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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影片的文字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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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養狼娃子
2006年4月,春天的新疆巴裏坤縣西山草原寒氣未消。
一群狼將一個牧民家的駱駝咬死了,牧民一氣之下用獵槍打死了母狼,把一窩狼娃子掏了回來......
當地農民陳明聽說這個事兒以後,立即趕往那個牧民家中。
陳明:我趕快到掏狼崽的那人家,三、四只狼娃子已經被摔死了。他們說狼娃子長大了吃羊呢,不叫留。我一想,狼也是個小生命,我也愛護這個動物,我就花了一點錢,把剩下的一只狼娃子買回家了。
陳明養狼,不禁使人想起一本名爲《狼圖騰》的暢銷小說,該書作者是想借書中主人公養狼的經曆,進行草原民族與農耕民族的文化思考。而陳明養狼的動機,除他所說的愛護動物之外,還有個大膽的想法:人們都把狼叫白眼狼,意思是無論怎麽養,都養不出狼對人的感情來。他就是不信這個邪,想親自養一養,看看到底會有什麽樣的結果。
陳明和朋友一起承包了一個屠宰場,宰牛殺羊是他的主要工作。這個“殺生害命”的屠夫,卻有一顆關愛動物的憐憫之心。
陳明回家之後,馬上去縣城向縣森林公安分局報告,要求收養買回的幼狼。因爲他知道,狼是國家保護動物,養狼必須得到國家有關執法部門的同意。公安分局批準了他的要求。
收養幼狼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麻煩很快就出現了。
陳明:當時剛拿回來,狼娃子就病了,感冒嘛,花錢找獸醫打了幾天針。
這只幼狼生下來時間不長,眼睛還沒有睜開。陳明每天定時給它喂鮮牛奶,可是,幼狼老是拉稀。
陳明:哎呀,太難喂了,又拉肚子,又愛感冒,我幾回都想把它扔掉了,但又一想,不管怎麽樣,把它拿回家來了,就要好好養它。
細心的妻子建議把牛奶煮開了再喂幼狼。結果,情況從此開始有了好轉。
10多天後,陳明開始給小狼增加肉食。聞到肉腥味兒,小狼叼上肉就吞,初步露出了天生的野性。
1個多月過去,小狼能夠滿地跑了。
那麽,小狼與陳明的關係如何呢?它會像狗一樣感激喂養它的主人嗎?
#是狗還是狼
陳明一直把小狼像小狗一樣養著,小狼與陳明一家人也産生了感情,特別是與陳明的小兒子關係最親密,因爲他一放學回家就與小狼逗一會兒。
陳明:跟我的關係也好,我常到街上去轉,把這個狼娃子,裝到我的車上,放到我這個駕駛室邊上,它乖乖的。到羊肉市場去,放下來,它撿碎肉一點一點吃,人們都看個稀奇。
隨著小狼一天天長大,食量也與日俱增。陳明每天都要從屠宰場帶回越來越多的肉食。
頭3個月裏,陳明說自己養了一只狼,鄉親們都不相信。因爲小狼看上去像一條小狗。
然而,一直把小狼像小狗一樣喂養著的陳明,很快發現狼的許多行爲與狗完全不同。
陳明:說它不像狗麽,每天喂它的話,它就接近你,到你跟前來。可狼娃子它有野性,你喂它肉,它吃飽了,再二回來叫它,它就不過來了。
小狼甚至不教自會,一頓盡可能吃進更多的食物,然後吐出來,以備沒有食物時不挨餓。小狼對肉食的貪婪,初步顯露出它的本性。
