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嗎?」如同預先排定好的,被下了良辰吉時的咒詛;她的髮絲,在風中盪出波波淡華,我深深地品嘗著,被我攫獲的夢幻。
「爱。」不假思索地,這個自從我的唇裡竄逃而出,是為了迎合她吧?
我並沒有很爱她,但就是忘不了。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讓我這種置身雲端感覺的女性,是她;但我也不能否認是她家裡的金碧輝煌,抓住了我的眼睛。
該死……爲什麼就是忘不了她!
「咚咚咚……。」該死的一天、該死的門、該死的藍天白雲、該死的蟲鳴鳥叫,唯一可愛的,是我嘴上的萬寶路。
「真是麻煩……連點根煙也不行……。」把打火機放逐到床頭櫃裡,我在身上抹了抹,不爲什麼,就是個習慣了,因為這樣,我被奶奶唸過、被老媽嘮叨過、甚至被她罵過。
「嘖嘖……你看看你,又抹在衣服上了,都幾歲的人了……。」嬌嗔著的她,臉蛋上醉人的輕笑,讓我也有種微醺似的飄飄然;細細看著,她的瓜子臉白淨得一點瑕疵也無從尋跡,美人尖尖得恰到好處,因為我是如此地想忘記她,所以我就只記得這兩點,但總的來說,挑剔她是一件罪。
可是喜歡和愛,是不能混為一談的,這點我可是根深蒂固地清楚明白,這兩者於我,並不存在著衍生關係。
該死……但我還是忘不了她!
「咚咚……。」門外依舊在催促,我真想講句粗口,難道等個幾分鐘是什麼酷刑麼?
在嗅上ㄧ口昨夜用幾張大鈔買來的戰爭餘下的硝煙味之後,我把歷經纏鬥的戰場給一腳踢開,我看著空蕩蕩的天花板,那具破爛的吊扇十年如一日地吵雜地自顧自的轉著,在這樣的嘈鬧中、這樣的萬里晴空下、這樣的一張簡陋彈簧床上,我和死神做了買賣,送走了奶奶、送走了媽媽、也送走了她;我承認,死神出手真的很慷慨、很大方,令人心悅臣服。
嗯,這張雙人床,是四人床,我躺在他們上面,隨手所拈來的,都是一縷一縷熟悉的、忘不了的,髮香。
門外的節奏漸漸黯淡了下來,我應該去回應了,要不然若是讓「仲介」給跑了,我可就拿不到這次的薪水啦!
我起身,拉拉衣領,把胸前的鈕扣解放,想像著發薪後的悠閒生活,不禁笑了起來,當然,我也一併把我的冷酷無情,也給笑了進去。
「呵呵……。」枕上,髮香依舊,屋外的艷陽像是要揭露什麼似的,燦爛綻放。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