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指出:此文裏提到的一切組織,宗教,種族,黨派,姓名等等,雖然有些源自現實,但是和現實不完全相同。這文章是從一個故事接龍演變而來的,所以裏面有些角色就是狼版的版友。但是因爲這些是故事的情節,所以和現實中的版友不完全相同,大家盡量不要對號入座


於是下面開始



引子:

佛瑞爾通行曆八百七十四年前,這個只有在傳說中記載的日期,是神明第一次顯靈的時候。祂降下天火,讓地面震顫,海面沸騰,疾風割面。

通行曆二十七年前,自稱也有神力支撐的異教徒組織——德魯伊教派成立了。德魯伊們占據了南極,用它們獨特的方式來表達對聖教傳統的蔑視。

二十二年前,龍族來到了這個星球上,他們占據了北極。他們用自稱爲“科學”的邪惡教義僞裝自己,是整個星球的不速之客。

十七年半之前,天火第二次降臨,殃及了幾乎所有的國家。獸衆叫苦不疊,異教徒們加倍活躍;北方的蒼狼族更是倒戈到德魯伊一方。他們在自稱爲“六翼神使”的大德魯伊的鼓動下,居然開始反抗塞維埃爾帝國的領導。等到通行曆六年前,他們已經建立了自己的獨立統治區域。

現在每一個神谕都在傳來壞消息,每一個曆史學家、吟遊詩獸、魔法學家和煉金術師都在傳播著恐怖的謠言。

如果有一天,有獸能把這些混亂中理出頭緒,並且嘗試從這些言辭的泥土中找到金塊的話——

我們是稱其爲“歷史的步伐”吧...




大概對歷史最有興趣的就是吟詩者。艾倫是一個貓人,藍灰色毛發和白色腹毛。他就是這樣的一個獸。

即使是初入門的新手,也有必要尋找靈感……而他很清楚,在塞維埃爾國中開發的文明地區,只會抹煞自己的藝術才華。耳邊充斥的一窩蜂大同小異的曲調、合聲、詩句與韻腳,最後他不得不相信,這些獸人藝術家都在彼此抄襲。艾倫再也不能忍受任何獸在歌廳裏吟唱的歌謠,更受不了同行在嘈雜酒館中的表演。他必須尋找新的傳說與歌曲,尋找新的作曲家與藝術家。這種種都驅使他向東南方前進。或者在霧氣茫茫的荒野中旅行,能洗條自己的靈魂……或許會有段新而奇特的冒險,給我傳做題材!這絕對讓那些維塞艾爾中原的獸們耳目一新!艾倫心想,東南在召喚我,我要投入新奇未知的旅程!
他的冒險從獸流亡地的一個甯靜小鎮開始。一個在“斷臂谷”裏,被稱爲“獸盟鎮”的地方。這裏與其說是一個小鎮,不如說是一群破房子集合在狼之樂湖邊潮濕的湖畔。
在走完這同塞維埃爾交通不通的路上,艾倫又餓又累,迫不及待地沖進最近的小酒館,期待能有頓好飯菜招待,順便和鎮民聊聊天。艾倫在電扇邊覓了張桌子,還沒坐穩,一個身材魁梧的白色毛發的犬人就來和他搭話了:

“你是誰?剛到我們這裏的新獸嗎?真高興見到你,陌生獸。我的名字叫做momo。在我跑遍世界之後,我想應該可以把這裏叫做家吧!”他的態度頗和藹。
“我是艾倫.時間,你的‘家’似乎很原始啊。”艾倫現在太累,只想先支開目前的搭話者。
“你很有活力,啊?不管你爲什麽來到這個小鎮,我有一句小小的忠告要送你:你在我的鎮上,最好言行謹慎。”momo的眼神隱約警告我他不是好惹的。
“不多說了,你自己去找樂子。我相信你走了很長的路,你會發現,要出去路上的熱氣,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水藍町的店裏喝幾杯。但如果你準備出發前往鎮東南的獸國邊緣山崖,我不認爲是好主意,因爲前去獸人通常有去無回。”他禮帽地走開了。
一杯八珍奇果汁讓艾倫的疲勞得到了一絲緩解。他注視一下周圍的環境:在一間燈光昏暗的小酒店裏,一群獸人圍著桌子,交換所知道有趣事情,討論著遠大的未來。完全不知道自己將要卷入何種事情。

“上古喜歡高之處
高高立於山崗
在那大聲啷啷
音近魂靈
他在那建一城堡
他的形象在牆上
那是他休息的地方
那是他發泄的地方
可以聽風吹響”
艾倫靜了靜心,又無意中輕聲吟唱起了這首夢中夢到的奇怪小詩……



