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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 長篇連載小說《混血英豪》:第丁卯(肆)章────回程前的意外

  1. #1
    封禁 菁英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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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勳章欄

    長篇連載小說《混血英豪》:第丁卯(肆)章────回程前的意外

    丁卯章 回程前的意外

    隔天,正是返程啟程之日。然而,卻發生了一件震驚全州的慘案!

    寒舍的清潔工在清晨準備打掃時,敲了敲袁添崗的房門;沒想到,清潔工手才輕輕敲了一下,房門就「呀」的一聲開了。寂靜的三○七號房的慘烈景象頓時嚇著了清潔工:袁添崗呈大字形倒臥在地上,嘴角不斷滲出烏黑的血,兩腿間夾著圓凳。清潔工見證了一樁兇殺案!他鼓起僅存的勇氣與精神,用顫抖不已的手了通到櫃檯的電話。

    櫃檯得知有房客慘死在三○七之後,急忙聯絡安克拉治市警局來調查。死者的隊友們此時尚未起床,他們是在聽到外面一片吵雜後才伸著懶腰從地毯上站起;肇因於吵雜音量之大,福臨向隔壁間的房客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結果讓他大吃一驚!得知悲劇之後,福臨率隊員們急奔到了案發現場;在黃色封鎖線的圍繞下,袁添崗的遺體僵硬著,八卦隊的隊員們一見『駕駛』,個個是面露哀容、神情凝重。然而,除了驚訝於人類夥伴的意外喪命之外,八卦隊還面臨一個更嚴重的問題:誰來替補駕駛的位置呢?

    「真是糟透了!添崗死於非命,誰來當駕駛啊!」孫艮雙掌抱著頭,厲聲抱怨道。

    「是啊!咱們在安克拉治可沒有認識的人類!」錢乾接著孫艮說道。

    「誰說一定要人類才能當駕駛的?」福臨一派輕鬆地反駁。

    「阿臨,難道說你在安克拉治有認識的犬?」銅陰陽一邊用右前掌指著福臨,一面用疑惑的神情望著他。

    「當然!在郵局服務的那位仁兄如何?」福臨撫掌樂道。

    「好是好,可是最近他很忙,電報收發都來不及了,他哪有時間撥空當駕駛?」鄭兌皺了皺烏黑的眉頭,無奈答道。

    「要不然我們在隊員中提名三個候選犬,再投票選出新駕駛。」李震靈機一動,拋出另一個解決方案。

    「不行啊!根據《競賽規章》第廿五條規定:『倘若駕駛在競賽途中意外缺位,替補候選者不得以原隊隊員中產生。』這條規則還真惱犬!」鄭兌的提醒又澆熄了大夥的希望之焰。

    之後的半個小時內,隊員紛紛提出方案最後卻都因為違反規章或與現實情況不符因而全都陷入懊惱之中。

    最後還是福臨開口:「不我們還是先打給倪司儀,讓他來定奪吧!」大家一聽要由倪喇來定奪,瞬時靜了下來,待回神之後,隊員一致贊成通過,並決議由福臨撥打電話。

    福臨撥了電話,不到十秒就通了。

    「喂?宏登書坊,現在買三本打八折……」倪喇有氣無力的說道,聽他的口氣就知道今天的生意不太好。

    「倪司儀,出大事啦!」

    「是福臨啊!出什麼大事啦?」欣聞福臨那渾厚的嗓音,倪喇頓時精神為之一振!

    「我說了千萬別昏倒啊!袁駕駛死了!」

    「什麼!」倪喇大吃一驚,對著話筒驚呼。

    「目前還不知道是自殺還是他殺,警方還在調查中。」

    「那你認為是自殺還是他殺?」

    「我認為是他殺先別提是自我了斷還是另有兇手,駕駛死後該怎麼替補?我們一切聽您吩咐!」

    「你們在安克拉治有沒有熟識的犬?」

    「有一位在郵局工作的老朋友,然而他最近工作量特別大,恐怕無法替補。」

    「那就麻煩了!照理而言,發生這麼嚴重的事通常要停賽。不過,根據《競賽規章》第四條:『倘若發生隊員身亡等嚴重事故,停賽需經由其他隊伍之同意才可生效。』所以俺得問問那個死傢伙的意見!」倪喇在櫃後搔了搔頭,無奈說道。

    「好吧!等到那傢伙決定之後,再打過來通知我們吧!」

    「也只好先這樣了!對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萬一最後那傢伙不同意停賽,到時候我們還是要選出新駕駛。為了預防這種狀況發生,我提名您認識的熟犬可以嗎?」

    「可以啊!誰?」

    「貝托。」

    「好吧!反正俺認為停賽的機率較高,司廟祝與雷鎮長應該會同意。」

    剎那間,兩聲「我們同意!」傳到倪喇的耳膜中,讓他從高腳椅上跌下。

    「磅!」

    「司廟祝、雷鎮長,原來你們在啊!福臨,算你走運,他們剛好在店裡挑書,任命案已經正式通過了!有什麼最新情況,隨時打電話來!」倪喇狼狽地從大理石地板上爬起來,重新坐上高腳椅並交代著福臨。

    「收到!」在福臨高聲回應後,隨即一聲「鏮」傳來,通話完畢。

    「阿托現在還在睡嗎?」周巽拍了拍福臨的右肩,隨口問道。

    「他住在三○七附屬的小房間,不知道他是否仍在夢鄉?」福臨語畢,跑去開了門,他發現貝托沒睡,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讀者文摘》。

    「阿托!」

    貝托聞後轉頭,發現好友正在叫他。

    「早啊!阿臨,有什麼事嗎?」

    「阿托,我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什麼壞消息,你先別說,讓我猜猜。」

    (附註1)一兩秒後,貝托說出了他的猜測:「該不會是袁駕駛過世吧!」

    「沒錯!」

    「真的被我料中了!快告訴我,他是怎麼死的!」

    福臨就將清潔工發現屍體、警方調查與倪喇的通話內容一五一十說了一遍,貝托邊聽邊陷入沉思……

    「嗯……照你的描述,袁駕駛死狀悽慘哪!對了,警方還有什麼發現嗎?」

    「有啊!他們說屍體指甲有白線,以及有大把頭髮脫落。」

    「你說指甲上有白線與大束頭髮脫落?那麼死因就很明顯啦!」

    「你知道死因?阿托,你該不會連這個都知道吧!」福臨歪著頭帶著疑慮問貝托。

    「根據我外公的看診經驗,這是砒霜中毒的症狀!阿臨,警方是否有在桌上發現瓷杯或是玻璃杯?」

    「對!那個警察說有發現一只裝有黑色液體的瓷杯!」

    「那就是證明!袁駕駛是被謀殺的!」貝托用力伸出右掌,指著兇殺現場冰冷的遺體。

    「哇!阿托,你真是『貝』爾摩斯啊!那麼你說兇手應該是誰?」福臨邊誇讚邊問道。

    「就是那個伯父即將與他通話的傢伙!」貝托自信地宣佈自己的答案!

    在安克拉治兩犬對話的同時,諾姆這邊倪坊主正在撥轉盤……

    「嘟……嘟……嘟……」

    「怎麼還不接啊!」倪喇一邊盯著米色牆上的掛鐘,一邊抱怨著。然後,電話終於通了。

    「喂?」

    「死傢伙!」

    「是你啊!老頑固!快說,有什麼事!」

    「八卦隊的隊長被發現死在房間裡,俺與司廟祝、雷鎮長正在決議是否要停賽,你同意嗎?」

    「啥!袁添崗被殺了!」斯帝的口氣聽起來頗為驚訝。

    「等會兒,俺還沒說祂是怎麼死的,你怎麼就知道祂是『被』殺的?很可疑喔!」倪喇抓住了破綻,逼問著斯帝。

    「新聞都登出來了,我當然知道祂被殺了。」斯帝慌忙解釋道。

    「現在才十點,晚報出刊也得等到十七點,現在僅有的報紙是報昨天的新聞,怎麼可能登今天清晨的消息!俺越來越懷疑你與祂的死是否有關!」倪喇的口氣漸趨強硬,他現在知道兇手八成就是跟他講電話的那犬!

