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看到的竟然不是睡了兩年的濕暖洞穴,而是陌生的呆板天花。才剛想把身子撐起,竟感覺四肢像被灌鉛般沈重,只是想挪動一下,麻痺感就不可揭止地傳到腳爪,迫使我癱軟下來。
腳下傳來的感覺,告訴我不是伏在自己家又軟又暖的睡床上,而是又硬又冷的金屬地板。地板不時顛簸,震得我好不舒服。我意識到我似乎被關在一個移動的鐵箱子裏,耳邊盤繞的空洞迴音告訴我這裏是多麼的狹窄。好想出去……
嗚,頭又昏了。到底發生什麼事……唔……
當我第二次醒來,我似乎已經不在那三步一小震,五步一大震的該死鐵箱子內,頭腦已經清醒多了。睜開雙眼,發覺自己臥在草地上。但是有點奇怪……
我立起身,雙眼環視四周。腳踏著的是青草地,眼看見的是各種花草樹木,耳聞到的是遠處河流的流水聲。跟我的居住地很相似,卻又不怎麼相似。究竟差別在哪裏……
「喂,那邊的狼大哥,你從哪裏來啊?」
我回過頭,是條紅棕色,體型比我小了一號的豺。
「你走來我地盤想幹什麼?」我聽見牠的語氣出奇地友善,讓我提高了警覺。
「哈,這裏哪裏像是你的地盤?」牠這副嘴臉著實讓我有衝動想一爪打下去,不過牠說得對,這裏儘管很相像,但並不是我認識的地方。
「那這裏是你的地盤?」我壓下身,只要對方有什麼威逼動作——
「不,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豺用前爪指著右邊,說︰「是他們的。」
我循著豺指的方向望去,那邊遠處有一層鐵絲網,鐵絲網後再過一段距離有道鐵柵欄,柵欄後的景象,被一群往這邊指指點點的人類全擋住了。
「這裏是人類的地盤?」
「更正確地說,是這個動物園的主人的地盤。」豺走到我面前,用著像上級對下屬宣佈死刑的恐怖語氣說︰「沒錯,你被人類抓進動物園了。歡迎光臨。」
但這句話對我而言,跟被宣佈死刑沒兩樣。「這……」我氣得一時間把話哽在喉間,「混帳東西!」結果我只罵了一句就往柵欄直奔而去。
「唔!」前爪才剛碰到鐵絲網,就感到一陣電流在我身體裏亂竄,觸電的痛感使我往後跌坐起來。欄外有一群人被嚇走了,卻有更多的人擁過來,手裏握著會發出眩目閃光的大小盒子,嘴裏說著不知是冷嘲還是熱諷的不明話語。這讓我惱羞成怒,我朝他們怒吼幾聲,他們起先靜默了一下,然後就哄堂大笑,彷彿笑我只會吠,什麼都做不來一樣。我抓狂了,顧不了痛,兩隻前爪瘋狂地拍打鐵絲網,甚至還用牙齒去咬。兩爪都破損流血了,我卻無論如何都不肯停下來。
我一定要咬死你們!一定——
麻痺感突然在脖子爆炸開來。我醒來後才從豺口中得知,原來我被射麻醉槍了。
「這對你而言是好事。」牠又擺出一副討厭的笑臉。我白了牠一眼,差點就往牠嘴巴打下去了。
「你也睡了半天呢,現在都晚了。」豺指指旁邊盆子裏的肉說︰「肚子餓了吧?這是留給你的。」
我翻了翻肉塊,用鼻子嗅了嗅。「好怪的味道,是羊肉?」
「雞肉啊,鼻子那麼快就不靈光了嘛。」
「吃起來味道跟雞的不一樣,好像摻了什麼東西……呸。」我吐出剛撕下來的一口雞肉。
「我也這麼覺得。不過這不是毒藥啦,就算是也不會毒死你。」
「你怎麼如此肯定?你又知道人類是什麼居心?」
「我來這裏少說也有兩年了,每一天早午晚三餐都吃差不多的東西,你看我有什麼毛病嗎?只是,吃著這些不需要拼命獵殺得來的肉,你應該會有些失落就是了。」牠伏下來,眼神有點灰黯。
「哼……」我看看盤中的肉,說道︰「我只是逼於無奈才勉為其難的吃哦。」
「我也認為你會這麼認為。」豺呵呵笑著︰「肚子餓就是肚子餓,說那麼多幹什——啊!」
這次我真的打下去了。
吃過不怎麼樣的晚餐後,我在周圍來回巡視,而豺牠……
「嗨,長頸鹿先生,晚餐如何?」
我懷疑牠是不是在這裏熬得太久,熬到腦袋出問題了。
「喂,狼大哥,你在這裏轉來轉去幹啥啊,轉到我也不耐煩了。」豺躺在地上問著。
「我在查看這裏有沒有敵人和陷阱,還有看看有沒有脫出口。」
豺「噗嚇」一聲,笑到在地上打滾。「呵呵呵呵,好……好蠢哪。」
「我覺得你現在的樣子更蠢。」我不客氣地反諷回去。
「你以為人類想殺死你哦?不可能的啦,他們最希望你老不死。」
「這什麼道理。」
「只要你在這裏,就會有人來看,這動物園的主人就會得到益處。」豺指著自己。「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會被抓來這裏,我也是。」
「他們就把我養在這裏,什麼都不做?」我有點不相信。
「你應該慶幸你只是被關在動物園,」豺把聲音壓低︰「而不是其他……」
「怪里怪氣的,我沒心情跟你玩,先睡了。」我找了一個乾草叢,躺下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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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開學前認真寫篇文吧。開學後就沒那個閒情逸致了。
礙於時間和心境關係沒能一次把文全部寫好,只好先貼上半部了。
我快要會考了,接下來的半年,我應該沒什麼時間能上來這裏,連MSN也不怎麼會上線了。
既然如此,就在最後留個回憶吧。
誒唷,原本打算想寫什麼感言的,卻又不知道要打什麼東西。
這真是尷尬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