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典禮-Commencement and Comm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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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真可謂平淡的過去,雖然也有一些有趣的事情發生,不論是好是壞。幾個月的時間,閃一下就過去了,當你去回想的時候就會發現。我忘記我是什麼時候醒來的,這件事或許很重要,但是我好像完全不重視它,不像一些特殊的日子,人們總是會深深的記在心裡。這樣對我而言最好了,至少表示我已經完全適應新的生活,不會去回想過去。然而在學校就是會見到某個人,就是會想到以前的事,不用講應該也知道是誰。

畢業典禮,一個許多人都會經歷過的儀式。我印象中,每次參加學長姐的、或是我自己國小國中的畢業晚會、典禮,或多或少,總會看到有人就是哭的西哩嘩啦,對於這種他們的這種行徑,我可以說是很不解。我不明白為什麼只是一個簡單的晚會,不過數小時,就能夠讓人滿臉奔淚。又不是說再也見不到面了,這讓我覺得,他們像是在參加喪禮似的,不過這種話最好不要說出來,我想一定會引起眾怒。

我雖然並不能算這裡的學生,但還是一同參加了他們的畢業典禮,和聖文一起坐在畢業生的位置。

晚會的內容可以說是非常經典,學校師長的致詞,同學們的獻花、致詞,或是有的話還會唱歌送別。溫暖的黃色燈光,淡淡的打在活動中心的講台上,配上溫柔且富有告別意味的感傷樂曲。這種場面的感染力真可比擬黑死病傳播的速度,開始時,台下每個人都是鬧哄哄的亂成一團,到了中期初以後,都一個接著一個的,畫出兩道淚痕。

女生們都互相擁抱,以一種似將離世時的悲嘆口吻,互道再見。而男生的話部分則是出口成髒,有的還死辯說是眼睛進沙,才會眼紅。我在旁邊看的都覺得很好笑。

當然也有人(包括我)擁有極強的抗體,免於被具有強烈催淚痛哭,甚至有罵髒話效果的病毒感染。這也是正常的吧,因為我也才在目前的這個班上,待了幾個月而已。雖不算長,還是有了一些感情,但我可不打算將淚水獻給他們,某些對我懷恨在心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結束之後,我可真是累斃了,從晚上吃完晚餐後到現在十二點了,少說也有六個小時。我跟聖文兩人單獨走在校園,準備回家。

聖文忽然說:「要不要明天就走啊?」

「去哪?」我問。

「當然是去看看瑪法跟伏諾摟,你不也想去看看的嗎?」他一手摸著胸前畢業生戴著的花朵,輕鬆的說。

「喔,對喔。」

「我還以為你會很興奮呢。」

「喔,什麼?明天?」我想我注意到了他說的時間了。「會不會太快了,今天都這麼晚了,連行李都還沒準備吧!」

什麼都沒講,這麼突然。不過我也沒什麼行李好收,因為東西早就都不見了,需要的只有衣物吧。真要講的話,我有的大概只有一些我無聊幻想出來的物品,不過也都用魔法隨時收著,根本不需要拿。想來真有趣,我大概一段時間就會因為突然興起,把一些想像的神奇物品給具現化出來,沒事就在那邊把玩。雖然隔幾天或是幾個星期才會做一次,全賴我對事物的興致的程度而定。累積到現在,我想少說也有幾十件了。若把那些東西拿出來給別人看,即使是魔法也沒辦法全然解釋那些物品的力量來源,許多都是超呼這個世界中著名的契約論的存在。

「要擔心什麼,其實也沒什麼東西特別要帶的啊,帶一些簡單的衣物就好。大概只要裝一個小包包就夠了。」

「你要用背的喔,不直接用魔法就好,那樣不是輕鬆的很。」

我想他大概會說,魔法不是生活的一切,不代表所有事情都要用魔法之類的。我問過他好幾遍,大概都差不多是這種回答。

「既然要旅行,當然要自己背一個包包摟,而且我應該算是回家吧,回龍山的家。」

猜錯了。

「所以我也不必帶太多東西,這也是理由之一,大概需要的東西都可以回去拿。你知道龍山在瑪法的哪裡嗎?」

「我怎麼會知道,我又沒去過。要怎麼去,搭飛機嗎?」我好奇的問,既然不在國內,應該搭飛機是最快的,但是我懷疑搭飛機的話應該不可能說走就走。

「搭火車,我已經買好了火車通行證,我預計白天就搭火車,晚上的話就在最近停靠的站下車住旅館,隔天再繼續搭火車。說不定還可以稍微觀光一下。不過第一天我打算就睡通舖就可以了,我想跟旅館比的話算比較便宜了,只是不能洗澡而已。」他突然奇怪的笑了一下,「首先要先去諾蘭,那邊算是人類、魔法師、半獸三大國境的中間點,要來往各國通常也需要先去那邊登記。我想你大概會有機會能夠見識到一些不一樣的事情喔,我不先講是什麼了,你就好好期待一下吧。」


