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SLCA 12

將幼豹交出來的是一位長毛的灰犬， 他身上的袖衣修得筆直無皺， 充滿一種深不可測的神秘。 與此相比， 卡絲面對這意料之外， 責任重大的工作露出一絲不安， 但很被再緊決的目光取代。 而這一對眼神， 正是小洛由有記憶開始對媽媽卡絲的印象。

『小洛， 小洛』
卡絲的聲音是那樣充滿了親切， 注入了愛， 溶化小洛眼前的所有黑暗。 她和小豹的週邊慢慢露出了白光， 同一刻由灰犬開始， 三者漸漸後退， 縮小， 最後是天空上剛日光不久的白雲。 微風帶著涼意過， 小洛感到臉頰兩端起了一陣濕潤， 輕撫之下， 才知那是一抹淚印。
他泛起了心中的一陣喜悅， 這一切不由自主地走上自己的臉。 甜蜜， 美滿， 重生。

『早安， 小洛。』 庫多理的將頭貼上小洛， 擠出笑臉， 『你怎會在這裡睡著？』
小洛雙目立即向速瞄， 除正上方的庫多理身穿中古服飾外， 週邊的獸人都一樣寡上不同的戰甲， 一些手上還持有巨劍， 呼喝聲中與敵對的一方用力揮舞。
『天啊！ 今天是什麼日子？』 小洛大叫。

『CUT！』 上空傳出咆哮。

當晴空中出現一枝收音咪， 小洛要擔心的閃念剎間抹去。 他靠庫多理拉起身軀， 使視變得廣闊。 他身在拍攝場地， 不只， 是拍攝中的戰事碰上自己。

盛怒， 找尋獵殺此畫面原兇的銀狐哥福由半空的升降台躍下， 大步踏向小洛，
『你豈會在這！』
『先生， 我』 小洛立即爬起身， 胡亂地扯出道歉， 『真是抱歉， 我太大意了， 這個...我真是』
『給我退在紅線之外， 快！』 銀狐粗魯地用爪尖掃向側旁, 指向一道紅線。

在線中間夾著跨在其中的白狼，小洛對他的印象有點模糊。

那道分隔線對白狼根本不是什麼， 他只要輕輕一步就跨過。 隨著減少的距離， 他那身軀顯得更巨大。 當他停止， 順帶的巨大的黑影將小洛和庫多理一同蓋過， 小洛矇起雙眼， 對那一副大臉思考幾秘， 終於記起前前後後的一切。

『小洛！』 沃高夫立即拙起小洛， 將他把入自己的懷裡。 用力一吸， 那的確是小洛的氣味， 沒有之前的怪味。 由此他非常肯定， 懷裡的小洛就是真正的對象。
『數小時前你就是怪怪的， 然後你又失蹤， 我真的很擔心』 沃高夫用下巴擦著小洛的幼頸， 將一切的經過告訢小洛。

沃高夫的說法和小洛的記憶充滿衝突，而且有不少。 小洛忍不全偷望下方的庫多理。 那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目光， 只得意地裝出對重逄感到高興的感覺。 小洛回投以疑問的皺眉， 卻得不到任何的表示。庫多理就是迷一樣淺笑。

『好了！ 好了！ 請給我滾回線後！』 銀狐尖叫， 『其他人重頭再來一次！』

※

一到由美洲引入的新型號磁浮列車在窗前駛過， 無聲無色， 連一點煤灰黑煙都沒有， 對比起來， 真的好像落後的好幾過世紀。 普林尼並不明白， 也許這不是他現在可以明白， 也許只是他一生中其中一件永遠不明白的事。 為何自己會在一列蒸氣火車之內， 用好幾天的時間前往一個只要五至六小時可到達的地方？

負責為獅皇密斯頓引路的引座侍臣走入這特設的謁見卡廂， 普林尼見勢立即站起迎接獅皇。 獅皇穿的只不過是閒服， 高不可攀的氣質卻依然由身上發出， 將一切的氣氛修緊。
『剛才的磁浮列車真是很快呢。』 密斯頓一進來便說， 『要不是看見它， 還不知自己的步伐是那樣的慢。』
普林尼回投笑臉， 跟著國皇走到一張小酒吧的高桌， 靠在那裡。
『豹皇儲到了美洲。』 普林尼說。
國皇接過一杯雞尾酒， 沾沾唇邊， 他說， 『有時我覺得承繼的方法確是有點奇怪。 虎， 獅， 豹， 三者之間輪流交替。 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問題由我登基至今一直都在問， 歷史學上都沒有解釋， 好像只有大法師才會明白。』
『白大法師閣下自有他的原因。』 普林尼將一切內容精簡至最短， 將可以回避的都避過， 『白大法師是了解一切。』

