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a70701111
嗯啊,我也是圍繞“活著”來寫這個文的,雖然類似的題材已經被充分挖掘過,但對於我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算是做一次嘗試把^^
整篇讀起來,總有一種莫名的悲傷感...
不過寫的真得不錯呢^^ 繼續加油哦!
很期待下篇!
第八話:守護與囑托
運輸機墜毀的十幾小時後。6月13日清晨。索倫克是座大城市,水陸交通的樞紐地位鑄就了它的繁榮。可是剛剛過去的,持續了一整晚的激戰徹底改變了索倫克城的面貌。綠化用的樹木自然是最難在戰火中存活,它們紛紛被連根拔起,炸斷引燃。那些房屋——民居到豪宅,商鋪到錢莊——獸們耗費半生積蓄所置購的財產,現在也只剩下一些焦黑的,殘破的墻垣而已。橋梁被毀壞殆盡,街道路面在炮擊下大段大段塌陷,裸露的下水道排汙溝中漂浮著屍體,獸的,蜥蜴人的。即使到現在,零星的戰鬥仍然繼續著。龍族士兵一直就在城市上方的高空盤旋,伺機對守護者軍發動奇襲。
四爪從位於東城區守護者軍戰地指揮部而來——那裏,軍官們有的在踱步,為戰鬥有關的大大小小的決策而苦惱,有的朝通訊終端狂喊。坐在懸浮指揮艇上,四爪穿行於眼前的淒涼景致。居民早已被撤走,路邊和建築廢墟下只有有警戒巡邏的士兵出現。接近戰地醫療所時,一個醫護兵跑出來,攔在指揮艇前面,向四爪招了招爪子。待指揮艇停穩,那醫護兵跳上甲板,摘掉頭盔——他臉上的表情,冷而陰沈。
“帕林?我這會兒要去市中心,上頭讓我們清塊空地出來,快通隧道了。”厚重的面具後傳出四爪的聲音,嗡嗡的。
“一樣。”帕林回答,“快走吧。”
“開車。”四爪朝司機喊了句,於是不再說話。而帕林攔下四爪,可不僅僅是為了搭順風車。他深吸口氣,說:“去巨樹谷的運輸機墜毀了,這是不是真的。”
四爪沒吭聲。過了近十秒,他才回答:“你從哪裏聽來的。”
“是不是真的!”
“……那只是個意外。”
“該死。要不是我,野狼也不會出事,都是因為我……”
“唉唉!”四爪拿掉頭盔,朝帕林喊起來,“夠了!怕你這麽想才沒跟你提。意外而已,和你沒關系。就算不是意外,也和你沒關系!”
“當然有關系了!如果我不多管閑事就不會給他做身體檢查,也不會把檢查報告遞交委員會,他自然就不會被選中,不會上那架飛機!”帕林不顧一切,也對四爪喊。司機回頭看了兩獸一眼。
“廢話!那又怎樣?讓他接受註射變成生化士兵,死在你我面前就合你心意了麽?當初我要是堅持把他趕回去他現在說不定已經到家過安穩日子了,按你這麽說我是不是罪過最大得負全責咯?”
爭吵沒有繼續。因為帕林開始低聲嗚咽,抹眼淚。“野狼是個好小夥子,雖然有點壞,但骨子裏還是好的……”四爪打斷了帕林,但語氣已經恢復平靜:“昨天被龍燒死的那一個排也都是好小夥子。這些都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事。留點精神應付當前吧。”
“當然。發泄一下感覺好多了。”帕林擦凈眼淚回答,“你剛才說要通隧道?”