    「你……你……沒有證據,如何說我就是元兇?別胡亂指控我!我可是位居要津的副州長,你只是個開著慘澹經營書店的老闆而已;就算我真的有涉及這起案件,你要怎麼搜證、請律師,鎮上又有誰會相信你的荒謬說詞呢?」在兩三秒鐘的結巴後,斯帝傲慢地『提醒』倪喇與他作對的後果。

    斯帝傲慢又帶有冷酷的回答,讓倪喇心裡有底:「他就算不是兇手,也是這起兇案的策劃者;然而他吃定俺是個書坊坊主,不敢冒著被汙衊的風險抵抗他,所以才敢如此囂張。斯帝,你以為這次俺會再度任你擺佈?那你就錯了!」

    「俺相信不是所有的鎮民都被你洗腦了!俺也知道你跟袁添崗的死絕對脫不了關係!俺連你的下一步是什麼都猜得到!」倪喇堅定地回嗆斯帝。

    「那你說啊!」

    「一定是嫁禍給某個傢伙,有可能是你的三犬組之一,或者是烏隸,也許陸鴻漸也有可能!」

    「哈哈哈!想知道是誰,看明天的《鬆獅日報》不就能知道了?」斯帝嘲弄著這個小蝦米的猜測。

    「俺又知道了!你策劃這起兇案,是擔心自己今年會輸,金項圈不保!對不對!讓不知內情的俺與司廟祝、雷鎮長決議停賽之後,藉故意外全部掌控剩下的十席!」倪喇義憤填膺道破了陰謀!

    「不錯嘛!你還真會推理。然而,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鬆獅日報》會讓你關門,寇棠說書會讓你『身敗名裂』,烏隸一動用政治勢力會讓你命喪黃泉;只要我這三項利器全部出動,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斯帝又一次的威脅,狠勁比上次多了幾千倍。

    「俺絕不會遂你的意,比賽續辦!」

    「你就停辦吧!停辦我贏,繼續辦最後還是我贏,又何必浪費時間與金錢呢?那些錢我還可以收起來呢!你就算了吧!」斯帝持續澆著冷水,他費盡心思想讓這個講東北腔國語的老闆就範。

    「福臨找到了新駕駛,並且任命案已經獲得通過了!斯帝,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別高興的太早!」

    「好啊!試試看?反正到最後,後悔的會是你這個鄉巴佬!」斯帝怒不可遏狠罵倪喇,『槓』的一聲掛上了電話;他實在太氣憤了,以至於掛電話時用力到將話筒斷成兩截!

    「死傢伙,咱們走著瞧!」倪喇氣沖沖憤道。

    過了幾分鐘,這位紅白毛相間的瑪拉幕帝老闆才平靜下來……

    「阿托會有危險嗎?俺還是快點打過去『寒舍』確認情況吧!」

    倪喇撥了電話,才剛撥完最後一碼,電話就通了!電話那頭的聲音鏗鏘中匿著堅定……

    「喂?」

    「阿托!」

    「伯父,你還好吧!真抱歉我不告而別。」

    「哎呀!你不必為這種小事放在心上。俺相信你會平安無事的!」

    「不過,伯父,現場好像出現了異狀……」貝托突然停止了寒暄,對著話筒悄聲說道。

    「什麼異狀?」

    「你自己聽!」言訖,貝托舉起話筒並將它對著命案現場……

    「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一句淒厲的哀號經由電線傳到倪喇的鼓膜裡,他心底忽然一怔!

    「這不正是陸鴻漸的聲音嘛!根據阿托昨晚告訴俺的情報,陸鴻漸昨晚與斯帝爭吵後離開了雪橇隊不知去向,他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那裡?」倪坊主心理如此想。

    「少狡辯了!我們在死者戴的眼鏡上、桌子上、凳子上與瓷杯上都發現了你的指紋,不是你殺的還會有誰?難道是鬼殺的嗎?」一個留著大鬍子的警察,面露青筋對著陸鴻漸怒吼。

    「警官!那一定是我喝醉了亂逛進來!不信,你可以聞我的口氣啊!」陸前駕駛雙膝跪地,雙手手指交叉哀求著警官。

    「那你呼啊!」

    陸鴻漸站了起來,對著對面的警官呼了一大口氣。

    「哎呀!好臭哪!都是啤酒的怪味!」警官將那口氣吸進鼻腔後,倏地嚷著呼吸道的不適。

    「對!陸鴻漸,你喝了酒沒錯!可是,你應該知道『酒後亂性』這句話吧!一個人在臣服於酒神之後,是什麼事都可以做出來的!包括亂倫、裸奔,甚至於殺人!不要再說了!你就是兇手!來人啊!將這個死不認罪的惡棍帶回警局!」警官厲聲令下,兩個孔武有力的警察瞬間將陸鴻漸架空,將他帶離了三○七號房!在陸鴻漸被帶走的同時,倪喇還可以從話筒的另一邊清晰聽到:「冤枉啊!人不是我殺的!我是被副州長陷害的代罪羔羊……!」

    「沒想到……被害者真的是陸駕駛啊!俺竟然猜中了!話說回來,阿托,他除了坐冤獄之外,有可能會更慘哪!俺們要怎麼幫他?」

    「伯父,我愛莫能助啊!從現在的情況看來,恐怕陸駕駛在幾天之內就會死於非命,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恐怕……」

    「恐怕什麼?你說啊!」倪喇越說越著急!

    「恐怕……只能等日後將斯帝定罪之後,家屬才能向他要賠償!」

    聽聞侄子的無奈,倪喇剎那間張大嘴巴,電話筒隨著重力加速度往下墜!「匡!」的一聲,將大理石瓷磚砸成紛亂的馬賽克。

    「喂?伯父,你在聽嗎?喂!」

    「俺在。俺得調適一下,阿托,們今天先講到這裡吧!明天再來討論對策。」

    「也只能這樣了。」言訖,貝托掛上了電話。

    在被兇殺案所震撼的小城市──安克拉治之上,天空悄悄地由溪水般的淺藍渲染成青花瓷紋路上的靛藍,最後成為佳人秀髮般的烏黑。在沒什麼光害的小城市上,空中繁星點點、璀璨耀眼;然而,無論星辰如何賣力輻射眩目的光芒,依舊不能照亮警察局地下室裡的罪惡。

    「老大,要現在動手嗎?」一聲如海嘯聲般低沉、卡到痰般沙啞的男聲迴盪在這間斗室內。

    「再等一會兒吧!至少讓這傢伙說完遺言,了了他的心願。」另一聲沉穩、冷酷的「老大」之聲指示道。

    「你們……!這些人渣,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打手們,你們兩個最好向神明祈禱,祈求你們每晚睡得安穩!」一個身著熊皮衣、麂皮褲、功夫鞋且渾身被綑綁的青年狂吼著,他發誓絕對不會放過在身旁的這兩個幫凶!

    「你鬧夠了!跪下!」一個戴歪警帽,胖到他把制服扣子全開的「警察」罵道,他就是低沉聲音的主人!

    「我來對時,九月廿五日廿三點廿五分。」

    「很好!你們最好記住這個時間,這是你們手染鮮血的罪惡時刻!」青年對著一個高瘦、穿著整齊制服的中年警察破口大罵,他也是冷酷聲音的持有者。

    「放心,我們會記下來的!對了,我差點忘了,你要火葬還是土葬?」中年警察逗弄著不幸臨終的青年。

    「我要你們陪葬!」青年聲嘶力竭,他將遺言昇華成最壯烈的誓詞,控訴這個被惡勢力牢牢掌控的州!

    「動手吧!」高瘦警官下令。

    「碰!」一聲槍響,彈道穿顱;青年慘死,滿地血污!

