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白金炫光如噴泉般從地底爆發，沖擊氣浪吞沒了一切，樓前廣場徹底毀壞，一個還在冒煙的焦黑色深坑代替了它的位置，地面和牆壁撕出縱橫的裂痕，所有玻璃像一挂鞭炮，按距離戰場的遠近順次炸得粉碎。

剛才的硬碰硬打個平手，紅藍雙方依然完好如初，試探性接觸，大致對對方的力量知道了八九不離十——如果沒有實力均勢，哪裏能來兩極對峙。紅同學和老巢分別跳出戰鬥圈，結束膠著狀態，退到廣場兩側醞釀下一輪對抗。他們暫時按兵不動，但靈氣依然流轉在身體周圍蓄勢待發。照例，大打出手之前先是一輪唇槍舌劍。

“死了這麽多年，還是一點沒變啊……”老巢嘴角動了下，不知是冷笑還是憤恨。

紅同學面無表情，冷冷地哼了一聲。“彼此彼此，不，這幾年你通過剝削壓迫實力又增強了吧，真是‘強國爲所欲爲，弱國受盡其難’啊……”

“啊，你也可以說那是‘幫助發展’。”老巢毫不知恥，以醜爲美，剝削階級嘴臉大暴露。

“也就是說，被我說中了？”紅同學嘴邊翹起一抹諷刺的弧度，瞳孔驟然縮小。“接招吧！”鐮刀鋒刃的寒光劃破夜幕，紅色聖騎士帶著風聲撲向藍色暴君，開始近身戰。老巢一貓腰躲開鐮刀的砍殺，紅同學並不停手，順勢轉身，另一只手的鐵錘毫不減力，直接砸下。老巢轉手用手杖頂住接踵而來的鐵錘，同時一個回旋踢，紅同學則以鐵錘和老巢的手杖作支點，後空翻一周，撤出老巢的攻擊範圍，不等身體停穩便重新跳入戰場，以防老巢再次應用距離優勢。老巢的手杖近戰攻擊無能，防禦卻無敵，大範圍高密度無死角，難以強攻，只能智取。紅同學單手執鐵錘，和老巢的手杖短兵相接，金屬的相撞火星四濺，铮铮作響。紅同學進而飛身一步，踏上手杖，向老巢的身後翻去——

畫面靜止，這一秒鍾在時間軸上延伸無窮遠。空中轉身半圈，紅同學的側影和老巢的側影先重合再遠離，晚風吹亂紅同學深邃的黑發和老巢閃亮的金發，背向的兩人如此相同又如此不同，像鏡中倒影般對稱！時間的錯覺轉瞬即逝，老巢回過神來，向後猛烈揮杖，紅同學來不及細看，半蹲在空中，憑聽覺和直覺用鐵錘擋住權杖，贏得寶貴的調整時間，鐮刀從下向上鈎去！角度鎖死，權杖無法變換方位；老巢邊跳邊滑，連連後退，紅同學的鐮刀全力劃出金色圓弧！

紅同學的軍靴和老巢的皮鞋在地面摩擦，他們從半空打到地面，從廣場這端到另一端。雙方繼續滑行好幾米才刹住車，位置正好對調，同時轉頭。

“嗷嗷，我也想飛來飛去！”18躲在一把壞掉的長椅後，豔羨不已。

“你權限不夠！”藍同學給出光漫世界裏適合任何問題的答案。

紅同學與老巢目不轉睛，仿佛要用目光將對方千刀萬剮。紅同學甩甩鐵錘，活動下手腕，而老巢臉上則浮現一道細細的傷口，藍綠色的液體無聲無息地滲出。

似乎是覺得廣場地方太小打起來不過瘾，紅同學收住攻勢佯裝撤退，向市中心飛去。老巢初戰即挂彩，臉色的難看程度史無前例，表情擰成死結，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遭受此等辱沒，豈能放過反擊的機會！他倆一前一後，留給18和藍同學的只剩下兩股無形旋風，讓觀戰的同學呆立許久，切身感受什麽叫差距。超低空超高速飛行，精神力高度集中，不斷以毫厘之差閃避撲面而來的電線、樹枝和燈箱廣告牌，打著尖厲的唿哨被抛在身後。拐過急轉彎，城市主幹道車水馬龍，路邊商店五光十色，拉成斑斓的速度線，時而上浮到比車頂略高的地方，時而下沈到車流中逆向穿行，九十度或一百八十度，視野頻頻大角度翻轉，像作出高難度機動的戰鬥機，在相撞刹那橫向漂移，風衣衣角擦過反光鏡，從相鄰車道間的夾縫沖過去！坐在車裏的人只會看見兩條似有還無的影子貼著玻璃晃過，轉瞬即逝，以爲是幻覺。