“今晚十點左右。現在只能讓神使保佑我們能撐到那個時候。”
說話間,遠處防空炮火聲大作。兩條龍從雲端俯沖,射出熔化一切的離子束掃蕩著守護者軍的陣地。接著,蜥蜴族士兵如同潮水從西城區湧出。四爪拍拍司機肩膀,指揮艇加快速度,朝前線駛去。
野狼從沈睡中醒來。
非常遺憾,頭頂仍舊是濃密的黑雲,遮空蔽日,接連出現的閃電將這寸草不生的大地照得慘白。野狼非常希望之前發生的一切:離家出走,參軍,運輸機,墜毀……都是假的,都是自己的荒唐夢而已——只需要自己一睜眼,就能回到平常的生活中去,即使並不是自己喜歡的生活。而如今他醒來,眼前一切告訴他自己仍然在無獸區,那些恐怖的遭遇都不是夢,都是真實的。野狼嘆了口氣。
視線有點模糊。野狼動動身子,知道自己正直挺挺躺在地上。他動了動,發現自己很虛弱,可能沒有力氣可以站起來。野狼的第一念頭是,古夜已經將自己拋棄。誰讓自己還沒走幾步就氣喘籲籲,以至於最後演變到讓古夜背著走呢。不過,也算賺到。古夜的粗眉狼大叔臉原本就是野狼之所欲也,只不過被導師的威嚴所震懾而不敢多想。當古夜展開閃光翼時,上半身衣服被爆發的能量撐破,原來被袍子包裹的身軀——寬肩,厚胸,微鼓腹,統統盡收眼底。無獸區空氣稀薄,未經過強化的野狼自然會有缺氧反應,古夜便將他背在背上走。貼著古夜的身體,野狼感覺很暖很舒服,雖然由於虛弱野狼沒有流鼻血,但口水還是沒停過。野狼就這樣趴在古夜背上,吞著口水,慢慢睡過去了。
唉,自己成了包袱,只會拖累其他獸,不被拋棄才怪。野狼正想著,卻被一個獸拉著坐起來:通體紅毛,有點像狼,但面容猙獰,似乎有些變異,樣子十分可怕。誰啊?這肯定不是古夜。野狼正覺得奇怪,那獸遞給他一壺水,一塊硬硬的,會掉碎末的東西,示意讓他吃下去。此時古夜從另一邊朝野狼走過來。
“你醒了?”
“啊,導師,這是……”
“血狼族追蹤小隊。能碰上他們真是神使保佑啊。”古夜蹲坐下來,仍舊赤著膊。野狼咽了口水,咬了口爪子裏的塊狀食物。沒什麽味道,但確鑿是食物,已經非常不錯了。
“怕你身體消耗太快,就把你催眠了。好在後來遇到他們。原來還真擔心等我背你走到血狼要塞,你已經身體衰竭,死在睡夢裏……”古夜接著說,聽那語氣,像是自己剛完成樁了不起的壯舉。他本想繼續說下去,不過另一只魁梧的血狼獸走過來拍拍古夜。“信徒閣下,我們不能久留,我派兩個士兵護送你們回血狼堡。”
“萬分感謝,您安排吧……”古夜站起身對那血狼行了禮,隨後又交談了幾句。趁著功夫,野狼吃掉食物,喝幹了壺裏的水。“附近有龍。所以血狼族派士兵出來追蹤了。”古夜重新蹲下身子,對野狼說,“我們先去血狼堡,那裏相對安全些。”
“龍?會不會和攔截我們運輸機的是同一只?”提到龍,野狼回憶起兩天前的慘劇,忍不住問。
“大概吧。如果是,血狼士兵會給他們報仇的。”古夜咬咬牙,“殺死我那麽多學生,可惡的外來種族。不管了,咱們走。”說罷,古夜將野狼抱上旁邊一輛輕型四足機甲——血狼族攀巖者,裝備小功率雙管鐳射炮,有一定的防空能力。兩獸和血狼眾至此分開——血狼們繼續向東,追蹤龍去了。
吃飽喝足,野狼恢復了精神。對於剛發生不久的遭遇,其實他心中早就有所疑惑。如今坐在快速行走的機甲上,倚在古夜身旁,野狼看時候差不多了,決定問一問。
“導師,我蠻奇怪的……”
“什麽?哦,那個。”古夜似乎料到野狼要問什麽。
“那個?您知道……”
“你想問,為什麽飛機上都是我的學生,而我唯獨救了你一個吧。”
“是……您知道我在想什麽!”
