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秋天
「黑皮…黑皮哥…」
「又怎麼啦?」二度被吵醒的黑皮有些惱火的睜開眼看著雪兒。
「你看、你看這本有好多奇怪的插圖還印著一大堆我看不懂得字的書,黑皮哥知道是什麼東西嗎?」雪兒拿著一本雜誌來到黑皮的面前說著。
「嗚呃!……」黑皮看到了雜誌的封面後驚訝的咧嘴,那是一本常常在青年到老年期男性房間中常常出現的一種雜誌,上頭還印有著一隻繫著領結的兔子。
「雪兒…這本妳是從哪裡拿來的?」
「嗯?我從小莉爸爸的房間中找到的…」雪兒話還未說完,手中的雜誌已經被黑皮給收走了。
「隨便進人家的房間和亂拿別人的東西是不對的!這上面是英文,以後我再教妳。」黑皮裝做一付若無其事的樣子指責著雪兒。
「怎麼每次都說下次……」不能滿足好奇心的雪兒嘟了嘟嘴,但隨後又被一本『穿著長靴的貓』的圖畫故事書給吸引,她很好奇一隻被塞到長靴裡的貓能做什麼事情。
「哼哼…原來他這幾天這麼慌張的是在找這種東西呀…」黑皮邪惡的笑著並將這本雜誌好好收了起來,抓到了這個把柄,這下子一定可以敲到一頓高級的黑鮪魚大餐了。
「哈啾!(碰!)」
正躺在地下室的棺材中的德古斯打了個噴嚏,額頭撞到了棺材的蓋子。
「奇怪,怎麼好好的突然會…」德古斯摸了摸額頭後繼續睡著,深不知他即將大難臨頭了。
「呼哈…」黑皮重新調了調位置,繼續舒服的睡著。
自從上次在黑巷發生的事情之後,已經過了兩個月多,秋天到來,天氣逐漸的轉涼了,小黑他也習慣了在這座城市的生活,每天都與達克和魯尼打鬧玩樂,這一天魯尼與達克叼著從野狗那搶來的大塊肉在巷道中跑著,小黑則有些墊後的在後頭跟著,兩條幾乎快抓狂的野狗在後面追著他們,想要把剛剛偷走他們食物的兩隻貓和一隻狗給咬成碎屑。
「你們先跑,我來拌住他們!」小黑停下了腳步,轉身將一旁的垃圾桶給踢倒,沒想到那兩隻野狗也不是泛泛之輩,見到垃圾桶向他們滾過來,非常有默契的一跳,跳過了垃圾桶,這可苦了小黑,他只好沒命似的繼續逃著,而且他們的距離比剛剛更近了。
魯尼與達克率先衝出了巷道,趁著路口紅燈奔跑過馬路到達對面。
當達克與魯尼到達對面後驚見後頭的小黑沒有跟上他們的速度,這時小黑才衝出巷道,後面兩隻兇猛的野狗眼看就要抓到他了。
不巧這時馬路上的號誌燈轉換成綠色,危險的人類汽車開始動了起來。
小黑衝進車陣之中,一心只想趕快到達對面跟魯尼他們會和,就在魯尼與達克驚恐的看著其中一部沒注意到小黑嬌小身軀的車子輪胎即將要輾到他時,小黑突然腳底一拌,變成一顆滾動的黑色毛球,有驚無險的從車陣的縫隙一路滾到了達克與魯尼那邊。
「哇啊啊!!誰來幫我停下來呀!!」
小黑慘叫著,好在有巨大的魯尼擋住,小黑這才停止滾動,頭暈目眩的看著他們兩個。
「嗚呼呼…魯尼跟達克怎麼變成三隻了??」小黑晃著腦袋問著,那兩隻追在他後面的野狗因為害怕車子而不敢跟著過來,只能在馬路的對岸又叫又吠的。
「你知不知道剛剛真的很危險耶!跑的時候也要看路,不可以一股腦的衝啦!!」達克擔心的叫著,剛剛她的心臟差點被小黑嚇得跳出來。
「哈哈…不用擔心啦!我可是很幸運的啦!」小黑躺在魯尼的大腳掌上笑嘻嘻的叫著,這個月以來小黑不斷的嘗試各種危險的事情,每每都能在有驚無險的情況下過關,以至於養成了他不怕危險的個性,倒是魯尼和達克在一旁看的心驚膽跳,差點沒嚇出心臟病來。
「真是的…趁他們還沒有追上來之前快逃吧。」達克看了看在對街過不來的兩隻野狗後轉身走著。
秋天到了,樹上的葉子逐漸泛黃掉落,大地也變得土黃一片,不是死亡,而是準備睡眠,等到冬天的大雪過後,在春天到來的那一天再次甦醒,再次變得綠意盎然。
小黑看這秋天所發生的一切,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悲傷,這是他所經歷的第一個秋天,一切看起來就像死去一般,寂靜又寒冷,他從沒想過這個世界原來還有這樣子的景色,更沒有想過自己以後會經歷超過百次這種季節。
一陣冷風吹過,達克的身子縮了起來。
「嗚…好冷喔。」達克嘴裡呵著霧氣說,她跟小黑差不多年紀,這也是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秋天,三個之中只有五歲的魯尼較年長。
「嗯,我看再過不久馬上就要冬天了,到時候會比現在更冷,我們要趕緊找一個溫暖的地方住才行。」魯尼看著秋天飄落的樹葉說著。
「啥?還有更冷的喔。」達克與小黑苦叫著,畢竟貓非常怕冷而且沒有像魯尼一樣有厚實的冬毛可以取暖。
「那我們搬去黑巷住好不好?」小黑開口提議著。
「笨蛋,那魯尼怎麼辦?!他沒辦法進去黑巷耶!」達克生氣的罵著,自古以來狗族與貓族都是死仇,唯一只有他們三個身為異類的相處在一起,讓達克與小黑這樣的異類進入黑巷已經是極限了,更別說是讓魯尼居住在黑巷,當遇到事情時雙方都不會出面幫忙他們的。