「我不會期待的。」

我絕對不會期待的,儘管我聽到後真的還是心動了一下。但是之前的一個期待,卻是把我騙進了獸醫院,不對,應該講說拖進去才對,還莫名挨了好幾針不知名的鬼東西,我至今仍無法忘記那時候的情況。現在我看到尖尖的東西,就會不住的感到恐懼感,因為總會讓我想起那又長又尖的針頭,咻的插進身體的感覺。

「那,大概要多少錢?你是買幾張票。」

「一張。」他手比了個一給我看。

「只有一張?那我呢,我怎麼辦?」

「你就變成動物就好了啊,坐貨物車廂比買票便宜很多啊,哈哈。」

有沒有搞錯,這真是太誇張了。

「開玩笑的,不過我們要坐的都是有特殊車廂的火車,你只要變成狼的樣子,我想就沒問題了,到時候我再跟你解釋。走快點吧,看看時間都快要明天了。」他看了看手上的手錶,兩根時針即將合併,指向十二點的方向。

我的精神並不因著午夜的到來,變的比剛才還累。我看著高掛在天上的圓月,或許是因為聽到明天就要去旅行了,感到很興奮吧。希望今天晚上能睡的著,不然到時候可是很累的。



旅行-T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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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為了要搭七點左右的火車,五點就要起床了。雖然平時就是如此,但昨天睡覺前一直在想事情,想到都睡不著覺,讓我嚴重失眠。現在的精神狀況可以說不是很好。

好在昨天就已經先把要收的東西都收好打包在客廳了,我仍就著習慣,洗了個澡,順便讓自己清醒一點。

我出來後,仍維持著狼的外貌。跟著聖文一起走到最近的巴士站牌,坐著早上第一班的公車到火車站搭車。

「我這樣子真的沒問題吧,」我在公車上問了一下聖文,「會不會被禁止搭火車?」

雖然我已經問了聖文好幾次,從昨天晚上開始。公車的話因為有搭過,不知道是那位司機特別,或是本來就允許。但是因為我還從未這樣子搭過火車。有過的,也只是在中央國內的短程火車。

「沒問題的啦,」聖文只是看了一下手錶,在確認時間,「我不是講過了,會有特別的車廂可以坐的。到時候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不要又是給我搞一些奇怪的事情,上次醫院的事我可沒忘記,」我抓了抓自己身上的毛,甩著尾巴,「竟然什麼都不跟我說,就直接把我騙進去。」

「預防注射是一定要的啊,我聽說了,你以前從未打過對吧。而且你既然會變成狗的話,就也要注射疫苗才行,不然我可會罰錢的啊,」他摸著我的背,「至少沒有植入晶片,因為現在倒是沒有強制規定。」

我不予置評。要是連晶片都植入了,那可真是太誇張了。

我們到了火車站後,就進入月台,等著火車。不過到目前為止我並沒有發覺有什麼不同的地方,跟以往搭火車時一樣。進入月台,等著最近一班七點十五還延遲一分鐘的火車。

火車到了,幾個人拿著行李走下火車。我們迅速的上了車,聖文卻帶著我往前面的車廂走。

「要往前面的車廂走,這裡還不是我們要搭的車節。」

我們穿過了好幾個車廂,看著這裡,除了剛才上車的那節是一般所見,一排有著幾個座位的車廂外,之後我看到的是以走道為中心,兩旁都是一間一間的隔間。

不知道裡面是不是就是床,還是什麼。

我們穿過了好幾節車廂,之後來到了一間和上來時相同樣子的車廂。

我看著車廂內,感覺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同時,好像也沒什麼人在這裡,有點像是變成我們兩個人專屬的包廂了的感覺。

「好空啊,這裡。」因為沒有人,我也能大膽的在這種公共場所說話。「到底你說的特殊車廂在哪裡?」

「就是這裡了,」他放下背包,走到一個座位,把包包放在上面的置物架,「這裡就是我所說的特殊車廂。」

「這裡?」我狐疑的又四處張望,「看起來沒什麼不同啊。」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幾乎每輛火車都會有這種車廂,是給特殊身分的人坐的。」聖文坐了下來。他用手拍了拍旁邊的座位,「你要不要也過來坐下?」

