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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光司,惡嗣 光司,是個醫生。
哈?你問我是什麽醫生?這個嘛,大概就是做點這個,做點那個,隨便治療一下人然後就下班的的醫生吧。因爲學識不夠不會寫什麽論文,因爲覺得麻煩也不會巴結上司,在同事眼裏是個不求上進的家夥,一直一直也沒辦法往上爬就是了。
治療技術?哈,激發人體生命能力什麽的,騙人的罷了。不過每個病人都要這麽問,我也很累,於是發明一套記得住的理論來搪塞他們而已。
不過,我確實是個"天生"的醫生——擁有著可以通過觸摸就能讓病人的身體恢複到正常的狀態,僅限於身體。
讓傷口停止流血,愈合的魔法。
讓斷掉的手臂再次接合,治愈的魔法。
讓破裂的內髒完全恢複,奇迹的魔法。
原本只在小說、動漫、遊戲裏才出現的神迹,現在倒成了我每天都在行使著來治愈病人的工具,或許使用過度,反倒覺得很廉價而已,只要輕輕一碰,基本大部分的疾病與傷口就“咻”地沒事了。
在腦袋裏想想或許會覺得很帥,但等真實見到的話就不過如此,這樣的道理。
而且,我不得不在這種醫院工作也是因爲這個能力所帶來的。
有人說過,擁有任何特殊的能力都是需要支付的代價的。
而我的代價就是:如果我不治療人,我就會爆炸而死——至於怎麽個爆炸法我是不知道,畢竟我也沒體驗過,是人體就這麽碎得四分五裂呢?還是能變成可以把整棟樓都炸掉的炸彈就不清楚了。
雖然很好奇,但不值得去試——光憑每個月的心髒效力最強需要治療非常多病人來緩解的那幾天,就有夠我受的了。
總之,爲了不讓自己變生體炸彈,我只好每天想盡辦法去找病人、找傷者,盡可能地去救治他們來使自己不爆炸,算一算,好像是初中就開始的吧,已經有15年那麽久了。
一言概之,真是悲劇。
後來通過母親一族的關係,我來到了星地的綜合病原實習,接著成爲一個醫生,話是這麽說,但我根本就沒上過一天醫科大學,高中的分係也跟醫學拉不上關係,醫生資格考試什麽的,其實一直都沒考上。
總之,就是這麽理所當然的事情,大概我也一輩子也就待在這個醫院裏吧:有充足的病原,適當的薪水,離家也不算遠,徒步10分鍾就能到達,沒什麽可抱怨的生活。
啥?利用自己的能力當個新世界的神什麽的?真閑的想法啊,有夢想真好啊,從來我也沒想過當個偉大的聖人,光是聽到這個詞就覺得是個累人的苦差,在遊戲裏更不是炮灰就是黑幕,誰那麽閑誰去做吧,反正每天要我早起按時上班我就受不了了,什麽時候醫院的制度才能改爲朝9晚5就等於讓我直接進入樂園了。病人多得要死,態度又差,玩一下bsb都要對你使臉色,每天來來回回都是那句“你到底是不是醫生。”不相信我幹嘛還來,真是想吐的槽都吐不完啊。不體諒醫生的病人們啊,最討厭了。
啊啊,真無聊,妄想的事情就到此爲止吧。這個新出的獵人怪物III實在太難玩了,任務怪強的一塌糊塗,不出動金手指進行全改造果然不符合我的風格。
看了看時間,也將近12 點了,吃了飯再上網下載吧,不知道今天中午的菜單是什麽,如果不行又要吃咖喱了,今天如果吃咖喱就要配雪梨醋了……
“砰!”
門被推開。
真是失禮的病人,已經是午休時間了還來打擾醫生。
“現在下班了,下午早……”
“離下班還有8分鍾,你現在就想開溜嗎?小子。”
討厭的聲音,討厭的人,討厭的胡子。
不用轉身我都知道是誰。
“原來,是院長大人大駕光臨啊。”
雖然年過60,但卻有能將白袍撐得快迸裂的獸人般的巨軀,光著頭,但白色的八字劍型胡子打理得一絲不亂,這個怪物就是我的頂頭上司,領導中的領導——一色 水月院長大人是也。
跟風雅得如同美女似的名字毫不相幹的身體,應該是嚴重違背了給他起這個名字的父母的願望了吧?
“那麽,竟然有心情來我這裏,有什麽好事嗎?
“沒有!”
相當幹脆的回答,跟他的胡子一樣。
“那,有什麽事要勞您大駕光臨這個小診室嗎?來抱怨評價的話就算了,算上剛才那個上午我已經處理 76個病人了。”
“我對你沒有興趣,小子,不過是因爲公主駕到了,所以才在這裏提前等候。”
你想做啥就隨你繼續做下去吧。
用眼神說了下半句後,一個醫院的院長就這麽矗立在門旁,不再說話。
麻煩的……等等,他說了公主?
“呯!”
門再一次被推,不,這個勢頭應該說是撞開才對。
“小~光~”
進來的人毫不猶豫地整個撲進我的懷裏,硬生生將我按倒在診療床上,接著用她手裏一個用布包裹的四方形的類似盒子的東西猛地砸向我的頭。
“我來送午餐了~啊,小月也在,不過這個東西是專門買個小光的,你的禮物等下再給你噢!”
“下次如果你能不給我驚喜,安全平穩地像宅急便一樣送到的話我會更高興,老媽。”
好不容易將壓在身上的人推開,對方笑嘻嘻地跳到一邊,手裏的盒子沒拿穩,結果又砸了我的頭一次。
明明兒子都29了,自己卻還能這麽冒冒失失的,雖然說那樣子看上去被人說是18歲都不奇怪,又喜穿電視劇裏才會出現的純白色輕飄飄的連衣裙,不說話的就是個完美的大家閨秀。將這些因素合起來,就是我那如同怪物般的老媽。
附帶一提,她還是個世界聞名的鋼琴演奏家,每年都因爲演奏會而東奔西跑,在家的時間短的可憐。
“比起宅急便媽媽我更喜歡驚喜哦!驚‧喜!知道嗎!就是又驚訝又歡喜的意思!來~我們複誦一次~驚~喜~”
另,她真實的願望到現在爲止都還是成爲個幼師。
“可我現在只有驚沒有喜,差點以爲自己要被殺了,那是不是該叫驚恐呢?既驚訝又亂恐怖的。”
“胡說,你這個孩子就是嘴巴不說好話,媽媽我可從來沒教你這麽恐怖的詞語!而且你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麽!锵锵!你‧最‧喜‧歡‧的!”
啊,是五色糯米團子配紅醋便當,果然是我最喜歡的!
當然,應該是從街邊的便利店裏買回來吧,我媽她其實不會做飯,所以別說洗米下鍋了,她的話恐怕連米在哪都要找半天。
“在想什麽呢?小光感動到說不出話嗎?”
“沒~什~麽,只是在想老媽是個大美人,走在路上看不出年齡呢。”
“你這孩子真是的,嘴巴總是那麽甜,也看不出將近30了呢。”
爲什麽我感覺好像中了一箭,但是看到笑眯眯地看著我的老媽又完全無法吐出什麽。
“來,快趁熱吃哦!這個是媽媽特地在暗泉買來的名産團子呢!紅醋是在紫暮買的!是上次你說的店,媽媽找了好久才找到!”
“這不是隔夜貨嗎!”
“嗚嗚嗚!這個孩子好沒良心,媽媽我在進行音樂會演奏的時候都想著小光有沒有吃好飯,有沒有按時睡覺,有沒有乖乖洗衣服整理房間,想到他幼兒園的時候說過他很喜歡吃暗泉的團子,媽媽就立刻跑去買了,結果現在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不但不愛媽媽了,連隔夜貨這樣的詞都說得出口了,嗚嗚嗚嗚,媽媽都沒教過他這樣的詞語。”
我想我從小討厭女孩子不是沒有原因的,就是因爲這個說哭就立刻哭給你看的老媽的緣故,畢竟是最常接觸的女性給我起個了非常壞的頭,導致後面一發不可收拾。
“好、好了啦!嗚咕,裏面的餡都硬了……咳!你看!我吃了啦!我吃了!”
艱難地將五串丸子全塞進嘴裏,還沒嚼碎就吞進肚子,隔夜後的團子的味道相當複雜,但是不得不硬咽下去。
“好吃嗎?對了,這個醋也是特級品,讓媽媽來喂你。”
嘴巴猛地被紅醋的瓶口塞住,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淺紅色的液體洶湧地傾注進我喉嚨裏。
