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鬥,因為都在動作途中,所以看起來就亂了一點。
多出了很多兵器……
嗯?那些算是計策嗎?
果然看到最後出現了這樣的伏筆,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還是會發生。
不過這樣應該還不能扭轉,裡面的角色不知道會怎麼做?
雖然有點像是一面倒了……
這場戰鬥,因為都在動作途中,所以看起來就亂了一點。
多出了很多兵器……
嗯?那些算是計策嗎?
果然看到最後出現了這樣的伏筆,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還是會發生。
不過這樣應該還不能扭轉,裡面的角色不知道會怎麼做?
雖然有點像是一面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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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的努力……
十六話:安魂五日
守護者生活清閑的程度,大為出乎野狼的意料。每天,除去向獸民發表演說的那幾個鐘頭——直挺挺站在全息攝影棚,念古夜事先準備好的講稿——剩下的時間基本就處於無事可做的狀態。野狼現在覺得,之前自己把守護者的工作看得太重了,以為自己一個錯誤的決定就有可能使成百上千的獸喪命。如今,野狼不必為此擔心,因為安魂嶺的日常事務基本由古夜一手操辦,而且看上去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第一天,野狼掏空了艾倫的衣櫃。那些服飾用料甚為奢華,但樣式千奇百怪,設計也非常不實用——太過暴露不足以遮體,太過單薄不足以禦寒,等等,再加上尺碼相差很大,沒有一件野狼能穿上身。最後野狼懶的將它們掛回原位,就叫仆獸將這堆布條統統丟出塔外。
第二天,野狼將艾倫的書櫥翻了個底朝天。結果讓他大失所望。艾倫留下的畫作,大多是他穿上各種服裝,照著鏡子,然後將自己描繪於紙上。艾倫留下的詩篇手稿,幾乎全是在抒發自己的內心感慨,表達對自己命運的關切。野狼不懂詩詞,也不會欣賞繪畫,更不喜歡這些作品裏流露出來的,有意或者無意的自憐自戀情懷。書櫥裏還有另外一些書,比如《維賽艾爾美術史》,《審美心理學》,《河馬史詩》等等——萬萬不是野狼感興趣的東西。野狼只是覺得奇怪,為什麽艾倫的書櫥裏沒有一張色情圖或者一本限制級的連環畫?他仔細想了想,猜測是艾倫將那些東西都帶走了。
第三天,野狼撬開艾倫床頭櫃的鐵鎖,總算找到了能讓自己感到興奮的東西。質量上乘,產自獸陸南部各地的咖啡豆,可可豆,蜜餞,糖塊,煙草。最為奇特的要數幾盒羊羹似的東西,蓋子上印著G字母。打開之後,無法抵禦的香氣瞬間就讓這位新守護者沈迷其中。古夜來到塔頂找野狼時,這小子正藥性大發,坐著床邊流著口水,嘴巴裏哼哼唧唧,像傻了似的。“看起來你很享受啊。”古夜上前拍拍野狼腦殼,把他的幻象從腦子裏抽了個幹凈。如夢初醒的野狼搖搖頭,明白導師打斷自己的YY,有些不滿的抱怨道:“幹嘛呀,那個壯獸剛剛褪下褲衩……”
古夜翻了翻白眼,朝野狼臉上甩出一片紙:“下午三點的講稿。還有,你讓仆獸傳話說嫌夥食不好?”
“是啊,好歹我也是個守護者,在安魂嶺萬獸之上一獸之下,整天就四菜一湯,也太清淡了。”
“一獸之下?”
“嗯啊,當然是在導師您的身子下面……”野狼拉起古夜的手臂在自己胸口蹭蹭做撒嬌狀。古夜再度翻了翻白眼:“夥食的事情你就別責怪廚子們了,要知道你是第一個需要吃飯的守護者。”
“哦……”
“不過做到讓你滿意還是很簡單的。”古夜邊說邊把G藥盒子從野狼爪子裏搶過來,“這個我得沒收。”
“唉!導師您不準我吃,可別自己拿走偷偷享受哦。”
“強大的意誌才不會被區區致幻藥所影響。”古夜說完離開了,野狼不滿的撅起嘴。他小小的沮喪情緒在午飯時間被一掃而空。六位廚師簇擁著十層的主餐車和五層的副餐車來到塔頂。主餐車最頂部兩層是冷盤,中間六層匯聚了獸陸熱菜的所有一流料理技藝,最下面三層是湯煲和點心。廚師們忙碌不已,寬大的餐桌架設完畢,菜肴紛紛裝入盤中。魚子醬,鵝肝,松露自然不能缺席,燕窩魚翅鮑魚更是顯得稀松平常。從滿溢南洋風情的火熱咖喱,到碎冰加持油花滿布的鮪魚大腹,還有蓋著藏紅花的金黃色焗飯和噴香的醬燒田螺……副餐車放滿了各種各樣的紅酒,面包和奶酪。
如此架勢即便沒嚇倒野狼,也讓他大吃一驚:沒想到能做到這樣的地步,幾乎超越國王的排場。吃驚歸吃驚,吃還是要吃的。野狼從中午一直大吃到下午三點的演講,邊念稿子邊打飽嗝(飽嗝聲自然在後期處理中被消除)。重返塔頂,餐車已經被換成另一套料理工具,留下兩個廚師幫野狼研磨咖啡,做手工巧克力等等。他們還沒做出多少成品,晚餐就開始了。這次就餐地點安排在房間外面的寬闊陽臺,左邊是燒烤架,頂級木炭貴比黃金,烤架上面剛剛捕獲,空運過來的名貴海鮮正被塗抹醬料,冒著裊裊青煙。右邊是滾熱的鐵板,廚師長準備就緒,就等守護者的吩咐。
野狼背貼藤椅,手中端著剛釀出的冰鎮鮮啤酒(自然也是空運過來),看夕陽西沈,鳥雀歸巢。空中紅霞似火,安魂嶺的蒼翠森林沙沙作響,千百樹頂連綿在風的吹拂下起伏如同波浪。野狼摸摸自己鼓脹的肚子,心想美食,美酒,美景俱全,如果再來一位壯碩的雄獸陪在身邊,此生就無憾了。
第四天,野狼起床後拉得一塌糊塗。食物的品質和衛生肯定不會有問題,但是暴飲暴食,冷熱交替,導致野狼的腸胃徹底罷工,最後堂堂守護者瀉到幾乎脫水。帕林忙活了一上午,總算讓野狼感覺舒服了些。
艾倫離開後,原本那些押送過來接受審訊的獸們都沒有離開。古夜給他們在安魂嶺安排了職位。帕林由此成為新守護者的專屬保健師。
“四爪呢?”野狼沒忘記他的老朋友,問帕林道。
“你不知道嗎,他就在塔裏。現在是安魂守護者親衛隊的頭兒。”
“啊?”
半個小時後,四爪搬來凳子放在野狼床邊,端了杯熱茶坐下來慢慢喝。古夜也出現了,確定野狼死不了之後,他抽出一片紙蓋到那家夥臉上:“下午三點的講稿。”
“啊……乏味的生活啊……”
“還抱怨?昨天你那兩頓可是吃掉了上百普通獸民的年收入哦。”古夜回答。
“呃……其實不用那麽奢華的啦,畢竟‘食’只是身體需要的一種嘛……”野狼在床上扭捏起來。
“別不知足,你看旁邊還有年輕活力萌壯可愛的帕林醫生對你施以無微不至的關懷。”
“什麽呀,導師您明明知道我在想什麽,帕林的關懷……很有限啦,他又不能‘那樣’,‘那樣’我……”野狼翻了個身,在床上撅起屁股,直晃悠。而古夜不慌不忙問道:“‘那樣那樣’,你倒說說整個安魂嶺有誰能尊貴堪比守護者?”