陳明:狼吃起來不嚼。你把肉削成拳頭大一個疙瘩,放到盆盆裏,它一嘴叼上,就吞下去了,它不嚼。不像狗,用腳踏著肉撕著吃,一點點嚼在嘴裏頭吃。
到了第四個月,小狼的本來面目基本露出來了:尾巴老是垂在後腿間,耳朵豎立不曲,眼睛細長上挑,臉長嘴尖,還常常呲出尖銳的牙齒。
這時,人們才相信陳明養的的確是狼,而不是狗。想起狼的種種惡名和惡行,鄰居們擔心會受到狼的傷害,不再允許陳明帶著小狼四處走動了。
到了5個月大時,昔日嗷嗷待哺的小狼已經長就成年狼的身架,陳明更不敢隨意帶它出去了。只有到了傍晚,才把狼帶到荒郊野地裏,讓狼釋放向往自由的天性。
陳明:我愛唱歌。我一唱歌,它還到我跟前吼兩聲。
#一棒打出狼性
盡管陳明喂養的狼沒有傷害過人,但陳明的幾個朋友仍然勸他把狼拴起來。他們告訴陳明,他的兒子還小,萬一傷了孩子,就後悔莫及了。
朋友們還給他講了這樣一個真實的故事:在天山南面,一位老人在一個廢棄的菜窖裏養了3只小狼,每天定時向菜窖裏投放肉食,幾個月風雨無阻,從不間斷。後來小狼逐漸長大了,一天,老人又去投食,不小心滑進菜窖裏,結果被他喂養的狼活活咬死了。
聽完這個故事,陳明家後院幾十平米的封閉空間,從此成了狼的監牢。陳明的妻子怕狼傷著孩子,再也不允許兒子與狼接近。
可是,小狼自從被單獨關進後院,就變得煩躁不安。它白天不停地轉圈,夜晚不斷地哀嚎,還不小心把自己的尾巴絞進鐵鏈子裏,結果嚴重受傷,傷口還生了蛆。
陳明:那幾天,我特別忙,沒有到它的跟前去。有一天我進去了,一看尾巴就是下蛆了,趕緊找個小塑料袋,把它的頭苫住,我害怕它咬我。頭苫住以後,我找了個棒棒,把那些蛆全部挑掉,它也沒有吭聲。
在陳明的精心照料下,狼尾巴上的傷口愈合了。但狼並未從此老實起來,反而更加執拗地轉圈,試圖掙脫鐵鏈子。
10多天以後,險情終於出現了。
陳明:有一天,狼在後院叫喚,吼呢。我說咋了?我就跑到後院去。結果一看,狼在牆頭上趴著呢。我撈了一根棒,我害怕它跑出去,就照它腿上打了一棒,狼就跳下來了。
陳明早就聽別人說,狼是特別記仇的動物,果然,他揮出的這一棒,真的印證了這種說法。
陳明:第二天我給它喂食,它就不吃食了,四、五天它都不吃食,水也不喝。
陳明沒有料到,這一棒從此改變了狼與他的關係。他每天去喂狼,狼的目光與他對視,再也看不到小時候的調皮與親熱,取而代之的是戒備、冷漠,還有陰森森的令人恐怖的冷光。這一切都在提醒陳明:家養的狼,還是狼。
陳明:就因爲我打了它,我一去喂它,它就呲牙咧嘴的。
狼不僅對陳明記仇,對周邊的一切也變得更加敏感和警覺。
陳明:就連它病了,給它灌藥,你把藥化到它的水裏頭,它聞一下,盆盆端跟前,它眼睛望都不望一下。二回你把盆盆裏的水,涮掉倒掉,再添上,它就喝了。它周圍你放一個生東西,別的東西,它跟前都不敢去。它就看那個東西,一直瞅著那個東西。
一到夜裏,狼的嚎聲變得更長了,讓陳明久久難以入睡。
陳明:狼現在一只,它也孤獨得很,我看,它每天就是吼、嚎、叫。現在不敢摸了,現在它一天天長大了,它的野性,我看它的野性已經大得很了,它的脾氣也大得很了。
陳明試圖改善狼與他的關係,每天更加精心地喂養。可是,狼吃喝完就躲到一邊,對他沒有絲毫感激的舉動。
陳明:現在我喂它去,我必須拿根棒棒,一根鐵棒棒,我也害怕它了。
《狼圖騰》一書作者說:草原狼是絕對不可以馴服的,它將永遠保留它的野性。
但陳明卻不甘心他養的狼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他冥思苦想,極力調動自己的智慧和經驗,試圖重新改善狼與他的關係。
陳明將使用怎樣的招數?他真的能改變“狼性”嗎?