“你以為‘攝心’是用來嚇唬獸的麽。我救你是因為,朋友的囑托。”古夜停了停,“他跟我說,本來有機會強迫你回家去,卻最後做出選擇——那就是尊重你自己的選擇。他希望我能盡力照顧你,因為倘若你出了什麽事,回不了家的話,他會因為他的選擇而後悔不已。”
四爪中尉?難道那天他等在宣講會裏,散場時和古夜說的就是這些?野狼楞了。
6月13日晚。
一條龍被集束熱漿導彈擊中,他嘶叫著,怒吼著,像顆明亮的流星般墜落到地面,身體很快變成一副巨大的,燃燒著的骨架。蜥蜴族士兵發起了最後一次沖鋒。他們引以為豪的海龜重戰車首當其沖,被守護者軍載流微細晶粒加農炮掀翻——那一炮融化掉戰車的小半邊,還釋放出大量由晶粒升華而成的,能瞬間致死的毒氣。大量蜥蜴族士兵引吸入毒氣而倒地身亡,其他的則背上火箭噴射包,拎起電鋸狀的合金切割器,瘋狂沖擊守護者軍陣地。四爪他們只能換上近戰裝備,與滲透進防線的蜥蜴士兵撕打。電弧燒焦蜥蜴士兵的皮肉,獸們的加強裝甲被一片片劈裂,薄弱關節被砍斷扯斷。帕林在野戰醫療所,一刻不停地,給傷兵充能,接斷肢。……
當隧道口轟然從市中心龜裂的地面鉆出,一切都結束了。成群的,裝備著噴火器的重甲步兵沖入蜥蜴士兵隊伍中,焚化那些還在抵抗的家夥。空中的龍眼看即將遭受導彈彈幕和大功率粒子武器的雙重圍剿,只得倉皇撤退。最終,隧道整體全部升上地面,展開成一座要塞,頂端如同閃爍綠瑩幽光的巨碑,昭示著神使的絕對權威與力量。
守護者軍將索倫克從外族手中奪回。戰地新聞上寫道。索倫克城設施盡毀,土地和空氣被毒化,生態圈所受到的沖擊或許幾十年都不得化解。這些則是戰地新聞所沒有提到的。
(待續
有點好奇那光束砲的能源動力,還有其構造。
依照能量束的文字來看,應該是在那個世界的特有金屬吧。
不然連龍鱗都可以融化的光束,那一瞬間產生的高熱,連鑽石都會一瞬間燃燒殆盡。那其造成的工具那就更不用說了。
文章裡面出現了很多種兵器,有些更可以稱為裝甲車阿……
出現血狼族?
這樣的話,難道有跟別獸也有關連嗎?
以文章走向來說,到最後贏的到底是誰?應該還不清楚了……
再看文章與寫文章之餘,別忘了要留下您的回文喔。
感謝大家的努力……
第九話:赤區驚魂
“無獸區”更名為“赤區”,是在混血狼人月下接管血狼族之後。因為,畢竟血狼族還生活在那裏,並非真的沒有獸。現在的情況更為復雜,不但有獸,而且還有龍。載著野狼與古夜的攀巖者機甲脫離原先的隊伍,尚未走出多遠,頻道上就傳來先頭部隊與龍交戰的消息。果真有龍?機甲上的血狼操作員十分驚訝,彼此張望,還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看來覺悟尚淺。野狼和古夜同樣驚訝,只是原因稍有區別。“難,難道是同一只?他怎麽又出現了?”野狼怯怯地問,古夜搖搖頭。
血狼軍所遭遇的龍,的確和擊毀運輸機的是同一只。爍影接到命令,要更加仔細地在血狼要塞周邊地帶巡邏,只是這次他似乎靠得太近,又隱藏的不夠好。
“……這裏是斥候狼二號,我們被纏上了!啊啊啊……”操作員的慘叫讓通訊內容變得甚為毛骨悚然,尤其是最後那陣臨死哀嚎,幾乎快把野狼的小心肝兒嚇出來。“頭狼呼叫基地,確認與龍接觸,數量,一,請求即刻增援……”通訊繼續著。此時機甲內隊長樣的血狼獸人下令道:“全員立即返回,加入戰鬥!”