“哦……”野狼想了下,嬉皮笑臉的回答,“不是還有導師您嗎?作為守護者的導師,教導我,關心我,還能給我‘愛’……”
“我噗。”古夜打斷野狼,“除非神使下令讓我給你‘愛’——我只聽從神使的旨意。”
野狼撅起嘴。古夜又離開了。不知道他是不喜歡被挑逗呢,還是擔心被挑逗後真的會發生馬賽克事件。總之最後,房間裏剩下野狼帕林和四爪。後面兩位一個在偷笑,一個還在喝茶。
“啊啊啊,沒想到身為守護者也無法滿足身體的需要啊……”野狼仰面躺在床上,四肢亂蹬。四爪終於開口:“我可以用爪子幫你。”說罷伸出了爪子。野狼咽下一大口唾沫:被他那根合金鉗子捏上一下,估計自己就廢掉了。“謝謝,還是算了……”那邊帕林收拾好醫療箱,對野狼說:“真是精力充沛啊,我猜你原來經常‘那啥那啥’。”
“嗯啊,那當然。”說到這方面野狼來了興致,“在維賽艾爾王都那陣子我每周要去幾次俱樂部,看到彼此都滿意的,就包間房過夜,所以家裏老和我過不去。”
“啊,這麽開放……如此頻繁的話,感情肯定深不了吧……”帕林雖然對這種生活方式有所耳聞,卻並不曾親見。
“啥啊,根本就是肉體關系,沒有感情啦。但那樣能讓我覺得很快活,雖然做完之後,我也不清楚這快活是不是真的……不過,即便是假的快活也總比沒有好嘛。”
“哦哦……真奇妙……我們這樣的獸不太能想象,總把貞操啊,‘第一次’看得很重……野狼還記得自己的第一次麽?”帕林繼續問。
“第一次沒什麽印象了……但我記得第一次玩SM,那個記得很清楚哦!”
“啊?”
“那時我好歹也快15歲了嘛,就謊報年齡去了王都腐獸俱樂部的‘牢房’。說來運氣也真好,才一會兒就找到只很壯的獸,他說自己是個賞金獵手,因為剛掙了一筆錢,來牢房找找樂子。”
“……賞金獵手?”四爪冷不丁問了一句。
“是啊!我清楚記得他第一句話說,算你個小崽子走運,今天能被大名鼎鼎的賞金獵手洛格斯幹一晚上……”
“洛格斯?武·洛格斯?”四爪丟下杯子,又問。
“對對!他的確叫武。這家夥口味好重啊,又粗手粗腳,一點也不顧及我是第一次,而且還是個小孩子,什麽都想玩個遍,尤其喜歡很大又帶刺的那種,想想那次我被弄得好慘,最後都哭叫起來。偏偏牢房的門是封閉隔音的,喊破喉嚨也沒誰理,只能認命——畢竟SM這本來就是願打願挨嘛,也是我自己送上門去的——所以真的被弄了一晚上,然後好幾天都渾身疼的說……”
談著談著野狼興奮起來,開始大講那晚的詳細狀況(馬賽克),以至於中途四爪說完‘失陪’離開,野狼都沒怎麽註意,等他意識到帕林臉上的表情和“囧”趨於無限的近似,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怎麽了?唉?四爪什麽時候走的?”
“咳,那個……”帕林猶豫了下,說,“你說的那個叫武的,是四爪現在的男朋友。”
當時維賽艾爾王都是整個獸陸腐文化最為興盛的地方。既便如此,腐獸俱樂部也只有兩三所,而野狼所說的‘牢房’,設在最大那個俱樂部的地下,僅此一家。所以野狼和武的相遇即使是小概率事件,卻也並沒有小到離奇的地步。
“啊……”野狼囧了,他半張著嘴,為這種似乎是上天故意捉弄自己的巧合感到驚訝,也為自己一無所知的,後來武和四爪之間種種龐大曲折而感到驚訝——不過,在獸之間這也算不了什麽大事嘛。野狼想,可是四爪是否麽想就不知道了。野狼還是有點擔心。
第五天,帕林給野狼檢查身體完畢(僅僅是檢查身體,看他的腹瀉是不是痊愈而已),野狼問他四爪怎麽沒來。
“他啊……生病了。”帕林遲疑了一下,回答。
“半機械化後也會生病?”野狼很奇怪。
“嗯嗯,估計是哪裏轉不過彎來,要加點潤滑之類。”
“哦……”野狼本要繼續追問,但後來想想,就識趣的停住了。
午餐晚餐仍然豐盛,山川森林美景依舊。野狼的胃口卻不比前兩天,賞景的興致也沒了。倒不是因為自己生病,或者錯說了讓四爪“生病”的話,而是在山脊那邊,隱約看到閃光不斷——戰爭機器在運作,一直持續到天黑,以至於讓野狼無法入睡。
野狼下床走上陽臺,再次將目光投向山脊,突然被一下子拉回現實:自己並不是在與世隔絕的天堂度假;就在環繞安魂嶺的山川之外,戰爭繼續著。維賽艾爾西線和蜥蜴族作戰的同伴們,他們現在怎樣了?有多少能活下來?和入侵赤區龍族作戰的血狼軍,他們情況又如何呢?倘若血狼要塞失陷,維賽艾爾東面就會暴露,毫無遮掩……野狼第一次發覺自己是個不稱職的守護者,他滿懷悔恨,憂心重重,卻又不知如何改變,只能徘徊在陽臺,直到接近日出。
破曉時分,安魂嶺西南方向,血狼要塞的位置,接二連三爆發出驚心動魄的光芒,提前照亮了天空,甚至要把山這邊也變為白晝。隆隆雷聲般的巨響過了幾十秒才傳來,野狼可以從中感受到巨大的力量。他抹了抹被光芒閃耀到的雙眼,朝西南方再次看去。
三柱巨大而形狀詭異的雲,像高塔一般矗立在天邊。
十七話:反擊
塔內警鈴大作。古夜幾乎是一頭沖守護者房間。野狼早就等在那裏,他也急切地希望有誰告訴自己外面為何如此吵鬧,所以一見古夜就問他:“導師,發生什麽事了?”
“看來不用我叫醒你了——快跟我去指揮所!”古夜撲上前把野狼塞進升降梯,一口氣鉆入到地下十幾層。即便看到古夜一臉兇惡的表情,野狼也抑制不住好奇心,於是問他。“……導師,到底怎麽了?”
“十分鐘前血狼堡遭到核子武器的襲擊,從那時起聯絡中斷,現在血狼基地損壞程度不詳,獸員傷亡不詳,攻擊具體來源不詳,但蜥蜴族沒有這種東西,肯定是龍族幹的好事!”