#狼性與狗性
陳明仔細地回憶自己養狼的經曆,執拗地尋找狼與他關係惡化的原因,不久,他認爲找到了出現問題的根源。
狼是一種社會性群居動物,它們在野外不僅需要集群捕獵,維係生存,而且需要依靠家庭傳遞親情。現在把狼拴起來,等於強制性泯滅了它的天性。在狼很孤獨的時候,又給了它一棒子,它能對人有好感嗎!可是,面對焦躁不安的狼,陳明已經不敢把它放開了,這該怎麽辦呢?
孤獨的狼需要給它一個伴兒。
陳明家想起了自家養的一只大狼狗。這只狼狗是看著小狼長大的,與小狼的關係一直很好。有一次,一個朋友來看狼,他想抓一下小狼,小狼跑到狗跟前,狗不讓他抓,他非要抓,結果被護狼心切的大狗把他咬了一口。
陳明:當初回家來嘛,我這個狗、狼娃子,撒開以後嘛,這個狗也不咬它。我們想抓它,狗都保護它,狗把它的脖子一叼,款款地壓到自己身子下面,保護起來,不讓人接近。
回想起狼小時候與家養的狼狗那樣親密,陳明決定把狼狗與狼混養在一起。
然而,經過人類的馴化,同祖同宗的狗和狼已經成爲不共戴天的仇敵,再說,狼與狼狗分開已經3個月了,如今,狼的身高已經接近狼狗。聽說,狼的智力與體力要強過狗,單打獨鬥時,狗根本不是狼的對手。這個辦法能行得通嗎?
陳明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把狼狗牽到後院。他始終不敢撒開狗鏈子,當看到狼狗開始接近狼時,心裏緊張得咚咚直跳。
意想不到的結果出現了,狼見到狼狗後,表現出極度的興奮與友好,先是搖頭擺尾,後來幹脆躺倒在地上打滾,把肚子完全敞露給狼狗。
動物學家通過長期觀察得知,狼群中每個成員在群中都有嚴格的等級,搖頭擺尾是它們示好的重要肢體語言,一只等級低的狼見到一只等級高的狼,會在地上打滾,把肚子敞露給對方,以示服從與討好。
狼用這樣的行爲方式迎接狼狗,不僅表達了它見到幼時長輩狗的欣喜,而且也表達了對長輩狗的臣服。也許在狼還是幼年時,就把這條狼狗當作它的同類,成年狼狗的強壯形象已經在它的內心紮下了根。
接下來的一幕更讓陳明大吃一驚:狼狗對狼的友善似乎並不領情,當狼試圖與它親近時,狼狗竟用利牙回應。
狼狗爲什麽會對曾經倍加保護的狼翻臉呢?曾經飼養過牛馬的陳明很快就找到了其中的原因。
陳明:我那大狼狗是公的,這狼也是公的,它們很難處在一起,所以我把它們分開了。
在動物界裏,爲保證種群的繁衍,成年動物本能擔負起保護幼仔的責任,長大後的雄性同類則成爲爭奪交配權的競爭對手,對其他雄性同類強烈排斥。顯然,這只成年狼狗把狼視爲性競爭對手。而7個月大的小狼,雖然已經長成成年狼的身架,但還沒有性成熟,在它的身上還不存在這樣的生存法則。
既然用公狗試驗失敗了,那麽,能不能換一只母狗來試試呢?
