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之四

　　「就是今天了。」父親昂首觀天，我也跟著擡頭，今夜的天空萬裏無雲，也無月，僅有一片燦爛的星子兀自閃爍。

　　零月之夜，顧名思意，就是沒有月亮的夜晚，蒼朔──我後來碰見的老者－－告訴我，那是因為沒有月亮，霜偑族的光芒才不會被掩蓋，我們才能好好的與祖靈對話──雖然只有智者才能直接聽見祂們──才能接受祂們的祝福。

　　父親帶領我們走上未曾走過的小徑，往森林最幽深之處探去，我們走在世代白冥走過的道路上，我感覺腳爪踩著的枯葉下，隱藏著祂們在不知多久前留下的腳印，我恍若走進時空的旋渦，祂們毛髮光潔柔軟的身子不斷擦過我，捲起了虛幻的風。

　　突然，幽深的小徑開闊起來，變成了一片空地，因長久的踩踏而生不出任何一草一木，細小冰涼且色深的沙平鋪在地上；空地正中，有一塊巨岩，巨岩上方，趴臥著一隻混身雪白的白冥，他一身毛髮在星光下反射出銀色光芒，宛如祖靈的化身。

　　「首領。」父親尊敬的低語，伸長一隻前腳，深深鞠躬，表達最大的敬意。

　　「黑嵐‧幻風。」首領跳下巨岩，往我們走來，並在父親面前停住了，「好久
不見了。自從你告假離去，我得力的助手就又少了一個。你應該今晚就會回來吧？我禁不起再失去一個老友了。自從無星夜也死去，我們這一幫就只剩你我了。」他說，沈著老練的聲調中有的只是無奈的歎息。

　　「我明白，雪漣。事實上，我的確會回去，也正是今夜。」父親回到，「但是呢......在那之前，我要先介紹幾個傢夥給你認識。」父親一轉之前公事公辦的口吻，愉快的說。

　　「唔，我很好奇是誰。但我相信不是紫苑，畢竟我們已經認識了嘛！」首領微笑的說，眼中有著好奇的光芒。

　　「當然了，」父親低笑，回頭喚我們，「你們三個，過來吧，見見我們家族明智的首領──雪漣‧幻風。雪漣，這是我二兒子、大女兒、二女兒。」父親說著，嘴吻便一一在我們頭上點過。

　　「咦？那你們大兒子上那去了......」首領疑惑的問，但卻漸漸小聲，大概是看見了母親眼中的憂傷吧！我心想。

　　「首領，大家都到了，該開始了。」一隻身材壯碩，嘴吻深闊的白冥走來，向首領報告著，他的口氣尊敬，但眼神卻是倨傲的。

　　「很好。謝謝你，疾鍊。」首領回應，並站起身，原本柔和的臉部線條立刻轉為剛強冷硬，「我們要開始了。黑嵐，你們也快去坐好吧。」首領在離去前回頭
說。

　　「好了，快站起來，我們得去找位置呢。」父親輕推我們站起來往前走。

　　我們走進那塊空地，在一個角落找到位置，安頓好自己後，我開始觀察著四周顏色各異的白冥們。

　　突然，我感覺到有一道目光正盯著我，於是我轉過頭。

　　然後，我對上了一雙血紅的眼瞳，帶著微笑的眼瞳。

　　我挫愕的瞪著那雙瞳，因為，那樣詭奇的瞳色令我有種熟悉的感覺......

　　「歡迎各位。拜霜偑族的智慧所賜，我們得以安全的聚集在一起。我們讚美祂們。」首領混厚的聲音響起，迴響在肅靜的空地。

　　「讚美祂們。」認同的柔和低語跟著複誦，聽得出是充滿了崇敬。

　　「相信各位都明白我們此行的目的。」首領說，聲音中有的是確定，「首先，鬼剎族的風翼死於烈羽的攻擊，」這時空地中傳出悲傷的低鳴，首領不耐的甩尾要他們安靜，「但他也搗毀一個烈羽的窩，而今他回到在霜偑族的家，讓我們為他祝福，他會守護我們的。」同意與哀悼的聲音再次自空地升起，首領這次則等他們自行安靜。

　　「然後，我值得信賴的副手──黑嵐──將回到工作崗位，歡迎他。」此時所有目光都集中在父親身上，父親則是神情鎮定的站起，開口說話：「我所敬愛的首領，向您致敬。」首領點點頭，示意父親往下說，「之前我因為個人因素必須暫時離開職位，感謝暫代我的黑芮，謝謝你，」一隻全黑而無一絲雜毛的白冥站起來，「能幫助你是我的榮幸。」他友善的點頭後坐下，「我會繼續盡全力幫助各位的。」大部份的白冥發出認同的吼叫，但我仍咡見一許不滿的嘶聲，「怎麼？我是不是聽見抗議的聲音？」首領不高興的瞇起湛藍的雙瞳。

　　「沒錯。」一隻土褐色的白冥站了起來，「事實上，我認為黑嵐己經失去做為我們副首領的資格了。」話到此,他挑釁的瞪著首領，似乎是預期他會勃然大怒，但首領卻只是略略頷首「繼續。」他平心靜氣的說，那雙藍瞳瞇得更細了，幾成了一條線。

　　那隻白冥微微瞪大雙眼，似對首領泰然的表現感到訝異，有那麼一瞬間他猶豫了，但他隨後又大聲質疑起來：「他既已因個人因素離開職位，那我們又怎麼能確定他會全力以赴呢？」他說完後瞪著首領，眼中挑釁的火焰越發旺盛。

　　「我能明白你的顧慮，褐猘，這是合理的，」一開始首領聲音低沈，只對褐猘
說，但接下來他拉高了聲量，對所有白冥說，「但你們之中誰能取代他？褐猘，你嗎？還是黑芮？你們之中誰敢當著他的、我的面，說自己能取代他？站起來！如果大家全都同意，副首領就是你！」首領宏亮的說，其中不難看出他的憤怒，卻可說是隱藏的非常好了。

　　褐猘張大了嘴，目瞪口呆的瞪著首領，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我很久沒看他發這麼大的火了......」父親低語，四耳驚訝的抖了抖。

　　「還有誰有異議？站出來！」首領銳利的眼神掃了圈，猛然定在褐猘身上，「至於你......坐下！」首領吼到，褐猘原本低垂的頭猛然昂起，又突然垂下，然後他聽令坐下，但仍能感受倒他身上不滿的氣息，夾雜一些恐懼。

　　「接下來......」再來首領宣佈了什麼我就沒在聽了，因為有雙血紅的視線盯著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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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呼........
集會好難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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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兩節~~~~希望可以撐一個禮拜......(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