但是,當然也不是每個獸都對歷史有興趣。事實上越接近歷史主角——雖然可能是反派主角——的獸,往往也就越麻木,越對真相本身失去興趣。

臨刑的夜晚,四爪靠牆坐在肮髒潮濕的囚房裏。睡覺是不可能的了,頭嗡嗡響了一陣子後,開始想一些無用的舊事。最後,四爪記起半個月前,在王都一家裝潢俗氣的酒樓裏,聲音嘈雜。整齊的桌椅已經被弄的橫七豎八,使得原本就不大的空間顯得十分擁擠,時不時有食客斜著身子穿過去上廁所。在這喧鬧屋子的中間,坐著一個身材瘦小的鬣狗人。此時彌漫的蒸汽糊了他的眼睛,讓他的鼻子感到發癢,他伸著脖子昂著頭,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挂在天花板的晶體屏幕上。
“沒錯,就在十幾年前獸人們還在爲溫飽四處奔波,爭吵沖突甚至引發戰爭……”
那個瘦小的豺狼人就是四爪。
“……經魔法改良麥種的出現,使作物産量數倍提高,大規模禽類養殖場成爲可能,一勞永逸解決了食物短缺的問題……”
他是獸國塞維埃爾“王都警”的一員。其實四爪只是編號,而不是名字。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拜蒼族叛亂所賜。豺狼人以前不是太安定,所以蒼族叛亂之後自然就更加得到特殊待遇。這一族一直以來是從小就進入皇宮,同時被施以一種奇特的記憶魔法忘記自己的過去以更好地效忠國王,所以他們不認識自己的生父母,也不記得自己的真名。現在,不難看出他們受到了更多的“教育”和“款待”,總而言之是被更加嚴格地強迫收買了。
“……因爲魔法的廣泛應用,社會發生了根本上的變化,所以說我們已經迎來了魔法的時代……”
和平常的豺狼獸人一樣,四爪渾身長著黃褐色帶黑色斑點的皮毛,圓圓的耳朵和黑色的大鼻子看起來並不討人喜歡。更糟的是,他不像其他獸人一樣有健壯的體格和飽滿的肌肉,身材瘦小理所當然的結果就是經常被粗魯同事們隨意欺負。
“從前有獸會問,一般的獸要魔法做什麽?然而如今已是一句笑話。魔法物品源源不斷的流入市場,各類魔法學校幾乎被擠破了門檻……”
雖說四爪在其間滾爬了十幾年,他卻依然不知道這個機構是幹什麽的——當然,國王怎麽會讓他們知道呢。據說取名“王都警”是迎合建立者的愛好。它似乎不是用來維持王都的治安,而財政也毫不吝惜的向裏面大把扔錢,養了一群閑獸。被他們逮住的獸人大多送上刑場。豺狼們看著這些可憐的家夥慘叫著被撕開身體,興奮得背毛豎起口水直流,準備爭奪劊子手抛給他們的內臟——而四爪已經厭倦這無聊生活裏的唯一樂趣。
“……今天我們有幸請到了防魔法擴散委員會的代表,就最近委員會修改限制魔法使用的條款一事做點介紹。
代表你好。
主持獸你好。
這次修改後的條款和之前的有什麽不同呢?
主要是放寬一些魔法的使用的範圍,還對幾種魔法進行解禁……”
然而,四爪並沒有注意那兩家夥的高談闊論,而是琢磨著要不要參加年底禦前侍衛的遴選。那樣工作輕鬆 待遇又好,還可以增加和國王的接觸。四爪一直很想見國王。因爲從前在維塞艾爾豺狼族是社會下層,多從事卑微的工作,但新國王就位後,族群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繁盛,好幾位是國王的心腹。當然,這些事情有時候也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美好...比如,他們現在實際的生活情況?然而四爪打定主意,不去考慮問題的這一層面。
“……那委員會有沒有放寬軍用魔法的使用限制呢?這是大家目前最關心的。
不,即使在可以預見的將來,委員會都不會把它提上議事日程……”
身後傳來了打架的聲音,不過沒有關係,即使被扯下半塊耳朵,雙方也會很快皮笑肉不笑地說哎呀呀傷感情了傷感情了,同時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猜測對方的後台……




