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池前
深夜裏,當那股勁風攜著沙石掃過薩德庫草場時,天空中總會隱約地跳出幾顆閃閃的星星,很像剛剛揉醒的睡眼。幽咽裏是對世界的宣言,一個高傲的影子顫顫地立在黑色的山頭,他想望著泛百的東方,等待一躍而起的輝煌。然而似乎是一團汙濁的陰雲,一直一直地凝聚,沈落。薩德庫沒有日出。
菲迪爾輕輕舔著媽媽的臉盤,媽媽用寬大的身體攬著瘦弱的菲迪爾。菲迪爾偎依著媽媽,問;“你相信薩德庫沒有日出嗎?”媽媽說:“不會的,薩德庫不會沒有日出。”菲迪爾相信媽媽的話。他說:“明天是不是會看到日出?”媽媽伸伸脖子望著東方,她並沒有說能或是不能,只是在喉嚨裏響著不可琢磨的沈吟。
菲迪爾是狼。
菲迪爾收回最後一縷落在對手屍體上冷峻的目光,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
媽媽很想爲兒子喝彩,但是她始終沒有,臉上依然是冬夜那樣的冷漠。媽媽知道兒子是一條真正意義上的狼,喝彩不會隨便作爲奢侈品而相贈,即使他戰勝的是比他強千百倍的對手。
菲迪爾叼著一條小鹿腿放在媽媽面前,他用調皮的目光望著媽媽,媽媽沒有作聲,她俯下腦袋在兒子的額頭輕輕地吻了一口。然而在她眨眼的瞬間,有一滴淚水飄在菲迪爾的鼻尖上,非迪爾知道,那是最美的獎賞。
薩德庫草場是個美麗的地方。在安靜裏,幽幽而至的是牧業人最激昂的歌聲。草叢裏蹦跳的蚱蜢,花叢中搖晃的蝶兒和忙碌的蜂兒永遠是最可愛的景致。偶爾白雲匆匆而過,在藍色的天空中拖出老長的襟帶,接著便有勇敢的雄鷹在嘹唳中盤旋——那天空的精靈!
高傲的狼王,吐著長長的舌頭,對那些臣服於他腳下的同類顯得那樣不屑一顧。他可以隨意地說一聲“出發”,讓他的千軍萬馬在薩德庫的草場上揚起彌天的沙塵,去追逐那些可憐的獵物,。他的威信完全取決於那雙結實而有鋒利前爪,還有足以讓鐵鐐斷裂的牙齒。他的眼睛可以洞察一切獵物,射出的凶殘的光可以灼燒整個薩德庫草場。
清楚地記得,在殺死舊狼王的那一天,似乎天空還下著蒙蒙的細雨。在衆目睽睽之下,這個高傲的家夥對舊狼王說:“我要殺死你取代你的地位。”於是一刻的靜谧之後,如突然跳起的海上風暴那樣洶湧激烈。於是舊狼王無聲息地倒下了,脖子上汩汩地冒著散著熱氣的鮮血。新狼王帶走了所有的 母狼和臣服於他的同類。他說:“讓那失敗的家夥永遠消失吧。”於是所有的狼在短短的時間內吞噬了舊狼王,只留下一堆可憐的白骨。
媽媽指著狼王對菲迪爾說:“那就是你的父親。”
菲迪爾說:“所以我就應該像他那樣凶殘嗎?”
媽媽說:“你父親有自己的原則,他畢竟是一只不同尋常的狼王。”
菲迪爾憤憤地說;“父親的原則就是與野蠻爲伍,整天裏爲添飽肚子去殺掉任何可以殺掉的動物,包括同類,然後用對手的鮮血與淚水來洗滌自己身上的汙濁,吐著余血未幹的舌頭長嘯而去嗎?”