目的地到達,升降梯門打開,野狼被古夜推著向前走。他這才第一次知道,安魂嶺廣袤森林的地下,有這樣一座宏偉的鋼鐵城池。行走的過道上沒有護欄,只有信號燈閃爍,過道外面有起重器上上下下運輸物資,除此之外就只能看見漆黑的深淵,摔下去肯定連渣都找不到。野狼心裏一陣發毛,好在最後終於被推進過道盡頭的金屬門。門背後是一個置滿各類電子設備的房間,操縱儀器的獸們朝野狼行了禮,然後繼續埋頭工作。房間中間升起一個座位,顯然是給守護者坐的。古夜緊隨其後站在野狼身邊。
野狼知道自己必須要說點什麽——但其實他不知道說什麽好,幸虧有導師在自己身邊代為發號施令。古夜和其他獸的對話野狼很少能聽懂,不過坐在那裏時間長了,野狼稍微弄清楚了一些事態:古夜要求對獸民封鎖消息;進攻德爾庫克空壘的血狼殘部正朝安魂方向撤退;匿蹤行者中隊也脫離戰區,進入安魂嶺空域……過了不久,古夜與神使取得聯系——神使對導彈部隊下達了反擊的命令。
安魂嶺上空回蕩著單調的警報聲,棲息在森林裏的鳥類像受到驚嚇,成群飛走。森林覆蓋下的地面已經有多處裂開,附近樹木紛紛折斷倒地——攜帶高濃縮彈頭的集束導彈完成裝填,發射井艙蓋解鎖並且移除。地下指揮所裏突然一片安靜,野狼正在驚奇,古夜回頭對他說:“發射倒計時應該由守護者來完成。”
“啥?”
“……你就從十倒著數到零,再喊發射就行。”古夜有些不耐煩。野狼便照做了。
操作員拉下紅色手閘;其他獸,包括古夜和野狼,輕聲念道“神使保佑”。十二枚導彈升空,噴出滾滾白煙向西飛去。如此大動靜誰也瞞不了,北極的龍族和德爾庫克號中的雷賽很快就獲得消息。導彈沒有飛向北極的龍族本土——這很好理解,因為龍族有先進的反制手段,也沒有飛向德爾庫克號——因為赤區上空遍布的離子雲會對飛彈導航系統造成幹擾。
導彈穿越維賽艾爾上空,在西海岸的蜥蜴族補給線上爆炸,給敵方造成了相當大的損失。不過更可怕的殺傷還在後面——毒性極高的爆炸產物嚴重汙染了附近海域,最後擴散滿布蜥蜴群島和獸陸西海岸之間的整個海峽,死掉的海洋生物成片成片浮上海面,逐漸腐爛,散發著惡臭,如同地獄一般。汙物和毒素順著洋流而去,之後再造成什麽樣的生態災難已經無法估量。
野狼不知道古夜為何緊皺眉頭。此時古夜覺得,獸族和龍族互相毀滅,直到一方存活或者同歸於盡的時刻終於降臨——就好像遮蔽天空的陰影籠罩而來,註定要發生,無法去逃避——就好像教義中所說的天譴,審判之類。在古夜心中,此時與其說是恐懼,不如說是莫名的興奮。盡管古夜也知道,因為艾倫的離開而失去守護場保護的指揮所,在第二輪或者第三輪核打擊下無法幸免,自己也肯定會喪生,然而殉教是作為一名信徒的光榮和特權,又有什麽理由畏懼呢?想到這裏古夜兩眼放光,嚇了野狼一跳。
“第二導彈序列準備!我們要搶在對方前面出手!”
“還要我倒計時麽……”野狼怯生生的問。
“不用了。裝填完畢立即發射!”
就在這緊要關頭,神使取消了反擊的命令。古夜雖然有些意外,但他不會去懷疑神使的意誌。原本已經就位,幾乎要發射的導彈被全部收回;獸陸其他地方也沒有再傳來遭到核彈襲擊的事件。一切發生得如此之快,野狼和古夜回到房間時還沒到中午。外面氣候非常糟糕,天色和陰天的傍晚差不多,西南方向遙遠的離子雲層似乎往安魂有所靠近,但願它別波及這裏。
陽臺上,冷濕的風中,古夜將一只手搭在了野狼肩膀上。野狼輕聲問他。
“導師,我們會死嗎?”
“暫時不會。雖然神使僅僅告訴我,這次事件的實際情況和我們所想的不一樣,但我們目前是安全的。”古夜停了停,“另外,神使過幾天會來安魂嶺一趟。”
有不少獸知道,龍族內部分為兩派:幽靈派希望征服獸眾,把獸當奴隸或者寵物之類(部分獸希望成為奴隸和寵物,所以對這一派的龍想入非非)。另一派——伊甸派則希望和獸們和平共處。但是,只有神使和極少數獸知道,這兩派龍並不僅僅在某些問題上有分歧——事實上他們是根本對立的兩派。
幽靈派公開支持蜥蜴族入侵獸大陸後,兩派徹底決裂。伊甸派的力量沒有其對手強大,只能藏匿在偏僻之處伺機行動。德爾庫克號上的龍便是伊甸派的成員。
半年前,雷賽離開安魂嶺,只身深入赤區,從此下落不明。後來神使發現蜥蜴族獲得思想控制的能力,一度以為雷賽投靠了蜥蜴族。
如今因為野狼的緣故,雷賽和伊甸龍族合作的消息得以公布於眾。幽靈龍族立刻派出特遣部隊在赤區東海岸登陸,準備清除一直和本派對抗的族內異己。
神使也有了新的計劃:用武力逼迫雷賽以及德爾庫克號,使其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屈服。可是神使萬萬沒有想到,雷賽不但未曾屈服,還做出動用核彈這樣的激烈反應;幽靈派龍族也改變了原定計劃:他們目睹神使的導彈威力後,覺得相比於伊甸派,位於安魂嶺的導彈基地更加具有威脅性。
於是幽靈派的特遣部隊——由蒼狼族曠野率領的“風暴死神”軍團,調轉目標朝安魂嶺進發。
血狼要塞遭受三顆核彈轟擊下,損失嚴重。所有設備的整體機能下降到百分之四十;地下作業的血狼受到合金裝甲板的保護,在這場浩劫中得以幸存,但其他族員多有傷亡。午後時分,匿蹤行者在安魂嶺降落,藏入山壁中的停機坪。傍晚時月下率領血狼族殘部到達。本族的沈重傷痛讓月下沈默不語——此時月下和龍族已經演變成了血海深仇,無法化解的地步。
(待續
十八話:風暴死神
野狼當上守護者的六天來,第一次下雨。
天色昏暗,灰蒙蒙的;昔日活力盎然的森林毫無生氣,如今變得半死不活;陰冷潮濕的風中夾雜著土腥味兒,讓野狼覺得窒息。烏雲從西南聚攏而來,占據了安魂嶺的上空,雷聲和閃電不停擾亂野狼的心緒,他只得關上塔頂所有門窗,拉嚴窗簾,使自己免遭紛煩外界的打擾。野狼躺倒在床上,還嫌不夠,索性用被子蒙住腦袋。
中午十二點,古夜準時出現在塔頂。他走出升降梯,看到窩在被子裏的野狼,發出一聲沈重的鼻息。古夜上前拍了拍床上隆起的小包,野狼動動身體,沒精打采的鉆出來:“演講稿?”
“嗯。因為發生了核子襲擊事件,所以內容比較多。”
野狼結果那幾頁紙,快速瀏覽起來。
“決定向獸民們公開了?難道是為了多埋入一顆仇恨的種子?”
“這是神使的意思。”古夜回答,“而且獸民有權知道他們可能面對的狀況,趁早提高覺悟或許會好些。”
“了解了。……近六萬的傷亡?”
“估計而已,詳細的統計還沒有完成,實際數字要遠高於這個。倘若要塞主體不是建在山體內部,血狼恐怕已經被亡族滅種了。因為受到打擊太大,月下擔心自己情緒失控而做出不理智的舉動,就把自己關進地下一間密閉的屋子裏。”古夜嘆了口氣,“真是一團糟。”
野狼疊好講稿放入口袋。他仰起頭,對古夜說:“我現在能猜到月下的心情。作為領袖,沒能阻止族員的滅頂之災,而且自己毫發無傷,肯定非常難過。試想安魂嶺發生同樣的事情,作為守護者的我能夠否阻止呢?估計也不能。說來可笑,安魂嶺的獸又不是和我同族,非親非故的,他們如果死掉個五六萬,十來萬,我恐怕都顧不得傷心,只管自己逃命——像我這樣的守護者,究竟有什麽用處?”