“啊哈哈，太刺激了！”紅同學雙眼興奮地睜大，耳邊氣流摩擦出亦真亦幻的呼嘯，清涼的風吹拂著臉頰，而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情不自禁地再度加速，挑戰極限，超越極限！

“……”老巢一縮脖子，表情繼續死結。雖然要全心全意和紅同學打追逐戰，鎖定遊移的紅色目標，但倘若一不留神迎面被廣告牌或者擋風玻璃拍扁，就是丟人once again……

立交橋盤根交錯，仿佛迷魂陣。紅同學的加速把老巢甩開，鑽入橋下的通道，車流引擎的轟鳴在隧道內放大，橘色路燈聯結成線。市中心到處都是新近建造的摩天大樓，玻璃外殼通體透明，散發後現代的冷峻，徹夜不關燈，說是要亮化美化城市，和發達國家接軌……僅用幾秒鍾就抵達出口，紅同學縱身躍出車流，拐出L形直角彎，貼著一棟摩天大樓的玻璃幕牆上升，掠過每層千篇一律的落地窗，像乘坐視野極佳的觀景電梯。老巢跟著跟著忽然發現把目標跟丟了，心中一緊，猛然擡頭，這幾毫微秒的走神，就險些讓老巢擔心的丟人悲劇化爲現實。老巢穩住情緒，腳尖順勢在擋風玻璃上一點，把車頂當作跳板，反而獲得比紅同學更快的上升速度。

“啊哈哈哈！”老巢歪打正著，從斜下方插上，手杖高舉過頭頂，在空中唰唰揮舞兩下，産生兩股交叉的亮藍光波。光波由暗而明，由窄而寬，完全成熟後脫離杖尖，像攜帶制導係統，有意識般向紅同學的方位襲去。紅同學第一反應是閃避，然而這次的光波卻長了心眼，死死咬住紅同學不放。

“自動追蹤，真可惡！”紅同學嘴唇抿成一線，拔出金色鐵錘向光波全力一擊，將集束激波打散成無數道無害的，過一會兒就會自己蒸發掉的細小藍光，自己也被後坐力向上推出去幾米。誰知沒等紅同學調整身形，老巢放大的邪惡而得意的表情便充斥視野！原來藍方尾隨自己的攻擊而來，藏匿於光芒後，等著紅同學對付完藍色激波的喘息之時，伺機反撲。沒有任何反應時間，老巢一把揪起紅同學的領子，依靠慣性將紅同學惡狠狠地按在摩天大樓外牆上，黑色大理石表面撞出蛛網般的裂紋，牆壁非常光滑，紅藍雙方把絕壁當成平地，重力法則失效，紅同學和老巢扭打在一起，不減速地滑向樓頂！

上下顛倒，一片混亂中，老巢早有預謀，左手反扣紅同學的右手腕，右肘頂住紅同學的左臂，而右手橫向握著手杖，手杖柄死死抵住紅同學的脖子！

“啊啊……”紅同學說不出話，視線一點點變得模糊，牙關緊咬，喉嚨深處咯咯作響。

“哈哈哈哈哈！很痛苦吧，我今天就讓你再死一次！”老巢以爲占盡優勢，勝利在望，狂笑道。

滑行路程無止境。

張開嘴，卻無法呼吸，脖子像被一只不斷收緊的鐵鉗箍起，意識在遠離，紅同學艱難地側過臉，用意志強令自己不能昏過去。一秒鍾漫長如一世紀！

就在紅同學以爲自己撐不下去的關節點，來自背後的支持力忽然消失，掐著紅同學脖子的老巢和半昏迷狀態的紅同學一起被抛向樓頂平台內側。到樓頂了！這個下意識的知覺如同驚雷炸響，使紅同學昏昏沈沈的大腦清明一片，赤紅色眼底燃燒起複仇的火焰！至少行動不會像滑行時那般完全受限制，紅同學暗暗將全身氣力凝聚到右手，趁老巢還陶醉在想象的勝利中，鐵錘聚射出一束金紅色激波，零距離命中老巢手腕，正是脆弱的部位。老巢只覺得手臂一陣觸電的酸麻，不禁略微松手。