陳明開始造訪那些家裏養狗的朋友,幾經挑選,最終看上了兩只母狗。但狗的主人一聽說是給狼做伴,都無比驚訝,說什麽也不同意。無奈之下,他只好重新回去找一開始沒有看上的母狗,好說歹說才有一家同意了。
這是一只又矮又小的白色土種母狗,和威猛的公狼極不般配,公狼會把這只小母狗當成同類嗎?陳明小心翼翼地把小母狗牽進後院。
一開始,小母狗與狼雙方就都沒有敵意,狼主動迎向小母狗,尾巴不停地擺動,顯得很熱情。而小母狗卻表現得比較冷淡。
然而,這種情況僅僅持續一會兒,狼和狗就開始相互嗅聞彼此的氣味,很快認同了對方異性的身份,並表現出非同尋常的親密。
一直擔心小母狗會受到狼攻擊的陳明終於放下心來,當晚將小母狗留在了後院。
盡管如此,這天晚上,陳明還是睡得很不踏實,一夜醒來幾回。然而,一宿過去,後院並沒有傳來特別的動靜,甚至沒有聽到已往的狼嚎。
第二天一大早,陳明急不可待地來到後院,他驚喜地地發現,狼和母狗相依相偎,和睦融融。
小母狗的到來,使狼的情緒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此前給狼喂食時,陳明都是將肉塊遠遠地扔到地上,趕緊退出後院。現在,狼興奮地來回走動,兩只黃色的眼睛裏透出了久違的暖意。這一天,給狼喂食時,陳明可以像狼小時候那樣,把肉拎在手上讓狼過來撕咬著吃了。
但是,這一切是否說明這只狼已經失去了野性?或者說,它究竟在多大程度上還保持著狼性呢?
好奇心極強的陳明又想出了一個絕招。
#羊入狼窩
2006年11月的一天,陳明從屠宰場把一只小山羊帶回家,當他把小山羊向後院牽去時,小山羊似乎預感到某種不祥,極力掙紮著不肯往前挪步。
人們不難想象,“羊入狼口”會是一個怎樣的結果。當陳明強行把小山羊牽進後院,他閉上了眼睛,實在不忍心去看隨時可能發生的血腥一幕。
然而,令陳明大感意外的是,出現在眼前的並不是血腥的一幕,相反是富有戲劇性的場景:狼只是用目光打量一下小山羊,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興趣。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狼和羊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依然互不理睬。而且,狼並沒有對小山羊表現出任何敵意。
爲進一步試驗狼的野性,陳明把小山羊推向狼。然而,狼的反應大大出乎意料,它居然極力躲開小山羊。爲刺激狼,陳明一次又一次地把小山羊推到狼的身邊,狼依然不斷躲避。倒是陳明不停的推動激惱了小山羊,小山羊開始主動用犄角頂向狼。第一次頂,狼往後退;第二次頂,狼又向後退;第三次頂,狼還是向後退……數次被頂之後,狼才開始呲牙發出恐嚇,但看起來完全是防衛,並沒有置對方於死地的攻擊行動。
這只曾經像狗一樣可愛,一度又變得陰郁恐怖的狼,眼下的表現讓陳明有些迷茫了。到底什麽才是這只狼的本性呢?
就在陳明打算繼續實驗,試圖尋找最後的答案時,與狼做伴的小母狗被主人強行牽走了。從此,狼又開始夜夜哀嚎,並試圖掙脫束縛它的鐵鏈。2006年12月3日,狼蹭掉項圈上連接鐵鏈的鐵栓,最終翻牆逃逸。
這個意想不到的變故,使陳明茶飯不思。他四處尋找,可是毫無狼的蹤影。陳明擔心自己喂養的狼找不到食物而被餓死;更擔心對狼誤解太多的人們對狼不會手下留情。但陳明相信,他喂養的狼,如果人不去傷害它,是絕不會傷害人的。
無論陳明的實驗結果如何,人類最好是尊重狼的天性,尊重狼的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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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來對一只小狼做“實驗”
實在是太狠了……
那位陳明真是想得出來!
好在最後小狼逃走了
不管他的結局如何
至少他最終得到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