    「檢查看看死了沒有!」高瘦警官見了滿地血腥後,再次對胖警察下令。

    「老大,他已經死了!你趕緊打電話通知『他』吧!」胖警察在確認青年已無氣息後,提醒著「老大」。

    「知道了。我們出去吧!」高瘦警官左手擺出「七」的手勢,接著不斷彎曲食指示意胖警察跟上;胖警察與高瘦警官踏上樓梯,在「喀答」聲不斷的「刑場」裡,罪惡伴隨著青年冤魂的仇恨徘徊不去……

    縱使為了避免外面聽到槍響,已經在地下室四面鋪設隔音棉被;住在寒舍中的眾犬一狼,憑藉著犬科敏銳的聽覺,還是提早得知了某人殉難的消息。然而,為了避免被查,眾犬與貝托忍著內心被撕裂的痛楚,艱苦入睡……

    隔天一大早,晨曦用絢爛的深橘喚醒了小城。安克拉治與往常一樣,從商的開張營業、做工的揮汗搬運、伐木的動鋸掃林……除了陸鴻漸的前隊友們,安克拉治市竟然沒有半個生物得知昨晚的慘劇!為了陸鴻漸,貝托趁著回程起跑前的三個小時出門,到街上探詢是否還有其他人知道陸的慘死。臨走前,他還借了福臨的項圈戴上,項圈內側還放了幾張美鈔,以備不時之需。

    幾分鐘後,他逛到一家書店;貝托抬頭一望,精緻的山牆上懸著一塊匾:「鑫磊書店」。他在低下頭向前看:這家書店的櫥窗內擺放著全國各地的報紙:《華盛頓郵報》、《紐約時報》、《堪薩斯市明星報》……真可說是琳瑯滿目、應有盡有!只可惜,因為斯帝下的命令,所有書店都得將《鬆獅日報》放置在最明顯的位置,這些名聞遐邇的報紙只好屈就後排,在兩份強勢報刊間的夾縫中苦苦等待著有識之士的青睞。貝托定睛一瞧,立即發現緊貼牆面的二十份《鬆獅日報》上的聳動標題:「八卦隊隊長命案偵破!真兇陸鴻漸畏罪輕生!」

    貝托發現聳狼聽聞的標題後,立即推門進入書店;風鈴「叮鈴」響起,老闆放下報紙,轉了旋轉椅一圈前來招呼這天的第一位「客人」。當老闆發現客人不是人時,拉下了原本和善的臉色,用很糟的語氣想趕這匹混血狼滾出去:「喂!死狼,趕快給我滾!你要是再不滾,小心我將你出現的消息舉報到野生動物管制局!」

    貝托一瞧老闆的怒容與兇惡的語氣,立即從項圈中掏出一張華盛頓拋到那桃花心木的櫃台上,並說:「不用找了。」老闆一見美鈔,頓時由金剛怒目轉為菩薩低眉,他拾起美鈔對著窗外的朝陽一照,確認是真鈔後笑著將一美元放進了收銀機裡。

    收錢之後,老闆嘴角揚起微笑,以一百八十度的劇變態勢對貝托道:「請問這位客狼,我還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有十月的《讀者文摘》嗎?」

    「《讀者文摘》?唉呀!客狼您真是好眼光,這本雜誌很暢銷呢!您真是幸運,剛好今天就剩下最後一本;原價兩美元,看在您是敝店今天第一位顧客與剛才我失禮的份上,就半價出售。您意下如何?」老闆一邊樂道一邊探下身子從櫃台下方拿起《讀者文摘》。

    「我接受!買了!一美元!」貝托咧開了嘴笑道。

    銀貨兩訖,貝托正要往回走時;突然,老闆叫住了他:「這位客狼,您先別走!」

    「有什麼事?」

    「其實敝店已經有三天沒有客人來光顧了,難得您來消費;可否陪我一下子,聊一下天?」老闆堆著微笑道。

    貝托見老闆似乎有什麼心事,想聽聽看;況且離出發時間還有兩個半小時,就回應兩字「好啊!」後,緩步走到櫃台後的另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說吧!」這匹八卦隊的貴客單刀直入。

    「呃……你確定沒有人或獸在盯著我們嗎?」書店老闆有點惴惴不安道。

    「先生,除了本狼在看著你之外,沒有了!」貝托用狼掌拍胸脯保證。

    「好吧!其實自從兩年前烏隸上任後,只有《鬆獅日報》能上架販售。我一開始也有抗拒,怎知烏隸的手下威脅我,說要是不能上架,就要勒令停業。我為了繼續生活,妥協了!半年前,我到官邸問烏隸能否賣其他的報紙?他說:『可以,只是每份要付給我一百美元。每個月。』我當下大驚!我要上二十份,這樣每個月我得給他兩千美元哪!半年下來已經一萬兩千美元入他的口袋了。我都快賠死啦!」

    「沒想到他這麼可惡!你放心,等到本狼回去諾姆,我會試著幫你解決的!」

    「是嗎?真是謝謝你啊!好心狼!」老闆流下了兩行熱淚。

    「在事情解決之前,請你要堅持下去,不要灰心喪志!」

    「好!祝你一路順風,這位客狼!」說罷,老闆起身鞠躬。貝托也同時起身往大門邁步,幾秒鐘後,門鈴聲又響起,他走了。留下擦拭著眼淚的老闆。

    貝托回到旅館,發現八卦隊全員都已經醒了。福臨發覺貝托回來,對他笑了一下:「阿托,你回來啦!你剛才去了哪裡?」

    「去看看有沒有獸或人知道陸鴻漸的事。本狼到了一家書店,老闆一開始還想趕本狼出去;後來本狼給了兩美元,他才招待本狼坐下。老闆還抱怨說為了賣其他的報紙得給烏隸多少賄款……」

    講了大約一刻鐘,貝托突然發現牆上的掛鐘已經八點半了;他轉移了話題:「呃……福臨!已經八點半了。我們是不是該去準備了?」

    福臨用右前爪抓了抓後腦勺:「是啊!都忘了時間了!現在得請你當駕駛員了。」

    二十分鐘後,在市政府旁;兩隊人馬都已經蓄勢待發。貝托如前述說的在袁添罡慘死後繼任為駕駛,而七星隊的駕駛竟然是:烏隸本人!

    在場的人類與狗都因為州長的現身大吃一驚。貝托為此憤怒地質問斯帝:「為什麼州長親自來參賽?」

    斯帝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因為我們尊敬偉大的州長對陸鴻漸的不幸感到遺憾,為了表示對他的哀悼與讓比賽持續進行,他決定親自下海。怎麼樣?」

    「這樣不行!」貝托大罵!

    「不行?那就停賽啊!這個州裡我最大!」一直站在雪橇上沒想到開口的烏隸講話了,一開口就是咆哮!

    「有什麼了不起!你以為……」貝托回嗆州長,福臨卻在這時用右前爪輕拍他的肩膀。貝托立即轉頭聽福臨想說什麼。

    「喂!我們還要回去,先妥協吧!」福臨對貝托悄聲道。

    「你說得對!阿臨!不過,請你再問問其他狗的意見。」

    阿臨隨即問了其他隊員,他們為了回家全部同意繼續參賽。

    「好吧!你要這樣子破壞規則,本狼不管你!反正最後你們會輸!」貝托臉不滿對烏隸憤道。

    「誰怕誰?我們一定贏!」

    這時,倪喇的聲音從音箱傳來:「既然兩隊沒有異議!俺宣佈:回程起跑!」此時槍聲響起,兩隊雪橇狗快速向前奔去……

    究竟貝托、福臨與隊員們能不能順利回到諾姆呢?斯帝一夥犬會不會出卑鄙的爪段?比賽途中會不會發生突發狀況呢?一切的一切,且待下章分解!

    (待續)
    此篇文章於 10-12-2012 01:09 PM 被 斯冰菊 編輯。 原因: 將之前的寫作中狀態刪除。更正錯字。

  2.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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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篇連載小說《混血英豪》:第戊辰(伍)章:──────回程中的陰謀

    戊辰章 回程中的陰謀


    九月廿七日終於啟程的兩隊,在離開安克拉治後互不相讓;直到中途的歐福爾。「御駕親征」的州長烏隸著實感受到這隻混種狼狗的厲害,深深覺得:「我當初淌這渾水做什麼?隨便挑個人就罷了。我現在成天得一直站著,天氣陰寒,就算有戴手套,我的手指都快要凍成肉冰柱了!可惡的斯帝,我們一定要贏!否則我絕不饒你!」


    到了歐福爾,兩隊第一次補給食物、飲水與醫療用品。七星隊這邊幾乎補給的都是食物,只見幾隻大狗一聞到魂牽夢縈的肉香、帶點油脂油膩味的骨頭以及有著大海鹹味的魚乾時,即好似餓鬼附身般向前搶食,不知節制並留日後之食用。反觀八卦隊,統一由福臨指揮,將醫療用品、飲水以及適量再多一點的食物搬上雪橇。


    再度啟程之後,由於七星隊補給的都是食物(並且有大部份都已經在歐福爾吃光了),沒有醫療用品與飲水,因此到了中途有隊員感到口渴時,卻無水可飲;為了保命,口渴的隊員被迫吃雪補充水份,這也讓七星隊走走停停,拖延了行程。


    八卦隊在通過歐福爾之後,一直保持穩定領先狀態;直到廿八日傍晚接近努拉投的時候,貝托偶然回首,才發現正猛力追趕的斯帝身影。不過,當接近努拉投休息站時,貝托卻驚訝地看到七星隊停了下來並魚貫走進了休息站。撞見如此的景象,貝托納悶著:「不對呀!按照斯帝與烏隸如此強烈的好勝心,怎麼可能就在快追上時突然在休息站前停下來並進去呢?肯定有詐!」他略加思索後,決定將想法告訴福臨與所有隊員。