啊?野狼一楞,剛被壓縮餅幹塞滿的胃開始翻騰起來。眼看要暫時脫離危險,又碰上這檔子破事!“導師,導師!”野狼自己可不敢對面目猙獰的血狼士兵們表達不滿,只好拉扯古夜的褲子。而古夜皺眉一動不動——畢竟在血狼族的地盤上,輪不到自己說了算。
“當然要盡力保證兩位信徒的安全。”血狼隊長補充道。野狼可沒能從後半句得到多少安慰:真打起來子彈沒頭沒臉到處亂飛,什麽保不保證的,也就是說說罷了。等真正面對戰場時,野狼就更加確信這一點。雖然從前野狼也和蜥蜴族士兵廝殺過,但此時則是和龍,哪怕只有一只,感官上和心理上的所受到的震撼,完全不一樣——在巨龍的面前,機甲如同玩具,乘員如同螻蟻,他的呼吸熔金化鐵,翅膀鼓起的疾風能將眼前一切全部都掀翻。毫無疑問,這下子野狼可以和其他獸吹噓自己曾經和龍戰鬥過——如果他能夠活著回去的話。
“這裏是頭狼!增援隨後就到!各單位保持陣型……”哦,說的好聽。野狼心想,他可沒看出有什麽陣型,或與此相類似的東西。在野狼看來,眼前的戰況如同老鷹捉小雞一般,龍在不停俯沖,爬升,血狼軍機甲滿地亂竄——致命的遊戲。當爍影再次俯沖,一臺機甲被他頸部發射的等離子彈幕所吞沒,變成了一堆著火變形的廢銅爛鐵,向前又翻滾了幾十圈才最終停下來。野狼扭頭,看到幾個乘員正從另一臺已經報廢的機甲中爬出,不知死活地使用輕型武器對空射擊。他們僅僅吶喊嚎叫了一會兒,就變成一大灘焦黑的痕跡,牢牢黏在赤區裸露山脊的巖石上,哪兒也去不了了。這樣的噩運,可千萬別降臨到自己頭上。野狼滿心恐懼,拼命祈禱。可惜沒什麽能保佑他,機甲內突然警鈴大作:他們被導彈鎖定了。
“混蛋!全員打開磁力鎖!”隊長大叫一聲,伸出爪子一指,機甲隨後便撥拉著四條腿,朝他指的方向——懸崖的邊緣沖去。野狼從後窗可以清楚的看見那個拖白尾巴的東西——爍影所裝備的最後一顆導彈,如同某種發了瘋的生物,緊追不舍要上前啃自己的屁股一樣。墜崖而死好,還是被導彈轟死好?野狼已經沒有精力去思考這種問題,他僅僅木然回過頭——看著機甲越過懸崖邊緣,即將直直的掉下去。
野狼閉上眼。隨即身後傳來巨響,氣浪似乎要將機甲沖散架。短暫的失重過後,下墜中的野狼突然被磁力固定帶猛拉停住——或者說幾乎被那東西勒成兩半。我還活著?野狼睜開眼咳嗽了一陣,發現自己正面對懸崖底部。再回頭朝後窗看看,堅硬的巖石壁頂端被炸出個很大的缺口,大大小小的碎石四散得往下滾,有幾個還砸在機甲背上,弄得一陣顫動。野狼方才明白怎麽回事兒。攀巖機甲的四只腳都緊緊垂直插在陡峭的石壁上,雖然僥幸“騙”過導彈,卻上不去,也下不來,根本就是動彈不得。
“好吧……接下來怎麽辦?”古夜受了不小的驚嚇。倒不是因為導彈或者墜崖,而是突然有根東西把自己牢牢捆在座位上。回過神兒來,古夜問血狼隊長:“你不會打算讓你的部下和我們爬上去吧,顯然沒那個時間。”
“只能希望他別很快發現我們。全員解鎖,立即脫離!”隊長回答。他的劇本實在不夠完美,而且他肯定也是第一次這麽幹。當機甲頂蓋和一側的甲板被緊急移除時,爍影已經懸停在眾獸面前,武器對準他們,卻沒有開火,顯然是要他們投降。一兩秒的沈默。乘員全部看了隊長一眼希望得到答案,然後他們如願以償。古夜心中不詳的預感一閃而過,立刻抱起野狼振翅騰空。血狼們端起武器,可是沒等他們朝爍影臉上放槍,自己就葬身火海。烈焰之球“砰”得在機甲艙中爆發,燃燒的金屬碎片和屍體紛紛墜落。古夜將野狼丟在懸崖邊,用力推了他幾下。“跑啊,快!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導師你呢!”野狼朝轉身撲向爍影的古夜喊道。古夜沒理他。等爍影有所發覺擡起頭時,古夜已經直指龍的鼻梁,大喝一聲。
“忠貞信徒的神聖譴責!”