古夜雖然沒料到野狼說出這樣的喪氣話,卻也沒顯示出吃驚的樣子。他閉上眼,又是一聲輕嘆,末了,古夜回答野狼:“下午演講時感情流露自然些,讓獸民知道守護者在乎他們,這就夠了。”
天邊出幾聲隆隆悶響。背著手準備離開的古夜心中一驚,回過頭來。濃密烏雲中撐開一張漆黑的翅膀。霜白幽藍的護身鎧甲,萬鈞雷霆之力的雙鋒利刃——曠野如同鷹隼一般俯沖下來,圍繞安魂塔頂盤旋。
“怎麽可能……”古夜按捺胸口,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此時曠野已經腳踩陽臺護欄,緩緩收起寬大翅膀。一道電光閃過,在窗簾上投射出一個恐怖的陰影。
“不好!”
古夜大叫一聲,沖過去撲倒野狼,兩獸滾到床下。緊接著,陽臺正對的墻壁門窗被轟了個稀爛,碎玻璃和墻磚沙石一股腦兒朝房間裏飛來,速度快如子彈,必定能將面前的獸打得血肉模糊。
警鈴大作。古夜站起身張開精神屏障,野狼躲在導師身後,才忍不住朝升降梯的方向看了一眼,曠野擡手揮動長劍,甩出一道弧光射向升降梯入口——火花四濺,隨後是金屬斷裂和升降艙殘骸掉落下去,撞擊地面的聲音。
毫無疑問,曠野是“獸心龍血”計劃最為傑出的作品,作為戰士而言,恐怕只有月下能夠望其項背。不過幼年過度的訓練導致精神扭曲,曠野兇悍外表和壯碩身體背後藏著易受傷害的脆弱心靈——問題並不難解決:安裝電子腦壓制原有神經系統即可。而龍族的確對曠野這麽做了。另外,運回本土的蜥蜴族士兵屍體也被龍族充分利用起來:換上電子腦,植入機械器官,安裝抗電磁幹擾部件。如此,一支不知疼痛,不知疲勞,只知道殺戮,尤其適合在惡劣環境中作戰的蜥蜴僵屍大軍誕生。每個士兵的電子腦都可以從曠野那裏(確切說是曠野的電子神經系統那裏)獲得指令,聽從曠野的指揮。
這就是“風暴死神”軍團。
曠野是來要野狼腦袋的,無需他開口也能猜到。站在他面前的老熟獸古夜是個障礙,曠野本打算說“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交出守護者就饒你不死”等等客套話,卻見房間裏的所有家具——已經被碎石撞成破爛的床啊,書櫥衣櫃之類,統統向自己臉上飛了過來。這種小把戲根本就是曠野玩剩下來的東西。無需思考,僅僅出於戰鬥的本能,曠野一劍劈開遮擋視線的家具等物——瞬間書櫃中的藏品粉碎成紙屑,杯子枕頭內的羽絨噴出如飄雪,另一劍朝迎面而來的古夜刺去,準確穿透了他的身體。
野狼驚得嘴巴大張,卻沒能發出聲音。
這一切也在古夜的意料之中,趁曠野得意忘形放松警覺的一剎那,古夜將一只爪子插進曠野的胸口,另一只爪子扣住曠野的額頭,使出全力發動心靈震爆——古夜指尖的能量噴發,激蕩的氣浪拍打墻壁,整座塔都隨之搖晃。
接連遭受兩次破壞,守護者房間很多地方破損,不斷有粉塵和碎石掉落。古夜掙開刺入自己身體的利劍,跌跌撞撞後退幾步,半跪在地上,用僅存的力量維持傷口不至裂開。野狼撲在古夜身上,緊緊抱著他,眼中雖然因恐懼而含淚,卻並沒有哭出聲音。
而曠野呢,他的護甲和胸前的皮肉被掀開,暴露出閃亮的合金肋骨;被炸得變形的頭盔脫落,顯出一張骷髏狼臉——兩只碧綠的眼珠不停轉動,有種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恐怖和作嘔。
“用盡力量也只能破壞我的表層防護而已,神使信徒不過如此嘛。”曠野冷笑,然後又對野狼說,“真可憐你這未成年的守護者,待會看我活生生將你開膛破肚,挖出你那小心肝兒來。哈哈哈哈!”
野狼被嚇得直哆嗦,簡直要尿褲子。
曠野剛準備上前結果野狼,另一只獸闖進房間,不由分說朝曠野擲出一桿長矛。曠野不慌不忙,擡劍挑開直冒電弧的滾燙矛尖,用劍身撥弄長矛旋轉幾周,最後將它甩了回去。四爪接住長矛,架起盾牌擋在曠野和野狼之間。旁邊出來急促的腳步聲——守護者近衛軍正往這裏趕。
野狼幾乎脫口而出一句和當前環境極不協調的話:“四爪,你病好了?”
“算我欠你小子的!”四爪沒好氣的回答。
看著四爪所舉盾牌上那個大大的“囧”字,曠野皺了皺眉:“樓梯?”
“沒錯!升級了機械腿,是雄獸能爬一百層,腰不酸背不痛……”不等四爪把話說完,曠野一劍劈塌了樓梯入口,道路被堵死,下面的親衛隊只能幹瞪眼。
“切,你也怕咱兄弟,還風暴死神咧,笑話!”四爪弓著腰,用長矛敲了敲盾牌。“先過我這關啊!”
“扮斯巴達?你就是整個兒都斯巴達了也救不了這狼崽子!”