我又看了一遍,仍沒有看出這裏的不同之處。聽他說是身份不同的人坐的,該不會是魔法師或半獸專屬的特殊車廂吧?或是連死神這種身分的人也算在內。

我跳上椅子,看著窗外。火車的鈴聲響了,見窗外的景色開始向後移動。火車繼續加速,車窗外的景物開始飛快的閃過。這裡還是這個城市內吧,我所看到的大多都還是一棟一棟的房子,或高或低,還有許多的馬路跟車子。

火車安靜無聲的前進。要離開這裡了,待了很久的城市,(說的好像我再也不會回來似的)。我的心情不像想像中的那樣興奮。我瞄了一下聖文,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閉起眼睛睡起覺來了。

我打了個哈欠,嘴巴張的大大的。我看我也來睡覺好了,那麼早起來,昨天又那麼晚睡,不補個眠還真是對不起我自己。

我把頭靠在前肢上,縮起身子,尾巴繞在身旁。沒多久,我就同聖文開始進入夢鄉。


啊,又回來了,應該是這樣吧。看著傲藍的天,臥在輕柔的風裡面。

忘了走,又睡著了是嗎?我用力的用手撐起身體。我突然發現身體好像不太一樣,我往下方看去,卻是白色的肚子以及周邊藍色的皮膚,更正確的講法應該是鱗片吧。這個樣子是什麼呢?

我一隻手撐著地,伸出左手來看了看,一隻有著三根爪子的手呈現在我的眼前。手上同樣覆蓋著和身體相同的鱗片。

這個模樣。我赫然注意到我背後的尾巴,以及不曾有過的翅膀在我的背上。難道是龍嗎?

在這裡沒有鏡子,無法看到自己的模樣。

沃雷卡諾頓。

就像先前所明白的,一切都好像早已知道。這個名子出現在我的心中,不知道為什麼。

「要走了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再度出現。「要不要去那裡了?」

「好吧。」我自言自語。

我張開了背後的翅膀,拍了幾下。有翅膀,能飛的話,應該能夠更快到達那個地方吧?

我身體自然的向前壓低,拍動著翅膀。我好像天生就知道要如何飛翔似的,身體逐漸的離開地面。完全不覺神奇。

我飛了起來。在空中上下擺動停留了一段時間,不清楚到底是多久。我開始向前方飛去,朝著我想要的目標邁進。地上的花園漸漸的遠去。

忽然身體開始變的沉重,我竟然開始往下沉,高度不停的下降。我不覺得累,用力的加重翅膀拍動的力道與速度,嘗試想要維持住飛翔。

沒用。我仍不斷的下降。

一瞬間,有股波動飛快的從某處傳來。我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氣息掃過,原本沒有去意識的空氣的流動突然改變,把我整個往下壓,壓到了地上。

原以為堅實的土地會承承接住我,卻沒想到大地變的像水一樣,周圍傳出陣陣波紋。我的身體開始下沉,有如無底沼澤般,不停的下沉。

我的手抓不到任何東西。我的眼看著地面像是電梯下樓那樣不斷的上升。我的口說不出話,心裡也很安靜。終至完全深入地底。

「什麼?」我的眼睛明亮了起來。

沒有人說話。聖文仍用手抵著臉在睡覺。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不過數分鐘。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不過數分鐘。不過剛才那個夢......好新奇啊,我好像變成一頭藍色的龍的樣子,還會飛。非現實的經歷這回又多了一個很不一樣的感受。

我跳下椅子,看了聖文手上攜戴的手錶,已經快中午了。時間過的真是快啊,沒想到睡了這個久,精神充沛。

空氣中傳來一股味道,不太像人類,卻又不是食物的味道。我再走道上循著氣味向前面走去,不斷的嗅著。我走過好幾排座位,這車廂還是沒人,卻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從我的身旁傳出,

「啊,是剛才躺在椅子上的狼。不知道是不是召喚獸。」

我轉過頭去看,見到有兩個人坐在座位上。坐在靠走道的那個人年紀看起來不過國中生的樣子,他的臉上還有著一個三叉痕的圖案。剛才說話的應該是他吧,只聽他又講,

「看牠還帶著手環。」他看向坐在他旁邊的人說,「我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剛才那位魔法師的召喚獸吧。」

「應該吧。」靠窗的那人探出頭來,用手搔著臉頰說。手上還戴著皮革手套。

從臉看起來,那個人年紀應該比坐在走道的人大。

他們是在我跟聖文睡著的時候上車的吧。我瞇著眼睛看著他們。他們怎麼會知道聖文是魔法師,又怎麼會知道召喚獸的事情?他們該不會是魔法師或是我尚未見過的半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