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牙牙

拉魯 · 11-01-2008, 03:38 PM

在國中畢業的暑假，某一天，媽回來的時候。

　　「育安，你過來看看！」媽很興奮的這麼叫著我。

　　「怎麼了？」那時候我看著電視，只有敷衍的說著，並且沒有看著她。

　　「我帶了隻狗狗回來，你過來看看！」媽這麼說著。

　　聽到這句話，也感到很大的好奇心，也馬上衝過去看看了，自從小黑壽終正寢之後，家中就再也沒有狗狗的聲息。

看到狗狗的樣子時，不禁脫口而出。

　　「哇！好可愛！」印入我眼中的，是隻毛色土黃，並且大約１０個月大的柴犬，正用水汪汪的眼睛注視著我。

　　「可愛吧？牠叫做牙牙，是同事實在沒時間養送給我們養的。」媽這麼說著。

　　媽其實也很辛苦，這段時間因為爸其實不爭氣，沒有穩定的正當工作，我和哥的生活費都成了問題，

　　媽也知道這樣子家計稱不過去，所以也去讀書，把美容丙級執照考了出來，現在也是每天都在美容店工作，聽媽敘述，是同事沒有時間在照顧這隻狗狗，才忍痛把狗狗送養給我們。

　　「那爸，同意了嗎？養狗狗的事情？」我疑惑的問著。

　　「不清楚，等晚上你爸回來再說說看吧。」媽這麼回答著。

　　這時候是晚上，想說爸也差不多要回來了，所以我和媽就這麼等著，大約兩個小時後，爸回來了。

　　「爸，可以養這隻狗狗嗎？」我既興奮又緊張著問著。

　　爸看著那隻狗狗，沉默了一下，我也知道爸不喜歡狗狗，也大致上知道會是這種答案。

　　「養這東西多餘的，不行！」爸很不爽的這麼說著

　　聽到這句話，我其實很生氣，狗狗不是東西，但是多說話會被揍，這就是我爸的作風，所以我選擇沉默，這時候媽看到情形不對，所以接話了。

　　「同事真的沒時間養，所以把這狗狗送給我們養，他其實很貴，不如就養著吧？回家裡也比較有伴不是嗎？」媽這麼說著。

媽其實知道爸對金錢這種概念很重，實際上，柴犬是真的很貴的。

　　「恩..就這麼辦吧，但是不准給我養在家裡面！知道沒！」爸考慮之後這麼說著。

　　沒想到爸就這麼快答應，牙牙雖只能待在陽台，不過這樣也就夠了，至少牙牙沒有被轟出去。

　　因為爸媽飼養狗狗的觀念幾乎微乎其微，所以幾乎不會去和狗狗們玩，只會給足飼料，並不會帶牙牙出門的。

幾乎和牙牙玩的部分都是我和哥陪牙牙玩居多。

大約過了一星期，天氣不錯，我就帶著牙牙處散步。

「牙牙，我們去散步吧，帶你認識一下家裡附近的環境。」我這麼和牙牙說著。

　　牙牙很開心著搖著尾巴，但是想到牙牙是母的，附近很多比較不安分的狗狗，可能會直接往牙牙騎上去，為了安全起見，我就帶了一根掃把棍，就把牙牙帶出門去了。

　　路途中，果然有很多比較不安分的狗狗，衝過來了，讓我很意外的是，不用我拿掃把棍把不安分的狗狗趕走，

牙牙很兇的「汪！」就把其他的狗狗趕走了，其實牙牙很兇的。

就這樣，暑假帶著牙牙去散步，幫牠洗澡，陪牠玩，度過了好一陣子。

　　但有些狀況隨著時間的過去發生了，就在某一天。

　　牙牙由於以前是被養在室內的，其實換到陽台去住很不習慣，所以紗門一打開，牙牙就會衝進來，常常我爸就這麼打開門，牙牙就跑進來，我老爸由於不喜歡狗狗，所以直接把它抓起來往紗門外丟，剛好被我看到。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牙牙？」我很生氣的和爸說。

　　「給你養狗就不錯了，你還在那邊跟我大小聲什麼？」我爸這麼說。

　　馬上我就和爸吵起來，爸很生氣的出門了，我也很氣，因為爸不重視生命，爸出門後，我馬上看牙牙被抓的地方，受了些小擦傷，我馬上開醫藥箱幫牠把擦傷處理一下，自從那次之後，暑假期間我幾乎都跟我老爸冷戰。

