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鮮爲人知的故事,這是一個人狼情戀的故事。主人公在一次打獵中,與一只狼相遇後,情感發生了變化,幾經周折,把十幾只狼引回了自己的家,展現出了一個普通人與狼和諧相處的故事。
打獵時被狼深深吸引
1999年,初春的一天中午。在俄羅斯遠東軍區第五集團軍某邊防部隊營區裏一片寂靜,寬敞的營區見不到其他人影。就在這時,一輛敞蓬軍用越野吉普車風馳電掣般地駛出了營區,上面坐著幾名荷槍實彈的軍人,其中,還有一位身著便裝的中國人。他就是來自中國哈爾濱的商人李軍。
25分鍾後,吉普車沿著公路向一片大森林駛去,並很快消失在莽莽林海中。
吉普車停在一棵大樹旁,“嘩嘩”,推子彈上膛,幾名荷槍實彈的軍人和那位身著便裝的中國人,迅速跳下車,端槍在密林中搜索前進,尋找著獵物。突然,不遠處密林裏有一個黑影在迅速移動。李軍迅速靠在一棵大樹上,舉起了槍,槍口隨著黑影移動。
他的心在劇烈地跳動,呼吸加快,但他想極力地形成“三點成一線”爭取一槍致命。就在這時,那個黑影停住了,回過頭來,平靜地對著槍口。
沖著槍口的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大眼睛裏流露出的眼神,是他從來沒有看見過的一種眼神。
他透過準星與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對視了十幾分鍾後,他被對方視死如歸的精神折服了,不由地將槍口移出了目標。
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也移出了他的視線,一步一回頭地向密林深處走去。那是一只灰色的狼。
他茫然地靠在樹上,對剛才所發生的一切百思不得其解:那是一只狼,活生生的狼。人們都說,狼,生性多疑、狡猾、凶悍、殘忍!可是這只狼爲什麽沖著隨時都能射出子彈的槍口,與我對視了那麽長的時間呢?它爲什麽就不怕死呢?它那眼神裏還告訴我什麽呢?
他帶著疑惑端著槍向剛才狼出現的地方慢慢地向前搜索。繞過一棵大樹後,發現大樹底下一個洞。他往洞裏一看,裏邊有東西在蠕動,原來是小狼崽,一共7只,看上去出生不久。這時他一下子明白了———那只大狼爲什麽非常平靜地站在槍口前不動呢?他推斷有以下幾個可能:一是剛剛生産後體力不支;二是放心不下它的一窩孩子;三是求求你千萬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四是爲了保護孩子,它甯可犧牲自己。
他的心靈被狼的這種精神震撼了,他被狼的這種母愛感動了。
這時,遠處又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隨著槍聲他的心發出了陣痛,似乎顆顆子彈射進了他的胸膛。他看了看這7只小狼,然後,站起來,向剛才那只大狼走進的森林極不放心地望了一眼,然後收起槍走出了森林。
森林裏的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深深地印刻在李軍的腦海中,印刻在他的心裏。幾天後,李軍離開了哈巴羅夫斯克,從同江乘火車返回哈爾濱。
回到哈爾濱後,平時很樂觀的李軍好似得了一場大病,無論做什麽都有些神魂不定。幾個好哥們兒爲他設宴接風,他端起酒杯卻看著杯子裏的酒呆呆地發愣,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出現在酒杯裏。幾個哥們一看,不對勁啊!說,你這次去俄羅斯是不是看上哪個美麗的俄羅斯姑娘,她把你的魂勾走了?李軍說,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是一雙狼的眼睛。
經過3個月魂牽夢繞的痛苦折磨後,李軍決定退出商海,去找狼,用自己的後半生來保護狼、陪伴狼,用自己誠摯的感情來彌補人類給狼心靈上造成的種種創傷。這年的8月份,李軍只身來到了聽說是狼最多的地方———內蒙古呼倫貝爾大草原。
放棄生意去內蒙草原找狼
到了呼倫貝爾,李軍顧不上欣賞草原美景,但漫無目的的他只能在草原上騎著摩托找狼。他見太陽快落山了,就加緊往鎮子趕,到鎮子已是晚上9點多鍾了。他來到一家小酒館點了一盤牛肉、一碗大米飯和兩瓶冰鎮啤酒。李軍開始大口大口地嚼著牛肉。
突然,他咀嚼速度減慢了,最後停了下來,他屏著呼吸,側耳靜聽:有人在談狼。李軍靜靜地聽著那兩個人說話,大體內容是這樣:其中的一個人說:今天傍晚,他看到××村的一個牧民用鋼絲套套住了兩只狼,那兩只狼還活著呢。