野狼距離較遠,沒有能聽清古夜喊了什麽,但清楚看到,隨後懸崖中部爆發出幾乎能致盲的閃光,他下意識遮住眼睛。而此時爍影的頭部火花四起,面具在古夜的轟擊下破裂,剝落了。沒有面具上的傳感裝置,身體上裝備的武器也無法使用。然而龍可不是這麽容易就會被繳械的,刺痛的雙眼讓爍影惱羞成怒,他龍爪伸向將嵌在石壁上,還在燃燒的攀巖機甲底盤,將其拔出後奮力一甩——就如同獸在夏天隨後抓個東西拍蒼蠅一般,砸向古夜。野狼重新朝懸崖下張望時,剛剛好看見這一幕。
“不,不要!”
古夜沒有能躲開。翅膀破碎了,羽毛似的星星點點泯滅在空中。底盤和古夜身體相撞發出了輕微的聲響,然後拖著他一道墜落,消失不見。
“啊!啊!啊啊啊啊!”野狼的叫聲變成尖利的哀嚎,嗓子幾近沙啞。他跪在懸崖邊緣,仰著腦袋,就這樣哀嚎著,直到爍影上前,將野狼緊緊攥在自己的龍爪裏。
第十話:夢與真實
索倫克城守護者軍要塞,地下醫療室,加護病房。四爪猛地睜開眼,眨巴眨巴,決定對坐在身邊記錄檔案的帕林老虎開個玩笑:“貌似我看見了陌生的天花板。”帕林聞聲停止書寫,扭頭面朝四爪,嘴巴做O狀——這樣可以代替用驚訝語氣說“啊,你醒了”……總之,等帕林回過神,他立刻反駁道:“錯誤,這不是天花板,只是地窖頂罷了。”
“地窖?我們在地下?哦……看來我們撐過來了,要塞也建成了,真好。”四爪將兩只胳膊合在胸前,長舒一口氣。“呃,那麽我睡了多久?”
帕林又往記錄本上寫了點東西,才回答:“接近一百小時。事實上我管這種狀態叫昏迷。”
“這樣啊,原來昏迷時也能做夢……”
“你還記得13日晚,有個肌肉爬蟲繞到你背後,一刀劈在你後頸上麽?傳導線路雖然沒斷卻被附近組織破裂滲出的穩定劑壓迫著。雖然不是什麽大問題,但醒不過來也是有可能的。”帕林看著本子繼續說。
“那家夥現在還好嗎?”四爪半開玩笑的問。
“他?很好,除了上半身被晶粒炮轟爛之外,一切都很好。”遇到不正經的,帕林就會更不正經。四爪咧開嘴咯咯笑起來。“哦哦,看來沒什麽要操心的,那我們就別窩在著陌生地窖頂下面吧,出去喝點謎湯什麽的……”說著四爪要從床上起來。
“且慢,你做什麽夢了?”
“啊?”
“夢啊,你剛才不是說你做夢了麽?”
