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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重重的落下。透過樹木間隙望出去,山丘上一鏡的白。
我和耀並肩走著,在林木蓊鬱的秘林裡。
樅樹和杉樹的枝條壓著積雪,彎垂低低的不時發出「格格」的聲音,然後一團厚雪夾著碎冰就會落下來,閃避不及就會給砸到,很痛的。
耀邊走邊摩擦著我的身體,但我沒有給他太多回應。我對他有些不滿,儘管不全是他的錯,但我現在肚子很餓情緒很差。「耀!走開!」我冷冷對他低暍並翻起嘴唇露出尖牙,他應該不會無知到現在來惹我。
耀搖搖頭退開些,低下身段用懇求的語氣說道:「燦,我很抱歉,我己經盡力了,但是他們有六條牧羊犬,我……」他住了口,放慢腳步落到我的後頭去。
我回頭看他,看他一身的傷又使我怒火中燒,我耐不住脾氣朝他撲上去,狠狠又給了他幾爪,他沒有還手任由我發洩在他的肉體上。
「你真是頭笨狼!長那麼大個子連牧羊犬也不會對付!你不知道往山區樹林跑他們就跑不贏你嗎?我就快得手了你還讓他們回來給我亂事!」我咬住耀的一條前腿,稍為磨動一下牙齒,耀痛的慘嗥一聲。
「燦!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怕你會出什麼事才急著趕回來要幫你,誰知道跑的不夠遠又被他們發現了……」
「我是狼群裡身手最矯健的母狼好嗎?才用不著你那愚昧的關心呢!」
「可是你就快生了……」
「我們已經七天沒找到食物,好不容易發現有在牧羊你又搞的失去機會!萬一孩子出生了我沒有奶水你要怎麼辦?」
我怒不可遏的又幫他加上了幾道血口,笨狼!叫他把牧羊犬引的遠遠的,誰知道他跑到一半就又折回來,還被牧羊犬咬的滿身傷,要是我因為太多天找不到食物而使孩子餓死怎麼辦?或是更糟一點,我現在也餓的頭暈眼花了,我不想因為產後虛弱而餓死啊!耀真是一點也不會為我著想,根本不需要他那種只會亂事的關心!
我從耀身上起來,繼續往前走,剛剛又耗費太多體力了,現在每走幾步就暈眩一次,我站不住了,趴倒在雪地上。
「燦!燦!」耀幾步追上來,緊張的繞著我轉圈子,我搖搖頭不去看他,反正休息一下就會沒事。
「你如果真的愛我為我著想,就去找點食物來!」我氣呼呼的皺起鼻頭朝耀叫囂,耀退開幾步一溜煙衝進樹林裡。
真是的!他那種搞不清愚昧的愛對於生存根本沒有用!
雪,已經蓋住我半個身子了,我把腿和腹部用尾巴包住小睡了一下,所以不太冷,現在已經是深夜,我站起來甩甩毛,肚子還是很餓,我忍不住吞吃了幾口雪。
耀早回來了,坐在我旁邊果然又沒帶食物!這個沒有用的廢物!
「走吧!」我已經不想浪費力氣了,抬腳往前走。
「燦……對不起……我怕你出意外,所以一直守在你身邊……」
又是這種爛原因!!!
「你走吧!」我猛的轉過頭去,翻出利齒,背毛因為憤怒而豎立起來,尾巴也繃的老直,我認真的擺出了備戰狀態。
「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你老惹我生氣!我快生了你反而抓回來的獵物愈少!」
「我想陪在你身邊……」
「走!」我發出低嘯。
耀夾著尾巴走了,滾的遠遠的了,空中都是他哀傷的嗥聲,但我不想管他了,他走愈遠愈好!省的我動氣。
我繼續漫無目標的獵食。
雪很軟又很深,得費很大的力才能把腳拔起來,我走著走著,忽然聽見雪裡傳來輕微的「卡!」一聲。
然後,發生我狼生以來最悲慘的事。
後腳掌一陣劇痛,我疼的噴出一聲哀嚎暴跳起來,該死!我中捕獸夾了!這哪門子的妖孽!雪積這麼厚還可以夾到!