“喂!噗!咕噜咕噜……噗哈!媽!喂!”
不行了!團子在胃部形成的強烈的不適應感逆流對上了滾滾而下的紅醋,這種感覺……
“哇啊!”
終於努力將壓在身上的老媽推開了,啊,那一瞬間我好像看見了天國的光,還有飛舞著的小小翅膀……是來迎接我的嗎?!
“如何?如何!媽媽買的沒錯吧!都是小光喜歡的!小月你看,小光的樣子真幸福呢!”
“是的,公主。”
“幸福你個頭啦!這種東西是要殺了我嗎?你這沒大腦的媽!”
要聽著他們兩個這麽自以爲是的自我贊美死去,我是死也不會瞑目的。
“這團子冷的要死!要口感沒口感,要味道沒味道!咽下去就夠辛苦了,還被你這麽灌醋!你是要謀殺嗎……媽……”
不、不妙啊……真的很不妙……
一不小心就擺出隱藏姿態,我媽最怕這麽被人吼的。
果然“咿”了一聲,就雙手捂臉,戲劇性地趴在床邊開始啜泣。
“唔唔……嗚嗚……哇哇”
“呃…… 那個……其實很好吃,呢,呢?”
收起抱怨,我只好嘗試安撫一下她,不過完全沒用,剛才那種程度的語言對我媽來說簡直就是天崩地裂的程度的精神攻擊。
“竟然弄哭公主,你這小子真是罪大惡極!還不快想辦法讓公主笑起來!”
這個時候我都手忙腳亂了你還能冷靜站在後面一動不動,其實院長你是來看好戲的吧?
“那你就不要再旁邊風言冷語啊!呃……老媽。”
“我的孩子……嗚嗚……才不會叫我老媽這麽粗俗的詞語呢,你不是我的孩子啦!嗚嗚!”
每次都是這樣,只能逼迫我叫那個了嗎?
“親、親愛的……媽媽,不要哭了,不要哭啦……”
好丟人,明明都29歲了,爲什麽我還要學小學生說這麽惡心的話,這個稱呼每次聽自己說出口都會讓我想刷牙。
“我好不容易才學會用微波爐加熱團子跟醋給自己的兒子吃,嗚嗚,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他還整天讓我操心,都快30了還沒有女朋友……嗚嗚……”
喂,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還有,你終於會用微波爐了啊,真是可喜可賀呢,下次要不要我教你用高壓鍋?還是你想學洗衣機的使用方法呢?
用力壓制住想脫口而出的這句話的沖動,我撫摸著她的背,感慨著自己仿佛老了10歲般歎了口氣。
“對不起,親‧愛‧的媽媽~☆,我以後再也不會犯了,如果我記得的話就不要讓你兒子爲難了(小聲)。”
“反正你最後都會忘記的吧!你這個孩子,嗚嗚,都忘記了媽媽幫你換尿布、蓋被子的事情了,連媽媽都不會好好叫了,明明拉扯了你29年的說!”
喂喂,我是29歲的大齡嬰兒嗎?尿布什麽的是多久遠的事情了啊?而且你長年跑來跑去,面都沒常見,我倒想看你幫我蓋被子的樣子咧!
又要努力壓制住幾乎噴出來的想法,有這種老媽啊……真的能鍛煉人的神經。
“那要叫什麽?”
“史上最可愛魅力無敵俏麗無比最棒的老媽最可愛了~★!”
“不‧要‧ 逼‧我!”
自從你在星地住下就一直都蟬聯星地最美麗的媽媽杯了你還要叫你兒子這麽做嗎!你要你兒子多無地自容才高興?
“小月!我的孩子好過分!爲什麽我當年不把他塞進肚子裏不讓他出來算了!早知道生個女孩子好了,既漂亮又可愛,還很貼心,一定會愛著媽媽的稱贊,而不是羞辱媽媽的。”
“公主,這是個明智的決定,我早就請示您該這麽做了。”
“可是當時他在B超裏的樣子好可愛!看到那個小小的手,我一個不忍心就……”
“所以啊,公主,一失足成千古恨。”
“不過如果是女兒的話,一早就認識了男朋友,現在應該有了3個孩子,老大還會叫我奶奶了!果然還是應該生個女兒的!嗚嗚。”
“的卻太可惜了,公主。”
奇怪的台詞交錯,已經明顯是在裝哭的老媽,搖著一頭金色的超長發撲進院長的懷裏時我幾乎忍不住要說出口了。
“那麽愛演你爲什麽去當演員算了,當什麽鋼琴家!”
啊,不得不說說這個光頭老院長。
一色家據說是我媽月輪家的從屬,水月一直照看著我媽長大,關係自然非常的好。
不過要這麽一直配合我老媽也夠累的吧,就連我這個親生兒子都受不了,倒是這老頭無論什麽時候都能120%的投入,一口一個公主的,該是佩服他入戲呢?還是說他閑過頭了?
“別鬧了老媽,對不起,你買了東西來我是很感謝,辛苦了。”
再不制止他們恐怕會發生危險的事情,我決定攻其要害早點結束這場鬧劇。
“要你忙的時候還想著給我買東西,謝謝。”
假裝抽動的肩膀停止了,背對著我的老媽一定在偷笑了吧?畢竟我可是她兒子,她的弱點我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加熱的東西很好吃,可是太突然了,所以我不好意思承認,對不起,畢竟我都那麽大了,要向媽媽撒嬌也很丟臉……”
“下次就坦白直接說出來嘛!不要害羞啦!小光真是的。”
轉過頭來的表情果然是笑容滿面,那個天真樣倒真像個天使,每次她使出這種無差別全傷害光屬性攻擊型笑容攻擊就誰都拿她沒辦法了。
歎氣,歎氣。
爲什麽覺得我更像個家長呢?
“好啦,那麽作爲賠罪,兒子我就請老媽回來吃大餐吧,後土菜?北白蘭菜?還是綠塔菜?隨便說吧,你兒子還是有點薪水的。”
“真的?小光好棒!”
整個人再次被推倒在床上,額頭還被重重地親了一下。
“媽媽更想吃小光親手做的飯,上次那樣的就好,只要小光做的飯團就很好吃啦!已經8個月15天沒吃到了……啊!”
才剛還是陽光滿面,忽然就陰雲密布。
“可是,媽媽等下還要趕去深藍,因爲今天晚上有演奏會……不過呢,有這個心媽媽就很開心了!”
“啊啊,所以這次又是來一擊脫離的啊。”
果然這次也沒能回家呢,心裏不知道爲什麽出現了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答案。
“對‧不‧起!因爲順路,而且太久沒見了,所以媽媽很想見小光啊,但是小光工作很辛苦,不能離開醫院,所以媽媽就帶著小光最喜歡的東西來醫院慰勞你啦!看到小光那麽努力,媽媽我啊就很開心了,已經長得那麽大那麽帥了。”
我們是10多年沒見面的失散母子嗎?!
不過都8個月沒回家了啊?我記不清的部分老媽果然很在意。
最近一直都是這樣,相聚的時間總是很短,知名鋼琴演奏家的生活還真辛苦,不過如果她能不那麽鬧的話一定是個好媽媽吧,說這種話倒是一點都不會臉紅。
嘛,對付這些事情我還真的不擅長。
不由自主地撓了撓頭。
“下次回家的話,深藍的水磨晶玉也是小光愛吃的吧?還有綠茶楓餅,那麽下次就決定買這個!”
“醋的話我要桑野家的金露醋跟水果醋—野莓係列,那裏賣的陳醋也不錯,配甜食最好吃了。”
“了解!那麽乖孩子要好好看家!不要讓奇怪的家夥進家門喔!”
“是是,除了兔子媽媽,不會讓大灰狼進家門的。”
“對對,這樣才是乖孩子喔!媽媽會守信地帶點心跟醋回來的。”
“啊啊,那麽,慢走。”
“乖乖等媽媽回來哦,小光。”
頭再被“啾”地親了一下,明明是29歲,明明比老媽都高一個頭了,還是被當做是個孩子似的摸了頭。
就這樣,完全沒有母親的自覺的老媽,丟下一句“也要聽小月的話噢!”跟著院長就這麽離開了。
旋風似的登場,然後回過神的我雖然有閃過“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啊”的念頭……
算了,世界上有些東西還是不要深究的好。
甩了甩手,既然(被迫的)吃過午飯了,我決定回醫生辦公室下載個金手指,然後再睡一覺吧。

