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個滿月的夜晚,一聲嬰兒野性而稚嫩的哭聲傳遍了小村寂靜的夜空,引得那白森森的目光不停的在村邊徘徊,一聲聲長嗥此起彼伏。父親於是喚他作“朗兒”……

幾度春秋,朗兒慢慢長大,慢慢的、他習慣在每個月圓的夜,去那隔壁邊的頹垣斷壁上看那經過的狼群,他們之間總有一種天然的默契:狼群遠遠奔來,又緩緩走去,總會在經過的時候一陣陣的長嗥。狼兒就想國王般,傲慢的檢閱著狼群,他欣賞他們矯健的步伐、高傲的姿態,直到狼群慢慢走遠,狼兒這才望著戈壁深處留戀的走回村莊。

終於,朗兒被送進了學校,盡管有很多夥伴陪自己玩耍,有疼自己的父母親。可朗兒心中總有一絲不滅的野性,促使他向往著戈壁中那群自由飄蕩的狼群。他走起路來總是習慣昂起頭,如同一只高傲的狼。當然,也還總是習慣在每個月圓的夜,去那戈壁邊的頹垣斷壁,看那奔來的狼群、並一陣陣的長嗥……但是,枯燥的生活和複雜的塵世處處壓抑著他野性的心。終於、終於,在一個月圓的夜,朗兒奔向了那頹垣斷壁,他對著蒼穹帶著乞盼的心情大聲喊到:“我想當一——只——狼。”

一道白光閃過,戈壁的狼群中從此多了一只領頭狼,在狼王的帶領下,他們在廣闊的戈壁中追逐,在廢棄的古堡中捉迷藏,它們自由的嬉戲,野性的思考。並在每一個月圓的夜,對著月亮長嗥,也會偶爾遠遠的觀看的炊煙袅袅的村莊,觀看那匆忙的人群……

然爾,狼群奇怪的舉動引起了村民的注意,也使村民對這群瘋狂奇怪的狼産生了恐懼。於是,又一個月圓的夜,狼群陷入了村民的陷阱之中,在狼王和少數公狼的掩護下,群狼哀號著四散逃去,最後只剩下虛弱的狼王,注視著群狼逃走的方向緩緩的倒了下去……

等到狼王醒來,他已經被關進了一個鐵籠子,它對著籠外指點的人群歇斯底裏的嗥叫著,然後舉起堅硬而鋒利的爪子對著白森森的鋼筋,狠狠的抓了下去,伴隨著一絲火光,血液順著鈍了的爪子緩緩的流了下來……狼王絕望了,他無力的對著戈壁的方向,發出了最一聲長嗥,然後,昂起高傲的頭,對著鐵籠上個鋼筋狠狠撞了上去,矯健的身軀猶如一只罂粟花緩緩的飄落而下。

群狼一陣陣的嗥叫在戈壁上淒慘的飄蕩著,仿佛在訴說著一個不盡的冤屈……與此同時,在深夜的滿月下,一聲嬰兒野性稚嫩的哭聲傳遍了小村寂寞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