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SCA 4


伯拉兄弟片場的後方有一座名叫波利華山的傳統豪宅區。 在那裡的住客皆是影業中重量人物， 山上的每一所房子因此都是獨一無二， 就如他們的代表作一樣。

這一所站在中間偏高一些的位置， 它巨大得如方扣， 規則地一個扣一個， 令外表在山中格外起眼。 它擁有多面的落地大窗， 可以看清山下不同片場的每一個動靜。包圍它的是一個曲形水池， 由外面神秘地的走入客廳的背後， 將室客廳和餐室和善地一分為二。

大家中間有一道無扶手的白梯， 由客廳穿過水池上空， 一個折曲轉上二樓的小陽台， 打開了二樓的入口。 面前的白沙發往右走， 在一幅彩畫後就是哥福日常起居的地方。 他把多餘的門和牆刪去， 令房間變得巨大並自由。 房中沒有床， 哥福睡在沈色木地板， 用薄氈半蓋圈著的身軀。 這一個由他最仰慕的名師所設計的房子， 是他一生中最感安全的地方。

『。。。我睡不著了， 陪我玩！』 哥福腦中響起這句， 好像是夢吧？
『。。。怎麼了！ 我才不要！』 第二句聽上去好像是貓女的耳話， 令耳蝸發癢。
『喲！』 長叫的一聲把哥福整個從地上嚇至跳起。 回看暗光的四周， 一切如常。 他拉起睡袍， 草草打了一個結， 走過陽台的另一端， 就到了波特的起居室。

波特的起居室一樣沒有牆， 但就多了一面矮可牆當屏風。 越過去， 先看到整齊的健身用具， 還有凌亂的書桌在另一角。 對著這兩個就是在床上沈睡的波特。

可能是他多疑了， 他對自己點頭， 走下陽台的樓梯， 轉入廚房。 哥福取出了一個玻璃杯， 扭開水龍頭， 為自己要了一杯自來水。 四周還是一片沈靜， 面前隔著流水和玻璃的客廳只留下少許白光， 沒有什麼異樣。

另一方的大窗可看見山下的一切。 這裡可能是一片黑， 但山下的片場和唱片公司等等的大樓還是亮著光， 除了中央公園外， 沒有一角是黑暗。 哥福瞇著眼， 他看到街上有拍戲用的強力燈光， 數量也不少。 下方有兩部跑車的槍戰， 它的一個街口之外， 有數圈獸人在扭動身軀， 各用不同動作在跳舞， 旁邊還有一男一女在特別清空了的街上走。 眼下的大街小巷沒有一處不是拍攝地方， 沒有一處不是造夢的地方。

累了， 哥福清洗杯子後走回自己的起居室， 拉上薄氈重新閉目。 他好又聽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對話聲， 中間夾離著其他不同的歌聲和剎車聲，。 他放下了心中的疑問， 投入夢鄉。

※

『庫多理！ 』 波特點起了床邊的燈， 跳起一樣爬下床，拉起床單， 爬入床底， 『你居然在我房裡中看成年頻道！ 差一些就被哥福發現了。』
『我本來是成年的說！』 庫多理壓著聲說， 『而且比你還年長？』
『但這是不是看成年頻道的理由吧！』 波特用力抓頭。
『我也不想看的。 』 庫多理反抗道， 『我只想找新聞頻道， 我以為這裡的頻道和歐原是一樣的。』
『把遙控器絡我。』 波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奪過遙控器， 隨手一按， 電視上就出現了新聞頻道。

新聞頻道上正播著一個綠狼在議智上演說的片段。 而格斯坐上法帥之座， 高傲地望向群臣。 新聞頻道上的標題是新首相和法帥的登基轉播， 除了國歌， 還有一首高昴的《大法師之頌》。

『可惡。 我登位百年時都沒有奏《大法師之頌》』 庫多理抱怨， 『我登位百年時都沒有擠出一點音符。』

轉播的標題下方打出了走馬字幕， 登出歐原大陸上數天內的一切活動， 有閱兵， 法師演閱， 白大法師祝福文告， 還有新首相面聖援職， 聖家獅皇室確立儀式的種種不同直播。 而在最後， 也即是兩周後， 還會上演三日三夜的聖劇。

『真是好熱鬧。』 波特說。 『很多節目。』
『這是只會在擁有傳統的歐原才會出現的東西。』 庫多理輕哼， 『住在美洲的你是永遠不會明白。』
波特投回不悅的眼色。
『好了， 』 庫多理無視波特， 他繼續自言自語， 『我不在， 安提不在， 聖劇可以由誰演？ 他不會找那綠色東西並將他染白充數吧？ 噢不， 我該想一下方法把他處理處理。』
庫多理裂嘴淺笑。 眼珠移向波特， 注視他不悅的目光。

『對， 就你吧！』 庫多理說， 『從外表看， 只有你最似我。』
『你一定在說笑』
『保持那一個眼神！』 庫多理急吼， 『對， 我就是那樣英俊， 嚴肅， 智慧， 甚至令人恐懼。 絕不像掛著鼻涕的小學生。』
『你在最後的那句話是有骨的吧？』 波特抱怨地問， 側目。
『那絕對不是指你。』 庫多理投以一個真誠的目光。
『我依然有那感覺。』波特合上眼點頭。