就是現在！連鎖反應的妙處就在於，擊破一點封鎖便可以盤活全局，逆轉劣勢！紅同學咬牙一笑，暫時扔開鐮刀鐵錘，扭住老巢的左胳膊向外一拐，再一掰，傳來喀吧一聲骨頭移位的脆響！

“啊啊啊啊！”老巢疼得倒抽涼氣，另一只手揪住自己的頭發，表情徹底扭曲。紅同學一不做二不休，抓著老巢疑似脫臼的胳膊，頂頭的一個膝撞磕在老巢前心，緊接著又是一下迎面招呼在老巢臉上，大大消滅老巢的威風。紅同學看準老巢被撞得暈頭轉向的時機，一招過肩摔把老巢和自己分開，空出一米的進攻距離，旋即飛身側踢一腳，動作一氣呵成，滴水不漏，正中老巢才遭重創的胸口。

“唔唔……”老巢口鼻鮮血直流，狀況急轉直下，不到半分鍾內被紅同學痛擊四次，毫無還手之力，還是在自以爲勝利觸手可及的關鍵時刻，連同碎石塊一道被從樓頂平台邊沿打飛出去。

“哼。”紅同學後空翻一周後平安落地，站在樓頂邊緣，腳下是燈火通明的人造深淵，張開雙手迎接旋轉著回歸的鐮刀鐵錘，仿佛忠實的飛去來器。

涉及到近身格鬥，老巢總是輸紅同學一著，因爲近身戰不僅需要力量和反應速度，不僅需要穩準狠，還必不可缺鋼鐵的意志和拼命的決心，才能絕地逢生。眼神，表情和聲音，都能化作武器，比如與紅同學盛怒狀態下的血紅雙眼對視一分鍾，敵人十有八九要跪地求饒，怕死的老巢無論如何也沒有這個膽量和魄力！老巢被打飛出去後，踉跄幾步，墜落好幾米才勉強穩住。腥鹹在嘴裏彌漫，老巢擡起手背擦拭嘴角的血迹，扶著膝蓋喘個不停，淩亂的黃頭發蓋住臉上的表情。紅同學神色一凜，敏銳地感應到藍黑能量的暴漲，達到危機臨界值，鐮刀鐵錘交錯，嚴陣以待。一定是老巢連吃四虧失去理智了，在紅同學有權限觀測能量流動的雙眼裏，老巢身後的空間正在變形，卷曲成漩渦，像黑洞的視界，內部絕對黑暗。藍黑能量就從這個源泉中不斷湧出，然後再折返回來，一縷縷纏繞住老巢。

“唔哈哈哈……哈哈哈哈……特殊狀態·世界警察！”老巢撩開擋在眼前的發束，搖晃著直起身子，站在垂直牆壁上，雙眼籠罩妖異的淡藍光霧，強大到恐怖的靈壓排山倒海！藉由“傀儡統治”所激發的“世界警察”狀態，老巢獨有的藍黑屬性，行動力和體力同時暴增。

“真是洶湧的藍黑能量！特殊狀態·萬衆一心！”紅同學不敢怠慢，也發動特殊狀態針鋒相對，“戰時共産”所提供的“萬衆一心”模式，全世界都在窺觎，但始終只有紅方能夠激發，運用自如，那是與生俱來的程序對接！全面提升各項能力，指令下達，浸染紅色靈氣的眼睛顔色從深紅變爲灼熱的亮紅，鐮刀在前方劃出極細極清晰金色圓弧，結界自弧線中展開，像從黑夜底端誕生，劃定環繞紅同學的球形空間，而後光的微粒向球心滲透，自外至內點亮限定區域。紅同學身體表面滲出了殷紅的，更加致密的紅色能量。

“死到臨頭還要和我作對！”老巢黑暗化，歇斯底裏地猛沖過來，手杖前端射出高濃度的藍黑能量流。

“……”紅同學不發一言，平靜地將鐮刀垂直伸向前方，藍黑能量被鐮刀背以及紅色能量領域聯合劈裂，呈扇面狀散開噴濺。用鐮刀攔下藍黑能量的第一波攻勢之後，紅同學轉手將紅色靈力彙集到鐵錘，鐵錘閃亮，幾近鑽石般的白金，炫目的金紅閃電貫穿藍色黏液，將其分成兩股，從藍黑能量內部反擊老巢！紅同學借助余力一步跳起，懸浮在老巢斜上方三米處，在靈氣領域內伸開雙臂。時間拉成慢動作，嘈雜的爆炸聲和電擊聲相攜消弭，空間遺漏一段奇異的寂靜，鏡頭以攻擊路徑爲軸全景式掃描，金紅結界膨脹到先前的一倍大小，兩團高度純化的能量火焰自紅同學雙手中點燃。