廢話說完,四爪和曠野在守護者的房間裏扭打得熱火朝天。四爪手中所持的囧盾,說起來還有些來歷——那是四爪給雷賽當勤務兵時,雷賽送給他的禮物。盾是定制的,囧字來源於雷賽的幽默感爆發。四爪清楚記得雷賽將盾送給自己時說,這面盾囧神護體,經久耐用,是居家旅行,藏頭藏臉,逃生保命,必備之物。
一番交戰,四爪的裝甲和囧盾已經殘破不堪;曠野肆意流竄的劍光不斷切削塔頂。由於安魂塔的整體形狀像個蘑菇(雷賽常常戲稱為蘑菇塔),塔頂大,基座小,所以塔頂被曠野劈開後,紛紛掉落地面,剩下的部分也失去平衡,搖搖欲墜。誰也沒想到塔的設計壞了大事,四爪和野狼都慌了手腳;古夜身負重傷,無法飛行——形勢危機。曠野誌在必得,振翅騰空要施以致命的一擊,不料從塔另一面升上一個半透明的物體,只有靠撞擊在它身上的雨滴才能判斷它的位置和形狀。
風亞駕駛戰機出現在這裏,不是因為“和兄弟曠野間的心靈感應”之類,而是奉古夜的命令而來。古夜待在那裏可不僅僅在給自己療傷——低估信徒的能力會很危險。與此同時守護者親衛隊在地面架起高炮。局勢對曠野來說可不太妙。
“不想痛快的死,那就等我的大軍到來將你活撕吧!”曠野朝野狼喊了一句隨後俯沖。風亞下意識啟動鐳射炮對曠野掃射,地面也同時向他開火。曠野靈活閃躲回避,飛到安魂塔中段,兩劍交叉劈去,將塔腰斬。這下風亞顧不得曠野,趕緊去救野狼等獸。曠野得以趁亂逃脫。
風亞的部下們起飛,追逐出去一段距離,卻在雲層中將曠野跟丟。
曠野刺殺守護者宣告失敗,自己還被破相。相比之下安魂嶺的損失要大得多:古夜重傷,野狼的房間被毀,安魂塔也倒掉了。不過野狼自己因禍得福:他為風亞舉辦了簡單的嘉獎儀式,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守護者的救命恩獸自然尊貴可比守護者,所以野狼六天來第一次有獸陪他過夜。
曠野刺殺野狼的消息傳到月下的耳朵裏,讓他深受啟發:他找到了化解仇恨的最佳辦法。
(待續
十九話:神使降臨
雨下了兩天兩夜,還是沒有停止的跡象。天色依舊昏暗。安魂塔倒塌造成的殘骸被連夜清出廣場,剩下的半截塔身暫時不知如何處理,尷尬地挺立於廣場一角。廣場中心鋪著紅毯,早就已經被雨水浸泡濕透。紅毯兩側,整齊站著在安魂嶺任職的大小官員;紅毯的一端站著守護者和神使的信徒們——野狼,古夜,月下,風亞等等。守護者親衛隊簇擁在這些獸的兩邊。他們都在等待。
冰涼的煙雨簾幕無情掃蕩廣場上的獸們。野狼被額頭流下的雨水弄得睜不開眼。神使是個什麽樣的獸呢?野狼心裏想,也許是個渾身鼓脹的肌肉男?不不,神使是智者,想必腦袋特別大?而且,考慮到他應該活了很久,一定是個花白胡子的老頭兒……
古夜閉著眼。他需要在腦子裏把最近所有事情理一理,然後向神使匯報。
月下噴吐著滾熱的鼻息,濃白的水汽消散在寒風冷雨之中。他在幻想:神使同意他去刺殺那只下令動用核武的龍族領袖,然後他終於做到了——嘴角露出一抿獰笑。
風亞一只爪子搭在野狼肩上,他發現自己漸漸喜歡上了守護者,內心十分矛盾,但願神使不要怪罪下來。
……
獸們一邊等待,一邊思考自己的心事。直到古夜睜開眼擡起頭,大喊一聲:“神使來了!”所有獸應聲望向天邊。
金色光芒閃現,劃破了陰霾。一輪耀眼光暈爆發無窮張力,擴散如同海濤呼嘯,滾滾而去,撐開,繼而瓦解了密布的烏雲。雨由此嘎然而止。
野狼張大了嘴。信徒們單膝下跪,低頭垂眼。官員們和親衛隊全部俯身趴下,做五體投地狀。僅僅只有名義上和神使平起平坐的守護者,才有資格站著,欣賞神使降臨的那一幕。
沒有護衛,沒有隨從。遠遠望去,僅僅看見三對寬大的羽翼,放射出光輝;周身繚繞的靈氣,炫彩斑斕,變幻著顏色。野狼呆住了。他只感覺寬廣天地之間,有清脆鈴音在鳴奏;自己狹小的胸腔內,激蕩著久久不息的頌歌。
神使著陸的一剎那,靈氣噴發,撫著眾獸之身散去。紅毯,地面,獸們的衣服,全部被烘幹,擠不出一滴水——仿佛剛從下著大雨的夢中驚醒。五體投地的獸略微擡起身子,保持眼看地面,高舉雙手過頭,齊聲喊道。
“吾主神使,英明勇武,千秋萬代,永世不朽!”
單膝跪地的信徒們也同聲喊著。野狼知道下面要和神使擁抱——古夜和他已經排練了很多次。可是當他與神使目光相遇之時,還是被驚得懵住,忘記了該做的事情。不,面前絕不是一只普通的虎獸人。他合乎黃金比例的身材,足以讓維賽艾爾頂級男妓羞愧而死;他收攏羽翼時,不自覺流露出的淡淡哀傷;他敞開胸襟前,純潔晶瑩掛飾,隨著他身體的微顫而閃耀;他微笑著,雙臂先合於胸口,再緩緩張開,朝野狼點點頭——這一切都如此協調的契合在一起!野狼終於明白,為什麽神使演講的龐大會場上,無數獸為他的出現而尖聲驚叫,淚流滿面;為什麽如此多的教徒——無論雄獸雌獸,寧願孤獨此生,也要將神使作為唯一的摯愛。野狼現在覺得,曾經讓自己怦然心動的獸,都不過如此:因為有一種聖潔高貴的氣質,叫做清新脫俗;因為有一種攝魂奪魄的魅力,就叫做完美。
神使對野狼微笑著,再次點點頭。野狼終於反應過來,跌跌撞撞撲上前,笨手笨腳一頭紮進神使的懷中。神使的雙臂輕撫野狼脊背,野狼渾身顫抖,摟住神使的腰。神使所穿白色服飾,比絲綢柔順輕薄百倍,野狼幾乎在和神使肌膚相親,面頰情不自禁在神使胸口摩挲,摟腰的爪子“不小心”碰到神使結實的臀部——野狼覺得就算把爪子砍掉也值了。
“你居然能在曠野劍下存活,真叫我印象深刻。”神使開口。這是野狼面對面聽到神使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野狼肯定這是他最最喜歡的聲音,雖然之後他怎麽也回想不起來,那到底是怎樣的聲音。
“多虧神使您的眷顧!”野狼讀古夜的稿子學到不少,知道在適當的場合說適當的話。他控制不住激動,聲音顫動著回答。
“是嗎。作為守護者,你深受部下的愛戴,他們願意豁出性命來保護你——和有些守護者可不一樣。這方面你做得很好。”神使仍舊微笑,對野狼從未停止過的揩油動作,並不在意。
“多,多謝您的誇獎!”
“古夜,月下,風亞,請起身。你們辛苦了。”神使擡頭對他的信徒們說道。古夜行了禮,上前拍拍野狼肩膀。野狼知趣的退到一邊。
“無上的神使啊,安魂嶺當前的處境……甚為艱難……”古夜傷未痊愈,他臉色陰郁,還咳嗽了幾聲。
神使牽起了古夜的手,平靜而有力的回答:“是的。我知道。”
“神使!”控制不住情緒的月下撲上前,跪倒在神使腳下。神使連忙欠身將他飽經戰火的軀體扶起,溫柔輕撫他的臉頰,擦去月下隱忍已久,悲恨凝結而成的兩行淚水。“我知道,我知道。必須要相信,正義終有一天會得以伸張。”
月下的情緒奇跡般得以平復,他也退到一邊。隨後野狼再次上前。
“敬愛的神使啊,風暴死神讓安魂嶺危在旦夕,您能否為我們解圍?”野狼問神使。這是古夜預先準備好,讓野狼說的話。因為只有守護者有資格向神使尋求幫助。
“我很希望。但是我不能。”神使擡起一只手掌,撫摸野狼的一側臉,“因為只有通過如此的試煉,你才能成長,才能強大。”
野狼聽到神使拒絕,不知所措:“可,可是,神使我一無所知……”
而神使用兩根手指輕按野狼的嘴唇,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然後神使問道:“安魂嶺的守護者祈煌,你相信我嗎?”