四爪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帕林幹嘛問這個?“呃,夢而已,雖然不荒唐,也沒什麽意思,更和我的隱私沒關系……”他這麽一說,帕林不高興了。“錯誤。錯誤一,說得我好像是要打探你的隱私才問你夢的內容。錯誤二,什麽叫沒意思?你現在還是我的病號,我得密切關註你康復的情況——夢或許能反映潛在的精神異常。”
“噢噢,好吧。”四爪擰出一臉壞笑,“我夢見萌虎帕林醫生脫了個精光光躺在床上勾引我。”
帕林瞇起眼,亮出最大號的導入接頭,晃一晃。
“別別,開玩笑的。我夢見,呃……我和阿武買了箱酸奶放在自行車後座上,細雨綿綿中穿過鋪有青石板的小巷,回家去……”
“……啊?完了?”
“完了。”
“……這不可能……”
“哎呀,所以我說沒什麽意思嘛……”
“不。”帕林打斷了四爪,“我是說,目前已有的研究表明,夢有一種重要的功效,就是修復醒著時所經歷的負面情緒。你幾個月沒睡覺了吧?”
“忘了。”
“負面的情緒不可能就這麽簡單……我還以為你的夢會像熱帶雨林中鋪滿荊棘的小路一樣曲折……”
“唉唉,怎麽說得跟叢林冒險似的,就是個夢啊,沒什麽意思的……”
“不。”帕林再次打斷四爪,“細雨,青石板小巷,這些是南方小鎮的特征。庫爾澤城裏就有這樣的地方,你肯定是無意中看到然後才會做夢。酸奶,根據弗駱伊德的理論,也能猜出代表的是什麽東西。然而,太平淡了……”
“嗯,我同意。”四爪聳聳肩膀,“以前我也想夢見一些激烈的內容,比如束縛,懸吊,鞭打,或者就僅僅是夏日裏在竹席上大汗淋漓地……嗯,那啥,可是我連武的裸體都沒有夢見過。”
“……我不是說那個平淡,我是說你這幾個月的負面情緒,比如你有沒有特別在意什麽東西,特別的為什麽事情而困擾,或者……特別在乎某個獸……”
“忘了。”
“算了。大概註射時用力過猛,強化液從下面一直打進你大腦,把腦細胞弄死了。”帕林小聲嘟囔,然後問:“說到武,他在哪兒?”
“確切的位置我也不知道。駐紮在蒼月北端某條冰凍的海岸線上吧,防範龍族可能的入侵。暫時沒什麽可擔心的。唉唉,別閑扯了,快讓我去喝謎湯,我的身體需要那個,啊哈哈哈……”
“且慢……”
從一開始,帕林的臉色就比較沈重,即使不算沈重,也卻不是和平時一般的輕松。而四爪不但開始沒發現,等帕林問了這麽多奇怪問題後仍然沒有意識到,還在一個勁兒開玩笑。“帕林你要對我表白?”
“你昏迷的時候,我得到了一些消息。從古夜那裏。”
“古夜?!”
“沒錯。運輸機墜毀於赤區後古夜和野狼都活了下來,接著他們遇到了血狼族的偵察隊……”
“真的?太好了!現在他們兩都在血狼堡吧?”
“不。他們後來遇到龍的襲擊,而這一次,只有古夜活了下來。”
帕林說完背過身去。四爪楞在那裏,他微張著嘴,朝左看看,朝右看看,半天才說話:“該死,我幾乎把這件事忘掉了。為同一件事傷心兩次……而且這次恐怕再也忘不掉了……”
“我相信運輸機失事不是意外,應該和龍也有關系。”帕林冷冷地說。
“這不一定……最要命的是,赤區怎麽會有龍?那可是安魂嶺的後門口啊。”
“所以接著我要告訴你另外一個消息,對於我來說是好消息。”帕林冷笑了一下,“神使不會容忍後門失火這種事,命令已經下達,要抽調軍力增援血狼族。你我都在名單之內。”
“啊?”
