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三天了……
我在這積著厚雪的山中走了近三天的時間,儘管從腳下傳來的早已從冰凍的痛楚轉變成毫無知覺的麻木,我還是得硬著頭皮走下去。
──因為我們約定好了……對吧?
才趁沒有風雪的時候趕緊出洞穴,往約定好的地方走去。沒想到才剛在雪中留下幾個頗深的腳印,雪又隨著風飄起、飛舞,一切又變回那只有黑白兩色交織而成的模糊。
『加油,撐到你抵達你所要到達的地方,我一定會找到方法讓你繼續活下去的。』
說來一定不會有人相信,在這荒山野嶺之中,就在今早方曙,我居然又聽見一隻會說話的青藍色狐狸說要幫助我活下去。感覺就像是個荒誕不實的幻夢,但又覺得那聲音聽來十分真實。俗話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也只有相信牠的話會讓自己感覺好受一點吧。
──況且,在我醒來時,驚覺前一天明明丟失了的背包竟然不可思議地回到了身邊,還多添了一大瓶盛滿了熱茶的保溫瓶。
「還是先回去再說吧。」
畢竟這幾天的風雪都頗大,在這種情況下走路也不是辦法。
吃力地回到先前待了一晚的洞穴後,便趕緊放下背包,升起火來。
望著洞穴外久久不散的風雪,腦中不自覺地回想起這三天來所發生的種種困難,以及意料之外得到的幫助。如果說那狐狸是神仙,而這些都是牠所賜與的神蹟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才好。
但至少我很清楚,自己就這樣死去絕對不會是牠所樂意見到的事情,即使我全然不知自己被這樣保護對牠來說有什麼樣的意義。
山中的天氣變化得很快,風雪不久後停歇了。暖了暖身子,帶著背包再次步出洞口。
──不久,山頂已經近在眼前。
我看見前方有隻狐狸佇立著,口中叼了一大包由白布包裹而成的食物。
『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死去。』牠示意要我收下食物,然後坐下,喝起了茶來。
「當然,我才不是那種動不動就想不開而去找死的傢伙。」
我怎麼可能違背約定?況且,回去後還有一大筆生意正等著我呢!
「是了,你的同伴還在山頂那等著呢。」
我轉頭望向山稜線那,果然有個人影在那。
──她也還活著?原來狐狸也救了她一命。
慢著,她怎麼好像是躺著的?
我旋即跑向人影所在,沒想到,接下來的畫面直令人作嘔。
躺在地上的身影只剩下被野獸胡亂抓咬、撕扯,殘缺不堪的身軀,周圍的雪地混雜著流出的血,呈現出一片染腥的粉紅,身軀主人的頭顱不知道跑哪去了,連隨後趕上的狐狸也看得目瞪口呆,不發一語。
怎麼會……像我一樣,她一直到剛才應該都還活得好好的啊。早知道就不該帶她一起來這山上,只為了以陪行之名殺了那傢伙……
──那個可恨的,害我背負許多罪名的傢伙。
我循著狐狸瞇眼望向的地方,正有隻白狼挒嘴冷笑著,吻部附近帶有與雪地相同的顏色。
這……全都是你們害的!
「可惡,你們這些畜牲都去死吧!就先從你開始!」
我從袖口拿出事前以防萬一而準備的匕首,往白狼的方向揮去,未料白狼輕意地閃開,反倒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手中的匕首給奪走,甩了出去。幸好自己還準備了把手槍,將槍口指向牠們,漸漸往下方退後。之後往下山的方向狂奔。
『我說,妳真的覺得那種人也配擁有保有性命的權利嗎?』白狼走過狐狸身邊後坐下,輕喫了口茶道。
『我……』
那白狼聽來很可能追上來,不過背後傳來的聲音愈來愈小,看樣子或許是我想太多了。到目前的情況進展得很順利,才不一會兒就看見了山腳下的村落。這下子誰也別想阻止我活下去了!
忽然間,右腳不經意被埋藏在雪堆中的硬石絆住,使得整個身子前傾,面部朝下地伏在雪地上,口袋中的數包白色藥物掉了出來。然後是一個重物從背後落下,緊踩著自己。
『唔,在我讓你和那兩人團聚之前,我想最後提醒你一件事:「聽不見聲音,並不代表沒有聲音。」』
語畢,我聽見自己頸椎骨斷裂而產生的輕脆聲響,然後知覺隨著寒冷而慢慢消褪。
風雪,如嘲笑似地再度飛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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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寫得血腥了些……(汗)
我果然越寫越怪了OTL
這次時想說的好像一樣寫得很委婉。(炸)
不過倒是不小心寫出了些關於自己的事情……
呃……
這次好了點的是,只修改了七、八次。(被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