/2
醫院裏彙聚著各式各樣的人,發生著各式各樣的事。
喜劇、悲劇、時代劇、現代劇、鬧劇,荒誕不經、光怪陸離、社會的縮影、世界的一角,鏡中倒影的黑色物質。
以上,是我的帶教老師對醫院裏的故事的評價。
相比之下我更喜歡當個觀衆。
雖然很多事情不會感同身受,不過能親眼/親身靠近這個劇組,這種真實感可不能跟電視機裏看到的相比。
不斷地遇到新的人,展開新的劇情,發展新的部分,結束舊的伏筆,但即使感動也好,嘲笑也罷,不管是人還是獸人,大家都是一樣健忘的,繼續著自己的生活直到結束。
像剛才那樣的跟老媽合力上演的鬧劇,我打從心底就不喜歡,不過作爲偶爾中的偶爾,調劑生活的一部分,那倒可以接受。
但,可以的話,就只在一旁觀看就好。
因爲,戲演好不一定能得到什麽回報,但演不好就絕對會倒黴!
“不幸啊……”
自午休後不過3小時,我已第9次向廁所突擊,再這樣下去恐怕就要脫水身亡了。
開始還以爲那個團子是隔夜的東西,結果中途爬上網去查了一下老媽的音樂會行程才發現她在暗泉已經是5天前的事!所以剛才吃的團子分明是5天前的東西!這5天的時間都夠小狗進化成犬獸人了!假如能借我的治療能力來治療的話,這種級別的疾病根本是輕輕一摸的問題罷了!
偏偏我的治療能力卻不能對自己使用,不管是利器、撞擊、病毒還是細菌,能令普通人受傷或致命的東西對我造成的效果一概相同。
這就是燈塔之下的黑暗。
當年帶教老師對我能力的評價。
好不容易才爬到廁所我才發現,原來當人衰起來的時候,抽煙都會爆炸這句話是真的。
沒錯!惡嗣 光司,現在正面對人生中最危機的時刻!
已經無法忍耐即將噴發的下體急需發泄的通道,但唯一能容納這個的地方——男廁所,客滿了。
一個空位都沒有,全部鎖著門!
說、說不定有些是虛掩的,裏面沒有人?抱著這樣的想法將一個一個隔間的門都敲了一下。
“幹嘛!”
“誰啊!”
“還沒完呢!”
“裏面有人!”
“啊哈……啊哈……”
今天是什麽日子?我的大厄日嗎?呃,不、不行,要出來了!
不由自主地夾緊雙腿,內部不停翻騰的腹部發出了詭異的怪響,嗚嗚,忍耐額度已經到了極限,再過10秒就要出來了!不9秒!8秒……
豁出去了!再這麽猶豫下去我會當場失禁!是時候拿出男人的魄力做出決斷!
下一秒,我沖進了女廁所。
很好!沒有預想中的尖叫聲,沒有人,跟客滿的男廁所相比,女廁所的隔間的門全部是敞開的,沒來得及多想,我沖進了最裏面的隔間。
松了一口氣,危機順利解決,天下太平。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行,出去後去找點藥吧,這個老媽,拿5天前的東西是想來毒殺我嗎?
“呯!”
女廁所的門被推開又關上,幾個聲音傳了過來。
“進來!”
“對不起!對不起!”
“你可別想溜!給我過來!”
“學姐!對不起!不要啊!”
“今天不好好教育教育你,以後還不騎到我們頭上!”
唔…… 有女人進來了,還一次好幾個,不過看樣子並不像是來上廁所的。
“這邊是男性專科的領地,所以基本沒女人會來,你想溜是溜不掉的,今天我們就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對不起!學姐!對不起!”
“不‧行,你竟然偷偷跟犬猿醫生打我們的小報告?膽子可真不小!”
原來老護士欺負新人護士嗎?原來這邊是靠近男性專科所以男廁所才人滿爲患啊。不過沒考慮到我這個男醫生在女廁所這種突發狀況,所以也沒看到我這個隔間的門是關著的吧。
從口袋裏抽出一支甘草棒煙含在嘴裏,側耳聽著外面的聲音。這下一時半會是出不去的了,現在盡量不讓她們發現的在這裏打發一下時間吧。
“我們昨天才值班完,只是去休息一下,你1個人就照看不了了嗎?在看護學院裏你怎麽學的?”
“對啊,我們也是很忙的诶,平時一點休息時間都沒有,你是個見習還不努力工作,是把心思都放在跟貓股主任勾勾搭搭上了吧?”
“對不起!學姐!可是我一直都沒有走開!也沒見過貓股主任呀!”
“還敢頂嘴!”
“啪!”
好像被打了一巴掌。
“呀啊!對不起!”
“是這麽一邊哭著一邊撩開裙子勾引主任的吧?嗯?讓我看看!”
現在是“嘶拉嘶啦”的衣服被撕裂的聲音。
“呀啊!對不起!學姐!”
“小妖精,你就是這麽一邊說對不起一邊解扣子的嗎?”
“不要啊!學姐!對不起!對不起!”
“原來你就是穿著這種內衣來賣騷的是吧?我叫你騷!你騷啊!”
嗚哇,一瞬間我還以爲我現在還是在高中時代,原來現在身邊還有抓來廁所欺負新人這麽土的事情啊。而且這些對話感覺只有在10年前的電視劇裏才存在,沒想到現在能聽到真人演繹,可真讓人一點都感動不起來。