　　但，牙牙很聰明，牠也知道爸對牠不好，就算被關在陽台，但是他還會把紗門推開，悄悄的溜進來，溜進來之後，原因不明，會自動的跑到我爸的房間去上廁所。

當然，被爸知道了，他很生氣去拿了皮帶。

　　「你這隻狗竟然在我房間大小便，看我怎麼修理你！」爸很生氣著說著。

聽到牙牙的被打的叫聲，我馬上就衝上樓上看看，看到爸正在拿皮帶打牙牙。

　　「你在幹什麼啊？幹麻打牠？」我馬上衝到牙牙的前面擋著，這麼說著。

爸看到這樣更生氣，把我和牙牙一起打，也不管打到誰。

　　「好！這東西比你爸重要是不是，看我打醒你這不肖子。」爸一邊打著一邊罵著。

　　我也只好讓我爸打我，畢竟牙牙比我脆弱，被這麼打會被打死的，之後我老爸又氣沖沖的出去了。

　　但我再怎麼努力，終究還是沒辦法全天候都在保護牙牙，是的，我開學了，我升高職，哥也升大學了，

都到外地去唸書了，星期一到星期五都得在基隆唸書，也沒辦法通勤，距離上的問題所以只能住宿舍，

畢竟不可能每天鶯歌基隆這樣來回，會有一筆很大的交通費。

　　雖然星期一到星期五我沒辦法照顧牙牙，不過還好，我媽還有幫忙照顧牙牙，所以牙牙過的並不差，

週末的時候我一樣可以陪牙牙出去晃晃、玩耍，雖然牙牙會因為我開學的關係導致自由時間變少，

但牙牙過的並不差。

　　規律的週末，牙牙總是期待我或者哥的回來，因為這樣才有辦法出門晃晃，有人可以陪牠玩，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段時間，其他的狀況又發生了。

　　是的，寒冬來了，在宿舍的我開始擔心牙牙是否受凍，所以在寒冬來之前我已經在牠的窩放置些我已經沒有在使用的衣物，替牠保暖用，但計畫總是趕不上變化，雖然已經放置了些衣物在牙牙的窩，但為了準備考試，有次週末我直接住在學校的宿舍裡溫書，一連兩個星期，到考試結束後，寒假開始了。

　　回到家，發現家裡的感覺不太一樣，去牙牙本來在的陽台，發現牙牙不見了，我四處呼喚著牙牙的名子。

　　「牙牙，你在哪裡？牙牙～牙牙～」我緊張的叫著。

　　「汪..汪..」聽到牙牙虛弱的叫聲。

我沿著虛弱的叫聲找到家門外，發現牙牙被趕到外面去了，印入眼中的是牙牙寒冷顫抖著並且對我叫的樣子。

　　「牙牙！你怎麼被放到外面來！」我緊張的說著。

看到先前幫牙牙準備的窩，通通都被丟到外面來了，看到除了傷心之外，還有憤怒，是爸把牠趕出來的。

我馬上衝到客廳去，這時候爸又在不爭氣的看他的六合彩。

　　「爸！為什麼你把牙牙放到外面去？！」我這麼說著。

　　「嗯？整理陽台這樣看起來比較清爽，所以我把牠放到外面去了，外面也比較多地方讓他跑」爸悠閒著說著。

這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接下去說什麼，我也知道我和我爸的觀念差距懸殊，辯下去只會被揍。