『那就隨你的便吧？』 庫多理搖頭， 轉移話題， 『天啊， 默頓已找上來了， 而且付身哥福， 我又要找另一個地方住才行。 聽說每一個明星都有一個秘密的金屋， 你有嗎？ 』
『我又怎會有秘密的金屋？』 波特搖頭， 『哥福把我的錢守得很緊。』
『他真是一個控制狂。』 庫多理說， 把電視關上， 嘆了一口氣， 『我原本的行動也被格斯阻止了。』
波特的右耳放下， 弄出一個怪異的表情， 『原本的。。。行動？』
『對， 是行動。』 庫多理重覆。 他看見波特的尾吧開始在搖， 這一幕場景有一些印象。 不祥的感覺由雙耳直落全身， 不其然地把自己推後了一些。 波特卻跟著上來。
『我開以加入嗎？』

現在波特的舌頭已伸出， 一臉渴望的目光。 庫多理立即記起了當時波特問他要魔法的事。
『不行， 不行， 怎樣都不行。』 庫多理咬牙切齒地說。
『拜托。。。』
『不， 就是不！』

※

『我們不是直接下片場拍戲嗎？』 庫多理直接問， 『我們為什麼要迫在這細小的房間裡？』
『今天是第一次讀劇本的日子。』 波特說， 接過交來的一本好像字典， 又頁頁不同顏色的書。 看見波特在接過的一刻都皺了眉， 似乎碰上了難題。
庫多理也收到了一份。 這一本書的厚度， 相信是除了魔法殿的《魔語大全－索引》之外最厚的一本。

圍著坐的人都是會在這一部戲中出場的角色， 還有坐在背後的編劇， 導演， 以及負責錄音記錄的員工。 這房間不大， 加上牆上的木隔音板令房間看上去更小。

負責錄音記錄的員工是一名黑色鼬鼠， 他戴上耳機後向編劇和導演點頭。
『《魔帥》第2集第2幕前上讀本』 鼬鼠對著收音器說罷， 大家打開了自手上的劇本， 開演用戲中的聲線， 加上自己的演技譯自己的角色。

『國皇陸下，』 身演騎士的一位灰狼， 聲調急速， 『國皇陸下。。。不得了， 不得了， 西城的城門失守了！ 魔獸由牆外開始湧入了！』
『我們的法師呢？』 回應是一個熊， 音調厚重， 這一句對白速度很快， 但卻字字清晰， 『他倒是不是都失守了？』
『全軍覆沒， 我皇。』 這次是名白色狐， 他本身的聲調尖幼， 不過在用力壓著氣的演譯下， 整句充滿了惶恐， 『我皇， 逃走就要趁現在了。』

庫多理感到驚訝， 句子上上本來是平平無奇， 但加入了大家演譯後， 一切變成了句句精彩的對白。 他一面跟著， 一面翻頁， 不知不覺地翻去了大半， 他看一看牆上的掛鐘， 現在才過了半小時。

波特感到自己被踢了一下， 悄悄地底頭一望， 那是來自旁邊的庫多理。
『怎麼了？』 波特輕聲地問。
『為何到現在也找不到我的對白？』 庫多理問。
波特於是往後翻數頭， 說， 『有了， 在三頁後有一句。』
庫多理於是急急地翻過去， 找到了自己的對白， 失望地抱怨， 『就有只有這一句 ‘啊。。’ ？』
『你在下半幕才會多些， 』 波特解說， 『因為法例上， 我會要給你3小時什息和2小時上課時間。』
『即是5小時？』 庫多理按著指頭計算時間， 『那是到下午4時的事呢。』
『對。 』 波特點頭。 『之後會再排1至2小時吧？ 我們是會讓孩子在6時前離開。』
『但我根本就不用上課。』
『你一定要， 要不是就被會懷疑和引上不少麻煩。』
『真是不明白為何有這麼夕不切要的法律？』

庫多理抬頭， 才知道自己是大家的目光。 波特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 並踢了庫夕理一下。 庫多理急望回自己的劇本， 搖一搖頭， 就隨便地大叫，

『啊。。』 庫多把先己是法師的語氣擺出來， 加上對白， 他說， 『好了， 你既然捉到我了， 打算怎樣？』

編劇和導演即時抬起頭。 下一個對接的是一名演魔方軍官的山貓演員， 他望向編劇和導演， 他們點頭表示客許。

『我要帶你到魔王的地方， 怎樣？ 害怕嗎？』 山貓按著自己的稿讀出。
原來要按下去的是一個演婦人的雌虎， 但庫多理先一步搶去， 他輕哼一聲， 『哼， 我只怕你的魔王容不下我！』
山貓接不下了。 一把聲音響起， 好像熊國皇一樣沉厚， 但音線上還是尖一些， 說，
『那我就扎你的四肢扭斷， 裝進一個瓶子裡， 送給魔王。 如何？』

