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冒險開始＊＊＊

第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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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司和布魯托站著等了幾秒鐘之後，馬魯思就從出神的狀態回復。當布魯托看見他手中的武器時，有一點失望。「你做了一把鑰匙？」

　　「嗯，我想我會需要這個的。」馬魯思等不及想要測試武器的效果了，「對了，你們這邊有沒有鎖之類的？」他環顧這著這個燒焦的房間。拉門、心測機，以及木櫃，沒有一個有類似鎖的裝置。

　　「鎖？沒有，我們這邊東西有鎖跟沒鎖是一樣的，」布魯托特別從牆壁隱沒又出現。「你的能力是開鎖？還挺酷的阿！」

　　「謝謝你。那我想還是等登陸之後再試好了。什麼時候會到本星？」希望越快越好。

　　「呃？不，我們不是要去本星。」布魯托不急不徐地解說，「我們目前的方向，是朝著衝突星前進的。」

　　「衝突星？那……跟我們原本的目的地一樣。」他想起莉莉號的行程表上寫著：於衝突星周圍架設測量儀器及拍照，並發射登陸機器人進行勘查之類的。根據課本讀來的印象，衝突星是一顆沒有衛星的行星，與本星同樣圍繞著太陽運轉。從照片上看，衝突星明顯分成四個色塊。海洋像是大海峽一樣分個兩塊完整的大陸，而其中一塊是呈現泥土般的灰褐色，給人詭異低沉的感覺。另一塊則是充滿活力的綠色，且白色的雲霧比較容易籠罩在這塊區域。南北極兩端則終年都是白茫茫的，看不出來是冰層還是霧。

　　「是霧。」這句話卻是馬魯思的心中的紅龍說的。「哼，我當然知道啦，我住了那麼久……」

　　你怎麼會知道？馬魯思問紅龍。「很簡單，而且其實你去過了阿，這樣應該曉得了吧？」

　　我去過……？我怎麼可能去過？我是第一次上太空船耶。「哼，算了我直接說。就是我之前給你看過的記憶。那些影像，包括元素之樹，就位於衝突星上。」

　　原來那些草原跟藍天，就是衝突星上的美景。在本星上，根本就沒有辦法看到如此遼闊的自然景觀。因此說起來，在紅龍記憶中的森林樹木，對他來說就像是夢境一般不可思議。不過，那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吧。想到這，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到底紅龍被關在果實裡面多久……。

　　「四千五百一十六年。不用擔心時間單位不對，所有的星球都以固定的速度在自轉，所以曆法是通用的……」紅龍似乎能夠看見馬魯思既驚訝又困窘的表情，「唉，算了，你好像根本沒想那麼多。總之大概就是這樣的數字。」

　　活了那麼久，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呢？對馬魯思來說，能活到一百歲大概就已經算是很長壽，也很足夠了。想必紅龍在被關之前應該還渡過一段不算短的歲月，也許一千年、兩千年，甚至更長。這樣會不會對世界感到很厭煩阿？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在支撐著紅龍呢？

　　想著想著，馬魯思被厄司遠方的聲音喚醒，「嘿，小傢伙，走吧？」

　　「……嗯。」他將鑰匙掛在脖子上──雖然他剛剛在心靈空間似乎做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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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在太空船上的日子，大致上來說是很有趣的。馬魯思成天在船上繞阿繞的，發現這艘太空船還有很多特殊的裝置跟房間。像是之前他醒過來的房間──也是他現在住的房間──之所以可以從窗外看到藍天，就是因為虛擬實景的成像系統，將空行者號之前去過的地方形成影像。除了藍天之外，還有幾十種可以切換。有火山、海底、花海、松葉林、雪山、水晶洞等等，美不勝收。還有另一個房間，能夠隨意創造自己的服裝。目前馬魯思身上穿著的衣服，是一件大海藍的Ｔ恤，以及暗藍色長褲。腳上穿的則是棕色的皮靴。整體來說很舒適也很休閒。

　　厄司身上穿的也是簡單的天藍色運動短上衣及短褲，再穿上白色的球鞋，看起來似乎想要展現自己的年輕。只是他微胖的外表，看起來倒像是啤酒喝多了的中年男子。最近厄司看起來有點悶悶不樂，也許是因為沒有武器的緣故吧！那心測機不論怎麼按，都沒有任何反應，布魯托認為應該是之前的戰鬥太過激烈壞掉的原故，只好請厄司暫時委屈一下。。偶爾厄司會嚷著要趁馬魯思睡著的時候把武器偷走丟進宇宙，讓他再也找不回來。於是最近馬魯思都帶著鑰匙睡覺。