“至少,這次我們可以為野狼做點什麽。”
(待续
在別人的地盤上要撒野還是比較難。
因為對方擁有比自己還要多的知識吧XD
另外,有時候夢到的東西,算是淺意識裡面的印象或者希望的事情吧。
所以這位角色說不定就會想這樣……
嗯……才剛睡醒阿……
所以要先做的就是認清事實吧。
接下來就看他們怎麼做瞜……
再看文章與寫文章之餘,別忘了要留下您的回文喔。
感謝大家的努力……
十一話:帕林,雷賽,四爪和野狼
虎獸帕林快成年那會兒,恰恰是掌權的獅族排擠其他貴族最為厲害的時候。由於不能指望留在皇宮混飯吃,帕林便在養父的安排下,離開宮廷,念了醫科。倘若之後的事情都沒有發生,按照帕林自己的計劃,他會在王都街道某個角落,開間兩層的男科診所,每天迎接幾位心懷難言之隱的大叔,看他們的私處,順便半賺半騙他們的積蓄,一輩子就可以安安穩穩,風平浪靜的度過。沒想到的是,不久帕林被當時就已經名聲顯赫——現在更加厲害,當上蒼月帝國元首的魯將軍,選中做私獸醫生。開始猶豫不決的帕林在養父的一番勸說下,總算拿定主意,提起藥箱去了。
帕林都還沒見到魯將軍本獸,國王就下令魯討伐叛亂的蒼狼族。於是帕林提起藥箱跟隨魯將軍北上。首次與蒼狼族交鋒,魯將軍就臨陣倒戈,帕林又提著藥箱隨他一起安頓在蒼月城。事情變化之快如同夢境,帕林還沒緩過勁兒來,養父寄過來的信叫他徹底懵掉。信上轉達了國王的命令:殺掉叛變的魯將軍。帕林陷入前所未有的悲觀中,他早就覺得魯將軍背叛國王這其中有什麽陰謀,沒想到自己也被那些黑心的陰謀家盯上,即使身在千裏之外,還是逃脫不掉做棋子的命運。更可怕的是,連一直以來對待自己如同親獸的養父也再不能相信了。
好在帕林沒有忘記自己是個救死扶傷的醫生。金銀財寶也好,加官進爵也好,都不能成為謀害生命的理由。帕林把信裏的東西向魯將軍統統抖了出來,與此同時蒼狼族的安全部門也介入調查。而負責調查此事的獸,便是化名雷賽的,雷斯諾夫斯基。
雷賽是坐著鐵箱子從天上掉下來的,有很多獸說他們親眼看見過這一幕,還說那個箱子已經被秘密運往蒼月境內某個不知名的地方。不過,大家都認為這是民間為了渲染雷賽的神秘身世而編造的說辭。憑借傑出的軍事能力和演講口才,以及獨一無二的“讀心術”,再加上出眾的氣質和英俊的相貌?總之,既不像狐貍又不像狗,更加沒有蒼狼血統的雷賽,沒費多少周折得到了蒼狼族長老們的信任,身居要職,統帥重兵。
很少有獸知道,那是如何開始,又是如何結束的。蒼月帝國在這件事情上沒有嚴厲的限制,熱戀中的帕林和雷賽被其他情侶奉為模範。可是,雷賽的心思終究難以猜透。龍血浩劫過後,帕林孤身來到安魂鎮,感覺就像看了一場無比絢爛的煙花,現在只剩下唏噓不已。
帕林並不知道,雷賽其實也在安魂鎮,他一邊試圖說服神使,一邊思考下一步的計劃。然後,四爪作為勤務兵來到雷賽身邊。雷賽對“勤務兵”的態度出乎意料的和善。因為四爪都知道自己是充當神使的耳目來監視他的,能看透其他獸心思的雷賽自然不會蒙在鼓裏。被雷賽周身放射的光芒照得暈頭轉向,四爪常常忘記自己要幹的正經事兒。但是沒多久,光芒突然消失,成長中的信仰和偶像也轟然崩塌。四爪怎麽也沒能想明白,口口聲聲說著要聯合一切力量,要解救所有獸的雷賽,還沒有兌現自己的諾言,就帶著親信脫離了聯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之後,龍和獸終於決裂。帕林想起了那個美好世界的理想,雖然給予這個理想的獸已經不在身邊,但帕林仍然決定為此而戰鬥。四爪原本就沒什麽理想,在戰爭中存活下去,並盡可能多的掙取神使發放的代金券,就是他最大的勝利。就這樣,曾經都和雷賽有過親密關系的兩獸,非常巧合的碰到了一起。
