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mbre d'ecrivains - 欲戒
『我要在這一個月裡戒食巧克力!』 銀狼召來了大家， 在屋前宣告自己戒食巧克力的決心。
站著的狐靈輕輕點頭， 露出了叫大家心動的笑容。 這時貓頭鷹把臉扭歪， 在地上吐出了一個灰灰黑黑的唾餘， 清理後他轉回來， 發現大家都正看著他， 令他覺得自己似乎剛做了一件錯事。 他愕然地看看大家， 輕咳一聲說， 『抱歉。』
『我決定這段日子裡不夜遊。』 旁邊站著的藍狼光滿精力地叫道。
這突然大叫令貓頭鷹轉向身邊這藍狼， 由頭上耳尖向下看他一次。 白鬆鬆的腹毛， 加上那對一藍一紅的雙眼， 小巧卻看到有力的身軀， 一定是極受異性吸引的那種。
貓頭鷹記得這藍狼是他的鄰居， 好像是常在房門練習某種秘技。 早上會間中出外去買一些東西。 一到了晚上， 他房內就是一片死靜， 似乎並不在家。 之不過， 他今早不是早出外了嗎? 他是何時回來?
藍狼注意到貓頭鷹的目光， 望過去， 好像有一點想入非。 貓頭鷹的淡笑若有所意， 他只說， 『我們都努力吧。』
※
銀狼把所有有巧克力味的食品全送出去。 他精神地說， 『這是新的一天。』
望回去， 他看到狐靈在刮木， 後後把木片放進小石杯， 裡頭點起了小火， 輕撫去火光。 狐靈在杯中淺聞了三次， 之後用左爪舉向銀狼。
『大麻?』 銀狼一臉狐疑。
『此非大麻， 』 狐靈輕嘆， 『乃羅國木， 香道也。』
銀狼好奇地把頭靠前， 輕輕一嗅， 『好像是甘味?』
『拿著， 此乃助你戒欲。』 狐靈後起道具， 說， 『我已有計劃助你在這一個月裡戒欲。』
銀狼整起了耳， 轉向狐靈。
在二樓， 貓頭鷹的麼門前站著一頭白狼。 白狼身穿啡色西服， 和酒店的禮實部經理打扮相若， 身上還有陣陣茶香。
『你就是來應徵助理?』 貓頭鷹問。
『對。』 白狼點頭， 『在下名陸， 字羽。』
『陸先生?』 貓頭鷹看著對方這身打扮， 只感是不可高攀的人物， 『其實我這裡只是要一個打雜的助理， 這裡可能』
『對， 這已是非常適合。 』
那對堅定的目光令貓頭鷹根本無法對抗。 鄰房傳來了陣陣搖滾樂的電子聲， 似乎正是開著音響。
『我會信你一些文稿， 主要是重打修正後的每一頁…』 貓頭鷹提高了嗓子說， 邊請陸羽進去。
話聲在門把關上的剎間消失， 改喬只剩下電子音聲和打字機的達達聲。 這夜成了一個熱鬧的初夜。
※
『 你不後悔嗎， 問號， 默多倫問， 分號， 這一天的這一個家， 問號。 分行。 世上沒有任何事比得到一個家為更鼓舞。 』
貓頭鷹讀畢， 放下文稿。 打機剛好走到最後六格， 發出叮一聲。 白狼取下紙， 交給貓頭鷹。 貓頭鷹很滿意， 讚道，
『才這一星期， 你就掌握一切了， 真快。』
白狼輕輕點頭， 微露出笑容。
『你去休息一會吧。』
白狼讓回座位。 每一次都是這樣。 當一篇文稿謄起之後， 貓頭鷹都會另外打一張紙。 在這張紙上簽名， 一同放入布袋， 用鎖鎖起。 他永不讓白狼角狼偷看那一張到底是什麼文稿。
『先生， 我想問我一直會你做的文穚到底是什麼?』
『不就是謄文嗎?』 貓頭鷹笑道。
『那麼你的工作呢?』
白狼才說到一半， 遠方有一只大鳥朝這裡高速飛來。 那是一只比貓頭鷹高大得多的隼， 黑白斑點， 頭上還有一頂圓綠帽， 示意他是郵差。 但貓頭鷹及時用翼一拍窗架， 關上了目標的入口， 倒霉的隼因此直撞玻璃， 發出了一聲巨響。
『你飛得大快了。』 貓頭鷹打開窗， 在又痛又氣的郵差開口前， 把十袋上鎖的布袋塞給郵差。
『這到袋上的地址。 收件者付款。』
隼郵差還未說什麼， 貓頭鷹就關上窗。 窗外的隼郵差搖搖頭， 看到他的口型中吐了句粗話， 然後離開。