　　至於瑪娜，空行者號的女船長，幾天後終於從沉睡中甦醒。她一醒來，便馬上召集大家。現在，所有船上的人都坐在餐廳，等著坐在最前面的瑪娜發言。
　　
　　「我解說一下現在的情況。此刻我們在哈雷的追蹤下，跟在攻擊莉莉號的太空船後面。所以即使他們隱形，雷達鎖定也失效，我們還是沒有跟丟。之後，我們會在衝突星上登陸。」

　　馬魯思想到登陸，心中就覺得很不可思議。其他星球的太空技術到底多先進了呢？現在主星的技術不要說登陸，連在外太空飛行都被限定了時間。空行者號理所當然是屬於外星球的科技產物。想到這裡，瑪娜她們經歷過的故事一定很精彩。

　　「由於等等我們會有一些戰鬥，所以我現在先來分組一下。」瑪娜似乎一點也不慌張的說出這句話。

　　「……等等，瑪娜船長，妳剛剛說的是戰鬥嗎？」馬魯思原本有些發愣，突然意識到這兩個字有點不正常。

　　「是，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我們的經驗都很豐富。馬魯思你就跟我一組，因為我比較怕你亂跑。有我在你會很安全的。至於厄司兄……」

　　布魯托此時突然笑了出來「噗！瑪娜你怎麼變成厄司的師妹了？那誰是你的大師兄阿？哈哈！」

　　瑪娜給布魯托一個白眼，「不好笑。至於厄司大哥，你就跟哈雷和布魯托一組，我相信他們會把你照顧的很好的。」

　　哈雷此刻明顯露出有點不悅的表情，不過在場看到的只有瑪娜跟厄司。馬魯思等不及瑪娜說完，直接發出心中的疑問。「等等！我們為什麼要戰鬥？是不是……為了幫我們報仇？」

　　「不，不只。」瑪娜語氣有些保留地說，「我們的任務，就是守護宇宙的和平。現在既然有機會，我想把他們一網打盡。我發現你似乎很著急地想要回家，是嗎？」

　　「我，我不是……」馬魯思很驚訝他的心思被看穿，還被當眾說了出來。他覺得不好意思，臉頰竄出紅暈。「對不起，我知道身為巡航隊的一員，應該要有必死的決心和毅力。」

　　「呃……其實真的沒有那麼危險啦。」布魯托出來打岔，「大家的能力都很適合冒險。有隱形、偵測、還有如同預知能力般的直覺，等於是無敵組合，真的。」

　　但馬魯思似乎不是擔心這個。他只是很害怕，會不會他這樣一待就是好幾年？這樣跟叔叔見面的日子，好似遙遙無期。此時厄司也來安慰他，「不要緊的，小傢伙！有我在，沒有人能動你一根寒毛！」但這也不是重點。

　　「總之，我們很快就要登陸了。去準備一下吧。」瑪娜下令解散，馬魯思卻依然在原地，放空著。他想著各種情況和方法，也許可以求瑪娜之後先把他載回去一次，讓她跟家人們告別？或者趁大家都下船之後再偷偷把太空船開走？
　
　　終於，紅龍受不了而直接將他吼醒。「聽著，笨老虎，我管你打算怎麼做，什麼都不做絕不會完成任何事！現在，去準備登陸的行囊。快去！」馬魯思這才暫時回過神，前往自己的房間。

　　馬魯思到房間後，從床底下拿出一個隨身的拉鍊式小背包。說起來還真是神奇，這背包居然是布魯托給他的。看來應該是在他離開莉莉號之前，碰巧看到就順手拿起來了吧？布魯托說，個人的背包一定要拿阿，裡面可能會有很重要的東西。還真的說中了？他一邊想，一邊慢慢地蹲下，準備整理行囊。從背包中拿出第一個東西，是莉莉號的模型。唉不過莉莉號已經徹底炸毀，這東西還是好好珍藏在比較隱密的地方好了。於是模型被放到了床頭。第二個東西，是他叔叔的照片。