媽媽沈默了。
菲迪爾是一條孤獨的狼,他不熱衷與群出群入,更不喜歡與同類爭噬一塊少得可憐的獵物,他甚至討厭那樣的爭噬場面。菲迪爾只喜歡獨自一個孤獨地呆著,看輪回的日月星辰,嗅自然賦予生靈的清香,聽風雨鳥雀的鳴聲。
媽媽說:“你應該去,因爲你是一只狼。”
菲迪爾說:“我不想和父親有同樣的原則。”
媽媽說:“可是你本來是一只狼,命運已決定,不回改變的。”
菲迪爾說:“命運沒有決定我要作一只和我父親一樣的狼。”
媽媽看著逍遙遠去的菲迪爾一臉的無奈,不過她堅信菲迪爾不會是一只失敗的狼。
菲迪爾因爲追逐一只美麗的蝴蝶,他一直來到了河邊。河水泛著金色的波浪,像非迪爾一樣逍遙遠去。太陽停頓在河水消失的地方,讓水天相接的地方那樣火紅可愛。菲迪爾裂嘴有了一個超凡脫俗的笑。他說,那邊真美。
菲迪爾發現,河邊還蹲著一個棕色的影子。他悄悄走過去一瞧,竟然是一只美麗的狼姑娘。不過她的臉上沒有笑容,是兩滴晶瑩的淚珠。
菲迪爾輕輕地說:“你不喜歡那邊嗎?”
她轉過頭冷冷地看看菲迪爾又轉向水天相接的地方,她說:“喜歡,只不過那邊是日落。”
菲迪爾說:“可它依然很美麗。”
她沒有說話,默默地看著。她叫麗娅。
菲迪爾說:“你爲什麽會流淚,難道僅僅是因爲那是日落嗎?我沒有看過日出,在薩德庫,但我現在看到了日落,可以想象,它們同樣美麗。”
麗娅說:“日落以後會是長長的黑夜。”
菲迪爾笑出聲來,“想不到你是一只怕黑夜的狼,不要忘記,我們是狼,不怕黑夜的狼。”
麗娅忿忿地說:“你很煩,你很討厭!”她扭身跑走了,只把菲迪爾丟在河邊。菲遞爾看著麗娅的背影,他的心突然邊得很愧疚,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話嗎?他細細地回想,哦,可能是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刺傷她了吧。
媽媽霍塔娜希望菲迪爾不是一只普通的狼,她說她想讓菲迪爾變得像他的父親魯哈沙一樣強大。他可以是一只不平凡的狼王,讓其他那些普通的狼唯其馬首是瞻。
當霍塔娜領著自己的兒子拜見魯哈沙時,魯哈沙的眼睛瞪得老大,但最後卻又仰起頭笑起來。他說:“難道我還有這麽一個兒子嗎?他簡直是一個廢物,他或許會變得像人類身邊那些狗一樣只會搖尾乞憐。
霍塔娜說:“尊敬的狼王,他的年齡還小......”
魯哈沙說:“讓你見見我真正的兒子瓦勒爾。”於是菲迪爾同母異父的哥哥瓦勒爾走了出來,他是那樣高傲不可一世,還拍著滾圓的肚子向菲迪爾做了個鬼臉。魯哈沙和瓦勒爾瘋狂地笑起來,笑得像魔鬼。
霍塔娜含著淚水領著兒子離開了丈夫的狼群。
菲迪爾突然擡起頭來向媽媽說:“媽媽,我不想當狼王,但是我也敢肯定,瓦勒爾也一定當不了狼王,他只是一只沒有頭腦的笨狼。”
霍塔娜舔舔兒子的額頭,她知道兒子在安慰自己。
菲迪爾又遇到了麗娅,依然是在小河邊日落的時候。她凝望著水天相接的那片绯紅,默不做聲,靜靜地像一尊塑像。菲迪爾的到來讓麗娅有些驚奇,但是馬上又平靜了。
菲迪說:“日落很美麗對嗎?”
