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德拉德克

[狼狗傑]

夢裡出現了一顆楊桃

上面纏著殘線，有人說

那正是卡夫卡筆下的

奧德拉德克。而我確定

那只是贗品：因為這顆

楊桃不會笑，沒有那種

無肺部的沙沙響笑聲。


這夢裡怎麼到處都是贗品？

我首先看見一座石造建築，

它幾可算是帕德嫩神殿與

羅馬競技場的大混血產物，

有多利安式柱與羅馬拱門。

一個長得像哈利‧波特的男人，

(應該說他長得像演哈利‧波特的

丹尼爾‧雷德克里夫)

作探險家的打扮，領著一群

由美女、尋寶者與甘草人物構成的

雜牌探險隊。(這是《失落的帝國》

還是《神鬼傳奇》？)

贗品！贗品！贗品！贗品！


哈利‧波特(就暫且叫他哈利‧波特吧。)

領著他的探險團，從其中一道拱門

走入了「帕德嫩方形競技場」。

(一般來講，競技場是圓的。)

裡面很暗。微弱的光依稀照出

長廊、柱石，與兩旁的無數房間。

他們要尋找什麼？當然就是那粒

人稱是奧德拉德克的贗品大楊桃。


不過他們來晚了，早已有人搶了先。

他們走過一間房間，沒在它的拱門前

停下腳步來，因為每間房間

看來都一樣，所以看來應該

都沒差。(所以哈利想，奧德拉德克應該

都不會在那些房間裡面

而應該會在走廊盡頭的房間裡面

而那房間必定會長得十分特別－－大錯特錯！)


他們剛走過，那房間就出現了

一個長得像王宇婕的女人，和

另一個長得像曾心梅的女人。

王宇婕的手上，就拿著那一粒

大家都認為是奧德拉德克的

大楊桃。恭喜妳，後到者！

從現在開始妳成了主角。

哈利‧波特與他的冒險團已經走過，

在以後的情節中他們也不會再出現。


但這裡有個問題：為什麼

他們都想要奧德拉德克？

就算那顆大楊桃真的是

奧德拉德克，那又有什麼價值可言？

因為它曾在卡夫卡筆下出現過嗎？

卡夫卡又算是什麼東西？

不管如何，王宇婕捧著它

走向房間中央，那裡有座

木梯，通向天花板上的木門。

(真可惜，哈利‧波特他們沒看到。)

她走上去。曾心梅滿面惶恐地

跟在後面。王宇婕敲門：叩！叩！叩！

請問魔法師梅林在不在？


木門裡面，天花板之上

還有一間暗房，有光從蠟燭來，

是藍色的火。蠟燭擺在桌上。

桌上還有擺書一疊，圖紙一張。

圖紙上畫著一道五芒星，

五芒星周圍套了一圈又一圈的

圓。下面註明：這是線軸。

－－這是真正的奧德拉德克！


桌前，一張老臉被藍火照亮。

老人有白色長及膝頭的鬍子，

頭上套著一頂藍色三角帽，

(記得《幻想曲》米奇戴的那頂吧？)

身穿藍色法袍，一身憂鬱的顏色。

他也是個贗品：他不是梅林，

可是大家都叫他梅林。


假梅林聽見敲門聲，終止對圖紙上

奧德拉德克的美妙沉思。他走向

地上的暗門，打開它。一張女人的臉

冒出來。(那正是山寨王宇婕。)

她說：「梅林！梅林！請指點我！

請告訴我，這是不是奧德拉德克？」


真是令人高興，原來不是

只有我覺得，那顆大楊桃不是

奧德拉德克。王宇婕持著大楊桃的

那隻手，湊近老人那張臉。老人

用手接過那顆大楊桃，然後

往贗品王宇婕身後狠狠丟下去。

贗品曾心梅被飛下來的楊桃

嚇得花容失色，從木梯上逃下。

天保佑，楊桃沒砸中她，而是

摔爛在下頭的大理石地板上。


王宇婕呆愣地看著老人的臉

逐漸出現怒容。他眼睛可怕地

瞪大，一隻手指伸出來

指著她的鼻子罵道：

「不要拿贗品唬弄我，女人！

我不是梅林，但我也不是白痴！

好歹我也是個見識多的魔法師，

要騙也不要拿著一顆楊桃騙，

我可知道楊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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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年以前的夢，曾在筆記簿寫成短篇，但自覺失敗。現在把它寫成敘事詩。

奧德拉德克，這個會笑的星狀線軸，出現在卡夫卡〈家長的憂慮〉。

自己去想這故事有什麼意義吧。我自己也想不出來。也許它根本不需要有個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