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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長城
狼,生性凶狠、貪婪,曆來都是邪惡與凶殘的代名詞,人們無不避而遠之,不敢招惹它們,然而,如此猙獰的“劊子手”們,竟然被一個人調jiao得能隨著旋律和鼓點齊聲歌唱。這並非卡通片裏的片段,而是狼群飼養員羅勇一手締造的真實傳奇。2009年9月,羅勇憑著對狼的深入了解,被電影《狼圖騰》的法國著名導演讓·雅克·阿諾相中,成爲100只狼群的“狼王指導員”……
1 融入狼群 在危險中張揚青春
2001年,羅勇從四川農業大學畢業,學習野生動物保護專業的他,應聘到位於永川市重慶野生動物園工作。然而,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的差事竟是管理狼舍,飼養20多頭凶猛的野狼。“此前,我連狗都很少接觸。”羅勇記得第一次被帶領著走進狼群,渾身汗毛倒豎,兩腿發軟,其實那時園裏的狼只有三四個月大,但求生的本能使他仍飛快地逃跑掉。翌日,飼養部沈慶永經理送給他一盤VCD,是一個介紹國外科學家與狼共處研究狼的紀錄片。羅勇深受啓發,決心和狼親近,與狼爲友。
羅勇自此每天都趴在林子裏觀察狼群的生活。他發現,狼最大的特點就是集體意識強烈,沒有任何哺乳動物比它們更重家庭感情。它們的意志和生存能力極強,環境的細微變化就能引起它們的高度警惕。狼群大部分時間是在追逐嬉戲,偶爾也會發生一些小爭鬥,但彼此間不會造成傷害,通過這些遊戲行爲,每只狼在狼群中的社會地位逐漸確定下來,形成等級制度。
就在羅勇了解狼群卻無法克服心理障礙接近狼群的時候,他發現有一只體形龐大的狼老愛跟著自己轉悠,羅勇走它走,羅勇停它停。有時,羅勇彎腰撿根樹枝作勢嚇唬它,不料它根本不吃這一套,只是站在那裏冷冷地盯著羅勇。時間長了,羅勇感覺這只狼並不想傷害他,只是不太會表達感情,或許它只是單純地想跟人親近而已。終於有一天,羅勇在喂飽了群狼後,鼓足勇氣,大膽地伸出手去撫摸了一下這只狼的頭,出人意料的是,這只狼竟然順勢靠到羅勇身上,用頭蹭他的腿,這使羅勇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狼群的友誼。人要先信任狼,才可能讓狼信任人。
有過第一次親密接觸後,“大狼”每天都會跑來找羅勇玩,另外幾只膽大的狼也效仿著想跟羅勇親近,但它們天生警惕,總在他身旁轉悠。這一步之遙,讓他付出了極大的努力。他一遍遍地伸出雙手去鼓勵,學著“大狼”嘴裏常發出的友善的吟叫去呼喚,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取得了群狼的信任,讓它們跨過了那一步之遙的障礙。
當狼群在表達孤獨、哀怨、無助時發聲比較低沈,聲音也拖得比較長。當遇到其他種群的狼或者天敵來侵害時,放哨的狼就會發出那種獨有的、摻雜著犬吠的嚎叫……經過細心觀察,羅勇漸漸地掌握了狼發音方法,只要他站在林間發出嗥叫,狼群便會圍攏過來,跟著他一起嚎叫。
在羅勇來到狼山後不久,一只母狼因爲奶水不夠,遺棄了一只身體瘦弱的小狼崽。面對身體都快冰涼了的小狼崽,細心的羅勇把它塞進自己的毛衣裏面,讓它緊貼著自己的身子取暖。過了一會兒,那個小狼崽爪子在裏面撥動,它活過來了。羅勇又買來奶瓶奶粉,餓壞了的小狼好像找到了自己的媽媽一樣,叼著奶嘴就猛吸起來。那段日子裏,羅勇每天要給小狼喂很多次奶,然後還得用熱手帕給它擦拭肛門刺激排便。疲憊不堪的羅勇,把那個奶聲奶氣啼叫的小公狼喚作“秀袖”——因爲它比兄弟姐妹們小許多,所以“秀氣”;而同時,羅勇又希望它長大後能成爲狼群的領袖。