麗娅還是那句話,“日落後會是長長的黑夜。”
菲迪爾不再作聲,他怕再次惹麗娅生氣。
麗娅俯下身將下巴搭在前爪上。她說:“其實我真的很怕黑夜,不知爲什麽,常常怕聽到那種聲音......”
菲迪爾說:“你不像一只狼。”
麗娅說:“我本來就不像當一只狼,我像當一只可以自由飛翔的鳥,但命運注定我是一只狼。”
菲迪爾說:“我也和你一樣,但是我是狼,你不知道,我的父親是一只高傲的狼王,而我的母親又想讓我變得像我父親一樣。”
麗娅轉過頭來望著菲迪爾,她的臉上有了一個美麗的笑,“想不到我還有一個知己。”
時間在匆匆忙忙中飛逝,薩德庫草場依然那樣美麗菲迪爾轉眼長大了,而媽媽霍塔娜卻在一天天衰老。往日裏高大健壯的母親,現在在菲迪爾眼中是那樣的弱小。父親魯哈沙對母親很冷淡,捕獲的獵物很少分給他們。善良的菲迪爾只好自己捕一些食物喂養自己的母親。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菲迪爾出去爲母親捕食,誰知霍塔娜就在那個夜晚死了。菲迪 爾回來時,母親的屍體不知去向,他找了整個晚上也沒有找到。菲迪爾瘋狂地怒吼,震得地動山搖。
第二天,他在狼群中找到了母親沾滿泥土的屍體,她被扔在狼群圍著的空地上。菲迪爾看到每一只狼都吐出長長的舌頭,貪婪地盯著母親的屍體。他們在等待狼王的口令。
父親魯哈沙冷冷地瞟了菲迪爾一眼,哥哥瓦勒爾的臉上顯著一種更爲可怖的冷笑。
菲迪爾突然發出一聲淒慘的悲鳴。
只在一刹那間,群狼歡呼著撲向霍塔娜可憐的瘦弱的屍體,而且居首的竟是瘋狂的瓦勒爾。他猛地撕下霍塔娜一條前腿,然後閃在一旁吞噬起來。
血與泥在飛濺,周圍籠著強烈的腥味。
恐怖,悲憤,疑惑,痛苦......像千萬根鋼針刺激著菲迪爾的心靈,他幾乎要發瘋了。他真的不明白,他們爲什麽要這樣對待自己的母親,爲什麽連一條殘老的屍體都不放過,更何況是自己的同類。
他跑到魯哈沙面前,瘋狂地喊道:“爸爸,她是你的妻子,難道你忍心看著她被狼群分屍?你爲什麽不阻止他們,爲什麽,爲什麽......”
魯哈沙目光凶殘,他的嘴角裂露出發著寒光的牙齒,“可憐的小東西,你在要求我嗎?告訴你,你還沒有資格。因爲你是我的兒子,我饒過你。我要你明白,早我們狼的眼睛裏,沒有朋友,沒有親情,只有撕殺,吞噬,爭奪。著個世界是屬於可以打敗任何對手的狂者。勝者王,敗者寇。”
菲迪爾說:“可那是母親可憐的屍體!”
魯哈沙說:“她死了就是我們的食物。”魯哈沙嘴裏散發的血腥味幾乎讓菲迪爾暈過去。
菲迪爾沒有眼淚,兩只眼睛射出憤怒的光。他又看了看那群所謂的同類——他們在爭奪,在撕咬,在吞噬。菲迪爾咬著牙說:“從此以後他們都是我的敵人,我一定會爲母親報仇。”
菲迪爾心中燃起一把熊熊的烈火......
菲迪爾常常作噩夢。他一閉上眼睛,那慘不忍睹的情景就會在腦海裏浮現,耳邊還回蕩著狂囂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哭,笑,呼,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止這些刺激他的耳膜。
“你爲什麽總是獨來獨往,不和他們一起去?”菲迪爾聽到說話的聲音,他睜開眼睛,發現麗娅蹲在他旁邊,她的眼睛裏除了閃爍的清泉沒有一點點的凶殘。菲迪爾又閉上眼睛,他沒有說話。麗娅是看不透他以皮肉相隔的那團烈火。她就這樣默默地和他呆在一起,嗅著他身上那不可琢磨的氣味。
麗娅說:“我們可以作朋友嗎?”