雖然很可憐,也不是你的錯,那 2個前輩大概是勾引不到主任才拿你來發泄,不過抱歉啦,被欺負的新人護士,這就是社會教育的一部分,你就好好在社會大學裏體會一下世道艱辛吧。我本來就在醫院不受歡迎,這個時候出去的話大概以後的外號又會多個“變態紳士”了,而且會是“喜歡去女廁所的變態紳士”。
所以我就不出面了,小妹妹,好好努力學習人生的一課吧。
“無論在哪裏~都願意爲主人服務~主人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當我決定要事不關己高高挂起時,褲子裏的手機猛地響起了這個主題曲。
那個笨蛋!竟然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
“誰!”
“是誰!”
“對不起!”
厄運的連鎖,原來還沒停止。
怎麽辦?現在是要接電話嗎?還是要關機?
不管怎麽樣最後都會發現我在女廁所這件事吧!怎麽辦!該怎麽辦!
“我就是太陽~晴朗的日照~秘密地說一句~主人是月亮~”
吵死了!這首詭異的女仆歌!連帶打電話的那個家夥也是!
先把手機關掉,再尋找逃脫路線吧!被發現可不妙,這件事肯定會被院長知道,然後傳到我媽耳裏會演變成……
那絕對是我連想都不敢想的災難!
行動!
碰!
腿,在這個關鍵時刻沒力氣了!
是蹲太久的緣故?還是拉肚子?是兼而有之吧,我的臉整個撞上了廁所門板。
“啊咧?!”
沒有關緊的門板頓時松脫,於是我順勢以大字型倒在了廁所的瓷磚地面上,脫出任務還沒開始就失敗了。
GAME OVER
“男、男人!”
“呀!!是變態!!”
“他穿著……醫生袍!?”
“是那個‘行走雜菌’的惡嗣光司呀!”
“快跑!算你好運!”
“下次給我記住!”
行走雜菌,原來我的外號已進化得那麽學術了?
第一次這麽直接地親吻地面的感覺只有痛,現在頭還暈呼呼的,一時半會大概起不來了。
“那個,對不起!你沒事吧?”
還有人沒走嗎?我以爲這麽登場足以嚇跑90%的女人了。
“我的樣子……像沒事……”
“對不起!這麽撞到一定很痛吧?”
“是的,所以可以扶我一把嗎?”
“啊,是的!對不起!來,手。”
因爲母親的毒丸子而拉肚子,去廁所發現男廁所人滿被迫跑去女廁所,結果撞壞了門摔倒在地,然後被女護士發現然後還被扶起來。
這劇情得有多戲劇性啊。
“等一下,可以先轉頭嗎?”
“啊……啊!對不起!”
還要加上我的褲子沒拉上來,嗯,廁所也還沒沖。
算了,反正形象都毀得差不多了,假裝潇灑什麽的也沒用,把褲子一提,水門一拉,我瞪向了那個護士。
這個就是剛才被欺負的那個護士吧,裙子跟衣服都被撕破了,比我還要矮很多的嬌小的身體發著抖背對著我。
“喂,好了。”
“是、是的!對不起!打擾您上廁所!”
“哈?”
一轉過身又是90°的鞠躬道歉,這家夥,是被加害妄想狂嗎?
“呃…不,起碼,你也沒有打擾我上廁所。”
“可是,那個,剛才……”
“啊,先聲明一下,我對剛才的事情是完‧全‧不知道。”
叼著甘草煙棒,我揮了揮手。
綁著短辮,感覺稚氣未脫的黑發少女呆呆的看著我。
果然,是個沒見過的護士,雖然在醫院裏沒有一個朋友,但是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的樣子我都有印象。
雖然說不上漂亮,身體什麽的也太纖細了點,連前面後面都分不清楚,不過確實是貓股跟犬猿那2個中學生癖最喜歡的類型。
“我不是看你可憐,故意要幫你解圍,只是因爲倒黴,你只要不說出我這件事就算扯平了,啊,不過剛才那2個跑了,隨便你說不說我都反正會被傳播奇怪的稱號了……真是不幸呐。”
撓了撓頭,不知道會從行走雜菌進化成什麽,忽然很想知道。
“那個……”
“要說對不起的話就算了。”
“……咦?”
這家夥,滿嘴對不起的,讓人很不爽。
“遇到這種事情不反抗,難道你等著被人這麽一直欺負下去?你其實是受虐狂?這次只是被叫到廁所,下次會發生什麽事情誰知道?該不會你還真期盼有個英雄能飛來救你然後再來個公主抱帶你回城堡跟你結婚吧?”
“這、這個……對不起……對不起……”
竟然就這麽捂住臉哭了?!女孩子,果然麻煩得很。
歎氣,歎氣。
老人常說歎一次氣就會漏走1年份的幸運,看來今天之後我將一直生活在不幸之中了。
不得已,將白大褂脫下來罩在還在啜泣的少女頭上。
“咦?”
“你衣服破了吧?這樣怎麽回去換衣服?我就做一次好心,你披這個回宿舍吧,到時再還給我就好。”
使勁撓頭,做這種事情真不符合我的性格,但是身體卻已經行動了。
“對不起,要您費心!”
“這個時候正常人應該是說 ‘謝謝’吧!”
“啊!對不起!謝、謝謝。”
這家夥,算了。
“……就這樣吧,我先去找藥,你自己處理後面的事情。”
在女廁所裏確實不適合再聊下去了,乘那個護士還沒反應過來,我早拔腿開溜了,等下又被人發現的話我跳澄清湖都沒辦法洗幹淨了。

