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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 貓鈴鐺

  1. #1
    青年狼 BGs 的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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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r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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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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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勳章欄

    貓鈴鐺

    這篇是獅王歸來投稿時廢棄的第一篇,也是圖文聯召闖關活動│文組最終關的本體~
    不過其實這是2.0版,1.0版也廢棄了

    ===============那麼,故事===============

    cf. Section/ The Return of The KingSection/ Siren
    Section/ Cat’s Bell

    我將水壺蓋當作小杯,盛了半滿遞向坐在身旁的獅子,「香料茶,要試試嗎?」她並沒有回應。所以我收回杯子,顧自輕輕的啜飲著。

    我和鈴鐺並不熟,只是正好有很多機會接觸。像是我們都喜歡爬到高處,所以第一次靠這麼近也是在這裡、報時鐘塔頂樓的石磚窗口。我們都像貓一樣習慣溜到安靜的地方、遠遠俯瞰其他人。但她和我差別可大了,鈴鐺是獅族獸人,我永遠不可能像她一樣,身形那麼近似、如貓的優雅。

    說到貓,鈴鐺他們那群第二大陸來的獅子勞工們,在這大學城中被譏為垃圾場的貓兒。或許是因為有了這群外地輸入的勞工,城中許多麻煩的雜務都推派給他們,據說近年要找打工就沒有像過去那樣容易。而我幸運找到了一份餐廳服務生工讀,也因此才有機會在後巷遇到定期來清運垃圾、收廚餘的鈴鐺他們。

    鈴鐺有注意到我總是注視著她嗎?當那天我爬上鐘塔頂樓,出乎意料的相遇,驚訝讓我無法說出任何一句話,只記得模模糊糊靠坐上了另一側的石磚窗台,雖然凝視遠方,腦中想的卻是在我身後的貓兒。
    難道這就是一見鍾情?或著單純是貓兒般的好奇?我想和鈴鐺談話,想知道更多關於她的事、她的想法,想要認識她。

    終於在今天我鼓起勇氣走向她,戰兢的詢問是否能夠聊天。她挪了位子給我,但整場對話卻只有我在開口。我愴惶的拉著話題,深怕好不容易接上的連繫斷落。一直到我難忍口燥唇乾時才停下。

    接著在令人窒息的靜默之間,街道在暮色間緩緩隱沒;我只能膽怯的望著鈴鐺,期待她說些什麼。她肩披著薄紗點綴似金屬的碎片,閃爍星光,與在後街看到穿上工作丹寧布服那時相比,耀眼而優雅。隱在柔順毛皮下的修長身軀緩緩起伏著,感覺如此輕盈、似乎隨時會隨著夜風飄上星空。在月光拂照下就像化身貓兒的天使降落在我的身旁。

    「人類……人類都喜歡說這麼多分散主題的話嗎?」
    「是啊,這就是閒聊嘛。」不知為何,當聽到他的聲音後,我便不再感到慌張。
    「那麼我該如何和你閒聊呢?」鈴鐺微笑著,就像我們早已熟識。
    「先從我們的名字開始吧。」微笑。

    那天之後,只要我們在鐘塔上碰面就會閒談。我們交換了彼此文化的認知、最近的新聞、生活瑣事。我說著我這無所事事的大學生被社會期待能在這大學城中塑造成人力專才、她則告訴我她聽過在第二大陸上各個族群的神話以及日常。有時我暗自想著為何她願意對我說那麼多,可能是因為鈴鐺沒有機會和其他人類談話吧。我很期待,鈴鐺會將我當朋友嗎?或著就只是像在公園裡對著路邊貓兒說話而無所顧忌?

    鈴鐺他們之所以到第一大陸,一方面是為了賺錢,一方面想要觀察、學習人類的文化。她說獅族是第二大陸上少數發展出機械文明的部落,一度嘗試與人類共同生活,但在侵略過後,失守的居民們大多撤退到更內陸的地方,只有少數還留在該地成為人們口中的「原住民」。或許身為原住民的鈴鐺他們希望能複製第一大陸的優勢文化而試圖奪回故土。但她沒有說,我也不刻意問。

    當沒有話題的時候,鈴鐺會輕輕哼著歌。我們並肩坐著,望向遠離的紛擾街道、天空的雲、還有遠方大海的圓弧界線。獅族歌聲就像提琴演奏一般的鋒銳而輝煌。無論是我未曾聽聞的異邦旋律、城中最近流行的小調、還是即興而片段的發聲練習都令我神迷。

    有次鈴鐺要我也唱些什麼,我腦中只想到兒時聽過的童謠;結果她似乎對我所敘述的故事感興趣。那天我們幾乎都在談第一大陸的各種童話及寓言。而在稍晚要離開的時候,鈴鐺突然向我提出邀請:
    「最近,有空閒的時間可以約見個面嗎?」
    「……時間、地點?」突如其來的邀約就像重擊一般,頓刻令我暈眩;瞬時所做的回應又過於莽撞,甫出口就開始感到羞慚。「我應該都可以排出空堂……不,什麼時候都沒問題!」急躁。
    「那麼……」

    ***

    當我到達巷底的小廣場與鈴鐺會合時,一旁石階上坐著其他幾位獅獸人。
    這裡是城內勞工以及部分學生們居住的區段,通常下午都沒什麼人在戶外(要麼是休息、要麼出門上課或到城中其他地方活動)。獅子們似乎還在準備什麼,都穿著相似的輕裝。

