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S《權欲》 5

『我想棄影從醫。』 波特突然對看病歷的卡絲說。
『那麼』 卡絲若垂其事地繼續翻頁問， 『與我何干?』
『我想向你學醫。』
卡絲合上病歷， 她轉身由波特的腳瞄上去， 最後停留奢下來不及額尖。 卡絲輊呼一口氣， 又再打開病歷， 決斷地說，
『不。 你沒有資格。』
波特呆了眼， 『我可以學。』
『不。』 卡絲再一次重複， 『你沒有資格。』
『你想說的到底是什麼資格?』 波特堅持地問。 『我可以努力去修補。』
『很好， 那麼你回答我， 你的助手們要怎樣辦?』 卡絲問。
『公司會要他們幫別的』 波特說， 『他們不會有事。』
『他們不會有事?』 卡絲反問， 目光中充滿了不信任。
『我相信， 也肯定。』 波特加重了語氣。

卡絲於是放下病歷， 走進護士站， 和裡面的護士聊了一會， 從中取來了一份表格回來。 卡絲故意把表格的表面面向波特。 他看到那是一份護士的入學表格。

『這是……護士入學?』 波特還末說什麼， 他就被卡絲剎停。

『我認為你根本未有資格加入我們醫生這一隊。』 卡絲繼續說， 『 你來了只是大約一個月， 這些日子裡只是做一些簡單的工作， 你何得何能可以肯定自己是來習醫?』
波特想著反駁， 不過卡絲卻把他進一步迫上牆， 叱道， 『作為一個醫生， 我是應對你的表示感到高興， 但別忘記你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你不是來見習學醫。 與你同行的也不是來希望你成為學醫。』

卡絲抬起頭， 望向波特， 凝視了好幾秒。 波特的內心早織出百個回罵的理由。 然而當這些理由一接上面前的一對目光， 瞬間就在這一些堅定的目光中化成一片水氣， 在醫院的柔光中消失。

波特不明白， 甚至似乎永遠都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他如今半躺在床上， 旁邊閣著那一份護士入學表格。 回想起今早卡絲的說話， 他覺得自己好像還是正確。

未幾， 他目送哥福的離開。 他回看同住的房裡變得一片消清， 終於明白了卡絲的意思。 剛才那輕笑的祝送聲中， 波特突然覺得自已很自私， 而對方的笑臉又是那樣如做戲的一樣假， 心裡難受非常。 波特根本無法多待一秒， 只是努力把這一幕幕當成劇目才勉強過得去。

『庫多理。』 波輕喚。

房中還是一片寧靜。 他終於發現那個 大法帥是不能被殺的定律根本已不存。 那個當天親自來見他的大法師， 當天在他面前施法， 又在美洲鬧起了一小片風雨的白狼已經並不存在。 當初的目標也在一場意外中如轉了場景消失在銀幕之下。

那麼， 自己到底還可做些什麼呢? 波特合上眼沉思。 一個陌生的名字在他腦中浮現， 他不自覺地跟著輕喚，

『默頓。』

原本充滿了陽光的房間突然黑起來。 波特立即從床上跳起。 他看到一個狼影出現。 這狼的身影消瘦， 紅寶石一樣的雙眼中夾著敵視， 悲傷。 他走近， 頭是沒有一刻低下， 總是抬起， 和搖擺的黑袍合起來不減一份自傲。

『是你在召喚嗎?』 對方問。
波特靜呆了一會， 他根本還未相信自己已成功呼喚了黑大主法。 他只是愕愕地答， 『我想是吧?』
『你想是的?』
眼看著對方冰冷的語調中露出了不滿， 波特深諳這並不是好答案。 他於是急急轉向， 『你是誰?』
『這真是笑話，』 對方吼道， 『你居然把一個連你都不知道的魔法師召喚出來?』
顯然波特會進一步進入劣勢。 他不說話， 不過這並不意味對方可以放過他。

默頓現在百感交雜。眼前這笨犬是否燒壞了腦袋? 他原因為得到召喚的高興， 而在就因這不識趣的小傢伙而盛怒。 看著那迷茫的目光， 真是有一股衝動想幹掉他。

『你好像是得了白魔法的祝法吧?』
『你指這白袍?』 波特望向掛在那裡的， 當日由格斯給他， 繡了符文的白袍， 『未， 我還未受正式的祝法。』
『那我替你扔了好了。』

說話和動作一樣的匈快， 波特根本來不及搶回格斯的法袍， 就著這一塊美麗的白布在火光中燒得一絲不留。 波特先是震驚， 然得被狂亂的情緒湧上心。 他放聲尖叫， 連臉也扭曲。 格斯的白袍就是這樣沒了。 他怎樣向原物主交代?

