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六日早上，
我和她伏在同一個書案前發呆……
她正懸筆手中。
我說：「妳好可愛。」
她驀然年歲迴轉，變回了十三歲 – 和我一樣。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天真的笑了笑。
我也對自己愚昧腼腆的笑了笑。
悅耳的琴聲從門外傳進來，
「這裏好美……
因為這裏夠平凡。」
於是我說：「
那我們就永遠留在維也納，
永遠住在這音樂學校，
永遠待在這空房裹，
永遠伏在這書案，
永遠停在這刻，
好嗎？」
「嗯。」
「把功課都扔走。」
「我給的也是？」
「不！妳給的我早已藏在心中。」
「哼！」她絕無任性的笑了笑。
「妳都笑了！」
我指着她，扁着嘴巴笑她。
「那天我忘了帶聖經……真的是一早決心告訴妳！」
她瞪着眼現出一個細心聆聽的樣子。
我又說：「同學都怪我不誠實，又話說不說妳也不罸我……」
我堅決道，「我真的從未想過去騙妳！」
我激動得抓着她的手臂。
她突然變回了二十七歲，
輕撫着我的髮絲。
哽咽的我詫異地望着她。
她只是平淡的笑了笑，
用手輕拭我的淚，
「一切都不要緊了。」
她突然想站起來，
我拉着她的手，搖搖頭。
「妳知道嗎？
一瞬間，豁然不惑的我在晨光之下頓時透徹，
那剎是忘我出神的心醉，
本就令我傾倒，
其實我只是着迷於維也納的自己……」
她又幻化成一個妙齡少女，
處於青春躍動的十七歲。
「我終究要離開，
像候鳥渡冬過後飛回去。」
她好像恍然大悟，
寫起來，
那是充滿童真和信心的樣子。
我微笑着看着她下筆，
並在書桌前消失。
「火鳥終究要歸巢，
還願轉生百鳥，以作朝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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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詩是以老師的詩伸延出來，
她也是我們的師姐，
很感謝她無微不至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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