貓頭鷹直至隼郵差消失在遠方打開窗， 讓新鮮的風吹進。 貓頭鷹的背表情告訢陸羽， 他非常享受這清風。 向外探頭， 看見了鄰房藍狼正在外出。 藍狼背著一支好像是魚杆的東西， 但貓頭鷹卻看不到那個用來放魚的小箱。
『你認為他的職業是什麼?』 貓頭鷹向一同探頭出來的陸羽問。
『不曉得。』 陸羽答道。
貓頭鷹瞄一瞄陸羽， 淡淡一笑。
『釣魚而不帶放魚的小箱。 』 貓頭鷹把目光移向桌面的打字機， 『就如寫作不用文字， 打字而不用一張紙。』
貓頭鷹退回身子， 取起另一份文稿， 略瞄， 說，
『今天是一個很好的日子， 陸羽， 你到外面走走吧。』
當白狼把門關上， 他很快就聽到打字機的達達聲， 知道貓頭鷹留在房內獨自工作。 這似乎也就是貓頭鷹自己的神秘魚杆。
白狼下樓， 他看到狐靈正在教銀狼插花。
『花草有性， 水石有靈』 狐靈說， 『華道的最高意景其中一點就是靈性。』
狐靈剪去多餘的枝節， 在盆中砌起清石。 這簡單的動作重復了一兩次後， 一個傻雅的盆景就此成形。
『這個， 』 銀狼忍不住說， 『我還是想去買一個盆裁較實際一點。』
狐靈輕嘆， 放下剪刀， 將這新造的作品放在陽光下。 白狼走到旁邊， 微微地點頭。 來自他的幽幽茶香吸引了狐靈的目光。
『山石非一日長靈。』 白狼說。
『除非藥石無靈。』 狐靈淺笑。
『為什麼你們好像很早便認識對方? 這般默契…』 銀狼問， 望向白狼， 『你好像是貓頭鷹新聘的助理， 對吧?』
白狼點頭， 『我曾和他聊過兩三次， 所以』
『所以就好像很早便認識對方』 狐靈急急搶答， 給了白狼一個眼色， 『你是否準備到外面走走?』
『對。』 白狼點頭回應。
廣場在大路的最南， 比市政廳的前二三道大街， 由盤文莊走十分鍾就到達。 這裡建了不少酒館和咖啡屋， 是這市裡為住和新到的必到交流之地。 就像今天， 這裡有一頭相信原本是灰色的毛貓被拔得一絲不掛， 走到每一角都捏臉。 這裡還有獸派著傳單， 示意這天從某灰貓拔毛捏臉後的幸運。
白狼剛接過了這傳單， 而灰貓長不幸地來到這白狼前， 被白狼捏了臉， 左拉右捏地玩弄了好一會。 果然， 缺毛貓的臉真是很好捏。 肉球在純肉碰上的感覺， 快感剎間傳遍每一絲神經， 真是奇妙而又滿是。
『這裡出事了! 快叫醫生!』 一個擁有雙色瞳的藍狼大叫， 爪上有一個昏了過去的赤狐。
灰貓終於在白狼分神的一刻逃脫。 白狼望過去那小區， 昏倒的獸引起了小騷動， 圍起了一個好奇的獸圈。 獸圈也許是大了一點， 急救的花了一向時問才推開團群， 清出了一道小空間， 好使新鮮空賣走進。 這本是很好的方法， 本想著弄醒黑狐， 卻最後不消三分鐘就已確定黑狐返魂無術。
白狼看著藍狼在向警方交口供。 他聽到藍狼說這是一場巧合的意外。 藍狼的說話無論在語調或用句都示意了這是場突然的意外。 但就遠站的白狼聽上去， 似乎是別有意味。 也就在剎間， 不過是按一下原子筆的秒間， 他看到藍狼收起了一瓶小香水一樣的東西。
『我們的鄰居』 白狼說， 『可能是刺客。』
來自貓頭鷹的打字聲沒有停止。 白狼回到貓頭鷹處， 一進門就看到他在打字， 似乎由出外至今還未完成。
『不出為奇。 早在上一次就已有戀童僻的住客。』 貓頭鷹輕輕說。
『難道你不害怕?』
打字聲停止。 貓頭鷹轉過來反問， 『你呢?』
『有一點。』 白狼直接地答。
『那麼你最好檐心他會在牆上裝偷聽器。』 貓頭鷹淺淺一笑。
似乎貓頭鷹早已準備， 還是該說他過於泰然? 白狼緊張， 卻又是有一些好奇。 這貓頭鷹到底是什麼來歷? 白狼想不通， 看著貓頭鷹在換紙， 打字， 隔行， 打字， 重複又重複， 沒有停止， 這裡他根本找不到答案。
為何他不親自去找?