我用力拽後腳,想把腳拔出來,可是好痛,痛的我只能捲著腳不能動,於是我轉身用前腳剝它,雖然它已經鏽得很厲害了可是還是剝不開,於是我只好用咬的,但也沒用,腳越來越痛了。我轉而咬鐵鍊,如果能夠咬斷鐵鏈,應該還是可以逃脫吧?
鐵鍊好硬!我聽見牙尖斷裂的聲音。
漆黑的樹林裡,貓頭鷹嗚嗚叫著,誰可以來幫幫我啊……
我絕望的坐著,這下死定了,我爸爸也是被捕獸夾夾走的。完蛋了,我又趴下來,把頭枕在前腳上,閉上眼睛等死。
現在我只希望孩子趕快生下來,說不定還能逃走,但也是機會渺茫,他們還小哪。
唉!
好想睡……我好冷呦……
咦!什麼聲音?
我警覺的抬起頭,看來我睡蠻久的了,東方已經大白,陽光穿過枝幹間落在雪上,照射成一片鑽石細沙,可是我現在沒心情欣賞,我快死了,再加上鑽石對狼根本沒有用。
我把頭轉回來,赫然發現耀站在我面前,而且,他嘴裡銜著一頭肥羊!
「耀……」
「燦!我回來了!你餓很久了吧?快吃!」
耀放下肥羊,我發現他在滴血,一路走來都是血腳印,而且他的肚子扁扁的,他把食物送來自己一口也沒吃啊!
「你快吃!我幫你放開!再過不久牧羊犬就會來了!你快吃啊!」
「耀……是我趕你走的……」我伸出舌頭為他舐傷。
我忽然覺得十分愧疚,儘管如此,我並不認為耀能把我放出來,耀開始啃咬捕獸夾,我看看他,他堅定的回望我一眼,我搖搖頭早已放棄希望,但我還是想吃飽等獵人來時再做最後的困獸之鬥。
「喀!喀!喀!」我啃羊股骨頭與耀啃鐵圈的聲音。
啃了幾口我就發現我吃不太下,耀受傷了一直在流血,他是冒著多大的危險替我找來了食物啊!我竟然因為他不合時宜的關愛而傷害他趕走他,我是多麼自私的一頭壞母狼!
我停下進食,全心全意的給耀舔傷。他的嘴角似乎勾了一下,又繼續啃捕獸夾。
「邦!」一聲,後掌又是一陣劇痛。
我疼的跳起來,高高的跳起來再摔在地上從樹幹間滾過去。
痛歸痛,我發現我自由了!我伸伸受傷的後掌,還好骨骼沒斷,只是傷的很深,我走了幾步確定沒有大礙便朝耀跑去,耀笑瞇瞇的望著我,一嘴的血。
然後,他在我面前倒下。
「耀!」我靠上前去,耀張口喘著粗氣,嘴裡上下顎的門牙和犬齒全斷了。他剛剛側身面對我,現在我終於看到他另一邊的身體,腹側有個很深的傷洞一直在冒血,我每舔他一下他身體就疼的抖一下。
「燦……快去吃啊……等等牧羊犬會來的……」他閉上眼睛虛弱的說。
「耀……我對不起你啊……」
「燦……我應該信任你的……因為我愚蠢的愛,如果我沒跑回來……就不會是這種結局……」
「……」
我沒說什麼,因為我聽到牧羊犬的吠聲了!
「燦!多咬幾口肉!快走!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耀忽然提起精神說。
我帶淚朝他笑了笑:「不用擔心!我是最矯健的母狼啊!」
真的!不用擔心!耀!我絕對會養大你的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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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瀟湘
判定失格。
偏離主題且不符題目要求。
請在截稿前修正。
附上
叢林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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