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屋

[狼狗傑]

很久很久以前(或以後)
這幢透天厝便成空屋
它身旁的樓房盡被銷毀
(幾乎是憑空消失不留痕跡)
獨自佇立在荒草地上

有無數男人躲來這屋內
也有哺乳的女人與小孩
但還是逃役的男人佔多數
(這是個戰亂年代)
女人低頭哺餵嬰孩
男人則抬起頭
望著樑上的一道長窗
藍色的光
白色的反光煙塵飛進來
男人不是睡就是醒來
抱膝而坐望著長窗
而清醒時候總在深夜

終有一天這空屋會被發現
大日本皇軍闖進來
(從台灣日據時代而來)
殺光女人與小孩
還有一個很老很老
已經不能再打仗的男人
剩下的活口全抓到屋外
他們被宣判逃役
背叛天皇必須槍斃
於是他們排成一排
再一起向前倒下
倒在
這空屋原有玄關所在的泥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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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是夢，很久以前的夢，有些意象仍極為深刻。

原本也想寫成短篇，但我沒有卡夫卡的功力，能輕而易舉運用現實主義式的文字處理夢的魔幻而不失敗。最後事實證明，夢的不確定性用詩的不確定性語言來處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