※
繞開廣揚的四個街口， 經過一塊空地， 裡面是另一處地方。 四周圍著的盡是交錯， 顯然是非法的樓梯和接橋， 出一個入口連到另一方， 嚴重鏽蝕的鐵閘在框中被風輕吹， 發出吱吱怪聲。
而地面也不見得怎樣好。 走在上面， 根本分不出那一方才是柏油黑路。 黑路面夾著塊塊不同顏色的馬賽克石塊， 一層蓋一層， 缺了的地方就成了污水集中地。 走著走著， 還有不少卷成一角的毛毛傢伙， 悄悄地對著一些灰粉吸食， 傻傻地回笑。
『小仔， 你來錯地方了。』 說的是一頭黑豹。
『不， 我正在找刺客。 』 白狼回道， 悄悄向黑豹塞了兩張紙幣， 『我可以從那麼找到? 最好是要狼的。』
那對來自黑豹的金眼在瞄了一瞄， 速速說， 『跟我來。』
這裡算是好一點點。 這是一間僭建小房， 內裡是乾的， 因為有一部不差的除濕機在開動。
這裡還有其他獸， 沈默地站著或坐著。 有些看上去很高大， 很有力量。 還有些較細小的， 在玩弄著他的強力彈簧刀。
黑豹一聽了白狼的詳情， 圓圓的黑耳跳了一跳。
『你真是懂挑刺客』 他說， 『蒼煌是最佳的。 按他的挑程， 恐怕要待至下星期下行。』
『時間不是問題。』 白狼說， 『我要他夜晚行動就行了。』
『事實上， 』 黑豹臉露難色， 說， 『連我都不太清楚。 他最近就是改成了日間行事。 所以』
『那就請給他一個不能拒絕的安排』 白狼補上。 『我付四倍錢。 這裡是一半， 事成後付另一半。』
『恕我好奇， 』 黑豹說， 『你的計劃到底是怎樣? 這裡沒有要殺的對象?』
『有的』 白狼點頭， 『是有的。』
※
空氣中出現了一陣又濃又香的純巧克力味， 輕聞一點就好像已吃了一大片。 但貓頭鷹很請楚知道這絕不是他的， 因為他這裡根本連一片可可都沒有。 白狼這夜不在， 說他要到外慶祝， 所以只餘下貓頭鷹一個。
在這裡會吃的就只有一個， 就是銀狼。 貓頭鷹輕笑， 他想銀狼一定是在這一天已摔不住了， 終於要弄一個巧克力火鍋來補回。 但這鍋巧克力是否濃了一點?
『阿嗚!』 門外和窗外都傳來一陣狼叫。 嗓調很高， 還有微微震音。 這狼餓極。 未幾， 門外傳來了抓木板聲， 貓頭鷹確定這是在爬行的聲音。
貓頭鷹飛躍到門框旁， 他聽到聲音是在前方不停接近。 黑影漸漸在門底露出了， 還有猛烈的吸氣聲。 貓頭鷹更聽到舌頭在來回舔著的聲音在外面。 他不禁抽一口冷氣， 覺得自已好像成了某變態撕殺小說裡的被殺一角， 在生前怎樣被追捕。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貓頭鷹不禁想， 自已是怎樣成了被殺角色?