2 揮別愛情 共歌共舞造就人狼和諧
與狼群在一起的日子,羅勇感受到了動物之間簡單純真的情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然而,這份特殊的工作卻讓他與女友最終選擇了分手。羅勇在日記中寫道:在女友與狼之間,我選擇了狼;在理想與現實之間,我選擇了理想;對於女友,我深感罪責,而對於狼,我卻問心無愧。
羅勇和女友是農業大學的校友。“我們經常過著喝稀飯、吃鹹菜的清苦生活,但樂在其中。”天寒時女友會爲羅勇織毛衣、手套。羅勇在生活中也處處關心她。一起畫畫,一起吃方便面,那些清苦而甜蜜的歲月見證了他們的忠貞愛情。2004年國慶前,羅勇去了趟成都。一個朋友問他願不願去他公司工作,工資是他在重野的兩倍。羅勇聽了很心動,當即表態同意。女友也很興奮,“我們兩地分居了三年,終於有機會團聚了。”那夜羅勇徹夜未眠。
秀袖對人的依戀性非常強,每當羅勇離開的時候,它的那種眼神就是哀哀的。它也把羅勇當成了“媽媽”,晚上還喜歡爬到他的床上擠著睡覺。面對可憐的小狼秀袖,羅勇割舍不下,他決定先把秀袖養大一點,等它能獨立生存的時候再去成都。
羅勇給女友打電話告訴她他不想離開動物園。電話裏女友冷冷地說:“以前,沒有機會我不怪你,可現在明明擺在面前的大好機會,你卻不珍惜,這漫長的等待到底要我等多久……”原本以爲冷靜後女友就會心軟原諒他,然而,“一個星期後,我給女友打電話發現她手機停機了,公司的人告訴我她辭職離開了。”那晚羅勇把草席鋪在一個靠近樓梯屋的角落,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裏,他終於可以哭出聲來,羅勇說:“直到那一刻我才體會到什麽是揪心的疼痛……”
與女友的分手對羅勇的打擊很大,小夥子抱著吉他盡情地發泄。讓人想不到的是,每當羅勇彈起他心愛的吉他時,如影隨行的秀袖時而側耳傾聽,時而伸出它的小爪撥弄琴弦,嘴裏還時不時發出哼哼呀呀的聲音。看到秀袖這種可愛的樣子,羅勇卻有些犯愁了。
俗話說:人有人言,獸有獸語。狼是一種群居性的動物,它們依靠嗥叫來互相交流溝通。羅勇決定自己來教秀袖。他把秀袖招到身邊,學著狼的姿勢仰面朝天地嗥叫,又捧著秀袖的臉,教它發音,這樣一來,聰明的秀袖沒兩天就學會了地道的狼的嗥叫。最初,羅勇彈琴唱歌,秀袖仍像以前那樣亂哼哼。於是,他把一首歌分解開來,邊唱歌邊彈琴邊嗥叫,秀袖也跟著嗥叫,時間長了,當羅勇唱到“我只有咬著冷冷的牙”的時候,秀袖似乎就知道樂曲的高潮部分來了,嚎得更加高亢有力。
在羅勇的照料下,當年被媽媽抛棄的小狼秀袖終於回歸了狼群。放歸秀袖的時候,羅勇就站在那個土坎下,看到秀袖天真無邪地跑到頭狼面前去嗅它的臉,小羅心弦繃緊了。他知道如果頭狼要是一口咬下去的話,秀袖就會被撕得粉碎。但是出乎他的意料,那只頭狼居然和秀袖嗅起了鼻子,它一聲長嚎,其他的狼就全部聚過來了,歡迎它們的新同伴。
因爲有“秀袖”這個領唱的影響,羅勇後來竟然把狼群調教成了“大灰狼合唱團”。當羅勇唱起“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時,30多只狼皆仰天長嘯,隨著歌聲的高低起伏,搖頭擺尾齊聲嗥叫。