菲迪爾說:“可以,不過在我辦完一件事情之後。”
麗娅說:“你願意陪我看日嗎?”是一陣靜谧,菲迪爾的臉上跳出一個笑容,他沒有說話。麗娅知道,菲迪爾用笑容回答了他的問題。
刺耳的喧囂再次響起來,是狼群的狂叫聲。菲迪爾突然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驅逐著他,刺激著他未曾開啓的獸性。他支起了耳朵,樹起渾身如鋼針一樣的灰毛,他如箭一樣竄出了草叢,向著那黃塵飛揚的地方飛奔而去。
一頭體態臃腫的野鹿拼命地奔跑著,他不敢回頭,因爲身後是一群惡狼在追逐,爲首的便是瓦勒爾。野鹿隨時都可能被這群凶狠的東西撕得粉碎。他在唉鳴,在落淚。
瓦勒爾看到突然出現的菲迪爾。他狂叫起來:“小東西,他是我的,你是不會在我之前咬斷他的喉管的,你永遠是個廢物!”
菲迪爾沒有反駁,他只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在追逐那只可憐的獵物。瓦勒爾逐漸接近了獵物,他露出鋒利的牙齒。菲迪 爾也露出他鋒利的牙齒。一刹那間兩只狼幾乎是同時撲向野鹿。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了,萬物定格在瘋狂與野蠻的空氣中。黃塵未落的原野一片靜寂。
所有的狼都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不僅是野鹿,還有瓦勒爾。
獵物和瓦勒爾的喉管都在淌血,菲迪爾呲著沾滿鮮血的牙齒立在兩具屍體前面,喉嚨裏發出奇怪的“嗚嗚”聲。菲迪爾掃了一眼這群目瞪口呆的家夥,默默轉身走了。
魯哈沙的面孔痛苦而猙獰,“你殺死了你的哥哥,你爲什麽要這樣做?”
菲迪爾很平靜,“尊敬的狼王父親,你曾經說過,在我和對手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只是用我的牙齒來證明著一切。”
“可他是你的哥哥,不是你的對手!”
菲迪爾依然很平靜,“對,你還說過,在我們眼睛裏,沒有朋友,沒有親情,只有撕殺,吞噬,爭奪......”
魯哈沙氣憤到了極點,他大張紮嘴巴喘著粗氣,好象要一口將菲迪爾吞下去。但這絲毫沒有讓菲迪爾恐慌。魯哈沙知道自己失敗了,敗給了一個在他看來是廢物的兒子。他看到兒子臉上有一種高傲的冷漠。
魯哈沙說:“你走吧,永遠離開薩德庫,以後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否則,你將回死在我的面前,你知道嗎,我可是一條凶殘的狼王!”
菲迪爾走了,離開了狼群,離開薩德庫,沒有留戀任何東西。他始終沒有回頭。
麗娅聽說菲迪爾殺死瓦勒爾後走了。她來到菲迪爾休息的地方——那裏有一塊被壓平的草叢。久久地,麗娅有一種瑟瑟的感覺。靜谧,讓她的心像一團晃動的冰水。“他走了,爲什麽不等我一下,他答應過我有一起去看日出的。”她的眼睛裏閃著一汪泉波。
夜很靜,她感到一種恐懼,對夜的恐懼。
麗娅擡起頭來,天上是一個殘缺的,如被野獸爭噬過的月亮。“嗚——”是那些野獸陰森可怖對萬物蠻橫的宣言。麗娅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念頭,她要去找菲迪爾。她站起身,嗅著一種親切的氣味,追隨著一個她期待的影子,懷著一種超凡脫俗的對善與美的渴望......