而也就是在波特微微回過神的一刻， 格斯也在這裡出現。 波特不明白他是怎樣神出鬼沒的來。 而他又像上一次燒了保險絲的一樣， 張大著口， 望向那只剩下的衣架。 之後又被那穿黑袍的白狠拍拍肩， 好像是在同情他。 格斯根本無法說什麼， 只是看著默頓在眼前消失。

這攤子就是這樣留給了波特， 不消多想， 波特知道自己一定要離開。 不服， 卻又似乎完全切合了卡絲希望的意思， 還有自己原本的決定， 只是沒想到這樣罷了。

※
普林尼悄悄取出一瓶 大約只有半根爪大小， 無色又無味的液體， 他搖了一搖， 看著它應聲起落， 就好像一小瓶清水。 瓶身卻貼著 『吐真劑』， 還有撕不下的警告字句， 明示著他是真的， 而又不能低估的魔藥。

他是從魔劑所取來這一支吐真劑。 當時他本以為自己會被問起原因， 結果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是由國皇任命的白魔法大法師的門徙， 所以魔劑所沒有多問， 很爽快就交出， 不像期他的學徙要在複雜的文件上苦腦。 普林尼發現過程中有不少目光注視他， 這令原習慣了獨來獨往的他很不習慣。 他並不明白。 他在過去嘗過多次悄悄地查， 但就並不見有什麼地方可以手， 反而在他背後說著是非的就更多。 所以他的結論就是， 這群法師的生活有著一個比外方更複雜的結構。

普林尼除了帶吐真劑外， 還帶了一瓶上乘的蜜酒。 他現在來到了柏寧頓街十號， 也就是那位棕熊首相的官祗。 綠門框下的深棕色大門令他想起了森林中的大樹。
前來應門的是首相閣下， 可親的目光令普林尼難以想像他是一個堅強和守密的老熊。 普林尼雖然前大半的記憶盡在森林， 但這種親切， 而仁慈的笑容是無法令任何獸起疑。 在本能之下， 普林尼還是還以一個弄出來的冰冷笑瞼。

他們到了花園。 與其說這是一個花園， 倒不如說是一個小園圃則更為貼切。 平台上 那裡閣著一個畫架， 架上有完成了一半的鉛筆草圖。 意味著首相羅福正在作畫， 空閒得合時。

戴著純白色爪套的龍走來。 啞灰色的鱗令這龍看上去有如石龍。 他高大而且是看得到的強壯。 說話聲中也充滿了力量， 令在交上蜜酒的普林尼內心晃了一晃， 擔心事敗之後的去路。 不消一會， 靈活的巨爪就準備了兩杯蜜酒， 用以通透的劃花水晶杯盛起。 那石龍也就是在羅福點頭下離開。

『那是一條不純的龍。』 羅福第一句就說， 』很意外吧?』
『抱歉， 什麼是不純?』 普林尼問。 『我並不是太清楚。』
『在他而言， 即是欠了家族的名字。 他是孤兒， 沒有家族的名令他一生徹底失勢。』
羅福上前對普林尼繼績說， 『在歐洲平原， 一切都很看重你的家族背景。 當然也有例外， 就是國皇賜於名份， 像你。 最近魔法殿裡一定有不少法師在你身旁轉轉， 對吧?』

普林尼點頭。 羅福首相果然是一個一眼就看穿局勢的熊， 他到曉一切的力量就有如他那靈敏的熊鼻。 他一見羅福轉身， 立刻把吐真劑倒入兩杯蜜酒， 他要令兩杯酒看上去一樣。 無論如何， 都要使棕熊喝下這一杯酒。

羅福轉回來後， 毫不疑惑地喝不那一杯加了吐真劑的蜜酒。 他只是喝了一小口， 目光就很快閃了一閃， 比普林尼的預期還要來得快。 羅福現在就呆呆的一樣站著， 等候普林尼的問題。

普林尼在下手前曾被格斯提醒， 這杯酒只能用一次， 當羅福再喝第二口的時候便會自動中止作用， 而之後羅福會失去了被問話的記憶。 即使再吊喝一口也不會再起效。 所以一定要快。

『告訢我， 誰是下一任國皇?』 普林尼直問道。
羅福轉用了另一把較尖的聲音回答， 像是狼叫。 過從熊的喉部發出就似乎是拉不起那個高調， 令聲音彷彿是壓了下去。
『豹皇伐洛傑十八世。』羅福回道。
『在哪裡?』
『從這裡往西走15分鐘， 轉入內巷， 之後再以30度的方向前進， 右邊數起第三家。』

內裡突然傳出銀器跌下的聲音， 回首一看， 那正是剛才待酒的石龍。 普林尼還看到地上的一團茶點，石龍輕輕地越過去。 巨大的身影步步迫近，普林尼看到岩石一樣的巨爪亮起了文字。然後朝他這裡一指，地面立即射出數十道黑色的怪爪， 抓緊想急跳脫身的普林尼自己。 普林尼從未見過這種攻擊， 也低估了這攻擊的力量。 他好不容易從爭扎中擺脫了兩支， 回神不久就又被另外的四肢抓緊。 黑爪一拉， 普林尼被扯成一個大字型按在地面。

石龍已來到眼前。 普林尼知道自己這一定必死無疑。
『停止。』
普林尼萬想不到下令那是羅福。 他不是受控於魔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