    就在此時……


    「喂!烏隸,你準備好了嗎?」在靜謐的休息站中,斯帝的疑問劃破了寂靜。


    「當然!我準備了三把刀子,都是不鏽鋼做的!上面再抹上毒液,保證讓那雜種狼狗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烏隸右手姆指與食指托著下巴奸笑。


    「真的?那真是太好啦!等到我們夠接近他們時,你就把刀子丟出去!讓他受傷中毒,我們就贏啦!哈哈哈!」斯帝咧嘴狂笑,彷彿他已穩操勝券。


    「這些刀子其實每把都不一樣。第一把是匕首,第二把是水果刀,最後一把則是刮鬍刀!」州長這時露出淺淺微笑,輕鬆說道。


    「什麼?刮鬍刀!刮鬍刀投過去有用嗎?這是我聽過最蠢的點子!」寇棠按捺不住他身為說書犬吐槽的天性,雙爪抓頭大罵州長,烏隸受了這突如其來的責罵,滿臉駭容。


    「寇棠,別生氣!這是我自己用的,因為已經用了好幾個月,我覺得太舊了,所以趁這個機會做最後一次的使用哪!」烏隸勉強轉換駭容,對嗔怒的寇棠陪笑。


    「哼!自己用的!也許上面還有沾有幾根你的鬍子,到時候攻擊時就算刀片刮到那個死雜種,也會因為那幾根州長鬍沾到部份毒液讓毒性不夠!況且,能不能讓刀片刮到那狼狗還是未知數哩!」寇棠火氣更高,對烏隸的解釋反唇相譏。


    「這……」烏隸說了一個字就陷入無言狀態,為了解圍,他朝尼基眨了一下淺藍色的眼睛;然而,尼基這次卻不站在他這邊:「這次我同意寇棠的意見。用刮鬍刀傷狼狗,這種新聞就算是要我這份經營誇張堪稱在美國首屈一指的《鬆獅日報》刊登出來,這也太強人所難了!(指記者、攝影師兼打字員的文霏)」語畢,尼基繼續看著出發那一天文霏的血汗成果。


    面對兩犬的指責,烏隸愁容滿面;他縱使年紀僅僅卌八歲,頭頂卻已是童山濯濯,只剩下兩耳旁邊的幾十根灰髮。一雙淺藍瞳孔、眼白被殷紅血絲佔領的眼睛充滿疲憊。他略厚的嘴唇緊抿著,思索著要不要換刀;而他朝上微彎的下巴佈滿鬍渣,與他光滑的人中呈現鮮明的對比。州長現在穿的不再是以往在官邸與州政府光鮮亮麗的烏黑色全套西裝,而是向安克拉治某皮草商購買的熊皮襖;皮襖裡面只是件長襯衫與靛藍色長褲,另外雙足蹬的則是水牛皮靴子。


    他來回踱步著,「喀蹬喀蹬」的皮靴蹬地聲在偌大的休息站裡回響;倏然,烏隸靈機一動!他隨即朝眾犬樂道:「不然這樣如何?我將刮鬍刀當作備用,第三把我換成瑞士刀如何?」語畢,全場歡聲雷動,眾犬齊聲大讚:「當然!只要州長在射刀之前確定彈出的是小刀,那麼刮鬍刀當成備用我們完全接受!」所有七星隊的隊員臉上都掛著笑容,除了斯塔,他只是在僵笑而已。各位友獸有所不知,斯塔兒時就喜歡看書,他自從識字(母親教的)以來就對書籍有莫大的興趣。他小時候就時常到宏登書坊去看書、買書、訂書,類別的話則以狗的文學以及科學雜誌為主,也因為常到書坊,與倪喇也非常熟;然而現在他被迫得在一群想要消滅好友之侄的狗以及一個禿頭且喪心病狂的政客中聽計謀微笑,對他而言:這實在是太難熬了。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斯塔強迫自己想著愛因斯坦九年前發表的《廣義相對論》,以逃離這個瀰漫著奸笑與盲目贊同的北國休息站。


    不過,斯塔才想了幾秒鐘,思緒就被州長的提問硬生生打斷了:「誰有帶液態毒藥呢?」眾犬一聞烏隸詢問,表情由微笑轉成疑惑,然後面面相覷;緊接著就是將近十秒鐘的沉默,而第一個打破寂靜狀態的是尼基:「嗯……州長,我只有帶出發當天的《鬆獅日報》,其他的東西我都沒帶。」尼基言訖,下一個說話的是寇棠:「我也是。只有帶我說書用的摺扇而已。」之後其他的幾隻犬都說沒有,烏隸皺了皺眉,接著再問他們原因;有的狗說是沒有必要,也有的講說太突然,總而言之各式各樣的理由都有。


    「唉!真是的!你們這群肉桶,看來還是得我來才行!」斯帝望著眾犬扶額後,對烏隸如此說。烏隸對此感到喜出望外,因為倘若連斯帝都沒有帶毒藥的話,那麼自己就得再將砒霜拿出來了。(況且砒霜的存量也所剩不多)十雙眼睛都盯著斯帝,他們都想仔細瞧瞧究竟他帶了什麼絕世之毒;而斯帝只是從他的金皮項圈裡面拿出了一個錫箔紙包著的長方體,這長方體的尺寸大約是長十公分、寬五公分、高兩公分。當斯帝將長方體放在有點老舊的木桌上時,眾犬與烏隸依舊狐疑地看著那個被銀白錫箔所包裹的神秘毒物。


    在燈罩罩住的電燈照耀下,黃光下的九犬與有顆被黃光照的發亮之禿頭州長烏隸,個個都屏氣凝神,等著斯帝揭開包裝的那一刻……終於!緊張的一刻到來!斯帝動了動爪,先將那個物體翻了過來,而那道揭露真相的縫隙在黃暈下若隱若現著;只見壯碩的瑪拉幕帝犬將爪子深入縫隙,然後緩緩地拉開,一邊接著一邊,到了最後,四邊都被拉起,錫箔紙攤了開來,正中央則是一塊咖啡色的物體。當眾犬看到了那塊物體後,嘴邊都流淌著唾液,他們知道這是很好吃的食物。


    「這不是……巧克力嗎?」相對於眾犬的食欲被勾起,烏隸倒是理性對著斯帝輕聲道。「是的!這就是毒藥!毒品!毒中之至!」烏隸看了看這塊香氣十足的甜食,發現上面有雀巢公司的商標圖樣;然而不管他再怎麼仔細觀察,就是看不出這塊巧克力與其他產品有什麼不同。而這時反觀眾犬,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相桌子的方向飛奔而來,然而斯帝大喝一聲制止了他們的行為:「不准動!這有毒!你們都不知道嗎?」烏隸被大喝嚇到的同時,醞釀心中對這塊棕色甜品的疑問。當斯帝大喝之聲逐漸消散時,州長才又開口詢問:「斯帝,這塊巧克力究竟有何名堂呢?」


    斯帝聽聞州長問話,先鞠了個躬再起身答道:「州長,這是對咱們犬類而言的致命劇毒。不過至於為什麼可以至狗於死地,我也不太清楚。」烏隸一邊眉毛揚起,繼續追問:「喔?既然你不清楚這種甜食是怎樣致狗於死地,卻又為何如此篤定說這巧克力是毒藥呢?」斯帝笑著回答:「因為我實驗過呀!」


    「你實驗過?」這下子不僅是烏隸,在場所有九犬都被這四個字所震懾;他們訝異於這簡潔卻恐怖的回答,以及對這無情實驗的無知。面對此等情況,斯帝只是一哂便繼續說道:「不過就是最近兩個月的事。在那次雪橇協會開會時有隻薩摩耶犬當場狠罵我,讓我在餘下時間顏面無光。所以我就到鄰近的雜貨店去買了一塊巧克力,原本想要先掰斷它再將接面塗上砒霜後接回去,怎知在製作時我竟然忘記了塗上砒霜,這是一直要到我回鍋爐房中才發現的。他吃了巧克力後,不過才幾分鐘光景,他就開始暈眩;僅僅兩個小時之後,我就發現他在鎮境外不遠處嘔吐,那劇烈的程度彷彿要將他的腸胃都吐出來一樣。緊接著,在服用三個小時過後,他就心臟病發死在那邊。我們這一次就用巧克力讓那個死傢伙死的痛苦!嘿嘿!」眾犬發現斯帝在描述時他的表情彷彿若無其事一般,縱使斯帝是他們的頭頭,他們不由得打了個小寒顫。(因為怕被斯帝發現)