新一天的太陽破雲而出,然而對於那些懦弱者來說或許又是一個可怕的開始。因爲在這裏有一群瘋子:他們撕殺,吞噬,爭奪,用他們發著寒光的牙齒征服著任何一個在他們看來可以被征服的弱者。
菲迪孤單地遊走在世界每一個安靜的角落。山谷,森林,草叢,原野,海濱,沙漠......他無數次立著,了望東方緩緩而起,將雲彩扯得七零八落的朝陽,有無數次靜靜地欣賞西方緩緩而落,讓山谷變得如血一樣绯紅的夕陽。
時間與他擦肩而過,匆匆如流水,菲迪爾享受著那份年輕的浪漫和潇灑。他深深喜歡著世界上每一個使他開心的事物。他喜歡聽群鳥爲他奏響的每一支曲子。在沈醉中,菲迪爾懂得了凶殘與殺戮的背後依然隱藏著很多可愛的東西。他喜歡讓落葉覆蓋他的全身,喜歡讓雨滴潤濕他的皮毛。他更喜歡蹲在花叢中看蝶兒的漫舞,聽蜂兒的細語......
麗娅的出現讓菲迪爾很驚訝。是的,她經曆了無數有形與無形的折磨以後,終於找到了日夜思念的菲迪爾。
麗娅顯得很憔悴,棕色的皮毛上沾滿了泥巴和灰塵,身體更加消瘦了。菲迪爾簡直不敢相信,站在他面前的是麗娅。好在她那雙使菲迪爾難以忘懷的滿懷善良的眼睛沒有變。
麗娅落淚了,菲迪爾一步步走近“你爲什麽要來找我?”“你答應過陪我一起看日出的。”
菲迪爾說:“對不起,我做了一件錯事......”
麗娅說:“我要和你在一起,永遠。”
菲迪爾久久地凝望著麗娅,他吻了她,在歡樂幸福與愛的搖籃裏,他們度過了最值得留戀的光陰......
最美好的事物往往回遭造化的嫉妒,悲劇往往可以是一滴淚水......菲迪爾舔著麗娅即將冰冷的鼻尖,吻著她滿是微笑卻淚迹斑斑的臉頰,麗娅的眼睛裏有一縷幸福的光。
菲迪爾說:“不要離開我。”
麗娅說:“你還記得嗎?我曾經說過,我願我是一只最善良的飛鳥,我不願作一只狼。我死後,你把我埋在薩德庫草場的一棵樹下,當薩德庫草場日出那一刻,第一只落在樹上的鳥兒就是我,你等著我......”她眼裏的光消失了。
菲迪爾沒有流淚,他埋掉了麗娅,向著他要去的地方走去。
群狼都說,真正的王者回來了,菲迪爾殺死了害死麗娅的那只豹子,那只凶悍的豹子。菲迪爾在被豹子撲倒在爪底的一瞬間,以驚人的速度一口咬住了豹子的喉管,豹子就在無奈的掙紮中悄無聲息地倒下了。
事情只發生在短短的瞬間。
“怎麽可能......”狼群中有一個聲音竊言,但是沒有誰答應他。他們都默不做聲地望著菲迪爾。
菲迪爾沒有說什麽,也不想說什麽,他踏著灑德庫的草場一直向東方那片绯紅走去。身後突然一片撕咬,菲迪爾轉過身瞧時,他們正在爭噬自己手下敗將的屍體,霎時一片血雨腥風。一只完整的豹子只在一瞬間便變成千條萬段。菲迪爾輕蔑地笑了,他說:“這群野蠻愚蠢的家夥!”
菲迪爾轉身繼續向前走去。太陽已經將半個身子探出了地平線,那樣美麗,在橘黃的柔光中有一棵高高的樹迎風輕搖。“叽喳”一聲,一只美麗的鳥兒落在樹上,棕色的羽毛。菲迪爾笑了,他說:“麗娅,一定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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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 不像是在寫狼的故事... 因為有些地方不符合狼的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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