像受力彈簧彈回原狀，時間恢複正常流速，各種聲音霎時解除屏蔽，一擁而上！紅同學能量聚合完成，雙手並攏向前一推，風衣下擺在能量之風的勁吹下飄起，淡紅的火焰接觸到結界內緣，立刻擴散到整個結界，紅色能量進階燃燒！起初加速度並不明顯，但隨即就像飛機起飛前的滑行，像曆史的演化，一切阻攔的嘗試都被證明是自不量力，能量全額輸出，金紅氣柱頂著藍黑結界，如同太陽風一樣吹向無限遠方，把苦苦支撐的地球磁層拉伸成細長的條帶，扭曲起伏，迫使其永遠生活在影子之中。金紅和藍黑結界的對抗如此激烈，以致它們彼此嵌入。紅藍能量的碰撞點受力過大，擠壓得咔咔作響，沿著五十層摩天大樓外牆越來越快，一路向下。畫面劇烈顛簸，像金屬彼此的刺耳摩擦，兩個靈氣領域與牆壁迸濺出密集的暗紅色火星，紅同學身後拉起白煙翻騰，爆破聲接連不斷，堅實的大理石貼面竟仿佛無重量，如飄揚的書頁般，被掀離牆體順次散開！

紅色能量全部輸出完畢，紅同學自己也保持應戰姿勢，縱身向下沖去，很快追上了自己發出的紅色光球，以及被壓在下面，動彈不得的老巢。

老巢在被壓制的藍黑結界裏狂怒地大喊大叫，但由於有結界的阻隔，紅同學什麽也聽不到，也什麽都聽不進去，老巢的暴跳如雷只能激發紅同學昂揚的鬥志，像要將自己與能量，與武器，與整個世界融爲一體！大小不等的牆體碎塊作著無規則飛行，世界的方程竭盡全力運算那些複雜的軌迹，有些消失在遠處的夜幕，而打到結界上的那些，則瞬間被能量扯碎化爲粉末，融入身後的滾滾煙塵。老巢背對著地面，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落地，也不知道紅同學還會出什麽招，又增添些許煩躁，急欲反擊，但紅同學已進入忘我境界，雙眼所見只有一片明亮的紅光，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在回蕩，在加強，那就是勝利，勝利！兩個結界經過的路徑上，世界方程組結構極化，變量失調，空氣離子態，激發彩虹色高能頻閃。下墜，廣角視野中，球形地表分辨率不斷提升，各種細節迎面撲上，情景宛如先前上升過程的再現，只不過這次雙方角色對調，勢不可擋的是紅同學，老巢只有招架之功。

觸地那一刻，猶如核彈爆炸，恒星氦閃！壓縮空氣達到高熱，平衡態打破，爆心出現短時間的真空，四下的空氣立刻灌入補充，氣流攪動勝過十二級飓風，遮天蔽月，飛沙走石。紅同學沒有給敵人留下絲毫破綻，趁勝追擊，鐮刀毫不留情地一刀兩斷，劃破老巢最後的靈力屏障，手起錘落，著地前再向老巢追加一束血紅色能量激光，無路程衰減地打入藍黑結界，後者幾近在紅色海洋中沒頂，比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總和還壯觀！紅同學一鼓作氣完成一係列攻擊步驟，在結界的保護下接受爆炸的沖擊，一邊減速一邊降落。反沖氣流遇到地面阻礙，平行擴散成夾裹塵埃的氣體環。威脅解除，結界表面躁動幾下，從底部剝落成數據碎片合攏關閉。