第二天一早,李軍駕駛著摩托車以時速70公裏的速度在起伏的草原小路上奔馳著。不多時,××村就出現在他的眼前。村裏的人一看有外人來,都停下手中的活,用好奇的眼神看著李軍。一位大嫂問:“你找誰家呀?先進屋喝碗牛奶吧。”
李軍說:“謝謝大嫂,不喝了。我聽說,咱村裏有人抓住了兩只狼,我想看看狼是啥樣的。”
大嫂說:“噢———那是包其郎家,我帶你去。”那位大嫂帶著李軍來到一個院子前,喊道:“包其郎!包其郎在家嗎?”沒等院子的主人回答,她就伸手推門入院。她往院子角落一指說,“那就是狼,你看吧。”
李軍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個大鐵籠子裏面關著兩只狼,兩只狼的四肢被拉開,用細鐵絲捆在鐵籠子的鐵棍上,狼嘴也被細鐵絲緊緊地擰著,鐵絲下面還滲著血。大鐵籠子旁邊還有一個雞籠子,裏邊卻關著7只小狼崽。
“你好,朋友。如果再晚來一步,你就看不到這畜生了。”李軍轉身一看,從屋裏出來一個蒙古族漢子,他就是包其郎。他指著籠子裏的狼說:“我要狼皮,送給我的朋友。狼皮有一種‘威氣’,你要是在荒郊野外睡覺,鋪上狼皮,任何動物都不敢接近你。”
李軍問:“你的意思要把這兩只狼宰殺掉?”包其郎踢了踢籠子說:“一會兒就要它的命。中午你就在我這兒吃狼肉吧。”
聽到這兒,李軍心裏猛地一縮,湧出了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他說:“這些大狼小狼你別殺了,送給我吧!”包其郎一聽,皺著眉上下打量了李軍幾眼:“送給你?你給我什麽?不能白送,你得表示表示吧?”李軍問:“你要什麽?”包其郎伸出手做了一個點錢的動作。
一番商量後,李軍以6000元的價格買下了這幾只狼。兩個小時後,沿著301國道日夜兼程,行程近千公裏,李軍把狼運回了哈爾濱。
爲了小狼崽再次去草原找母狼
回到家後的李軍在距哈爾濱23公裏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廢磚窯,他決定讓草原上的9只狼在這裏安家。兩天後,多日不吃不喝的兩只大狼開始小心翼翼地進食,課時那7只小狼崽依然是不吃不喝,不住地呻吟、細聲地哀嗥。經過仔細地觀察後,李軍才發現,那兩只大狼不是這7只小狼的父母。孩子失去了雙親,父母失去了孩子,這是一種怎樣的痛苦呢?失去孩子的母親,此時會急成什麽樣呢?
李軍坐不住了。他把這些狼委托給一個比較心細的哥們兒來照顧,自己又返回了呼倫貝爾大草原。他要找到那7只小狼的父母。
在路上李軍不住地在思考這個問題:那7只小狼的父母在哪裏呢?它會不會到包其郎家裏要回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在找孩子的路上,被人打死了,或是被人捕獲了?
猛然間,李軍想起了一件事兒,他迅速掏出手機,撥通了他在當地認識的旅店老板陳泉的電話,讓他出去打聽一下,這兩天有沒有人捕獲一只母狼,如果有,就問清楚此人的姓名、地址和聯係方式。他最後又交代了一句:千萬別讓把狼殺了,幫我看住!
到了海拉爾,李軍直奔陳泉的家庭旅店。一走進陳泉家的大門,他卻愣住了。陳泉正與那個要殺狼的包其郎在舉杯對飲。
原來,李軍出6000塊錢刀下救狼的舉動,讓包其郎深受感動。李軍帶著那大小9只狼走後,包其郎想了很多很多,悔恨自己不該糟蹋草原上的生靈。第二天深夜,草原深處傳來一陣陣狼的哀鳴。包其郎知道:這是那只外出捕食獵物的母狼回來後,發現自己的孩子了見了,在四處尋找自己的孩子,在呼喚自己的孩子。但他知道,如果這只哀鳴的母狼繼續在這裏活動,在這裏哀鳴,它的生命很快就要終結了。因爲,此時此刻已經有人開始打這只狼的主意了。第三天草原的夜空顯得格外甯靜,那只母狼的哀鳴沒了。果然,在烏力其家一個不大的鐵籠子裏囚著兩只狼,其中就有一只母狼。
包其郎讓烏力其想辦法把這兩只狼送到自己家裏去,不要傷害它們。然後,自己飛身躍馬進三河鄉了。
特別巧的是碰到剛接完李軍電話的陳泉。包其郎立馬回去把那兩只狼運到了陳泉的旅店……
包其郎見到李軍格外興奮,一邊用大手拍著李軍的肩膀,一邊說:“你是大好人,我已做主把這兩只狼送給你,你把它們帶出這個地方,不然,這兩只狼會被人打死的。錢嘛,我一個也不要,你把這些狼養好就行。”第二天,在包其郎、陳泉的幫助下,找到了一輛從滿州裏返哈爾濱的物流空車,李軍帶著這兩只狼隨車返回了哈爾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