/3
“所以你就對那個護士說了一堆有的沒的就跑了嗎?酷~!”
“你要再笑我的話,我就把你上次去女仆餐廳一條街的勇事全抖給你們店的店員聽,讓她們知道店長有多變態。”
“無所謂,如果女仆無法對自己的主人奉獻精神上的忠誠的話就不是個好女仆了!”
“你這個變態女仆控還真把自己當她們的主人啊,不給工錢我看她們不照樣甩了你。”
“總比被自己老媽塞LV.5的毒丸子要被迫到女生廁所解決問題的醫生來的好!噗哈哈哈!”
電話另一端的家夥是自高中時就認識的惡友甘口 植弘,是個在城市偏僻一角開了間名字叫《女仆甜心》的糖果店的極端的女仆控,也是剛才通過手機鈴聲成功陷害,導致我脫出失敗的罪魁禍首。
從廁所一出來我就回了電話給他,將剛才發生的事都說出來後,發生了上面的對話。
“那你有沒有問那個護士叫什麽名字啊?”
“幹嘛要問她的名字?”
“利用職權什麽的,讓她對你唯命是從啊,看她的樣子似乎迷上你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女人沒興趣嗎,既然不在一個科,問了名字也白搭。”
“不不,是我的話我絕對要她每次見到我都要喊主人,然後每次都故意在人多的地方找她,嗚呼,把女仆裝跟護士裝融合起來會是什麽樣子呢?”
“既然是醫生爲什麽要喊主人,再怎麽說也應該喊醫生大人吧!”
這家夥很久前就沒救了,很可惜,我治療不了精神病,只能忍受他無時無刻都在發病。
按他的分類世界上只有3種人——他自己,女仆,路人。
認識了10多年的朋友只把你當路人,這種心情不知道誰能理解了。
“哦,剛才忘記說了,反正你今天晚上也沒事幹,來我這裏試試新的糖果吧,封神武鬥傳需要聯機的部分你有沒有?順便傳我一下吧。”
“3包香草棒,最近我吃厭甘草了。”
“成交,不過不全的話你就要把之前欠的賬都還掉。”
“小心眼。”
“大鼻子。”
“那麽晚上見啦,洗幹淨脖子等著被我虐吧。”
“笨~ 蛋,口氣那麽大小心輸到脫褲子,這次規則決定了,輸一局脫一件,累積10次就去星薙路去裸奔吧!”
“誰怕誰啊!你穿多幾件衣服等著好了。”
“哈哈,那就這樣吧,不要忘記咯。”
真糟,一不小心又接受麻煩的挑戰,看來不得不馬上找藥了,不然現在這個樣子去對付那家夥裸奔是遲早的事。
今天果然是大厄日啊……
肚子還是咕噜咕噜地叫著,先找到暫時止住腹瀉的藥吧,我記得急診科那邊有小藥房可以偷拿點應急用的藥,先去那裏借用一點吧。
等等!剛才那個護士說到的貓股跟犬猿全部都是急診科的,所以那2個護士也屬急診科的吧?不妙啊,不妙……
不過我現在醫生袍也借給了剛才的護士,啧,真應該問她叫什麽名字的。
假裝是病人乘機拿點藥算了,反正我這身打扮在忙碌的急診科也不會引起多大的注意。
轉過走廊,從側門進去就是急診科,由於是星地最大的公立醫院,所以作爲應急的急診科也是最忙的中心點。
好像是發生了大型連環車禍還是什麽的,現在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病人的呼喊聲、醫生的指揮聲、護士的應答聲交錯,來來回回的推床跟擔架,看來今天是場大戰,要不要來幫一下忙呢?
算了,還是先找到藥再考慮吧。
乘護士站裏的護士不注意,我潛身鑽進急救房,當然,這裏是沒有藥的,不過卻跟隔壁的置藥房只有一門之隔,這是屬於醫生護士的領域,所以一般人也進不來。
好咧,速戰速決,潛入!成功!
用屏風門遮住置藥房的門,我鑽了進去,小小的房間裏擺放著裝滿藥物的玻璃櫃。
希望不要運氣差到沒有藥,不對,應該是有這個藥但是一打開發現都吃完了才是真的厄運吧。
打開門將幾個常見的治療胃部不適的家常藥拿出來,看來運氣不錯,打開後發現裏面都還是有存貨在,房間裏也有服藥用的飲水器跟紙杯。
終於松了一口氣,原來老天總算沒抛棄我啊,謝天謝地。
“砰!”
隔壁的門被推開了。
“快擡進來!”“是!”
“數到3,將他擡上去,3!2!1!”
看來是危重病人搶救啊。
“情況怎麽樣?”
“左手左腳多處骨折,右眼瞳孔已擴散至5毫米,腦震蕩。”
“腹部隆起,進行腹腔穿刺。”
“是!”
“病人呼氣不暢,進行氣管插管,導入人工呼吸機。”
“是!”
“醫生!腹部抽到大量不凝的血液。”
“是內出血。”
“肝髒破裂。”
“注射10mm洛辛,再注射5mm培洛銅。”
“他就是被懷疑是槍擊……的那個殺手嗎?”
“出去!這裏交給我們,先給我出去,警察都出去。”
“請出去,警察先生!”
警察嗎?被搶救的是個犯人?
“醫生,血壓降低於50了!”
“注入托利品10mm,輸血袋準備好了嗎!黑豹的H-2Q型血,剪開他的衣服。”
“是!”“是的!”“好的!醫生。”
“血壓持續下降!”
“再注入10mm,還有注5mm的平昂達。”
“醫生!血壓下降到10以下了!”
“進行心髒按摩,你,準備好除顫器。”
“是!”“是!”
看來還真是如火如荼的戰鬥啊,這個時候還不能出去,將手機關掉,我再抽了一只甘草棒煙含在嘴裏。
剛才好像聽到殺手2個字,真想看看是什麽樣子的。
看他們現在的發展,大概救不了的吧,要不要賣個人情給急診科讓他們不要再稱我是什麽行走雜菌之類的嗎?
好像是癡人說夢。
“醫生!心跳停止了!”
“除顫器,200CV準備。”
“是!”
“開始!”
“咻!嘭!”
“確認心跳!”
“不行!沒有!”
“再來一次!”
“咻!嘭!”
“再來一次!”
“咻!嘭!”
“確認心跳!”
“不行!醫生!心跳沒有恢複。”
“注射10mm美洛,再啓動一次除顫器!。”
“醫生!病人還是沒有呼吸!”
“確認!”
“咻!嘭!”
“心跳依舊沒有恢複!”
“不行了嗎……”
“脈搏也沒有了。”
“跟外面的人說一聲吧。”
“砰!”
嗯?
“開玩笑!給我救活他啊!你知道我們埋伏了那麽久是爲了什麽嗎!快救活他啊!不然我們花了那麽多功夫不就泡湯了嗎!”
“啊!請不要這樣!”
“喂,你住手!這裏不可以動粗!”
“混蛋!”
“呀啊!”
聲音似乎都擁出去了,我應該出去看看嗎?
野生的殺手不是平常人能看到的喔!
被好奇心慫恿,我推開了一直沒被人注意到的屏風門,進去前還是空曠的急救室現在一副台風過境的樣子,除了儀器外,還多了個人躺在床上。
聽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看樣子警察辦事不利就把氣撒在醫生身上,真可憐呢。
走近被電子儀器包圍的那家夥。
是個獸人,黑豹獸人。
躺在床上所以身高不是很好預測,身材則不算壯實,一只耳朵缺了一半,鼻吻上罩著輸氧口罩,血什麽的模糊了臉導致樣子看不太真切,不過還是看到他臉上身上都有很長的幾道疤痕,其中一條還劃過左眼,不知道有沒有失明。
真像動漫遊戲才會出現的設定。
那麽,他死了嗎?還是,有一線生機?
靠近床邊,我躲在窗簾後觀察著。
心電圖很平靜地劃著直線代替了回答。
我的心髒在鳴動。
宛如發動起引擎般,左胸部燃起一股熱流。