“是的!我對神使您的信念,至死不渝!”這句話也是古夜所事先教授,但此時從野狼口中說出,的確是發自他的肺腑。
“很好。所以我也信任你,相信你不會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說罷,神使緩緩擡起另一只手,伸向廣場一角的殘破巨塔。神使的手不斷舞動,似乎在指揮演奏;眾獸隨即感覺大地的顫動,驚訝不已得發現先前只剩半截的安魂塔緩緩升高,頂端如同有生命的東西正在自己愈合生長,並且形成新的塔頂。僅僅十分鐘不到,安魂塔修復完畢,高聳入雲,比原來那座更加雄偉和壯觀。
眾獸目瞪口呆,只能再次五體投地,向神使高呼萬歲。
當天下午,野狼看見神使和他的信徒逐一交談,好像還向四爪吩咐了一些事情,不過野狼沒有聽清。
傍晚月下啟程離開安魂嶺,返回血狼堡。
隨後到來的夜晚讓野狼終身難忘。
安魂巨塔的頂端,守護者的奢華房間內,野狼滿身汗水,時時發出百感交集的呻吟。無論是野狼手撐著床沿,還是緊捏著床單,抑或是躺倒在神使強壯而火熱的身下,沈重的喘息著,都讓他猶如置身夢境;無論是被神使把持肩膀,用力地按下,還是被神使摟住後腰,高高舉起,抑或是被神使托起頸脖,身體彎成蝦米一般,承受著不可抗拒,而又無比幸福的撞擊——這一切都讓野狼深深陷入,不能自拔。
黎明時分,野狼依靠在床頭,用床單半遮著身子,望著神使走向陽臺,微笑著,在晨暉中張開雙臂,展翅高飛而去。一夜未眠,野狼卻毫不困乏。此時他沈浸在天堂才有的,無限寧靜之中。低頭看看,床上,地上和自己的身體上,原本液體的形態已經改變,成為瑩亮剔透,鉆石般的結晶。野狼用手指拈起一顆,看它在陽光下五彩斑斕。就在這時野狼有了一種新的感覺,他感覺能量在自己的指尖流動。不,在自己的每一縷肌肉中流動。野狼將信將疑地跳下床來,捏緊拳頭,稍一用力。
一對雪白翅膀,呼的一聲在野狼肩後撐開。雖然並不很寬大,卻已經足夠強壯。
古夜走進房間,面對全身赤裸又拖著翅膀,正在鏡子前自我欣賞的野狼,一點也沒覺得吃驚。他把夾在腋下的一疊文件丟在床上,說出一句話,而這句話讓野狼驚訝的程度不亞於自己生出翅膀。
“你馬上以安魂嶺守護者的身份,向雷斯諾夫斯基提出結盟。”
(待續
第十六話
怎麼在懷疑別獸糟糕呢……?
這樣不好喔(?)。
呃……煙霧中似乎看到了奇怪的畫面哪……
依照形容來看,應該是腦內補完的幻想物。
我囧了。原來野狼的過去也曾經這樣阿(筆記)。
第十七話
正所謂暴風雨前的寧靜就是這樣吧。
一下子毀了一大群的生物?
難道大自然不會做反撲嗎……
作了大規模的行動,對方應該有覺悟了吧。
兩個黨派阿……似乎有什麼含意喔……
第十八話
這樣子的雨更讓人起雞皮疙瘩,似乎是不好的預兆。
……要殺殭屍要得到一些要領,不然殺起來會很辛苦。
突然出現的角色?
難怪前幾篇都沒有這個角色的出場……
所以才這麼的威XD
第十九話
光芒亮麗的外型,在加上無法比擬的氣息,都是其中的關鍵。
玩起文字遊戲拉?
但是想像的空間還是很足夠。
看來我也需要稍微的學習一下了。
不過這樣就長出了羽翼?!(真不愧是神哪XD)
一口氣回了這幾篇果然不容易……
再看文章與寫文章之餘,別忘了要留下您的回文喔。
感謝大家的努力……
二十話:危險的賭註
野狼清楚記得神使曾經說過,雷賽是外來者,和龍族勾結在一起——他們必須全部從獸的土地上驅逐;不過此時野狼印象最為深刻的,是前天破曉時分炫目的閃光,至今讓他記憶猶新。
“導師,雷賽和龍族勾結在一起,倘若和雷賽結盟,安魂與龍族將處在什麼樣的關系上?”
為了迅速說服野狼,古夜立即拋出他早就準備好的答案,卻引發野狼更大的疑惑。“安魂和龍的關系不會造成很大的麻煩,因為,其實龍族分為兩派,幫助雷賽的伊派對獸相對友善。支持蜥蜴族侵略獸陸的是另一派,所以……”
“使用核子武器轟炸血狼要塞的是哪一派?”野狼直接打斷古夜即將開始的長篇大論,將矛頭轉向問題的關鍵之處。
作為一名神使的忠貞信徒,經受過煉獄般的心靈洗禮之後,古夜可以做到脫口說出任何謊話,而不會流露一絲能導致對方懷疑的痕跡。沒錯,在古夜腦中,他的回答已經成形:“靈派。使用核子武器轟炸血狼要塞的是靈派。”可是這句話卻沒有能夠順利通過古夜的嘴巴。相反,這句話像一個硬塊卡在了他的咽喉,讓古夜做了個半張嘴的動作,最後才回答野狼:“那件事暫時還沒有查清。”
古夜的遲疑使自己意識到,自己已經喜歡上了野狼,甚至喜歡到不忍心欺騙他的程度。野狼長得帥氣又可愛,毫無疑問——畢竟做援交需要本錢。更奇特的是,野狼的心靈並沒有隨著肉體的放蕩而被徹底的汙染。野狼曾經偶然說起,他至今把和自己援交過的那些獸都看做朋友。這讓古夜非常驚訝,他無法想象野狼是怎樣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保持住內在的天真,頓時心生憐憫和不忍。
但多愁善感是無用的。古夜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兒女情長收好,可惜為時已晚。野狼從導師的遲疑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
“實施核子轟炸的是伊派,我說的沒錯吧。血狼族集結進攻德爾庫克號在前,血狼要塞遇襲在後。獸民們不知道這些情況,可是我能弄清兩者之間的關系。”
古夜靜默不語。
“怎麼,怎麼可以!”野狼發覺自己的猜想成真,無比忿恨,“我雖然和雷賽見過一面——以階下囚的身份,但我對他到底是個怎樣的家夥一無所知,也沒興趣知道。如今他和屠殺獸民的種族勾結在一起,還要我和他結盟,神使會降罪與你我的!”
“神使不會降罪與你我。”古夜平靜回答。
“正如您所見,神使給了我翅膀,給了我力量,也讓我獲得了探知其他獸內心的能力。”野狼繼續追問,“雖然還沒有強大到能看透導師您的心思,卻可以肯定您向我隱瞞了什麼。導師,您到底在隱瞞什麼!”
“神使給與你力量,是因為你相信他,他也相信你。神使給與你力量,不是讓你用它來懷疑神使的意誌。”古夜平靜依舊。
野狼睜大雙眼:“難道和雷賽結盟是神使的意誌?”
“不!”古夜回答,如雷貫耳,“和雷賽結盟是安魂嶺守護者,祈煌的意誌!”
野狼終於明白:自己被神使利用了。
和雷賽結盟,將是一項及其危險的賭註。安魂嶺主動提出結盟,雷賽根本不會同意——除非滿足雷賽一系列的條件。這些條件,可以想象,將包括德爾庫克號進駐安魂嶺,削減安魂嶺的武裝力量,讓雷賽參與安魂嶺的重要日常事務等等。此外,與安魂嶺北部邊境接壤的蒼月東部——居民稀少的廣袤地區,雷賽的忠實追隨者們,西蒼月政權口中的“叛軍”一直在活動。倘若安魂嶺和雷賽結盟,雷賽必定會要求那些叛軍的合法地位得到承認。即便不能做到這一點,他也會要求安魂嶺做出承諾,對那些叛軍提供支援。如此一來,東蒼月,安魂嶺,赤區,從北到南連成一片:雷賽的勢力將滲透半個大陸,達到空前的規模。
野狼被神使利用了。因為這項賭註過於危險,神使不能親自出面。他需要野狼替自己完成這些。一旦失敗,神使就會宣布那是野狼擅自行動,將所有責任加在野狼頭上,自己再次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用其他手段把一切拉回正軌。
不過,即使被利用,那又何妨?