我不屬於這裏,四爪心想,這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然而後來他知道,懷著這種想法是很危險的事情——它會使膽子變大,相信一些沒有說服力的東西,比如傳教士發的小冊子。幾天躊躇無法安睡然後,四爪終於下定決心坐在了一間黑屋子裏,忐忑不安的看著面前的晶體球,仿佛裏面就裝著我光明的未來。“我一定是在發瘋……不過嘗試一下不會有什麽損失吧。”
“六翼前輩……”
“對,你是……”
“六翼前輩,我,我需要指引。”
“哦?呵呵……”
然後四爪就通過其他幾位獸人的幫助來到那個甯靜的小鎮。
“狼狼,這誰啊?”“新來的。”
一個叫武狼的狼獸人把四爪領進了鎮裏的酒館。“歡迎歡迎,我們這雖然小但可是個好地方,特別是狼湖,在那裏洗澡遊泳什麽的可惬意了!……”
屋裏一個豺狼人也沒有,所以從進門開始四爪就覺得十分拘謹——他和自己的族群已經封閉太久,他已經太不習慣一般獸的生活。他坐下後只是一直眼盯著桌面。終於,在武狼滔滔不絕時,他才慢慢擡起頭來。
武狼就只穿了一條吊帶褲,似乎剛幹了什麽力氣活,泛著光澤的灰白皮毛上掛著亮晶晶的汗珠。四爪的無聊生活已經給他帶來了一些讓他自己也鄙夷的價值觀,所以,在武狼的身材面前,他不自覺地咽了一大口口水。
“哎呀,看來你餓了。嚎!有什麽吃的沒,拿點過來!”武狼向櫃台叫到。
“沒有!運食物的車還沒來,要不然你給他嚼你的尾巴毛如何?”那個叫嚎的白狼獸人端著一大杯酸奶走了過來。“要不先喝酸奶頂一頂?”
“去去去,”武狼說,“你別見怪,他就這樣的。”
“啊,沒事,這個……你們這裏真不錯,”四爪接過酸奶,“不過好難找阿,得有帶路的才進得來。”
“呵呵,是啊,這樣...就不會被外界,嗯,打擾。”
“很不錯,不被打擾,又安逸,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白狼變成白皮豬——有空減減肥吧。就你現在這尊容想抓我也抓不到了。”嚎很大聲的插話說。
“抓什麽……”
“啊,沒事!嚎,少多嘴快帶小四看房間去。”



“好了,這就是你的屋子,可別嫌差,沒有更好的了。”嚎把四爪帶進一個房間。房間不大,倒也乾淨整潔,只有床和桌子,而且很舊了。
“哪裏哪裏,有床就行了。”
“你都帶了些什麽啊,這麽一大坨。”嚎指著四爪的行李問,“又是弩又是刀的,想幹嘛?”
“我防身用的……”
“用不著,我們這治安可好了,要搶也是搶你本身……不過我看你大約沒有……”嚎撇著嘴說,“對了,現在大家都完成工作去玩了,酒店裏可熱鬧了——別和我說你現在就睡覺。”
“……啊,我是有點累了……”
“沒意思,我走了。”

對嶄新生活的厭倦四爪不是沒有預先考慮到,但確實沒想到它來得這麽快。住在鎮子的數日裏,四爪盡量地嘗試融入這裏的生活。可是酒店裏的衆獸們總談論著一些讓四爪莫名其妙的話題,要不然就是無聊到莫名其妙程度的話題,勞作的獸人們也不主動搭理他。他只能終日閑逛,無所事事。一天,四爪看見一群獸人圍著一個叫momo的家夥,似乎在說些什麽。他滿心歡喜的想加入時,卻發現momo的態度異常冷淡。
“Momo,你們在說什麽,這麽熱鬧?”
“和你沒關係。”

“我聽你們在說湖裏的好東西,是什麽樣的好東西呢?”
“和你,沒關係。”
“……不必這樣吧,好歹我們以後都是鄰居。”
“哦?我看這可未必。”
“……什麽意思?”
“我問你,六翼讓你來的是不是。”
“對,怎麽……”
“作爲守護這裏的獸,我本應該把你趕走,不過……反正你好自爲之,不要繼續做雪白牆壁上的一只蒼蠅。”
如果身材不夠將冒犯你的獸趴下,就只能獨自受氣了——這是王都警內部的鐵則。不過,啊啊啊,改變總是好的,四爪心想,即使最後只是確認了這個改變不適合我。看著陌生又漏風的天花板,突然有些寂寞了——以往這個時候總歸有事情可作...四抓心想,雖然,好吧,雖然自己的確不想做那些事情...