沒有死,面前躺著的人還沒有死。

身體深處的聲音在對我低語。

只有我可以救他

伸出手,觸摸。

所以,救他!

指尖傳來黑色的柔軟毛皮的質感。

不要讓他死!

咻!

熱量從心髒出發,通過手臂流入手掌觸及的身體。
開始只是細流,一點一點的凝聚,然後我閘門打開,暖流從我手臂如同洪水湧向毫無生命的身體。
咻!咻!砰!

好,開始!
先是,血管,再造!
接著,內髒,複原!
跟著,斷骨,恢複!
然後,血液,回流!
該去哪裏的東西就給我回去哪裏!多余的東西就在熱量的蒸發下給我消散!
最後,心髒!跳起來吧!

噗通!

身邊的心電圖器發出了跳動。
好咧,再來一次!
握緊五只,學著心髒按摩的姿勢,我交疊著雙手,再一次擠壓他的胸腔。

噗通!

“咳!”
掌下的身體劇烈地抖動起來。
反應不錯!
再來一次!

噗通!噗通!

貪婪地吸收著我傳遞過去的熱,略感冰冷的身體開始逐漸有了體溫。
黏著在臉上,衣服上,床單上的血迹也漸漸消散。
“真是個貪心的孩子啊。”
嘲笑著放開手,我惡作劇地捏了一下黑豹那殘缺的半只耳朵。
好像又做了件愚蠢的事,再這樣治療下去不出1分鍾會讓他立刻生龍活虎地跳起來,如果他是個殺手,那可不妙。
說不定會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雙手將我脖子一纏,然後我的身體腦袋就瞬間分家了吧。
真糟!用力甩了自己一個巴掌,微微的刺痛感讓過於發熱的頭腦稍微清醒了點。
每次遇到這樣的家夥,身體就比腦袋還要快的決定去救別人,完全沒有考慮到任何後果因素,僅僅只是因爲“那個人還有救!要救他!”而出手。
明明已經過了那種年紀,還能那麽沖動且不計後果與對象的去救人……全宇宙第一好人的名號對於我應該是實至名歸的了吧,這可真夠讓自己感動的。
但,救的是一個殺人狂,治好他之後他繼續殺人怎麽辦?
這種問題我無權回答,因爲我的身體絕對、一定、即使再遇到100次同樣的問題,也只有一個答案:救!
比想法更快行動的身體,無法制止的怪異能力。
我就是這愚蠢的能力造就的愚蠢的條件反射下形成的愚蠢的好人。
但在現實的社會,無法揣摩的人心中。
好心不一定有好報,壞人也不一定沒好下場。
“啊啊,不要忘記你的命是我的啊。”
故意捏了一下那只殘缺的耳朵,半開玩笑地說出口。
“可不要讓我被殺了。”
唔,待太久了,而且做了多余的事,盡早離開吧。
接下來會如何我就不知道了,殺手殺人的話,是會被審判坐牢呢?還是會判處死刑?
與我無關,我的任務只負責救而已。
人生的責任與義務,還是請自己承擔吧。
在窗簾縫隙間確認一下,外面沒有人守著。
現在急診科大廳依舊一片嘈雜,呼叫聲此起彼伏,剛才的護士醫生不知道去哪裏,不過我要忠心感謝來找茬的噪聲警察。
肚子現在也沒多大事情了,萬歲,厄運離開,天下太平。
等推著推車的護士離開,我打開了門。
回去不知道還有多少個病人等著我,啧,金手指還是沒下,先回去下了再回診室好了。
“唉……”
沒人發現,一步踏出。
“動一下,你腦袋就飛掉!給我舉高雙手!”
這個聲音…好像剛才在門背後聽過,是那個嗓門很大的暴力警察。
黑色的管狀物對著我,不用想就知道是什麽東西了。
“鬼鬼祟祟的家夥,你在做什麽!”
下一秒,衣領被抽起來,身體撞上牆壁,一張獅子的臉緊逼而來,那黃牙幾乎要貼到我的臉了。
喂,爲什麽周圍那麽多醫生護士,連個“不要這樣”的話都沒人說,不要裝作不認識我啊?!
“我、我是這裏的醫生啦!”
“醫生?我倒是第一次見穿花襯衫的醫生!”
“那你實在是太孤陋……哇啊!”
衣服被用力前後拉扯,我也隨著衣服像塊破布似的被甩來甩去,然後再次被粗暴地按在玻璃門上,可惡!借白袍出去果然是錯的,這家夥!自以爲有了警察執照就能對人行使暴力權嗎?稅金小偷現在竟然越來越明目張膽了!
“喂!咳……這是我最喜歡的襯衫!不要給我弄……啊嗚!”
想表示一下我也有自尊,但當臉再被撞了一下後,我放棄,我投降。
“我管你!說!你的姓名!”
槍口又一次逼上來,喂喂,好了好了!識時務者爲俊傑,我會乖乖的。
“惡、惡嗣……光司。”
“哼?!”
壓在我背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喂喂!警察大爺!你是要壓扁我嗎?
“惡嗣 光司!我是這個醫院的醫生!不信你可以去問院長!”
“膽敢你敢騙我,你就等著瞧!”
“是是,誰敢騙警察呢,我可是稅金都有交足的良好市民呢。”
頭又被撞了一下。
“少廢話!”
終於,壓在我後背的手松開了,正當我想整一下衣領看看有沒有被扯壞時,兩只手卻被反扭到背後。
“媽……!幹!幹什麽!”
“反正你是可疑分子,先去警局裏一趟再說,誰知道你是不是潛伏進醫院的臥底!到時再好好審問你!”
“什麽!?”
“咔嚓”一聲,我人生第一次被套上了手铐——貨真價實,冷冰冰的手铐。
“不會吧……”
只因爲拿胃藥而被警察逮捕嗎?我這算是有史以來前所未聞的第一遭吧?
算了,反正也沒多大問題,那家夥還在,只要說明清楚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放出來。
“獅堂警部,不好了!”
2 個大概是那警察的手下從急救室裏跑了出來。
“廢話少說,先將他押上車,回去在好好審問一下。”
行動失敗不會就準備拿我來出氣吧?我好像從這句話裏嗅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
“不是的!獅堂警部!”
怎麽了?2個警察都一副緊張的樣子指著急救室。
“目標的屍體!失蹤了!”
“什麽?!”“啥!”
完了,我閉上眼睛,這下我跳進澄清湖都洗不白了。
“你!”
“哇啊啊!我什麽都不知道!”
“啊!警部!”
衣領又一次被扯起來,終於無法忍受對方的粗暴的蠻力之下,“嘶拉”一聲地被扯壞了。
我也第一次看清楚那個暴力警察的臉,那真是張有夠粗暴蠻勇的獅子的臉。
今天是值得紀念的一日,發生如此多人生中的第一次,第一次吃5天前的食物,第一次進女廁所,第一次見到真人版的殺手,第一次極近距離地跟警察親密接觸,還有第一次被拷上手铐。
但實在是,感動不起來。
被押上車前,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告訴我這是夢啊!”
原來並沒有結束啊?這大厄之日。