    不同於眾犬的不寒而慄,烏隸從頭到尾都在專心的聽著,途中不時還「嗯!這樣啊。」說了幾次,他很滿意斯帝的創意,他也覺得對於個人殺生的知識庫有了新的收穫。「斯帝,你真不愧是我最讚賞的合作對象,連我的同窗──已故的哈定總統都比不上!那麼這次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烏隸邊撫掌邊讚賞,斯帝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好的。首先先將巧克力融化,然後直接將刀子浸入就可以了。不過兩面刀鋒被巧克力沾到的部份要去掉一點,要不然投刀的時候插入效果就不會那麼好了。」斯帝咧嘴露出森白利齒,以略帶欣喜的情緒說明。


    斯帝言訖,大家就分頭去找有沒有爐火。在這裡說明一下各個休息站的配置,基本上每個休息站的配置就是一間客廳、一個電話室、一間廚房與一間臥室。客廳就是一座長沙發、一張木質長桌,地板是米白色的瓷磚所鋪成,天花板上則懸著一顆罩著燈罩的電燈泡。電話室中配備一具傳統電話,裡面空間狹小到一次只能站一個人。廚房中沒有水槽,只有一座窯、鍋子兩盆。臥室的話則是一張大床,整座休息站中只有這裡的地板是木質的。窗戶的話只有兩扇,客廳與臥室各一扇,至於窗簾嘛……只有臥室的窗戶有。


    兩分鐘後,斯塔找到廚房的位置;然而要叫誰去融化巧克力,就又是一個難題了。眾犬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隻狗想去執行斯帝的計劃。這時候,一向腦袋最靈光、說書時常常講出即興情節的寇棠靈機一動:「既然大家都不想做這件事,要不然這樣好了,咱們抽籤決定吧!誰有報紙的?」當寇棠「誰有報紙的?」這五個字一出來,尼基就忍不住跳出來吐槽:「寇棠,你還真愛說笑啊!這裡眾犬唯一本業是開報社的除了我,還有誰呢?那份報紙你就拿去用吧!反正都已經過期好幾天了。」得到尼基的允諾,寇棠從沙發上拾起報紙,並將白邊撕下九條;緊接著這隻說書名犬從桌上的漆黑筆筒裡拿出了一支鋼筆,並在其中一條紙中間滴上一滴墨水,待墨跡乾後,寇棠將所有籤都交給烏隸。烏隸接過籤後,緊緊握住中間部份,然後──就是決定誰要塗刀的那一刻!第一個抽的是尼基,他用略顯顫抖的右爪夾起一支籤,緩緩的從烏隸的拳頭中抽出;當他抽到只剩一點點時,他爆出歡呼:他抽到的是白籤!在尼基慶幸自己沒事之餘,寇棠則冒著冷汗(從肚子上流出,因為毛少容易看得出來)輕輕抽了另一支籤,仔細檢視一看:又是全白!瞬間,寇棠大喜歡呼:「我就知道我會沒事!黑鍋就讓別犬去揹吧!」


    繼斯帝最信任的兩犬之後,七星隊的其餘隊員紛紛前來抽籤,白籤一支支減少;到了最後,只剩下斯塔與查玄斗還沒抽。只見斯塔深吸了一口氣,而查玄斗則是一派輕鬆;他們倆同時將僅存的兩支籤抽出,然後同時睜大眼睛詳細察看,只聞斯塔一聲長嘆,玄斗咧嘴大笑。斯塔被抽中了!在斯帝給了他一盒火柴之後,這隻有點瘋癲的哈士奇忐忑不安地帶著巧克力走進了廚房。


    廚房中有三面是白壁,其中一面鑲有松木製成的單扇門,此門沒有多少雕琢,只有在上下分別雕了一圈。門的對面就是窯的位置,窯中放置著新砍的柴火十幾根,上面則是一塊鐵板;至於鍋子則掛在牆上,一大一小,蓋子則懸在鍋子的右邊。斯塔走進去後關上了門,將火柴拿出後輕輕一擦,瞬間化學作用起了反應;當斯塔確認火柴點燃後,他將火柴丟入窯中,並將大鍋子放在鐵板上;然後他就在牆角坐了下來,等待爐火逐漸變旺。十分鐘後,窯內的顏色已從原本冷漠的黑轉變為熱情的紅。斯塔見狀立即從地上站起,並將巧克力放入鍋中;在高溫的傳導之下,塊狀的巧克力以風馳電掣之速融化成液態,而水蒸氣也因此緩緩上升。斯塔凝視著大鍋中的棕色液體,看得入神的他幾乎忘了去叫外面的隊員拿刀進來,直到斯帝高聲怒喊:「喂!斯塔,叫你將巧克力融化而已,怎麼弄那麼久啊!」斯塔才回過神來,轉身開門回到客廳。


    一回到客廳,斯塔首先向所有犬道歉:「各位,非常抱歉!我剛才完全專注在看巧克力融化,所以忘了刀子的事。還請各位原諒我。」語畢,斯塔趴下來六體投地,這是犬界中第二隆重的臣服姿勢。然而,寇棠並不買帳,他走到大門外,將雪橇上的扇子拿出來,回到大廳關上門,猛然舉起右爪朝斯塔的頭用力敲了一下!頓時一聲「鏮」在客廳中迴響。身為被敲頭的當事犬,斯塔沒有講什麼,只是雙爪撫著腫包,眼角流淚;而此時所有隊員與州長,看著斯塔的可憐模樣哈哈大笑,全無同情之心。


    大概持續了二十分鐘吧,眾犬才停止嘲笑,而州長更是多笑了十秒鐘才停下來。斯塔此時頭上的腫包也比較不痛了,不過心底了創傷累積又多了一道;這隻雖然瘋癲卻心思細膩的哈士奇凝視著大家,深深覺得在這個叫做「州長幫狗」的黑暗圈子真是三生不幸!他已經瀕臨崩潰,只要在兩三次他就會爆發!不過,到目前為止,他還是低聲下氣向斯帝詢問:「老大,刀子在哪裡呢?」斯帝不屑回道:「那是州長帶來的,去問他!」斯塔遂轉向州長:「州長,可以將刀子拿出來嗎?」烏隸睥睨著斯塔,輕聲道:「好啊!」隨即又打開大門,從雪橇上拿出四把刀子,並走了回來。


    當州長關上大門後,眾犬紛紛圍著長桌,打量著四把閃耀電燈黃暈的刀。最左邊的匕首,形狀是很長的三角形,刀鋒十分銳利,刀柄是如夏天葉片般的深綠色;匕首右邊的是水果刀,刀背的弧線彷彿說明了它的驕傲,刀鋒則閃著黃光,讓眾犬的心稍微抖了一下;第三把就是瑞士刀,除了平常應該用來削鉛筆的小刀片之外,還有尖銳的主刀片、實驗室中的鑷子、寶藍色筆身的名貴鋼筆、剔牙縫的三枝可清潔牙籤、附有塑膠粉紅色套子的小剪刀、剪指甲用的指甲刀、磨多餘指甲用的平口刀、酒會與買新醬料要用到的開罐器、修理真空管收音機時卸下背蓋螺絲專用的螺絲起子,以及其他種種功能的物品,真可謂是一九二零年代的高科技產品;敘述了這麼久,最後一把就是被尼基與寇棠雙犬罵到臭頭的刮鬍刀,三層鋼刀片與鋁質握把,刀片上還有一根州長的鬍子。在眾犬中,寇棠瞥見鬍子時還輕聲對旁邊的尼基道:「尼基,我當時只是想難得損他一次,所以話說的重了點;沒想到這刀片上還真有鬍子哩!你說稀奇不稀奇?巧合不巧合?」尼基聽完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一笑,那弧度只有像寇棠這樣與他這樣相處長久的好友(縱使互為損友)才能發覺的到。


