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咻。
一顆子彈陷進了腦袋，另一顆與心臟擁抱，還有一顆刺破了頸大動脈。
最後一顆，貫穿了罪惡。
我把手槍收好，身份隨即變回一個平凡的路人，在大街上遊盪著。
「最新消息︰一個年約四十歲的男子在○○街被人用槍擊中頭部、心臟和肺部，當場死亡。該名男子早前因涉嫌參與三合會活動而被捕，最後在法庭被判無罪，於今天剛釋放出來，就被槍殺……」
聽到電台的廣播，我的嘴角不由得上揚了幾度︰又有一個罪人被我消滅了。
我的心情頓時輕鬆起來。我哼著歌兒，漫步在黃昏下的無人街道。
陣陣痛叫聲與咒罵從一旁的橫巷傳來，我好奇的過去看有什麼事發生。原來是一群不良少年在圍毆一個年輕人。
「真是罪惡。」我自言自語︰「這種人理應死光光。」
不用經大腦指示，雙手已熟練地把兩把手槍各安裝了消音器，並上了膛，眼睛也已死盯著目標的致命部位。
「為自己的罪懺悔吧。」我興奮地說，雙手同時扣下扳機。
咻，咻，咻咻。
眼看這些罪孽一個一個像積木像積木般倒下，我的心又跳得更快了！
「你們的身軀裏全是邪惡的血液，讓我把它們全部解放好了。」我快速地為雙槍換上子彈。
咻咻咻咻咻咻。
「哈哈哈哈！」
沒有絕望的痛叫，沒有驚恐的叫聲，沒有求饒的哀求，只有從我內心深處發出的，狂笑。
那個被毆的少年是唯一的生還者。他全身浴血，瑟縮在巷尾一角。我走上前安慰他道︰「不用怕，已經沒有事了。」然後我把槍口對準他的眉心。「只要你沒有罪，你就能上天堂。」
我笑著扣下了扳機，再扣下了扳機，再次扣下……
我把染了血的外衣脫下給燒了，又做回一個正常人。我頓時感到一陣涼意，但內心那熾熱的鼓動卻不因此而冷卻。
今天，我為這世界消除了兩個罪惡，心情真是特別好。乾脆四處散心，晚點才回去好了。
我隨心來到一個沒來過的公園。這好像已被廢棄一段日子了，已經再沒有人會來這裏。然而，我竟聞到公園裏傳出一陣血腥味。
我走進公園深處，竟看到兩頭狼在吃一大塊肉。這塊「肉」還能勉強認出是個白胖的小孩子。
「今天遇到的罪惡還真多，」我皺皺眉頭，雙手同時把雙槍上膛，對口分別對著白色的狼和蒼藍色的狼。「罷了，我辛苦點好了。」
然而，在子彈飛出的瞬間，兩頭狼都消失了。隨即在我眼前閃過兩個影子，我下意識彎腰避過，又順勢開了兩槍。
我轉身，兩頭狼落在我眼前，與我對峙著。
『真是的，我討厭進食時被阻擾。』白狼露出厭惡的神情。
『人類，攻擊我們幹嘛？』蒼狼的樣子非常兇惡。
「會說話、吃人的狼，絕對要消滅。」我把槍指向牠們。
『……瘋子。』白狼平淡地回答。
「你們都犯了罪，」我喊道︰「你們要死，你們要下地獄！」
『為什麼？』蒼狼問。
「因為你們都犯了罪，做了不可饒恕的事！」
『那麼我們犯了什麼罪？吃人麼？』白狼笑道︰『你們人類殘害自己的同類，要比我們多得多哩。』
「總之，你們都去為自己的過錯懺悔罷！」我不多作解釋。
雙槍起舞！
兩頭狼左奔右跳，逃過子彈的射擊。
「你們逃不了了，」我邊扣下扳機邊道︰「你們擺脫不了你們的罪。」
『我從未看過你這種自大狂。』蒼狼罵道。
『罪嗎？』白狼對我問道︰『你說說看，我們犯了什麼罪。』
「你們的存在就是一種罪。我現在就要滅罪了。」我答，雙手仍忙著開槍。
『你根本就隨自己喜好而殺生的，別為自己的惡行冠上一個如此動聽的藉口！』蒼狼發怒直撲過來，我側身勉強閃開了。
『看來你殘害了不少生靈啊，嗜殺狂。』白狼冷笑道。
「他們都有罪，都是該死的，你們也是如此。」我答。
『為別人定罪之前，請你先照照鏡子︰難道你沒有犯錯麼？』白狼說。
「所以，我才以消除這世界的罪惡的善行來抵消！」
『嘖，我這麼說好了。』白狼不滿地道︰『我和蒼狼都殺了人。我們犯了啥罪？』
「死罪，不可饒恕的罪。」我堅定地答，這是我一向斷定的罪。
『那你也有殺過人啊，你也在犯罪！』蒼狼吼道。
「我這些不叫犯罪，」我搖頭。「我這叫為光明消除邪惡。」
『很好，你這光明的使者。』白狼瞇著眼問︰『你說，你是靠消滅罪惡來抵消你的罪？』
我不加思索地點頭，這答案是肯定的。
『要是這世上沒有罪呢？到時候大家都沒有犯罪，只有你，因為你無法靠消除他人的罪來消除自己的罪，到時候就只剩你是罪人了。』白狼斬釘截鐵地道。
牠的話重重撼擊我堅定的信念，我頓想不起要如何回答。
『那個時候，你就真的要為自己滅一下罪了。』蒼狼輕蔑地說。
『那麼你就真的要下地獄了呵。』白狼發出陣陣陰笑。
在我腦裏竟出現很多影像︰他們都懷著聖潔的光環，以滅罪之名圍攻著我的情景。
「不！不可能！」我咆哮著︰「你們都是騙子！騙子！死！死！死！」
我的雙手不受控制地對著眼前的兩頭狼瘋狂開槍。
碰！
當我從劇痛中回過神來時，我才發覺自己的雙手已變成一片血肉模糊。
『過度使用手槍而爆炸嗎？真是奇景。』白狼驚嘆道。
『現在，你再不能實行你所謂的「滅罪」了。』蒼狼走上前，一把咬住我的脖子。
「我……沒有……罪……」我極力吐出每一個字。
『有沒有罪都沒打緊，我們只知道要填飽肚子。』白狼笑道︰『路上慢走。』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人會維護他認為對的，
拒絕他認為錯的，甚至為此不惜發起戰爭。
這是今天的茶。感謝Triumph激發我的靈感(笑)。
(雖然我也忘了在哪時候激發的XD)
昨天的茶，不知道為啥寫到一半突然卡住了，不知道如何寫下去(死)。
所以，或許還要繼續拖稿(被毆死)。
回覆時引用此篇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