/4
起名字可正是門藝術呀,父母往往將自己最先的希望寄托在孩子的名字上,不過違背父母這種基本期望的人比比皆是,譬如我們的院長大人,譬如我眼前這位警察大人——獅堂 若善。
不知道這個若的意思是指年輕呢還是指好像呢?但不管指哪個,我唯一確定的是,他既不善良,也不和善,更不年輕。
絲毫沒有一丁點爲人民服務的公仆自覺,可憐無辜的疑犯(我)被他粗暴地拖來搡去地拉進電視劇裏的那種小黑屋後,接著是各種聽都沒聽過的問題輪番轟炸跟威脅,期間有好幾次我都以爲他要張開嘴一口咬碎我的腦袋,這種家夥怎麽可能跟“善”字靠得上邊!
另外如果他的若是年輕的意思的話,那就應該更令他母親傷心了,那張老臭臉看起來都快50了吧,那身西裝不知道多久沒洗過,黏在上面的那股煙味跟咖喱的混合體味真的無法形容的惡心,原來電視上常說的咖喱+香煙+咖啡綜合症患者就是指這種。
綜合以上所敘推斷——他,一定沒結婚。
喜歡這種男人的只有超M屬性吧?對於急功近利以結婚爲手段青春爲代價換取金錢財力的現代女性來說,不管是品位還是薪水,他都絕對不是結婚的好對象。不過在同志浴場應該很受歡迎吧,他的照片會被放上同志論壇,標題是“很有男人味的警察啊”、“極品偷拍啊”之類的吧?實際交往上之後,3天分手絕不算快的了。
……
不行啊,完全不行……
即使百無聊賴地推理這著這些有的沒的也沒任何作用,雖說我什麽事也沒做(摸了人就能治好人這種事說出去也沒人信,所以隱瞞了也沒關係),那遲早我會被放出去的吧?現在社會還是比較開明,應該不會讓我被關之後就來個被自殺之類的結局吧?
但換個角度想,我現在運氣糟透了,誰知道等下會不會被關到拘留所裏面玩起躲貓貓……
DEAD END
“誰都好,救救我啊。”
我雖然不信神,但是這個時候也想找神。
在警察眼裏我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的話,我全身長滿嘴都說不通。
嘔……全身長嘴太惡心了,還是只用原本的那張嘴說好了。
“拜托了,警察大人,我真的不行了,繼續審我會很配合的,但是起碼請給點東西我吃吧。”
不管是招供豬扒飯還是逼供拉面還是吐真炸蝦飯,雖然我現在也很想吃鳗魚飯……好歹請給點東西我吃吧!什麽都好,再這樣我就要餓死了,想想中午才吃了那麽點東西,隨著拉肚子一瞬間都消失了,到現在爲止保持足夠寬敞的胃部空間已經在進行嚴重抗議了。
“想吃東西嗎?”
“是,是的!當然!”
你聽!我肚子都很配合得發出咕噜咕噜聲了!
“門都沒有!”
…… 這混蛋絕對是故意的。
“饒了我吧!該說的我都說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任何東西,我只是去拿胃藥而已,我說了超過10遍了吧?胃痛去拿藥不犯法吧?”
“哼,那就先讓你在拘留所裏呆一晚再說。”
果然,逃不掉了嗎。
是要拿我來頂從來沒犯下的罪行嗎?然後我就會被送上電椅嗎?
絕望了,對這個假公濟私,冤獄橫行的世界絕望了!
“獅堂警部補,請來一下。”
將手裏的煙頭掐滅塞進煙灰缸,獅子獸人狠狠瞪了我一眼就出去了。
怎麽辦,現在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對方已經認定我是犯人了,至少要打個電話找誰來幫幫我吧?
老媽?不行!這種事情可不能出動到她…… 甘口那家夥也不可靠……
這個時候只能找水月那老頭了嗎?這種事情拜托他的話……
“可惡,算你小子運氣好。”
門被打開,撓著濃密的獅鬃的警部補走了進來。
“出來吧,你的人來接你了。”
“诶?”
不由自主地從桌子上擡起頭。
我的人?誰?
“出來啊!是想被關這裏一晚上嗎?”
“啊!是!是是!”
我連忙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急急忙忙走出門外,明亮的外面世界將房間裏噩夢般的感覺一掃而空。
雖然是人造燈光,但能感覺活著的感覺真好。
“您就是惡嗣 光司醫生吧?”
門外,穿著灰色套裝的年輕人類女性迎面走過來,戴著角框眼鏡下的臉自然地對我露出了一個標準的職業笑容。
黑色的頭發剪到齊耳,只留了一縷在後面輕輕綁起來,是個氣質清爽的美人,但我對她沒有一點印象,曾是我的病人嗎?
“我是律師風乃 心佑,是來保釋您的。”
安撫似的再次對我微笑後,她用溫和的語調繼續說。
“請不用多說什麽,一色 水月先生正在外面等您,還有重要的病人在等您回去,請跟我來吧。”
酷,就這麽用沒有起伏的語調直接將事情說完,絲毫不理會在旁邊吹胡子瞪眼的獅堂刑警,這女人,是強者啊!
“啊,喔……真的可以走了嗎?”
我還是有點疑慮。
“诶诶,當然。”
似乎覺得我的表情跟問題很好笑,她又安撫似的笑了笑。
“剛才我們已經調出錄像交給警方,證據證實您沒有做任何事情,所以不具備拘留您的條件。”
“但還是不能證明他沒有嫌疑!”
“我們會請求惡嗣先生協助你們調查的,請來這邊,惡嗣先生。”
不得已解開我的手铐,臉上的表情可以用“給我記住!” 這等惡役台詞來形容的獅堂警部補閉緊了嘴巴。
該不會他現在正咬緊牙齒,因爲認定的獵物逃跑了而憤憤不平中?好歹你是警察,也算是正義的味方吧?露出這樣的表情可算泄底了喂。
臉上也學著他不動如山,我心裏倒是因爲那家夥吃癟而歡呼雀躍。
“多謝您的配合。”
公式化地向獅堂警部補道謝後,風乃律師就轉身離開。
我跟隨著風乃小姐回到警察廳大廳,穿著不搭調的高級青灰色西裝的院長大人正站在警局門口外。
“喲……”
“如果不是公主跟真武,小子你被關一輩子正好。”
竟然搶在我前面說這種話。
看來,道謝什麽的是不用說了。
“你剛才說……真武?那小子又出事了?”
我的一個長期病患,總是喜歡給自己找麻煩的小子,大概是因爲家人跟一色家有什麽交情,所以每次都不拒絕對方的請求吧。
“走吧,竟然在這裏浪費時間,心佑,開車過來。”
“是。”
微笑著向我們鞠了個躬,年輕的律師邁著輕快的步伐前往停車場去取車,留下2個大男人在沈默對抗。
“你觸了那個人啊。”
等周圍沒有任何聲影後,院長先打破了沈默。
“……摸了,指責的話就免了,在裏面我已經被審到暈了,再來一下就可以吐了。”
“那就吐啊。”
撫摸著心愛的胡子的老頭鄙夷地瞪了我一眼。
是的,不管是院長還是老媽,都知道我的能力。
觸摸就能治療人的能力。
呼喚奇迹的力量,招來禍端的力量。
讓人羨慕、渴望、崇拜、嫉妒、瘋狂的力量。
就是著不應該存在的存在,將我推向了我從未想過的職業跟人生。
偏偏是我這樣的人呐?
諷刺地嘲笑著自己,我撓了撓頭。
“結果,做過頭了,那家夥跑了啊。”