然而,最後四爪還是回去了。當他掛著鐐铐被兩個侍衛架到了隊長——身材大他一圈的豺狼獸人面前,四爪仍不明白他何以如此自信只要回來後補一張假條就會沒事呢?要是往常和隊長靠這麽近,四爪也許會好好欣賞她渾身的肌肉,然而現在,他只能祈禱她今天的心情會好一些。
“隊,隊長……”
四爪吐出這幾個字。
“四爪……老大不小的……”
隊長面無表情走上前對著四爪的下身狠狠踢了一腳。
四爪不由地彎下了腰,隨即就被侍衛拉直。他吸著涼氣,頭皮發麻,上下牙床抖得像果凍一樣。
“呀呵,沒叫出聲來。”隊長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廢話我就不說了。脫隊一天剁一只爪,你在外一晃大半月,本該受淩遲的。”頓了頓,“不過你真自己爬回來了,又念在你平時那麽乖,就明天腰斬吧。”
停了幾秒,四爪恐慌地擡起頭,而下身又挨了一腳。這回他終於熬不住叫出了聲,眼前完全黑了。侍衛也任由我腿軟癱倒在地上。
“你他媽的不會說聲謝謝?!”
頭要被踩爆了……“謝……謝謝隊長照顧!”
“……拖出去。”
……月光這麽亮,今晚月亮想必很圓……鎮裏的狼家夥們都在戶外嗥叫吧……總覺得趁著年輕什麽都去嘗試一下,這下可好,把自己弄死了,我真想哭——如果不是旁邊有個獄友,四爪就真哭了。
是虎獸人……貴族啊。四抓心想,不過沒用,這年頭貴族犯事也是死路一條,況且他和自己這個死囚關在一起,怕是也活不了多久,理論上是。奇怪的是,他似乎睡得很香唉……
奇怪,太奇怪了……好好奇哦……
四爪挪近了看他,這家夥身材勻稱,皮毛有些髒了卻依然鮮亮,潮濕的粉色小鼻頭微微顫動,淺色的肚子伴隨呼吸一起一伏……摸一摸,肉乎乎的,果然是貴族……
“啊,你幹什麽啊?”他被摸醒了。
“我說你怎麽能睡得著?”
“怎麽睡不著了,監獄晚上又沒事情幹還不睡覺啊……啊!難道你……”
小老虎趕忙後退,還十分緊張得看著四爪……的下身。這一看讓四爪記起剛才的遭遇,頓時又疼了起來。
“可惡……該死……”
“你,你怎麽了?”小老虎還是很緊張。
“被踢了,很痛的!”
“噢?要不給我看看?”
“……不要。”
“是不是太小了所以害羞?”
“什麽?!-_-# ”
“哈哈哈哈哈開個玩笑,別當真啦~”
“那麽……你犯什麽事了?”
“這個……說出來好丟啊……”
“有什麽不能說,難道你怕我明天上了刑場說給劊子手聽啊。”
“啊?你那什麽……?”
“腰斬……”
“哎呀!”小老虎很驚訝,“那你有沒有買通劊子讓他下刀靠上一點?”
“沒有啊,怎麽了?”
“如果靠上的話就一刀斷氣,痛快點。正常腰斬很難死的,我聽說國王剛接位時斬了個大臣,一刀下去之後,那家夥還以肘撐地爬行,以手沾血連書‘篡’字,一共寫了十二個半才斷氣,你想想這得多長時間……哦,對不起……”
“不要緊。”這不能引起四爪的擔心,因爲他不會寫那什麽‘篡’字……“好了,該說說你的事了。”
“我啊……其實沒什麽,我和王子很要好經常一起玩,不過呢,這個……我跟他,嗯...”
是這樣!真新鮮,我一直以爲只有軍警隊裏才有這種事,沒想到貴族也愛玩。“後來呢?”
“國王知道了好生氣啊,也不顧我爸的面子,硬要把我處死……國王貌似很痛恨這個唉。”
“這點事就算死罪了?是不是也太過分?”
“有老爸罩著我應該沒事的,國王也是氣頭上,等他消了氣不會真殺我的。”
那如果沒後台呢?殺了就殺了,然後被分屍……傳說中的特權階層!想到這四爪的心緊縮了一下。“真該死……”
“你……要不明天你告訴劊子你認識我爸讓他照顧照顧。”
“不必了。”
才說了幾句話,甚至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他這是關心我麽?四爪心想,還是同情我麽?或者是單純地想要施捨一下自己已經過剩的特權待遇?雖然說,作爲一個養尊處優的貴族,他能這樣已經非常不錯了——但我是不會心存感激的!
“對了,你跟王子在一起,那豈不是連隨從都不用了,不是早就會被別人看出來?”
“但是敢告發的家夥可不多吧?我們是被國王親自發現的。如果要是有獸告發,被我抓到之後就發配他到斯巴達去,讓他一天到晚除了緊身內褲啥也穿不了;還可以把他綁在國王議事會的大長桌子下面,貴族開會的時候,煩死他!”
“哈哈!”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