　　「我把牙牙放回陽台住喔，最近寒流來，很冷，而且牙牙也感冒了。」我鎮定的說著。

　　爸也沒說什麼，所以我也不想等他說什麼，我直接把牙牙搬回陽台住，至少寒假時間要讓牙牙好好的靜養。

　　本來要帶牙牙去看獸醫，但是爸不准，無奈之下，只能想辦法讓牙牙回復正常作息讓他回復健康。

　　但狀況總是連在一起的。

　　在學期結束前一陣子，新聞報導說寶路的狗食有毒，全面下架，下架的期間，剛好是牙牙受凍感冒身體虛弱的時候，

　　牙牙很喜歡吃那品牌的飼料，而且聽媽說，他除了那牌子以外的飼料都不吃，並且寧願餓肚子。

　　聽到這些訊息的時候，我整個心情低落了下來，看著牙牙一天一天的瘦下來，但是已經買不到飼料的狀況下，迫於無奈只能買其他牌子的飼料，但牙牙就是不吃。

　　「牙牙，吃飯了～」我這麼喊著。

　　牙牙提著沉重的腳步，緩緩搖著尾巴走過來，我把飼料盤放下來，只見牙牙聞了兩下之後，就緩緩走回窩裡去。

　　我不放棄，因為牙牙在不吃東西就會餓死。

　　「牙牙，吃一點吧，真的不吃你感冒不會好」我把飼料抓一點到手上放到牙牙的嘴巴前。

　　牙牙或許了解我的意思，即使牠不喜歡吃，但是牠還是一點一點的吃下去了，花了不少時間，不過真的值得，

牙牙終於願意開口吃東西了。

　　在寒假期間，牙牙的狀況比較好了，也比較有活力了起來，我也很注意爸平常想對牙牙做什麼壞事，

雖然爸又想要把牠趕到外面去，不過我不准，又爭執了很多次，在寒假結束時，牙牙的狀況康復了一半，繼續保持下去就一定能康復的。

　　開學了，進入一年級下學期，忙的事情漸漸變多，要開始準備考會計丙級，回鶯歌的時間再次縮短，一個月只有一至兩個星期的週末有辦法回家；回家的時候雖然已經預料到了，但還是很生氣，爸又把牙牙趕到外面來了，天氣還是這麼的冷，期使這樣，我也只能在我能回來的週末，把牠的窩搬回陽台，回基隆又會被趕出去，這種情形度過好幾週，牙牙的狀況又變差了，令人擔憂。

　　就在擔憂的同時，得知了消息，寶路商品的上架，得知這個消息後，放學我馬上打電話和媽說。

　　「媽，寶路又上架了，記得要去買喔，牙牙很久沒有好好吃過東西了！」我興奮的說著。

　　「好，我下班後會去買。你記得好好念書，再過兩個月多就要檢定了，知道嗎？」媽叮嚀著

　　寶路恢復上架的那個週末，我回去看了牙牙，發現他的狀況已經好轉了些，我也放心了，也帶牠出去走走。

過了大約一個月，約三月多，天氣還是滿冷的，雖然牙牙還是病奄奄的，但狀況比寒假前好很多。

這個週末我帶著牙牙出門、玩、說話，有如往常一樣，帶牙牙出門回來後。

　　「牙牙，要快點好起來喔！」我幫牙牙打氣著。

　　牙牙就這樣盯著我看，並且靠過來轉身貼在我身旁做著，彷彿是和我表達，我沒問題的。

　　看到牙牙這樣，我也就放心了；但是沒有想到，這是我和牙牙的最後一次見面。

那天帶牙牙出門晃晃回來，和牙牙道別後，就返回基隆唸書了。

　　大約過了三天左右，我接到媽打來的一通電話。

　　「育安，你在忙嗎？」媽這麼問著。

　　「不，我現在不忙，怎麼了嗎？」我這麼回答著。

　　「和你說一件不幸的消息，牙牙...他死了。」媽悲傷的說著。

　　「怎麼會死掉？牠兩三天前還好好的啊！我還陪牠去散步、玩的阿！！！」
　　我激動的說著。

我追問了原因，聽媽的敘述下，是因為天氣太冷，牙牙又被趕到外面去，承受不

住寒冷，凍死的。

　　「你不要太難過，這不是你的錯」媽安慰著說著。

此時的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但不能讓媽知道我在哭，媽會

擔心。

　　「我知道了，我還有些事情，我晚點再打給媽，ＢＹＥ！」我馬上就掛了電

話。

得知這消息後，我走到學校沒人的地方開始哭，想念著以前和牙牙再一起的一

切。

　　「牙牙.......嗚....」

此時的我瞬間哭了出來，並且很懊悔當初為什麼不堅持下去，寧願自己被打，也

不能讓牙牙在我視野範圍外被趕到外面去。

但是，來不及了，悲劇已經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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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牙牙的死，至今已經經過了四年，現在在路上看到狗狗，就會不禁想起牙

牙，也有些和牙牙的個性上很相似的狗狗，

想著想著，回想起四年前的痛哭，那時候內心和牙牙誓下的約定。

　　「我絕對不會再讓狗狗們受到欺負了，絕對不會....」

=========完============

也很人問我說，要不要養這隻狗狗呢？

　　「等我出社會再說吧，我不想再次讓狗狗們受到傷害了，出社會之後我比較　　
　　有自由可以養狗狗，謝謝你的好意，但我沒辦法養，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