「再說…你還想被肯娜姐…那個嗎?」達克有些臉紅的說。
「唔…」
小黑低下頭來,的確…小黑他們之後只去過幾次黑巷,其中只有兩次機會碰到肯娜有空,而且她每次會以關心小黑發展的理由對小黑毛手毛腳,不過…小黑似乎還蠻喜歡這種心跳的感覺的,不知道達克是怎麼想的,小黑看著臉色有些發紅達克想著。
討論到最後,他們三個決定先暫時住在垃圾場中,經驗老道的魯尼挑了一個高的地方防水,達克與小黑找來了一些樹葉和紙箱,將原本破爛的一個垃圾窩變成了一個舒適溫暖的地方。
一直忙到晚上,他們滿意的躺在佈置好的窩裡,小黑與達克窩在魯尼的寬大的懷中取暖。
「好溫暖呦──」達克幸福的叫著。
「嗯…」小黑撕咬著早上搶到的食物回應著。
「魯尼還會冷嗎?」達克抬起頭看著親如大哥的魯尼問著。
「不會呀!因為我的懷裡還有兩個溫暖的小毛球呢…」魯尼用他的兩隻大腳掌搔著小黑與達克的肚皮,逗得兩隻小貓咯咯的笑著形成一幅溫馨的畫面。
「呼…要是我們能夠一直像現在這個樣子在一起就好了…真希望這一切都不要改變。」達克舒服的躺在魯尼的懷中說著。
「是嗎?可我還是希望有個家、有個主人…每天都能夠吃的飽又有舒服溫暖的地方可以睡覺…」因為小黑睡在窩的最外層,所以他望著外面的星空嘆了口氣,魯尼和達克互相看了不約而同的露出焦慮的眼神。
「哪如果哪一天,你真的找到了一個家的話…到時候你真的……會離開我們嗎?」達克有些黯淡的說。
小黑聽到後愣了愣,露出疑惑的表情說著:「妳再說什麼呀?我的主人一定會是一位非常喜歡動物而且有超大的家的人,到時候我一定要把你們拖過去一起住,我們要永遠永遠在一起啦!」
當小黑發表完如此驚人的宣言後,魯尼和達克瞪大著眼睛,然後一齊笑了出來。
「喂,達克…妳睡了嗎?」夜裡,小黑輕輕的叫著一旁的達克說著。
「幹嘛?……」已經有些昏沉的達克回應著。
「我一直在想喔…為什麼妳的名子會取的這麼的…」
「你到現在才問會不會太慢啦?」
「因…因為,我不知道該不該問嘛…」小黑搔著頭,有些吞吞吐吐的說著。
「你在說什麼傻話呀?總之那個名子,是我為了要連我那些已經死掉的哥哥們的份一起活著,所以才取的,男性的名子聽起來比較堅強、比較威猛嘛…」達克打了個呵欠,她已經很累了。
「這樣呀…不過我覺得,達克沒有必要這麼逞強呀…」小黑望著外面的景色,雖然已經黑夜了,但憑著貓的夜視能力,只要有點星光就夠了,但是偏偏小黑的眼睛越來越不好,現在看到星星已經是有點散開的霧狀點了。
「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覺得…達克是個女生,不需要太免強自己…偶而也能夠撒個嬌什麼的,即使遇到困難,我和魯尼也會保護妳……嗯?」
「………呼…」達克傳來了一陣鼾聲,小黑轉過頭去看著她,發現她已經睡著了,望著達克熟睡的臉龐小黑竟然覺得有些可愛,自從上次垃圾山事件之後,小黑再也沒有像現在這麼靠近的看著她。
噗通…噗通…小黑吞了吞口水,當知道了達克是女生後,他每次看著達克時不知道為什麼心跳都會加快,他慢慢湊近達克的臉,好像永遠看不膩似的…
「你幹嘛?」不知道是不是被小黑呼吸的聲音吵醒還是感覺到有東西接近,達克突然睜開眼睛,與小黑四目交接著。
「唔…沒…沒有、沒事…」小黑即忙將頭轉過去。
「是嗎?」
「黑皮…」
「我不是說叫做小…嗚?!」
當小黑再次回過頭看著達克時,達克竟然將臉湊了上去,輕輕吻了小黑一下。
「早點睡呦…」達克給了他一個微笑後再度閉上眼睛,縮捲在魯尼懷中,留下還在僵硬狀態的小黑。
「唔……嗯…」
達克和魯尼突然感覺到週遭溫度遽升,好像有一團燃燒的火,熱源的所在竟然是小黑。
「嗚…好熱喔!」達克和魯尼一把推開赤紅的小黑。
「也不想想是誰害的…」被趕出來的小黑呢喃的說著,他決定先在外頭吹吹冷風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只要一想到剛剛達克的動作就…小黑的臉再度發燙了起來。
「嗯?」
今天天氣非常好,外頭的天空沒有半點烏雲,皎潔的月亮與星辰高掛在上頭發著光芒,小黑抬起頭來欣賞著月亮,腦袋想著月亮明明跟太陽一樣發著光但為什麼不會熱的問題時,他看到了一個物體飛在天上,在月光下映出了一個輪廓,小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是不是視力不好看錯了,他好像看到的了一個人…
當小黑再看一次時他仍然看得到那個人,他穿著奇特的暗紫色衣服,坐在一隻掃把上在天空上飛著。
詭異的景象讓小黑越看心裡越發毛,最後迅速的衝回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