。我一把拉住他,連忙問他這兩年到哪裏去了。
「我在報紙上看過你,你最近瓦解了一個販毒集團,連升三級了呢,警長。」他答非所問,而且我覺得他的話中有刺。
「……我知道你父親是混黑道的,你跟了他是不是?」我與他直視。他的眼神不知何時變得冷漠、兇狠了。
「你真的比我還要了解我自己。」他的語氣冷冰冰的。「那你來這裏是想向我套什麼有關我爸的罪證,警長?」
「你誤會了,我完全沒有這種意思,我只是想……」
「即使你沒有這種意思,我也不想看見你。」他打斷我的話,轉身走了。
「我只是想關心你而已。真的,你是我永遠最好的朋友!」我趕上前拉著他。
「無論我們是敵是友,也別讓我再看見你!」他一把推開了我,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我們的友誼不能繼續下去。
接下來的一年,我也再沒看過他。不過,報紙倒是頻頻刊登銀行的系統被駭客侵入,損失慘重的新聞。
我直覺覺得是他幹的。他在大學修讀電腦工程學,成績是有史以來最優秀。
可是我的直覺卻沒告訴他在何方。
夜裏,我仍處理著一堆銀行被駭的案件,內心輾轉反側,令我無法冷靜。
我真的好想知道是不是你,我的朋友!
我終究抵不住睡意,倒在案上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看見他的背影,他正漸漸離開我。在他的後方跟著一頭白狼。我竭盡全力追他,他的身影卻漸漸縮小,最後消失了。唯獨是他身後的白狼,牠停下來等我。
『你想再見他嗎?』牠問。我點點頭。
『是因為你想要破案?』
「不。他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朋友,我只是關心他的安危。」
『即使你要付出代價,也要見到他?』白狼繼續問。
「我不可能丟下他不管。」
『我觀察過你,你是他的知心朋友呢。』牠笑了。『那麼,你應該知道他在哪裏才對。』
我的腦裏突然泛起一張地圖。
『去找他吧。』白狼的身體竟開始變得透明。『記得到時要付我代價喔。』
我驚醒了。這時已是早上六點,天才剛亮。
我腦海的地圖,標出一個紅點。
這是我再也不會丟失你了,朋友!
我終於到了腦海地圖裏紅點標示的位置,是間廢棄已久的鐵皮屋。
「你就在這裏嗎……」我喃喃自語,伸出顫抖的雙手推開屋門。
「你真的是我的知心。」他就坐在破舊的沙發椅上。
同時他用槍指著我。
「怎麼回事?」我問道。
「我們認了多久了?」他卻問我。
「從小學開始,至少也有十二年了。」
「就是認識了太久,你太了解我。」他突然露出那種兇狠的眼神。
「對於我的所有事,你全都知道。對於自己被別人看得一清二楚,我只能感到害怕。你知道嗎?尤其是在我們大學畢業那天,你那什麼都知道的表情,讓我覺得好恐怖!」
「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就是你這種一臉無辜的表情!這讓我覺得很不安。這幾年來我一直想避開你,但你卻像怨鬼纏身般,三般四次的找上來!我簡直覺得……覺得你在侵犯我的內心!」
「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哭了,我竟然在無意中傷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現在我也跟了我爸混黑道了,而你卻當上了警察。再這麼下去,我總覺得你終有一天會逮到我,親手斷送我的人生!」他歇斯底里道︰「所以,我不能讓這世上有太了解我的人……」
然後,他拉開手槍保險,扣下扳機。
我倒在地上,回想起自己是如何「侵犯」到他的內心。我真是太大意,竟沒能發覺,他不快的源頭是我自己——我對他的了解反而產了更大的誤解。
這時,我看到夢裏的白狼竟站在我身邊。
『你終於明白了嗎?朋友最多只有貼心,沒有知心,知心的不能成為朋友。你太關心他,從關心變成了侵犯。』牠的前肢捧著一杯茶,把它一喝而盡。
『該是你付代價的時候了。』
白狼的眼神中透出了饑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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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今天的題目不是這個的。
因為一通電話,使得我把今天的題目延到明天去了。
給我電話的是我的朋友,他的最好朋友跟他絕交了,原因是他知道他朋友太多。
他朋友說︰他只是他朋友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本應要下車了,卻還死纏難打。
(聽到這裏我也汗一個的,沒想到連絕交的理由也能說得那麼有文采。)
看來再好的朋友也會有底線存在(嘆)。
……不想太多了,吃飯去XD(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