“跑了,從窗戶,你前腳出門他後腳就下床了。”
真夠厲害的,不過是一眨眼的事,該贊歎一句不愧是殺手嗎?
撓了撓頭,我從褲子口袋裏抽出一根甘草棒煙塞進嘴裏。
剛才在小黑屋裏沒辦法拿出來,起碼現在可以解解胃痛。
“雖然說了很多次,但是這種事情呀,做了後才說後悔也太難看了,跟我性格不合。”
“啊啊,我等著你小子將來被救下來的人狙掉腦袋。”
然後,我們就不再說話了,因爲風乃律師已經開車到我們跟前。
“不好意思,久等了,請上來吧。”
“喔!”
既然對方邀請我就不會拒絕啦,這個時候要坐車回去也很麻煩呢,能蹭到免費的交通工具萬歲。
況且是普通人都未必見過的奧托迪克MKII,真不愧是名車,光屁股下的柔軟真皮坐墊就比城巴的塑料坐墊強多了。
“惡嗣先生,爲了您的安全,即使坐後座也請係好安全帶。”
“放心!這種速度我沒問題的,就跟吃飯一樣。”
俺可是當過一小段時間的暴走族的!
“是的,聽您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看來她真的很喜歡笑。
然而,我似乎忽略了什麽——
不,應該在她這麽提醒我就該發現的。
不,即使她踩下油門應該也還來得及。
肯定是被恐怖的警察長時間折磨後精神變得遲鈍了,等到整個人“咻”地隨著慣性撞到額頭,再“呼”地後腦勺碰到車頂時才想起來。
今天還沒過呢,惡嗣 光司。
當車行駛了1分鍾後,我得出了結論:把普通的車當跑車開的我見的多,但是把普通的車當飛機開的我是第一次見識啊!
“請不要隨意說話,惡嗣先生,容易咬到舌頭。”
“心佑,不夠快,允許你再快一點,我還有很多事趕著要處理。”
“是。”
隨著油門一踩,黑色名貴汽車的引擎發出了優雅的咆哮聲,速度再次提高了20%。
這次我整個人滾到了座位下。
喂!你老頭絕對是故意的!
警察局離醫院,大概是半個市的距離,但不到10分鍾,我們就回到了醫院的側門。
唔,有多瘋狂主人就養著多恐怖的狗啊,這個道理從今天之後我一定會銘記於心的。
爲了確保不會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下次我絕對不再隨意坐上別人開的車了,哪怕司機的樣子像天使!
“真武在你的診室,小子,做事別拖拖拉拉的。”
看著我左搖右擺地下車就丟下這麽一句後,院長大人的專屬黑色戰鬥機再次呼嘯而去。
我的診室就在側門門口旁邊,是由原來的清潔工更衣室改造的。
“沒有多余的房間,這樣的診室最適合小子你了。”
剛才離開的院長當年就是這麽對我說的。
要說不爽是不可能的,但是我還是贊同他的話,這樣的小診室對於我來說確實就足夠了。
推開門,我的小客人正盤腿坐在診療床上,百無聊賴地在等著我。
“唷!大哥!你回來啦!”
“喔!小五!久等了!”
哎呀哎呀,有人等著回來的感覺真不錯。
小小的猴子少年從床上跳了下來,今天果然也是狼狽的樣子:鼻子嘴巴附近都還粘著幹掉的血,右眼框整個腫了起來。
但由於每次來基本都是這副慘相,3年多來我多少也習慣了。
“那麽,提問!今天是怎麽回事?”
“是的!今天是從6樓摔下來,碰了5樓溝道欄杆,4樓撞到人然後我就受身了一下,好不容易在3樓抓住窗簾還是一路掉到2樓,啊!還好 1樓那裏有草叢接住屁股,所以沒受重傷啦。”
“……從6樓掉下來你還能這麽活蹦亂跳啊?”
記得上次是說被壓路機碾過了。
上上次是被直升飛機撞了。
“是爺爺叫我這麽說的!”
“還真是個坦白的好孩子呐。”
“謝謝大哥誇獎!”
真是個率直的小子。
當然的,我並跟他沒有血緣上的任何關係,從何時起他開始叫我大哥也記不清楚了,而我對他的專屬稱呼則是小五。
至於他的本名嘛,猿重 真武。
是只猴如其名的家夥,猿猴獸人,有著靈活的尾巴根猴子特有的招風耳。單看身體的話最多也才12左右吧,實際上好像是13……不,已經14歲了。
也不知道家裏有什麽變故,每次看到他都是裸著上身,只穿了條格鬥家的那種長褲,洗得都發黃了還滿是補丁,上次冬天看到他時也只是加腳上多了套木履。似乎只跟著他爺爺一起生活,也沒有去上學,不,據說是一直都沒錢去學校,自然不知道課本爲何物。
結果成爲了面前這個單純卻缺乏現代社會常識的家夥,與追在爸爸屁股後面要這要那的現代的孩子相比分明是異次元的産物。
居住的地方也是在星地市區附近的山上,聽起來無法讓人有真實感的說辭,每天每天都在進行漫畫般的武術修煉,原因不明,理由不明,意義不明。
大概所有的一切都是爺爺教他的吧,想起曾見過1次面的老頭,因太過久遠而記不清楚了,唯一的印象是體型卻跟水月相差無幾的巨軀大猿,手腳大概出了什麽問題,需要拄著拐杖來行動,但印象最深的是他凶悍的眼神,被他瞪上感覺背後都會癢起來。
“下次再弄得這樣就要懲罰你了。”
“我知道大哥最好了!”
“不,我的話不是那個意思的說……”
是曲解了話的意思吧?真武滿不在乎地一口回答。
笑嘻嘻地看著我,那表情天真得讓人想欺負一下。
不過即使下次也不會遵守的吧,每次都是看到他受傷後才出現。
伸出手,輕輕觸摸著他的頭。
掌心傳來了猴子毛發特有的的刺刺的觸感。
心髒再一次鼓動起來,産生了強烈的熱流,隨著我的手流入小猴子的體內。
生命的暖流,精神的燈火,靈魂的溫度。
感受到對方貪婪地吮吸著這股力量,沒多久,傷口就已在我可以察覺的速度下愈合了。
花的時間比預想中的長,受的傷比看起來嚴重多了。
“好了。”
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腦殼,真武臉上露出意猶未盡的表情,然後“嗚嗯~嗚嗯~”地伸了個懶腰。
這種毫無防備的樣子還真是可愛。
怎麽辦!好想戲弄他!每次看他這個動作就忍不住想要欺負他!
看著他一副睡不醒的樣子,終於!屈服於“好想試一試”的欲望,我快速伸出手!
“小五!”
“大哥?”
“懲罰遊戲!咕叽咕叽咕叽!”
“咦?呀啊啊啊!!”
“啊哈哈!下次再不聽話就這麽懲罰你!”
來回騷弄他的腋下跟腰部,果然是練過的,唔,幾乎沒有什麽脂肪嘛,肉質感覺都是硬邦邦的,果然腹部的6塊豆腐不是假貨啊,不過正要用力按的時候……
嘣!
下颚!直擊!
“啊哈!”
“嗚喔!”
腹部!肘擊!
身體來不及向後倒手已被抓住,接著順勢一個過肩摔!
“哇!”
砰!
整個人直接撞上牆壁!
真武!WINNER!
我好像……觸到了了不得的死亡開關按鈕。
意識飛走前,聽著真武大喊“大哥!大哥!你別死啊!”
……
算了,就這麽睡過去吧,忘記這一切,忘記這一天。
這樣,大厄之日總算過去了吧?

代簡轉繁。
By版總 狼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