    此時烏隸突然推開尼基與寇棠,擠進觀眾之中並命令道:「斯塔!浸刀子的時間到了!」斯塔聞後無言,只是離開眾犬再度進入廚房,一秒鐘後他抱著大鍋子回來並放到長桌的一邊。「再不快點開始浸,巧克力就要凝固了!」斯帝眉頭深鎖,焦急對斯塔吼道。斯塔這才用狗掌謹慎地抓起匕首,並將它放進這一鍋咖啡色液體中;十秒鐘後,斯塔緩緩抽出匕首,在眾犬的讚嘆聲中,斯塔將已經「巧克力化」的匕首輕放在白色衛生紙上。緊接著是水果刀,與鍋中物一樣是棕色的刀柄,被斯塔緊緊夾住,並浸入了呈現熔融狀態的甜點中;一樣十秒鐘後,刀鋒鍍上一層深棕的刀被放置在匕首旁邊。至於第三把的瑞士刀,就出了一點問題,而這個問題是由尼基所提出來的:「對了,州長,我們是要將兩把刀片浸泡就好,還是要將所有的東西都弄出來,然後再下去泡?」烏隸想都沒想,單刀直入:「當然是每一吋都要泡到啦!反正這把瑞士刀才一百美元,連我貪污的千萬分之一都不到,這不算什麼,反正我可以再買一把。」聽完州長的答覆,雖然尼基得到了答覆並自動閉嘴,然而,寇棠確蹦出另一個問題:「那麼誰要將所有的東西都弄出來?」「當然是斯塔啦!」「可是我的狗掌擔心隨便用會傷到,這樣就不能比賽了!更重要的是:不能翻頁!」對州長的答案來說,斯塔只有驚呼,後面的一句話他只用氣音去講,以免被眾犬聽到。「唉!好吧!我來弄,然後斯塔你就快點作業!」烏隸為了擔心比賽輸掉,勉為其難答應了斯塔的請求。「謝謝你。州長。」斯塔笑了一下,然而烏隸沒有回話,而得不到回應之下,斯塔離大爆發又接近了一步。


    烏隸以盡可能最快的速度將三十種的功能用具全都掏出來,而眾犬對於這麼多東西能收在一個匣子內感到無比崇拜,他們深深覺得人類的智慧是高深莫測的。(在科技上也許是,然而在心理上則否!)待至全部的配件都「出鞘」後,烏隸謹慎地將所有配件都浸泡到巧克力中;因為配件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要將所有的配件全部沾上巧克力得花五分鐘才能全部沾滿。當這件當時最先進的用具被拿出來並放到衛生紙上時,努拉投休息站爆出了自從設站以來最響亮的「哇嗚」聲。最後,只剩下那把被嘲諷的刮鬍刀了。斯塔握住鋁柄,小心翼翼將刀片浸染,一層、兩層、三層,然後是幾乎整根柄,最後只剩下一公分沒有浸到。三分鐘後,巧克力刮鬍刀正式誕生了;不仔細看閃著亮銀的柄端的話,還真以為這是哪家有創意的西點店製作的點心哩。


    寇棠見了刮鬍刀,還是那句老話:「我還是不認為刮鬍刀會派上用場。」「不要緊。『他』是備取順位第一。只要他有機會上場宰了那個雜種,我就心滿意足了。」烏隸擺出滿足的表情,卻依舊無法說服寇棠。「備取順位第一?應該是備取順位唯一吧!真是的!」寇棠又發揮他與生俱來的吐槽本能,無情的抨擊烏隸僅存的希望。「好吧。寇棠,看樣子到時候我只能讓去鬚展現威力,才能說服你了。」烏隸低下頭無奈道。「什麼?去鬚?」這下子不只是寇棠,全場的狗都充滿疑惑,他們異口同聲如此問。「去鬚?喔!這是我那只刮鬍刀的名字啊!」


    「他還有名字?」尼基不敢置信。「州長是不是瘋了?」寇棠更是驚訝!「原本我以為自己已經夠瘋了,沒想到今天還能見到比我還瘋的傢伙,真是難得啊。」斯塔難得也開始潑州長冷水,不過他為了保命,還是以氣音說出來。烏隸這下子真的氣炸了,他已經忍到極限了:「夠了!你們一直潑我冷水!這是下屬應該做的事情嗎?無條件服從!這五個字你們忘了是不是!也不想想是誰讓你們在雪橇工會裡的勢力得以維持,誰幫你們控制言論!」就在此時,斯帝也跳出來幫腔:「是啊!州長多麼偉大!要是沒有他我們怎麼在這個荒涼的地方生存?我們又怎麼去對抗那個戴眼鏡的死狗!你們應該感到羞愧!」「可是,斯帝。這個主意真的很蠢……」這一次,斯塔終於敢說出自己的看法。「你給我住口!」這次換烏隸與斯帝齊聲罵道。


    「斯塔,你竟敢指責我們倆!你完了!寇棠,狠狠敲他一記!」在一犬一人的指責下,寇棠站了出來,他雖然拿起扇子,表情卻略顯無奈。他朝著斯塔走了過來,並以很大幅度舉起了右臂(右前腿)要敲下去時,斯塔心底在想著遺願能否實現,因為他覺得恐怕離死期不遠了,這一記很有可能將他打離凡間……


    不過,奇蹟發生了!就在最後一刻,寇棠控制力道,讓斯塔的頭只被輕輕碰到一下,這麼精密的動作烏隸與斯帝都看不出來。現在寇棠也隱約反抗了,「州長幫狗」現在只是一群因為利益與恐懼所結合的團體,要不是這些因素,恐怕斯帝號稱的「無敵雪橇犬聯盟」只是一盤「散雪」罷了!話說回來,斯塔在被敲完之後,烏隸與斯帝才息怒。斯帝環顧四周,在看似解決問題之後,他命令眾犬:「既然處罰都罰過了。那麼現在就將刀子收好,然後準備去宰了那隻雜種吧!」「耶!宰了那傢伙!我們一定要拿冠軍!」眾犬齊聲喊著洗腦口號,冠軍的渴望又讓這群散雪暫時團結起來。他們收好行李走出了努拉投,並飛速離開。怎知,快要燃盡的爐火中,一顆火星與一點灰燼掉落廚房地板,引發了熊熊烈火!沒一會兒的功夫,整個休息站陷入火海;除了附近的動物紛紛走避之外,地球上沒有生靈知道這裡發生了浩劫……


    回頭來看八卦隊的狀況,雖然駕駛貝托心底懷疑,然而因為七星隊在努拉投待得非常久,使得雙方差距拉大,現在八卦隊即將抵達寇棠鎮;然而,憑藉著對贏的渴望,七星隊又追了上來!貝托回頭一望,發現斯帝的蹤影時,他簡直不敢相信!然而,貝托也知道這隻瑪拉幕帝犬對光榮的貪婪,有可能造就任何事,所以他一下子就恢復鎮定,繼續帶領雪橇隊往前。然而,七星的陰謀即將實現!隨著兩隊的距離越拉越近,烏隸開始準備動刀,他將左手放開韁繩,微微左傾將手探進袋子裡,並摸到了匕首;緊接著,他拔了出來,描準,拋出去!然而貝托也不是省油的燈,當他撞見早就預料到的賤招時,他趕緊低下身來,讓刀子飛越頭頂!匕首飛快地朝著不遠處的寇棠鎮休息站而去,兩秒鐘後休息站的窗戶被撞破,匕首插進裡面的木桌裡。烏隸眼見第一次沒有成功,繼續將水果刀亮出,並再朝他所謂的「雜種」射了過去;這一次貝托跳了起來,刀鋒正好就在他跳到最高點時掠過,它一樣往休息站而去,將右扇大門的底部門栓砍斷了。


    州長這下子真的氣壞了,連續兩次都失手!然而,他不氣餒,烏隸取出了瑞士刀,朝著雪橇拋了過去!然而貝托這一次更是厲害,他不慌不忙低下身去拿起磁鐵,然後就只見沾著巧克力的瑞士刀被緊緊吸附。連續三次失敗,讓烏隸怒不可遏;他拿出刮鬍刀,拋出最後的「希望」!


    究竟烏隸與斯帝的黑心計劃能否得逞?貝托會被刮中受傷嗎?還有究竟是哪一隊會贏得第五十八屆雪橇犬大賽冠軍?一切的一切,且待下章分解!

  3.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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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篇連載小說《混血英豪》:第己巳(陸)章:──────誰贏金項圈?

    己巳章 誰贏金項圈?