第二年春天,秀袖生下了自己的孩子。由於秀袖天生體質孱弱,它的孩子生下不久就夭折了,剛做媽媽的秀袖似乎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羅勇把它的狼崽拿走之後,它就不停地在那個屋裏面哭嚎,聲音非常低沈,就仿似人在哭泣一樣。
秀袖重新回到狼群中,但是情緒低落的秀袖卻不願意向比它地位高的母狼表示臣服,生氣的母狼圍繞著秀袖,幾個回合下來,秀袖的腹部被咬了兩個小洞。幾天以後,傷口發生了嚴重的感染,羅勇請來醫生想盡辦法給它治療,但秀袖的病情卻越來越嚴重。羅勇抱來了吉他,最後一次和秀袖唱了一首《北方的狼》,那時,秀袖已經不能站立了,也沒法和主人一起歌唱了,但是它嘴裏卻發出了類似嗚咽的聲音。後來,羅勇在狼舍後面挖了一個坑,將那件女友爲他織的毛衣裹在了死去的秀袖身上,帶著無限留戀掩埋了這頭內心同樣充滿感情的狼。
3 名導垂青 阿諾“欽定”傳奇馴狼王
秀袖的突然離去令羅勇感到深深的孤獨和淒涼!在經過一段痛苦的掙紮之後,羅勇決定離開動物園,試圖開啓人生的另一扇窗。2008年5月,羅勇舉辦了最後一次狼區“音樂會”後,告別狼群,來到重慶市石橋鋪,成爲了一名電腦銷售人員。
2009年8月26日,羅勇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聲稱是北京紫禁城影業公司的,他們正在尋找一位“馴狼師”替電影《狼圖騰》馴狼。原來,法國導演讓·雅克·阿諾在新浪網的博客中誠請網友們爲電影《狼圖騰》劇組推薦馴獸師。博客發表後便接到無數網友來信和留言,在留言中,劇組的工作人員發現一個名字屢屢出現,這個人就是羅勇。看完羅勇的資料後,阿諾說:“直覺告訴我,這個眼睛裏飽含激情但又面帶羞澀的年輕人正是我在中國要找的‘馴狼王’。”
羅勇並沒有立即答應北京紫禁城影業公司的請求,而是再一次回到了重慶野生動物世界,回到了秀袖的“墳前”。他的腦海不斷地浮現出秀袖的身影。突然,一聲嚎鳴驚擾了羅勇,“我應該將她的靈魂傳遞下去!”羅勇不禁對自己說。
9月2日,羅勇應制片方北京紫禁城影業的邀請,第一次進入《狼圖騰》籌備組。羅勇對阿諾提出的訓狼計劃充滿信心,他告訴導演,所有的要求他都可以讓狼做到。唯一一點他不斷糾正強調的是,狼是不可以“馴化”的,人類能做的只是“引導”。他不希望人們稱他爲“馴狼師”,他甯願大家稱他爲“狼飼養員”。羅勇的理念,完全得到了這位擅長拍攝動物的導演的認同。
因爲拍攝的需要,羅勇將爲劇組馴養大約100只狼。當電影拍攝完畢,羅勇他們計劃將這些經過人類“指導”過的狼放生野外,希望它們可以生活在健康的食物鏈中,爲保護自然的平衡擔任好自己的角色。
2006年,重慶野生動物世界曾爲羅勇舉辦了一次聲勢浩大的“狼區招親”,一群漂亮的女孩懷著仰慕和好奇前來,徒步走過狼區,大膽向他示愛。羅勇和其中一個大方可愛的女孩相處了一段時間,後來對方還是因他和狼過於親密而分手。
今年9月中旬,羅勇成爲北京衛視《志願者真情耀中華》大型公益行動“草原尋狼”的一名志願者,在節目拍攝過程中,羅勇還了深埋在心底多年的一個心願:他將之前收集的秀袖的狼毛放飛到草原,讓秀袖的靈魂回歸到原本屬於它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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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太羨慕他了^^
同時也希望《狼圖騰》有了他的加盟能夠拍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