野狼不介意被神使利用。就在前一晚,神使毫無顧忌的“利用”野狼尾巴下面那個溫熱濕潤的洞口時,野狼並沒感到半點不適。
再被利用一次,沒準將是無比快樂的事。
更何況,野狼如今已經不再那麼膚淺。他深知神使做出如此決定的用意:獸陸西邊是蜥蜴族大軍,東面赤區被風暴死神侵入,更嚴重的是蒼月的邊境——北極的靈派龍族正虎視眈眈,一旦他們下定決心傾巢而出,後果不堪設想。目前神使最需要的,是蒼月的復合,由此便能利用龍族兩派的矛盾,借助雷賽和伊派的力量保護獸陸北線,同時又能抵禦駐紮在赤區,逐漸向西推進的風暴死神軍團。
所以,雖然這是項危險的賭註,一旦成功,獲益的將是整個大陸獸民。
的確,雷賽有可能通過結盟壯大起來,變得不可一世,甚至撼動神使的權威。但是最後,誰會先變得更加強大,從而壓倒另一方,將是雷賽和神使兩者與時間的競賽。
於是,導師和學徒停止舌戰,恢復默契。古夜退下,去準備結盟用的文書。野狼繞塔飛行數周,試圖控制住剛得到的力量。
於是,命運的賭盤開始飛速旋轉——一邊是鋪天蓋地的黑暗,一邊是呼嘯而來的黎明。
(待續
二十一話:孤立無援的聯盟
近期推出,正在熱映的半紀實連續劇《從援交男孩到守護者》,一經播出就在整個維賽艾爾獸國引起了轟動。此片可謂制作班底強勁,演員陣容華麗,耗資巨大——雖說獸和蜥蜴族的戰爭尚在繼續,拍連續劇的錢還是拿得出來的,總不能讓一國的獸整天整夜的看戰地新聞吧?而此片也確實是數年來獸國少有的佳作:幾乎所有和野狼有過接觸的獸都在熒幕亮相,現身講述。真獸真事與戲劇化的處理相結合,角色形象的塑造和心理狀態的刻畫細致入微,情節充實緊湊,更有占總時間百分之四十以上的激情戲——對守護者性經歷的翔實紀錄,從一個側面充分體現,制作組要將這位傳奇一般獸的真實面貌再現、還原給廣大觀眾的決心。與此相應,獸國地攤GV碟的銷量迅速縮水。
然而,野狼和雷賽結盟消息的轟動性,遠遠勝過了連續劇的威力:那才是真正的軒然大波。連續劇第二季的推出非常危險,即使能放映,基調也一定會由勵誌片變成諷刺劇——當然連續劇什麽的都是最微不足道的東西。對於野狼和雷賽結盟最先做出強烈反應的是月下。
月下此時並不知道雷賽手上沾著本族員的鮮血,他以為是龍幹的。月下也沒興趣深究龍兩派的情況,和具體淵源之類,他只確鑿的知道雷賽和龍有聯系,一想到龍族屠殺了同胞,一想到龍族的空中堡壘開進安魂嶺,月下就雙眼冒血,牙磨得咯咯響。
於是月下宣布,血狼族從此與安魂守護者決裂。
維賽艾爾的守護者阿奇隨即對月下表示支持,並向野狼提出嚴厲的質問。考慮到維賽艾爾東線和赤區的交界處依仗血狼族的保護,而安魂嶺跟自己的領地並不接壤,也沒有明顯的利害關系,阿奇自然知道自己應該站在哪一邊。
蒼月的守護者魯元首同樣大為光火。東蒼月的叛亂份子一直以雷賽的名義活動,從沒停止過;和蒼月接壤的安魂嶺本該一致對敵,現在倒好,居然把雷賽請到自己家門口來了。他怒斥野狼在大敵當前之時貪生怕死,裏通敵獸,遲早會被神使以叛國罪處以極刑。
不過神使很快做出回應,說自己和守護者在名義上平起平坐,不能幹涉他們;如果能幹涉的話,他也不會任由艾倫離開。做為補償,神使將從巨樹谷抽調大量部隊增援魯,以此維持西蒼月的穩定。
掌管蟠城與梵城的守護者曉空也斥責野狼為投機份子,宣布立即停止向安魂嶺供應各種物資。
野狼終於發現,和雷賽結盟的舉動導致自己得罪了幾乎所有獸。野狼也更加明白,神使為何要找自己代替他完成這件吃力不討好的差事。雖然組成了聯盟,野狼發現自己陷入更大的孤立之中。
不過野狼不介意,因為他沒有辜負神使的期望。和雷賽結盟簡直是不可能的,但野狼做到了——如同奇跡一般。野狼為此深感滿足。
談判準備,通報雷賽,向南啟程。野狼古夜和四爪乘坐風亞駕駛的匿蹤行者進入德爾庫克號。眾獸坐定,雷賽沒說半句廢話,幹凈利落的把自己提出的條件擺上談判桌:
雷賽願意協助安魂嶺的城防,無論威脅來自蜥蜴族還是靈派龍族。
而前提條件是:
1、雷賽和伊派龍族將參與統治安魂嶺。
2、神使不得幹預,不得介入;守護者也不得強迫任何獸聽從神使。
3、魯不得對東蒼月動武。
“我的要求和許諾都提完了。接下來請簽字實施吧。”雷賽將材料甩到野狼面前,然後把筆丟給他,挑釁味十足。
雷賽逐個提出條件時古夜就已經皺起了眉頭,現在見到對方甚為傲慢,不由得面露憤懣之色。野狼捏起紙仔細看了看,開始討價還價:“第三條……我們守護者之間是平等的,我恐怕不能左右魯元首的意誌……”
而雷賽可沒耐心聽完,直接打斷:“笑話!你們還能不同意?”
“你什麽意思?”古夜按捺不住,瞪著雷賽問。
“意思?談判是你們發起的。沒有你們,我也能堅持。沒有我們,你們就快完蛋了。”
“荒唐!偉大的神使是不朽的,有他的保佑我們絕不會失敗!”
“了不起!那你們就都等著他來‘保佑’,來拯救你們吧。沒有牢固可靠的合約,休想讓我支援哪怕一顆子彈或者一粒火藥渣。”雷賽冷冷一聲笑。古夜眉毛擰成結。談判有變成扯皮吵架的趨勢,野狼連忙插話。
“好吧,我可以試著跟魯元首聯系……”
雷賽第二次打斷野狼: “魯元首?哈哈!你們最好祈禱他比上次稍微聰明那麽一丁點。不過以他追逐利益的熟練程度,恐怕比你們每個木頭疙瘩都更能明白現在的局勢。然而既便如此,他也不過是個跳梁小醜,啃噬國家根基的蛀蟲!”
“侮辱守護者等同於侮辱神使本尊。談判時尊重對方,這是最起碼的。”古夜不滿的提醒雷賽。
“怎麽,要我尊敬?真遺憾,你們的行為無法贏得我的尊敬。我也不是為了尊敬你們坐著這裏,我在這是為了合約。簽,還是不簽?”