    鈴鐺簡單幫我向她其他同伴們介紹後,回頭說:「今天我們要在這裡進行儀式──之前告訴過你的,這並不是秘儀。我想或許你會有興趣參加。」她身後其他同伴帶著笑容而維持嚴肅的表情對我點頭示意。「還有,我希望能讓你看看我們的活動。」

    他們準備的儀式是以舞蹈為主體的感謝祭,通常是在獵獲大型目標或收穫之後,全族共同慶祝的典禮。我無法控制的聯想起幾天前才剛過發薪日……然後抿了下嘴唇,試著把這愚蠢的想法趕出腦中。

    鈴鐺他們移動到定位,而我退至一旁站著,靠著石牆等待儀式開始。

    清脆的鈴鐺聲振一響,開始了動作。獅子們緩緩蹲伏,以潛行的姿態移步。他們低聲哼著旋律,若有似無的聲音就像微風呢喃。
    倏的獅子們跳躍起來,鈴鐺在其中敲打著鈴鼓、穿梭而舞。他們身上綴以金屬片的垂飾映著日光,金屬碎音與閃耀勢如雨落滂沱。接著開始互應此起彼落的呼吼。眾獅子們合唱的旋律像是在草原上追趕獵物時的戰嚎,使觀者的注意力如獵物受追趕、包圍而無法逃脫。
    越加急驟的舞蹈讓我不知所措,不知何時身體已不聽使喚的開始跟隨著律動。靈敏而輕柔的,鈴鐺舞躍至我面前,伸出手,一把將我拉入儀式圈中。於是世界繞著我開始旋轉,即使外界再快的速度也無法阻止我穩穩拉住鈴鐺的手,讓他帶著我一起跳著。身體感覺就像漂浮起來。

    奏歌的聲響越加熱烈,而週遭開始變得清晰,我的視線也追上了在鈴鐺身後其他獅子們的身影。獅子們的舞蹈速度減緩了,而鈴鐺突然停下了舞蹈,手臂將我捲進他的懷中,執鈴鼓的另一手搖出緻密的滾奏。

    而在那一瞬間,所有獅子的動作完全停了下來,而被鈴鐺從背後圈抱住的我腳踏回結實的石板地上。她鬆開了手,我向前一步,回頭看著鈴鐺,正好對上她霎時睜開的雙眼。

    鈴鐺呼了口氣。「這樣就完成了。」她微微喘息著。
    勉強還算是追上來了,你的速度不錯呀,你也能夠感受到儀式的力量吧?鈴噹的聲音像從遠方傳來的呼喚,帶了點不真實的感覺。而我感到滿臉通紅,腦袋有些昏沉。得快點離開這裡,否則我可能要暈倒了。

    沒事吧?要不要和我們去吃點東西?你下午還有事嗎?那之後再見吧。期待你的感想啊!

    下一刻我躺在宿舍自己的床上,瞪著天花板,呼吸還無法平順,感覺一切只不過是一場讓我睡過頭的白日夢。而我發著呆,希望能夠再繼續方才的夢境。直到室友們打開了房門,隨口問了我怎麼今天還沒出門打工,這才慌張的回過神來。

    ***

    在那之後我們依舊像以前一樣,偶爾在鐘塔上碰面。有好幾次想要約她是否在空暇時和我一起到其他地方、做點其他事,但總是開不了口,只能繼續扯著丁點小事。是因為我顧忌會被其他人看到和異邦民族來往嗎?還是其實沒有將她當朋友看待的人反而是我?這些都只是單純的藉口,為了掩飾我的懦弱罷了,直到我後悔的時候才明白這點。

    最後一次談話是在她要離開的前一晚。
    「明天我們就要離開這裡。」感覺鈴鐺的神色興奮,「來自第二大陸的傳報說獅王開始與人類交涉,要求權益回歸。」鈴鐺的眼神十分堅定。「我們必須返回協助。」
    「所以你還會再來第一大陸嗎?」
    她搖頭,「這次將奮戰到最後。」
    「如果我希望你留下,你可以陪我嗎?」
    「當然不能,我族需要我所能盡的一份心力。」
    「那如果我也是獅族的人呢?我覺得我需要你!」
    「那麼你就會和我一起離開。」
    第二天清晨,曙光尚未破曉,我在鐘塔上目送鈴鐺他們搭乘郵輪遠去。

    果然我無法成為貓。如果我也是獅族的一員,或許就有勇氣追隨,或甚至鈴鐺會為了我留下。我開始研修將來有機會到第二大陸發展的學識技術。總有一天我會前往第二大陸、找到鈴鐺。甚至會有能力消弭我和鈴鐺之間的隔閡。那時我將訴說我曾經來不及開口的感情。

    可惜此刻我早已錯過。


    When suddenly a Bunny on a Tank appeared
    ......(\__/)
    ......( '_')
    ..../"""""""""""""\_======| ||||D
    /""""""""""""""""""""\_
    \__@_@_@_@_/

  2. #2
    猛狼 狼狗傑 的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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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勳章欄

    一系列故事的一小段追想曲,最後「可惜此刻我早已錯過。」僅僅一句,點出一場戰爭的前奏。

    異種族與歧視橫行的背景,令我想到目前在台的外籍學生/勞工/配偶,不管是來自東南亞或是大陸。

    對於儀式一段的描寫感到驚嘆。BG對官能感受的描述令我深有「望塵莫及」之感。


    Jim Allen→ Jim Hawkins→ 狼狗傑
    拙作《寒風與雨雲們》已在DL連載到第二卷
    一生事業總成空,半世功名在夢中。死後不愁無將勇,忠魂依舊保遼東。(袁崇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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