飛馳於地底隧道的運兵列車中,為了打發時間,帕林和四爪絮絮叨叨,談論已經說過好幾遍的往事——大多和雷賽相關。其實內容沒多大意思,但同樣百無聊賴的士兵們,也都豎起耳朵認真聽著。最後,帕林又提到了野狼,這恐怕是近來最有東西可說的談資。野狼的遭遇從帕林口中緩緩道出,引起車廂中士兵們波浪般的感嘆。被派來赤區,四爪沒有帕林那樣復雜的感情。僅僅是神使的意誌而已,和命運無關,更與為野狼復仇無關。
而野狼並沒有死。他被爍影一把攥進龍爪,帶回赤區的基地,丟入空間狹小,低端呈球面的牢房,全部過程中他都是清醒的。在牢房裏,野狼站和坐都很不舒服,又躺不下來,被如此折磨一宿後,再次被拖進多邊形的,鑲滿鏡子的房間。末了,野狼被帶進審訊室。雖然又餓又渴,眼皮睜不開,他還是下定決心不說一個字。
問題在於,並沒有獸問他任何東西。在房間裏端坐著,恭候野狼的幾個獸,清一色的白毛紅眼狼,墨綠制服,再加上一頂遮住耳朵的古怪“帽子”。沒有誰吭聲,然後雷斯諾夫斯基,也就是雷賽走進來——特殊的相貌和腦後的增幅器,野狼一眼就認出了他。
“到此為止吧先生們,他只是個普通的毛孩子。”雷賽繞野狼走了一圈,朝其他的狼獸揮揮爪子。那些獸見狀紛紛起立,將“帽子”摘下,朝雷賽行禮後就陸續離開。另一只獸進門將一個托盤放在野狼面前:一杯水,一塊壓縮幹糧。野狼舔了舔嘴唇,扯著啞掉的嗓子喊了一句:“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用不著。我剛才略微‘挖掘’了下你的腦子……亂七八糟骯臟齷齪的東西可真多,我實在沒興趣再深入下去,不過最表層的仇恨甚為強烈,可是這仇恨卻是毫無來由的——你恨,因為爍影‘殺’了你的導師古夜,事實上古夜活到好好的,剛剛連繃帶都舍不得拆就上頻道登臺亮相,厲聲控訴龍族滲透赤區,擊毀裝載著‘平民’的運輸機的‘無恥行徑’。”雷賽轉身叉了腰回答野狼,“我說得沒錯吧,祈煌。”
“導師活著?……還有,你從哪裏知道了我的名字,我可沒和其他獸說過!”
雷賽不理他,自顧自說下去:“平民?飛來高原反應強烈,連呼吸都困難的赤區幹什麽?根據我們截獲的情報來看,神使似乎在新招心兵——貌似是叫做‘攝心’什麽什麽的部隊——從來就沒有到達過巨樹谷。據我判斷他們是直接被送到蜥蜴島,經過短暫的訓練就參加實戰,生還率並不大。如果要說你那顆腦袋對於我來說有丁點兒用處的話,就是證實了我們先前獲得的情報。”
“你說偉大的神使在欺騙我,我不會相信的!”
“隨你便。”雷賽離開房間前丟下最後一句話,“如果我是你,就該至少要好好想想這些話。對我來說,你和別的獸沒有區別,連欺騙的價值都沒有;而對你來說,我是俘虜了你的軍隊的統帥,相信不相信決定著你的命運。而且,不論我打算如何的利用你,至少我沒有打算草草地讓你上前線送死。”
(待續
很久以前G大畫過的設定,有一張就是雷賽和勤務兵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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