    一支沾滿巧克力的刮鬍刀在空中飛揚,在兩支雪橇狗隊之間飛揚著。軌跡非常筆直,速度平穩地朝貝托這邊飛過來。至於這支刮鬍刀是不是吉列牌的,本狼不知道,因為當時有吉列與士咧兩強相爭,烏隸有二分之一的機率會買到吉列牌;而倘若真要本狼講的話,恐怕得等到後面才有機會知道刮鬍刀究竟是什麼牌子的。總而言之,這是斯帝與烏隸的最後一擊,倘若此舉又失利,恐怕七星隊就會敗下陣來……


    不過,不知道是邪魔顯靈還是烏隸走運,刮鬍刀竟然真的刮中了貝托的肚子,造成三公分寬的傷痕;貝托瞬間面色由輕鬆轉為痛苦,他雙眼與鼻頭緊皺,棕色的巧克力則混合著殷紅之血滲入貝托的腹腔!同時福臨透過韁繩的異常波動察覺到貝托的異樣,他趕緊回頭就發現了這個令犬震驚的事實:摯友可能受重傷了!福臨立刻尖聲命令眾犬:「快!阿托受重傷了!是那個死人類害的!等一下就停在前面的休息站,我們要送阿托到那裡休息!在那裡各位卸下挽帶之後,先將阿托抬進去,然後立即將醫療用品全部搬進來!」在福臨指揮眾犬的同時,貝托高嗥一聲,就向後不支倒在雪橇上;在所有八卦隊隊員焦急的情況下,不一會兒功夫就抵達了寇棠鎮休息站。


    「阿托!撐下去!我們會盡量讓你舒服一些!」在眾犬卸下挽帶之時,福臨兩爪緊握莫逆前爪,對他信心喊話。就在此時,七星隊飛快經過,烏隸單手扮了個鬼臉嘲諷道:「嘿嘿!你完了!等著去死吧!冠軍是我的了!」這下子弄得八卦隊全體是義憤填膺,作弊求勝已經夠糟糕了,連陷害之後還要說個一兩句風涼話,真是壞的徹底哪!銅陰陽與其他三犬連忙將阿托抬進休息站,再讓他躺在沙發上;而醫療用品則在全體隊員的超高效率之下,在三分鐘之內就搬完了。


    在寒冷的空氣中,雪花片片飄落;寇棠鎮休息站外停放著一座雪橇,而在緊閉的大門之內,與門外的雪景大不相同的是:一群犬圍著他們受傷的混血駕駛。貝托臉色很難看,他肚子上的巧克力持續滲透進傷口裡,巧克力的色澤與他的腹面毛色實在是太相近了,以致倘若沒有仔細看那塊區域的明顯突起,還以為貝托根本沒有受傷!


    福臨凝望著老友,他面色十分凝重:「阿托,拜託!請告訴我你還有救!」貝托吃力地回答他:「有……的,福臨……你快去……拿巴比妥……過來……」貝托言訖,福臨立刻到大門旁的堆疊處開始尋找;才花半晌的功夫,福臨就找到了內含巴比妥的藥瓶,他趕緊用嘴叼住瓶頸,奔回沙發前。「我拿回來了!阿托,你快吃下去吧!」福臨將瓶子放在長桌上,一掌扶著瓶身、另一掌壓住瓶蓋順時針轉動,一邊慌忙說道。兩三秒後,瓶蓋被福臨完全轉開了;裡面是九分滿的藍白膠囊,在深棕色的透明玻璃瓶身裡堆積成處處遍佈空隙的膠囊之海。


    「要幾顆呢?」福臨問道。「大概三顆吧!」貝托言訖,福臨倒出三顆藥丸,再扭緊瓶蓋。而這時銅陰陽從廚房走了出來,他右掌持一杯溫開水並信步走到貝托跟前。貝托吃力撐起身子,接過藥丸與玻璃杯,服用了救命藥丸……這時,錢乾用毛巾擦拭貝托肚子上的巧克力,然後進去廚房清洗,再出來擦拭,就這樣周而復始了好幾回。在藥效發揮、巧克力被除去以及朋友的信心鼓勵之下,貝托的臉色轉好,內出血的症狀也改善很多。


    一見貝托狀況好轉,福臨走向電話室,撥給還在諾姆坐困愁城(沒什麼生意)的倪喇。倪喇這次接起電話口吻與上次差不多:「喂?宏登書坊,現在有大優惠,三本只要六折……」「倪坊主!出事啦!」倪喇的聲音頓時一抖:「福臨?出了什麼事?你們現在在哪裡?」「貝托他受傷啦!」倪喇得知自己一爪拉拔長大的侄兒受傷了,大為震驚:「真的?俺早就告訴他不要參加了,結果真的出事了!他是自己不慎跌倒還是怎麼著?」福臨話到嘴邊,卻擔心倪喇會無法承受,所以結結巴巴道出真相:「他是被烏隸所刮傷的!」「什麼?被那個死傢伙刮傷?怎麼可能?」


    福臨在電話裡將從努拉投發現七星隊全體無故進入休息站、八卦隊追過來、拋出三把刀與最後貝托被刮傷與在寇棠鎮休息站診治的事實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倪喇聽畢,怒不可遏:「真是太可惡了!他們竟敢作弊!這種卑鄙的手段俺絕對不會原諒他們!等比賽結束俺們一定要查緝他們!對了,你們有沒有將證據保存下來?」「有的。錢乾擦的毛巾上都是巧克力,不過因為擦拭後水洗,所以痕跡不是很明顯。」「這樣啊……那麼你們有誰看到是他丟的?」「我們當時都在全力奔馳,我是在突然聽到阿托的哀號聲才回頭察看,是聽到但沒看到。不過之後七星隊超越我們時,烏隸對我們扮了個鬼臉,我想兇手應該就是他!八九不離十!」「你怎麼這麼肯定呢?」「坊主你想嘛。七星隊裡面斯帝在向前跑,而其他的狗跟在他後面;唯一能以單手控制雪橇、另一手行兇拋刀的就只有以卑劣手法頂替駕駛之位的烏隸了。況且,他還說:『嘿嘿!你完了!等著去死吧!冠軍是我的了!』從這一段話就能看得出來,烏隸有九成九的機率就是兇手。然而他是不是幕後主使者還得等警政機關調查才能明瞭。」


    「警政機關?福臨,難道你不知道整個阿拉斯加的警政系統都被斯帝他們掌握了嗎?」「這我當然知道!可是他們所掌握的不是全部!倪坊主別忘了!在我們這裡(指諾姆)與尼納納兩鎮裡面的警局與人員都是完全獨立的,所以這起襲擊事件得等到回去之後才能調查,在此之前,倪坊主先請稍安勿躁。我想阿托今晚就能完全康復,預計三天內即可回到諾姆,到時候就能一舉揭穿他們的真面目了!」「也只能這樣了。俺等你的好消息。可惡的斯帝,俺一定要將你與你的黨羽們列為黑名單,永不得出入宏登書坊!」倪喇與福臨雙雙掛了電話,而這時七星隊領先八卦隊已經超過五十公里了。


    十月一日凌晨三點,貝托覺得自己恢復的差不多了,於是起身幫忙眾犬穿戴挽帶,準備再度上路討回公道!此時天氣凜冽,然而無半片雪花落下;夜空被繁星所點綴著,橘、黃、綠、紫的各色極光在天空舞動扭曲,彷彿是在預言八卦隊的勝利一般……


    「各位夥伴加把勁!只要再過一陣子,我們一定可以重回領先的順位,並拉大差距讓他們追到死!奔馳吧!」貝托站在雪橇上對著前面的眾犬信心喊話,眾犬興奮吠叫回應,犬之聲在叢聚的森林裡瀰漫著……


    應該是信心喊話起了作用,開拔才僅僅十二小時,七星隊又落後了,並且這一次八卦隊的領先一直持續到終點前一百公里。然而,因為擔心輸掉的恐懼與不甘對手恢復的憤恨;烏隸與斯帝再一次地打起了壞主意,他們拿出了祕密武器──從安克拉治港口停泊的軍艦「蘭利號」上偷來的火箭筒來減輕隊員的負擔,當烏隸掏出打火機、斯帝點燃引信後,七星隊的速度剎時由原始時代一蹴到光速一般。


    再次會「橇」之時,兩列犬隊相會的時間僅僅三秒;貝托與福臨僅僅瞥見七星殘影,然而他們心底當然有所懷疑:為什麼才短短一小時,落後約兩百公里的敵隊能超越我們,並且還是以如此快的速度?在經過僅僅半秒的思索後,他們恍然大悟:那殘影的橘色小點,好像是某種威力強大的武器,可以讓被承載的物體迅速移動的爆炸型加速器!再加上他們聞到了燃料的嗆鼻濃煙,瞬間,一狼一犬驚覺:那是火箭筒!他們竟然使出這種手段!


