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打者愛也」這麼一回事，那麼我爸真的很「愛」我媽。

　　在我懂事之前，我就記得爸爸經常都打媽媽了。當時我還小，不清楚為什麼媽媽要被打，媽媽說︰那是爸爸對媽媽的愛。

　　當時的我又問媽媽為什麼被打之後會哭。她答︰因為媽媽太開心了，所以哭了。

　　這種「愛的證明」遍佈媽媽全身，縱使她穿長袖衣服，把自己包覆著，也不能把全身的傷痕都遮掩住了。

　　我當時還愚蠢到以為︰爸爸真的好愛媽媽。



　　現在我十二、三歲了，我終於有機會嘗到爸爸的「愛」。我才發覺到這壓根兒不是什麼愛，也不可能會讓人感到幸福。有的，只有爸爸能發洩他的情緒而已。原來爸爸一直當媽媽是出氣筒，我卻一直以為這是父母間相愛的方式，我真是太遲鈍了。

　　為了不讓媽媽再受到爸爸的虐待，我開始跟他爭吵起來。我發覺他跟本是個蠻不講理的人，他竟認為老婆娶回來就是用來受氣的；兒子不順從自己的話，被打也是應該的。這是什麼歪理！

　　爭吵最後演變為打鬥。我才踏入青少年的階而已，哪裏打得過大人？沒多久我就被打倒了。

　　然而，媽媽總是在他要虐待我的時候，擋在我的前邊，為我擋下暴力、殘忍的鞭打與掌摑。媽媽本身已被爸爸折磨得皮黃骨瘦，現在她竟然還要當我的盾牌。這是多麼的慘不忍睹！

　　我們曾經找過社工，甚至報警求助，不過每次都被爸爸巧妙地堵截了。縱使真的有社工、警察上來，爸爸也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而媽媽則隱瞞了事實，也阻止我說出事實，只說我倆身上的傷痕是不小心的、外來的。

　　我實在不知道為什麼媽媽還要維護爸爸。媽媽說爸爸以前不是這樣的，他曾經也真的愛護過媽媽。



　　我兒時的記憶還保留著這麼一點事。在我四、五歲的時候，爸媽還是相愛的。那時候媽媽身上哪可能會有傷痕，只有爸爸買給她的，昂貴的護膚霜塗在上面，而且還是爸爸親手為媽媽塗上去的。

　　爸爸是什麼時候變得暴戾的呢？我也記不太清楚了。我只知道有一晚我被房門外的聲音吵醒，我透著門隙，看到爸爸拿著皮帶當鞭子打媽媽。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爸爸打媽媽，不過實際上，這可能已發生過無數次了。

　　從此，爸爸就是這麼「愛」著媽媽，也這麼「愛」著我。



　　今早我和媽媽又挨了一頓打，理由是媽媽做早餐做太慢。其實，這個理由已不算是無理取鬧了，我甚至聽過爸爸因為「媽媽是女人」而打她。

　　總之，爸爸終於發洩完了，我也可以去上學。剛關上大門，就聽到裏面傳來嘈雜的聲音，我知道爸爸又將要打媽媽了。

　　我想開門阻止，卻在這個時候聽到不一樣的對話。



　　「臭婆娘，妳也算『對得起』我了。當年妳跟別的男人鬼混，我到現在都不能放過妳！」爸爸罵道，一手用力拍著桌子之類的東西，發出威嚇般的聲響。

　　「當年、當年，你也會說當年！都過了這麼久了，他也被你殺死了，你還想怎麼樣！」媽媽哭訴著。

　　「還想怎樣！我還要懲治妳，妳這淫婦！下賤、用情不專、濫交！」皮帶揮動的聲音伴奏著爸爸的罵聲。

　　「我已經很後悔了，你……別再這樣做，求你原諒我，好不好？」媽媽痛叫著道。

　　「原諒？妳有什麼資格去求人原諒！要不是妳外出鬼混，我才不會因此得到性病！原諒妳？忘想！」皮帶揮打的聲音又更大了。

　　我再熟悉不過的，空氣被皮帶割開的聲音、皮開肉綻的聲音、罵聲和慘叫聲，就在門的裏面，此起彼落。

　　然而，在門的另一邊的我，竟到現在才知道真相。



　　『嗨。』一把聲音把失神的我拉回來。我轉過頭看，竟是一頭白狼在跟我對話。

　　『幹啥呆在這裏不上學，還一臉愁容喔。有什麼不如意的事麼？』牠問道。

　　我把我爸媽的事都說給牠了。我不知道牠可不可信，不過這麼多年來，老師、朋友、社工、警察等可傾訴的對象全都被我爸趕走了，我實在無從宣洩我的心聲。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是媽媽對不起爸爸。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做……」我的聲音越來越細，眼淚快忍不住了。

　　白狼牠從聽訴我心聲開始，就從牠身上的木桶裏拿出茶杯，一直在喝茶，一副和樂的樣子。牠問我︰『那麼你認為你父親和母親，誰對誰錯？』

　　「我……我不知道。」我的心只有一片混亂，我已不能衡量對與錯了。

　　『從你心裏覺得呢？不要用客觀的角度去看，那麼你覺得誰對你好，誰對你不好？』

　　「當然是媽媽對我好。」我答，至少媽媽她總是保護著我成長。

　　『就是這樣。有些事寧可用主觀的角度分析，至少也會有個結果出來，強迫自己用客觀的角度，有時候只會害了自己，也只會讓事情一直嚴重下去。』

　　「那麼，我媽媽是對的？」

　　『從你的角度看，正是如此。現在是時候把你父親的「愛」還給他了。』

　　「謝謝你，白狼。」我掏了鑰匙。「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我打開了門。媽媽，我來救妳了！



　　門裏面的是另一番我想像不到的景象。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竟是我爸，而媽媽則拿著染紅了的菜刀，在爸爸的身體上割啊割的，劃出一道道血泉。

　　「媽媽！」我喊道。媽媽轉過頭，才一分神……

　　爸爸就趁機把媽媽的頭撞向桌角，她的額頭流了很多很多血。我上前探查她的呼吸，已經停止了。

　　媽媽因為我的阻擾而被殺死了。

　　爸爸露出一臉滿足的笑容，說︰「這個臭婆娘終於都死掉了。死得好！死得真好！」接著是歇斯底里的狂笑。

　　我心中的怒火，指示我拿起媽媽手中的菜刀。

　　爸爸，我愛你。是時候讓你感受，你一直以來給予我們的「愛」了。



　　屋子終於回歸寧靜，只有爸媽的鮮血，不安分地流出來，破壞了美好的恬靜。

　　爸爸也被我殺死了。

　　我拿起菜刀往自己的手腕一割，我的鮮血也加入破壞寂靜的行列。我躺在地上寧待生命隨血液流失。

　　爸媽都是因我而死，這份罪惡感使我再不能存活於世上。

　　媽媽她那麼維護我，她一定能上天堂的。至於我，則和爸爸一同下去地獄罷。

　　爸爸，縱使下到地獄，我仍是那麼的「愛」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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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首先，

引用 作者: tsume
明明父母對你這麼好你還這樣,吃掉他!!
不過如果是壞父母的話我就不知道了......(把父母吃了?? (茶)
(「磨鍊」的回覆)

我是因為這一句才寫這篇文出來的(炸)。
感謝tsume提供了靈感，讓茶今次可以一回氣吃掉3個人類XD(被拖)

然後……我有什麼要說的呢(抓頭)？

唉呀呀，我現在有事趕著出去，想不起來啦(死)。
到我回來才算好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