『我反而更覺得他比黑大法師更黑大法師了。』 國皇的說話充滿了意外， 令普林尼錯愕。
『這怎可以用邪惡的黑大法師來對比一個位光明的白大法師？ 而且， 我們是同一線。』 普李尼急急補充。
『同一線？』 獅皇打量著普林尼， 投出不可信的笑容。
『同一線。』 普林尼重覆， 鎖緊雙眉。
獅皇的目光由首相移下， 投出窗外的樹林， 『我們已進入樹海。 再過一個白晝就會看見東方的城牆。 』
『國皇， 我還是希望你明白白大法師是』
『我不是在怪你。 你別會錯意了。』 國皇打斷普林尼的說話， 他繼續， 『只是， 我等凡輩真是不明白大法師的行動。 實在太變幻莫測了。 』
獅皇搖搖頭， 立即放下酒杯， 擦擦掌， 再將本已整齊的鬆毛掃後。
『現在走來的目的不是剛才的事， 而是進入東方之後的才對。 來吧， 首相， 我得教你怎樣面對東方的生物。 』

東方的生物是另一項令普林尼最不了解東西。 那裡沒有書本仔細地記錄， 甚至來自美洲精細的地圖都只概略地記下那地裡的地形和山脈， 那裡的世界好像被封鎖的一樣。

『他們的名字是精靈。 我相信你應聽過了。』 國皇說， 『無尾， 修長的身軀， 指天的尖耳發出異光的雙目， 身上除了他們的頭髮之外就沒有其他毛髮的生物。 』
『這方面我知道。 院使對我說過了。 而且他們與龍族有一種關係。』
『不只， 他們高傲， 自大， 又不動聲色的一群。』
國皇搖搖獅尾， 發出嗤嗤的聲音， 『所以與他們相處時還是小心一點。』
『我會注意的。 』
『很好， 』 國皇擠出一副強笑， 『老皇帝就由我來處理，。 你就只要理王子好了。』
『我聽院使說， 年青的王子已過百歲？』 普林尼心算， 『那麼不是已很老了嗎？』
『百歲只是由他們的計算上說的。 我並不相信， 甚至我也覺得他們自己也不太相信。 』
國皇暗笑， 嘴角露出尖齒的白光。
『明白。 我會注意的。 』

普林尼突然感到一陣頭暈， 雙腿好像變成了棉花， 車廂輕輕的搖罷就將他摔上旁邊的高腳椅。
『不要見怪。』 國皇也用力扶著吧桌， 『精靈的魔法由這裡開始就變得強大， 是會令我們有一點不適服。 』
普林尼胸內好像被重打， 用力地呼氣， 滿額都是冷汗。 軟弱突然間成為了普林尼的代名詞， 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腦裡出現另一個更極端的念頭。

會死嗎？

普林尼不能自控地重覆問自己， 他還有機會回到歐原大陸嗎？ 未幾， 他又看見小洛的外貌浮出， 對他露出溫柔的笑臉， 漸漸變得更加真實。

『普林尼！』 國皇大喝， 用力拉扯普林尼的雙耳。
傅來的痛楚令普林尼重新將目光集中， 小洛的外貌變成獅皇， 同邊的景物變得真實， 重重呼出一口氣。
『你看來真是累透了。』 國皇說， 『你回去休息吧。 練習的事， 明早再算吧？』

引座侍臣接過國皇， 扶起普林尼， 慢步將他帶回房間，放上最近的一張紅織布椅。

『請代回國皇， 剛才失禮了。』 普林尼取起摺好的白布， 抹去額上的冷汗， 再梳理自己亂掉的毛髮。
『首相先生， 小洛對你很重要嗎？』 侍臣直接地問， 『剛才你不斷地叫喚這名字。』
普林尼緊合雙唇， 用力眨眼才回道， 『對，他對我很重要。』
『請放心， 精靈王子是明白事理的， 你一定會讓你可以提早抽身離開。』
『感謝你的安慰。 剛才的情況不常見的， 對嗎？』
侍臣沉默， 再轉出一個笑容， 『的確鮮見， 但國皇會明白。』

標準的笑容更令普林尼不順。 他不敢將自己依靠精靈王子。 苦腦的一刻又令小洛的樣子再次出現， 猶如空中繁星的遠不可及， 只能遠遠望一個可能無法救助的靈魂， 回答無法回應的禱告。

TBC. (3/6/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