黑影突然和所有聲音一同消失， 貓頭鷹現在居然連自己的急速心跳聲都聽到了。 胡思亂想的情節從過去的文章一一湧現。 那個變態撕殺狂是智慧型罪犯還是單純的破壞型呢? 智慧型罪犯會計劃， 在目標下殺爪， 連常是得到了目標後才下； 破壞型甽是不理多少就攻過去。
『就在這裡。』 門外說。
是智慧型! 智慧型， 智慧型， 智慧型， 可以怎樣做呢? 這門是鎖的， 不過這空心門和受得起一頭為了巧克力抓狂的狼嗎? 該死的， 巧克力味怎會在這房裡愈來愈濃? 智慧型， 智慧型……
『轟!』 門在一聲下轟下， 躍進一頭完全失去理知的銀狼。 面前的瘋狼弓般彎著身， 似勢待發， 目光橫掃一周， 停在貓頭鷹。 貓頭鷹已嚇得叫不出聲， 他喉管就如被扯拉著一樣不能呼吸。
『在那裡? 在那裡? 說!』
『…這…。』 貓頭鷹已是慌得連想說的也說成一團， 『…我知不所以到別為地的吧我我難去去。。』
『在什麼地方!』 狼吼道。
『道…知我不…』
『說!』 狂狼已舉起了利爪， 瞪著貓頭鷹。 『你一定是把它們藏起了!』
『啥?』 這是唯一貓頭鷹能在這時候說出意思最清楚的子句。
狂狼躍身， 跳向貓頭鷹準備一爪抓過去。 貓頭鷹躍身飛起， 在天花板下飛了一轉。
『把它們交回來!』 狂狼不停試著把貓頭鷹。 而在未為意下， 他抓著了貓頭鷹的腳， 一爪把他抓下， 先是撞到了桌面， 再被揓著椅背， 最後軟趴趴的攤在地面。
『說! 在那裡?』 狂狠怒吼。
※
在地面上， 藍狼正辦著一件他前所未見的莫名怪任務。 他把送來的可可香味化學劑裝在強力風扇背， 然後對準貓頭鷹的房間吹。 在這裡， 他已吹了三十分鐘， 這三十分鐘令他破了原訂的目標之餘， 也呆呆地被蚊子叮了一口。
樓上突然傳出了一坐怪聲， 似乎是起效了。 他很希望知道這是怎麼的一回事。 常理結訢他用可可香味來殺一頭鳥也計是不可能， 或者不可能可可中毒。 這是什麼? 他到底在做什麼?
這真是很苯。 他拔去風扇電源， 準備收走一切。
突然， 樓上發出了聲巨響， 然後是玻璃破裂， 黑夜中有一團東西被扔出， 跌落在地面另一團軟軟的東西上。 急著跑來看過究竟的燈光紛紛從屋中跑出， 一照， 地上躺著一頭銀狠， 他們方正壓在一頭藍狼， 玻璃的碎片散落一地， 如水中化墨一樣包圍著他倆。
狐靈現身到二樓， 急急跑進貓頭鷹的房。 在那裡， 昏過去的貓頭鷹被揓到一邊， 用軟枕托著他的頭。 另外， 他嗅到一陣茶味和巧克力味， 然後一個狼影和白鍋漸漸現形。
那裡有一頭胸前吊著一片葉的白狼， 還有一個巧克力火鍋。 白鍋中啡黑色液體有一些粘， 又未至於成糊的粘， 間中微煙升起， 帶著甜密的巧克力味道， 和下方的草莓蜜味和應。
『我本想著興祝。』 白狼歪著頭說， 『之不過現在， 我等就不如哀掉吧? 請坐。』
狐靈根本已說不出閒話， 他轉身就急著跑下去。
白狼微笑， 向已昏過去的貓頭鷹舉起酒杯祝酒， 說， 『為本性難移。』
然後獨自在清靜中開了一支香檳， 享受這美味的巧克力火鍋。
※
最後， 貓頭鷹醒來時只是看到他的助理， 感謝他的照顧， 依然不知道事的前前後後； 銀狼從此得了巧克力恐懼症， 也算是成功地戒了巧克力， 但並不是很長時間； 鄰房的藍狼發現原來貓頭鷹有這樣好力氣和夜視後， 決是並新評佔這裡的層住環境， 在別區租了一所屋， 不自覺地被該區推舉成了主席。
這最後一段是未來不少知名傳言中比較可信一則， 但房裡發生一切的真相在最後還是一個謎。
END 18/4-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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