大家紛紛朝音源望向， 弄出了一道小空間， 那是哥福。 他對大家裂嘴輕笑。

『今天就到這裡。』 導演各大家宣告。 大家紛紛收拾自己的物品散去。 導演向各一旁的忙著修改的編劇吩咐數句， 再向哥福問好， 離開。

哥福走上去， 用力在縮在椅下的庫多理頭上擦著， 說， 『你也直本事， 第一攻工作就己經改劇本。 還不只呢， 悄悄在波特房中看成年頻道！』

『我的毛快沒有了！ 頭頂快著火了！』 庫多理哀叫。 最後還被哥福大力拍了一下， 他大叫， 『好痛！』
『我不知道你為何要在這裡。』 哥福揪出庫多理， 把他用力摔上椅上， 用爪尖指著， 『不過你再有下一次， 我就即時叫那個使他喜悅的出來帶走你。』
『不要！ 千萬不要！』庫多理急叫， 甚至揮著張開的雙爪， 害怕至極。
『那你就別給我亂來。』 哥福再用力指向庫多理的鼻尖， 將庫多理迫上椅背。 『明白了嗎？』
庫多理用力點頭。
『唔。』 哥福嚴肅地收回爪。 轉眼望向波特， 如果這團東西有什麼不妥， 我把他算到你的頭上。
『知道。』 波特一口氣吞進肚。

現在哥福的眉光好像好了一些。他強行地擠出了一個笑容， 說， 『剛才導演說你的即興不表演錯。 打算重新編一下之後的幕章。 不過， 今天可以只是可以， 我不保明天和未來也是可以！』
庫多理用力點頭。
『波特， 不要忘了午餐後的配音。』 哥福提醒道， 再一手爪壓在庫多理頭上， 『這東西由我看著。』
『知道了。 』波特點頭， 用力吸氣。

哥福在最後扔出一個好自為之的笑容。 他消失在這房間後， 一犬一幼狼同時鬆一口氣。
『他剛才是在讚我嗎？』庫多理急抉著頭上的毛， 一梳一梳地輕輕掃著， 『幸好沒有少一根。』
『放鬆吧。 一根都沒有少。 而且， 那一個好像是真的在對你稱讚。』 波特換了一個坐姿， 側靠在椅背說， 『對的， 我想至少如此。』
『那我看，』 庫多理說， 『將你報名聖劇角色組的事， 現在還是不要告訢他好了。 』
波特瞪著眼， 『你真的把我的名字報上去？』
『而且是用哥福的名義。』 庫多理吐著舌說， 弄了一個鬼臉。

波特感到頭痛的同時， 他被叩要立即到戲服間試化新的戲裝。 他把庫多理一同帶出去， 走入片場之間。 一路上除了穿著不同戲服的人走過， 還有大大小小 ， 浮在空中的車走過， 拉著不同的場景組件。

『它居然拉著一間屋！』 庫多理指著大叫， 『這房子不是用木造的嗎？』
『用了反浮的技術， 愈重的物品就會變得更輕。』 波特解釋， 『這是物理的現象。』
『別給我說你們的物理。』 庫多理急急拉倒反浮技術的主題， 『但不是用魔咒直接把它變過去會更實際？』
『這裡不是每一個獸人都選修魔法。』 波特回道， 『而且我覺得物理和化學實用。』
『那就別求我教你不實用的魔法。』 庫多理把臉扭向另一方。
『我沒有說魔法不實用了』 波特急著紏正， 『只是。。。這裡認為比較實用。』
『哼。』 庫多理輕哼， 『這又不難怪， 你們從來沒有研究魔法學問， 沒有發現不完整中的平衝是怎樣到達。』
『不完整中的平衝？ 』 波特摸著下巴， 『即是怎樣？』
『瞧， 你們就是不會明白。』 庫多理的臉轉回來， 『明白了嗎？』
波特還是莫名奇妙。

除了貨車外， 庫多理還看到不少露營車停在廠房旁的專用通道。 要找到波特的並不是難事， 他的那一部外表和別的差不多， 但門外站得筆直的， 手上掛著戲服黑袍的哥福格外起眼。

『如果我們從後方走過去， 他會不會看我們？』 庫多理突然奇想， 放下這一句， 一步消失在推過的木車後。
波特根本抓不著庫多理， 他的點子實在多得像那後方亂擺的尾巴。 他走上前， 接過哥福的戲服同時， 哥福突然用力向後一踢， 再換腳一勾， 由後方抽出在一塊裝了小輪的板子上的庫多理。 他給了庫多理重重一記， 弄得庫多理呱呱大叫。

『好了， 』 哥福用力一指遠方的入口， 說， 『去試你的戲服， 那東西先由我處理。 』
波特回頭。 走到試戲服的入口前， 他回首一看。 哥福果真是有一手， 小庫多理在仔的爪掌之間根本無法造什麼反抗。 他看到哥福把庫多理拉入露營車， 用力閂門， 四周一片沈靜之後， 吵鬧的聲音再次四起， 好像沒有發生一樣。

TBC。 12-11-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