“呼……”希望這是名副其實的一錘定音。紅同學長長籲出進攻過程中一直提在胸口的氣，失去結界的升力，單膝跪在被炸出的大坑邊緣，一手以鐵錘支地，一手甩去臉頰的汗珠，濕透的黑發黏在額頭上，分明聽到耳朵裏血流與心跳頻率同步的沖刷。發動特殊狀態雖然可以大幅提升各項能力，作爲交換，這需要大量的能量消耗爲代價，作戰時高漲的精神意志掩蓋了體力的下降，但現在至少要調整一段時間才能將靈氣的運用恢複到平均值。紅同學的目光自始至終未離開仍冒著硝煙和蒸汽的大坑，一邊喘氣一邊監視，不放過最隱秘的異常。由於陰影的遮擋，大坑的逆光面像濃墨般黝黑。碎玻璃、斷鋼梁和水泥塊舉目皆是，涼爽的秋風陣陣，爆炸的雷擊點燃枯枝敗葉和汽車輪胎，零星幾個火堆噼啪作響，自動感應消防栓簌簌地噴灑水龍，反而更加渲染了萬籁俱寂。不時有小塊混凝土崩落到坑底，隱匿入黑暗，像掉入無底洞。

不對勁啊……是劇烈運動後的判斷力遲鈍嗎。搖搖頭，第六感警鈴大作，沒來由卻指向明確的不安驅使紅同學站了起來，向坑邊湊近幾步。

“去死吧……啊哈哈哈哈哈！”未見老巢先聞其聲，一道不亞於紅色能量閃電的黑光從坑底最深處刺向天際，紅同學下意識架起胳膊擋住臉，待最初氣勢最盛的能量爆發稍有緩和，紅同學擡頭一望，驚訝地張開嘴。在大坑正上方，以被擊中的天區爲中心，藍黑漩渦緩緩轉動和擴張，烏雲挾裹青色閃電制造壓抑氣氛，仿佛離子風暴正在醞釀。爆炸前的極短一刻，能量對比並沒有立即崩潰，而是處於千鈞一發的臨界點，老巢就趁著這稍縱即逝的轉瞬，拼死逃脫，埋伏已久。沒等紅同學挪動半步，身側猝不及防刮過詭谲的空氣亂流，情況凶險！紅同學蓦地再一回頭，正對上多處擦傷，滿身灰塵又表情死結的老巢！接著，老巢憤恨已極，發動了一次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襲，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猶如一把匕首，不偏不斜地戳到了紅同學的眉心！腳下加速，頂著紅同學再度向飽經摧殘的摩天大樓撞去！

唰——啪！玻璃碎片漫天飛舞，反射烏雲遮掩下微弱的月光，如遺灑了無數粒水晶。摩天大樓的鋼筋混凝土外牆此時脆薄如紙板，輕而易舉地被撞穿，然後是一道道內牆，混凝土的沈悶和玻璃的清脆順序奏響。紅同學攥著老巢的手腕，試圖把老巢的手掰開，但老巢既然甯可冒險打不擅長的近身戰，放棄優勢就意味著孤注一擲，哪容得紅同學壞了好事，兩根手指像磁石般戳在紅同學的眉心，紋絲不動。能量不足，無法立即展開結界，紅同學承受著後背與牆壁一而再的相撞，感覺全身骨頭都爬滿了裂痕，高速飛行還無法防禦，那種沖擊力可不是紙上談兵。身體的疼痛卻讓頭腦逐漸清醒，前因後果在串聯相扣……這是老巢的苦肉計！老巢先前並沒有完全發動特殊狀態，偷偷留存了一些能量，然而紅同學完全發動了，狡猾的老巢任紅同學打，心裏卻算計著趁紅同學結束戰鬥恢複能量時，給予豁出去的一擊。老巢的目標不是別的，正是紅同學眉間的紅色logo，這個logo是靈力輸出端口，直接和思維矩陣相連，從而取得攻擊效果最大化！剛才第六感的報警，就是因爲老巢的藍黑能量收斂得太徹底，徹底得不正常。

僅剩最後一堵牆，他們就要貫穿大樓。老巢忽然揚起臉面露邪笑，指尖沁出的藍黑靈力如一根根毒針，悉數刺入紅同學眉間的logo，藍黑病毒爭先恐後，大舉入侵紅色思維矩陣，在每條震顫的邏輯程序上蔓延，汙染擴散！“自由理念”這是老巢陰險的精神攻擊，施加“挑撥”狀態，削弱對方行動力和防禦力！

“啊啊啊啊……”紅同學痛苦地喊起來，雙手抱住疼得要裂開的頭。思維矩陣的運行陷入紊亂，封存在思維矩陣底部的記憶被強行讀取，直面那些被回避被加密的關鍵詞……記憶，往事浮起，最後戰役，心靈滴血，十五年……

第二部分 針鋒相對： http://wolfbbs.net/viewtopic.php?t=33328
第四部分 痛苦深淵： http://wolfbbs.net/viewtopic.php?t=33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