　　叔叔……你現在還是在等著我嗎？我會不會讓你感到失望了？你會不會覺得我根本不屑進去那扇木門？馬魯思的手微微顫抖著，手中的照片也就跟著搖搖晃晃的。似乎過了好久好久，馬魯思才甩開這些情緒，將照片又收進背包裡。

　　接下來，從背包裡拿出來的是日記本跟鉛筆。雖然他不覺得自己會寫日記，不過還是一樣先帶著好了。同樣是本子類的，還有《星星、太陽、月亮》這本小說。所謂的月亮，就是現在的衛星藍鱗。據說以前的藍鱗是美麗的淡黃色，望著就能感染一股神奇的魔力，美得令人陶醉。現在他們已經很少用月亮這個詞，其中的「月」字比較常見的用法是計量日期。這本書也帶著好了。

　　然後，他似乎還帶了一個水壺。至於之前為什麼會帶，說實在他也不太清楚，因為在太空船上不可能有機會打水來喝。總之現在還真的用得上了。最後，他把餐廳的一些食物塞進背包，終於算是準備完成。

　　這時，馬魯思毫無預警地，從背後猛烈地被打了一下，「好痛！厄司，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他不用回頭也知道只有厄司會做這種事。

　　「從你拿出莉莉號的時候吧？」厄司哈哈大笑，然後稍微收起笑容，「欸，小傢伙，突然覺得好慶幸，能夠繼續跟你這樣打打笑笑的。」

　　「對阿……」馬魯思想到以前在太空總校上的生活。當他們雙雙被選為莉莉號的船員後，每天一邊維修莉莉號，一邊在船上打打鬧鬧的。雖然對厄司這個年紀的人來說，這樣的形象實在不太符合，不過他們都樂在其中。「……你來就為了打我一下？」

　　「廢話，當然不是。嗯，你覺得哈雷是不是……討厭我？」

　　馬魯思將包包的拉鍊拉上，思考著。「……我不知道。我實在摸不透哈雷。而且很奇怪，感覺哈雷就跟真的冰塊一樣。」

　　「不只吧！我還沒看到他就感覺快冷死了，一刻都待不下去！」厄司突然打了一個寒顫，「我的天阿，他會不會有一天心血來潮就把我冰起來啦？」

　　「不會吧？沒那麼恐怖好不好……」馬魯思覺得厄司好像有點反應過度，不過也可能是自己反應遲鈍。這兩件事都滿常發生的。

　　「你不知道剛剛瑪娜說我跟哈雷同組的時候，那個表情簡直像要把我殺掉似的！」厄司心有餘悸地說，「他一定討厭我。唉，第一次變成少數民族，感覺還真差。」

　　馬魯思這才意識到現在太空船上，人類還真的變成少數民族了。不過這會造成什麼影響嗎？「嗯。對了，你的行李準備好了嗎？」

　　「阿？沒什麼要帶的阿？又不是小學生去遠足？」厄司說完又哈哈大笑，接著就這樣直接走離房間。馬魯思當下決定再整理一次行李。

　　令人驚訝地，當馬魯思決定割捨背包中的食物時，空行者號已經悄悄降落在衝突星。瑪娜站在窗邊，看著眼前類似要塞的建築物，將手中的桃花木杖又握得更緊了些。她的直覺告訴她，等等將會發生一件大事。哈雷則是靜靜地坐在自己房間的床邊，布魯托意外地也坐在附近的椅子上。有沒有隱形不重要，因為不論哪一種哈雷都知道他在哪裡。也許剛剛他們之間有過什麼對話吧？而當厄司不久後喊著小傢伙我們著陸時，紅龍要馬魯思到窗邊把虛擬實境系統關掉。「讓我看看這個世界。」
　　
　　從房間這個角度望去，周圍皆是了無生氣的灰褐色荒原。天空呈現死寂的黃色，漫天的塵土覆蓋原本該是清澈湛藍的天空。這裡寸草不生，連擅長躲在陰暗處的青苔似乎都消失無蹤。馬魯思望著眼前的光景，心中的熱血也瞬間冷卻了。雖然這是他第一次登陸別的星球，他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因為這裡實在是太詭異了。

　　「這不是……這不是我認識的哈萊依……」紅龍用震驚的語氣說著。馬魯思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只能繼續望著這片慘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