的確,合約才是首要的目標。古夜控制住情緒,退到野狼身後。野狼則皺著眉,開始啃筆帽。
雷賽可不會就這麽放過他們。他血紅雙眼射出犀利目光在兩獸臉上來回橫掃,口若懸河。
“你們還算有點智慧,識些實務,可是卻缺乏邏輯。你們現在被三面夾擊:我、曠野和靈派龍族。我們聯合就能打敗曠野和靈派。你們和一面之敵停戰,然後另兩面的敵方將被打敗,這有什麽不好呢?事實上我早就有計劃,第一個消滅最容易消滅的那一支。倘若曠野膽敢進犯,將他的嘍嘍堆到我面前來,我可以用另外的核彈一舉消滅所有麻煩,接下來就變成和靈派決鬥。伊派和靈派勢均力敵很久,如今伊派得到我的幫助,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們統治世界,這是毫無疑問的。我所在的陣營必然會勝利,現在就看你打算站在哪個隊伍裏了。你不是害怕傷亡嗎?如果你再不接受這個條約,我們就得批量使用核武器了,到時候是什麽樣子你一定不想看到。”
“真會虛張聲勢!”古夜不屑的嘀咕一聲,雷賽緊咬不放,繼續挑釁。
“虛張聲勢是嗎,哈哈!我曾經對月下說,‘你將會把你的種族推入深淵’。後來他果然和我公開宣戰,而且還率先侵略我們,其後果就是那三次核爆——還是我仁慈的表現,如果我真的想要報復,也許會把當量再增加幾倍,到那時不僅血狼士兵,恐怕血狼堡,甚至整個血狼族群都要從世界上消失!”
氣氛又不對了。野狼推開古夜要打圓場:“別激動,雷賽將軍,我在想,如果真的答應您的條件,神使可能會非常不高興……”
可以預料的,雷賽第三次打斷野狼:“廢話!神使不高興?你的淫欲已經蓋過你的理智了嗎!就憑著神使給你的幻覺,就已經決定給他賣命了。我和神使結盟過,我知道他所謂的盟約是什麽,他再也別想從我這裏得到信任!我事先說好,如果你真的還是遵照他的想法來辦事,那我就立刻離開,然後就等著讓核彈迎接你們吧!”
古夜終於忍無可忍,厲聲道:“雷斯諾夫斯基!你也太目中無獸了!神使豈是你能指責的!給我放尊重點!”
“少廢話!說過了,你們的行為無法贏得我的尊敬。我不是為了尊敬你才來的,我是為了合約。簽,還是不簽?不簽的話,你們就保持著敵人的身份吧。Z-S場給了你多少力量我一目了然。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但是去刺客的可是不少。我不在乎你對我動手,但是如果你認為自己的腦袋能不落地,那你就盡管和我敵對吧!月下和他的族群已經墜入了深淵。接下來輪到你來選擇了!”
“砰”的一聲,古夜雙拳砸在談判桌上。四爪和雷賽的護衛將爪子按住兵器。野狼連忙大喊:“好!好!雷斯諾夫斯基將軍,我明白您的條件了。稍微離開一下,一個小時候給您答復。”
“十分鐘。超過時間你們就自己離開吧,不送。”雷賽說完起身離席,大搖大擺踱進休息室。
短短十分鐘很難讓意見相左的兩獸達成一致,即使這兩獸的關系是導師和學徒。古夜可容不得誰對神使如此輕蔑,而且雷賽的樣子看起來根本就沒指望野狼能接受條件,沒指望談判能成功。古夜的對神使的執著讓他動搖了。幸好野狼對神使的執著讓他更加冷靜——其實也是簡單的情感:神使拜托自己的第一件事,怎麽能夠搞砸呢?
“雷賽既然無心談判,為什麽不直接趕走我們?”
“他想和我們接觸,讀我們的思想。剛才他在誇耀他那簡單粗暴的邏輯和他的大能核彈時,其實在入侵你我的大腦。”古夜回答,“他不想結盟。”
這麽一說,野狼才想起剛才腦中的確有細線撩撥的感覺,有點癢,還有點舒服。但野狼不打算放棄。
“導師,您應該知道我在想什麽。我只想完成神使交給我的任務,而不去做多余的事,想多余的心思。”
“嗯,你是對的。”古夜沈思數秒後回答道。師徒倆隨即再次來到雷賽面前。
“的確是我們主動提出結盟,我們也不是為‘尊敬’之類的事情而來。沒錯,我們是來簽合約的,雷斯諾夫斯基將軍。”野狼對著面無表情的雷賽說道,“您的條件我們答應。或許您必然會勝利,但您現在還沒有。如果您需要我們的力量,那麽請簽字吧。”說完野狼簽了字,將合約推到雷賽面前。
“當然,您完全可以拒絕。您也知道艾倫已經離開,安魂嶺由此失去守護場的保護。您盡可以將核彈全部都投過來,讓輻射塵飄向蒼月和維賽艾爾。由您決定。”
“很好。”雷賽撥正合約,拿起筆,“只不過,蒼月還有其他力量的保護。你們一切威脅都無效。”說完,雷賽用可以劃破紙張的力道在合約上簽好自己的名字。
兩天後。維賽艾爾的獸民們一邊看戰地新聞,一邊議論《從援交男孩到守護者》的第二季。而野狼,他迎著風雨站在安魂塔頂,沾濕的翅膀散發出光暈。他凝望遠處,龐大空中堡壘德爾庫克號,全身上下艦炮橫亙,周圍是雨滴被高能粒子渦輪粉碎蒸發形成的濃霧,它轟鳴著,徐徐沒入安魂嶺的群山,給灰蒙蒙的針葉林投射出一大片陰影。這時,野狼看到雷斯諾夫斯基——他站在艦橋上透明防護板的後面,一遍遍重新審視自己所擲出的這個,危險的賭註。於是,兩獸在數公裏之外,互不信任的相對而視著。
野狼調節好通訊頻段,完成敵我識別。
“雷賽將軍,祈煌呼叫,能否聽清?”
“很清楚。”
“獸陸的大小頭目都翻了臉,以後我們只能靠自己了。”
“必須翻臉。你我都是有原則的獸,那些既得利益者只會在我們投降認輸或者幹脆死不瞑目時才會高興。他們翻臉,意味著我們翻身。”
然後,隨著德爾庫克號基座重重嵌入地表,傳出一聲驚天的巨響,幾乎能震顫真個安魂嶺——或許最終能震顫整個世界。(待續
雷賽給出的設定:Z-S場全稱是Zodic-Solaris,前者代表宇宙,後者源自同名科幻小說,代表內心——小說講的是Solaris是一顆可以窺探到人的內心想法的智能星球,並會制造出這個人希望看到的幻覺,從而誘惑人們永遠留在那裏。通常對Z-S場的解釋是“精神虛化力場”,它最常見的用途是以力量的誘惑來穿透不堅定者的心靈屏障
第二十話
又出現了核子武器……
難道對方不會有個防輻射的屋子放在地下室嗎?
如果有的話,那樣應該就會比較令人需要考慮了。
嗯……這篇的文字遊戲玩比較少了,不過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存在XD
第二十一話
汗顏……
怎麼變成影片了阿……因為正在公開中?
這個條件,似乎不是很公平,可是又好像有一定的強制性。
到最後還是簽下去了阿……
之後的情況又會變化成怎樣……真的很難去想像阿。
因為似乎有脫離一點點的劇情了。
再看文章與寫文章之餘,別忘了要留下您的回文喔。
感謝大家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