    同一時間,如同星光遊宇宙的七星隊離諾姆已經只剩僅僅十公里了!烏隸此時正好與轉過頭來的斯帝相視而笑,他們就要贏了!而在七星隊前方的,是兩座高聳的懸崖;中間的狹窄通道是通往諾姆的唯一道路,而這通道的窄度窄到只能讓兩支犬隊並駕而已。然而,也許是犬算不如天算,亦或是作惡終遭天譴;斯塔偶然回頭,他看到了會讓眼珠掉出來的不可思議畫面:八卦隊正以閃電般的疾馳與他們拉近距離!斯塔回過神來,望著前方的隊友們,心中充滿著「當時為何不制止?」的悔恨想法。


    繼斯塔之後,第二個發現八卦隊緊追在後的是寇棠,他想趁結束之前回首望一下那密林風景,想不到卻瞧見那隻雜種卻目光炯炯有神、全身直立、雙掌緊握著軾!他能感覺到自信之焰在後方熊熊燃燒,那熱度足以讓自己融化!他怕了,他真的怕了。這隻說書神犬對著前方大喊:「斯帝!他們追上來了!」斯帝聽到後沒有轉頭,繼續向前跑時回覆:「誰追上來了?」寇棠語氣中帶著惶恐:「八卦隊!」斯帝終於警覺到了:「什麼?他們追上來了?這怎麼可能!明明我們都已經用了火箭筒了!他們怎麼還能追上來啊!真是的!」在發完牢騷之後,這隻呲牙咧嘴的憤怒瑪拉幕帝下令:「全員都給我加速再加速!我們一定要贏!不計任何代價!」就這樣,在全體奔跑到最高速以及火箭筒的「協助」下,七星隊奮力想將貝托他們甩開。然而,事與願違,才進入一線天區域不久,八卦隊就追了上來;兩隊的隊長都專注的望向前方,而斯帝則是又想了壞主意,他張開充滿利齒的嘴,佯裝要咬福臨的前腿!幸好福臨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沒有被騙到(畢竟這次已經是他與斯帝交爪的第四回了);兩隊相持不下,烏隸在高速行駛的狀態下,嘲弄貝托:「哈!由雜種所帶領的雪橇隊伍,是不可能贏得勝利的!」貝托一聞此言,不甘示弱回擊:「喔!是嗎?就算我們會輸,也是光榮的輸,因為我們沒有作弊!你們最後就算贏了,也是不正當的贏!不是靠自己的實力去獲勝,又有什麼意義?」被如此正義凜然的話當頭棒喝,烏隸心中被拋棄多時的羞愧感醒來了兩秒;然而,當那兩秒過去,烏隸又恢復原本卑鄙無恥的本性:「我們唯一的目標就是贏!不論是正當的或是要耍一點必要的手段。我們正當的贏那是你們太爛,倘若你們超前,我們用狠一點的手段也沒關係!我是州長!斯帝是副州長!權力可以凌駕司法!哈哈哈!」貝托愣住了,他從來沒有看過這麼無恥的傢伙,他現在有種回到格蘭特時代的奇特感覺,他開始懷疑究竟上一次選舉有沒有人類是真正投給他的!貝托臉上寫滿無奈,回覆道:「既然你不聽我的勸告,那就算了。你好自為之吧。」烏隸努一努嘴,傲慢道:「哈!好自為之!反正你已經註定要被淘汰啦!」


    烏隸的這句羞辱讓貝托的求勝程度燃燒到最高點,貝托兩眼充滿鬥志,他用信心十足的口吻回應:「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呢!更何況我們可不是那種會作弊的『烏合之眾』!我們一定會贏!」就在這時,懸崖上槍聲響起;各位友獸千萬不要以為又發生兇殺案了,這是距離終點三公里的信號彈。就在這個時候,諾姆鎮已經籠罩在喜慶之中;他們都期待著八卦隊獲勝,讓斯帝的勢力減退。兩隊拉鋸的狀況持續著……


    就在這個時候,鎮上的某家雪橇鋪中:在一位穿著時髦的年輕女子身旁,一個高大、蓄鬍的男子蹲著,他一邊用那雙溫暖且戴著手套的大手矇住一個小女孩的雙眼,一邊說:「蘿絲,妳想看爸爸媽媽買了什麼生日禮物給妳嗎?」「想!」童稚的嗓音讓傑克鬆開了手,蘿絲終於可以看到夢寐以求的生日禮物:那是一座全新的雪橇,還附贈兩條黑色的挽帶!蘿絲見後欣喜若狂,她興奮到跳了起來,一直用手指著雪橇:「對!就是它!這就是我想要的!」而在蘿絲的旁邊,站著一隻母瑪拉幕帝犬,她的名字是珍娜。蘿絲在笑開懷的同時,為珍娜套上挽帶;看著自己的掌上明珠如此開心,傑克從口袋中掏出一疊鈔票交給老闆,完成這次交易。「朋友,如果你下次想自己駕駛看看的話,歡迎找我下訂單喔!」在這一家四口離去之前,老闆在揮手的同時如此說道。


    蘿絲與珍娜一出店門,就發現信號彈的光芒在天空閃爍著,這是兩公里的信號。「哇!只剩下兩公里了!真不知道是誰會贏呢!珍娜,我們趕快到賽道旁看看吧!」蘿絲駕駛著新雪撬樂道,珍娜也以欣喜的吠聲回應。這時賽道兩旁全部都擠滿了人,鎮上大約有九成的人都來觀注哪一隊能奪得第四十八屆的冠軍!此時來看兩公里外,兩支隊伍由八卦隊領先約十公尺,現在離鎮界只剩下一公里半了,勝負究竟如何,這是現在大家心中最迫切想要知道的結果。


    「才十公尺而已,我一彈指的時間就能超越啦!」烏隸在後方對著貝托叫囂。「別被那個死傢伙影響哪!各位再加把勁,我們就要贏了!」貝托完全不理睬後方卑鄙的州長,對著福臨以及隊員們信心喊話。全州空氣中的凜冽在賽道上被打破,兩隊白熱化的競爭在寬八公尺的賽道中不斷刺激著其中的空氣分子;倘若這時有個沒事幹的傢伙將溫度計放到賽道中,原本被壓抑的紅色酒精,一定會快速衝到最高點!是的,這就是激烈競爭下的好勝溫度!


    鎮界近在眼前,七星隊卻在這時候拉近了與八卦隊之間的距離。因為烏隸與斯帝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這就是他們的個性!倘若輸了這一場,阿拉斯加州就完蛋了,全州都得承受輸不起後的苦果……


    現在距離終點只剩下一公里了,最後一發信號彈之聲響徹雲霄;為各位友獸報告一下比賽現況:七星隊終於又與八卦隊並駕齊驅了,現在誰也不讓誰。烏隸與貝托偶然四目相交時,交會出的隱形火花可以將鎢絲融化!這是人與獸之間的決鬥,雖然不是最終,卻是關鍵的第一次。可能是八卦隊的潛力都被邪惡勢力逼出極限了,八卦隊竟然奇蹟似的又開始領先,並且這一次幅度達到二十公尺!七星隊見狀十分氣惱,然而卻又莫可奈何;就這樣,在明顯的差距之下,兩隊先後通過了鎮界,進入了最終階段!


    首先是長達兩百公尺的烏隸街,非常諷刺的,這個自大狂在這條街上持續一路落後,還將距離拉大到三十公尺!緊接而來的一個右轉之後,就是筆直的最後三百公尺,在雪球街上的最後決戰!而蘿絲、珍娜、傑克與伊蓮娜一家四口,就站在終點前五十公尺的觀眾區內,緊鄰著即將迎接兩隊的賽道。萬里晴空之下,賽況激烈著,距離終點的距離從兩百五十、兩百、一百五十,直到最後一百公尺。就在此時,貝托看到了珍娜,望著她穠纖合度的體型與優雅的氣質,貝托一邊微笑一邊駕駛雪橇,他至此才知道什麼是「一見鍾情」;雖然比較晚知道,然而他一旦知道,就明瞭這是多麼強烈的感覺……


    最後一百公尺,勝負即將定分明,蘿絲摘下毛氈帽,對著斯帝高喊:「喂!斯帝,加油哪!一定要拿冠軍……」她畢竟還是個孩子,不知世事複雜,然而有可能是風神要與她開玩笑,突然一陣狂風吹來,刮走了蘿絲的帽子,將它吹到了賽道之上;眼看著兩隊就要通過,蘿絲凝望著即將被幾十隻狗腳踐踏過的帽子,心中開始焦急起來……


    這時候貝托發現了前方有帽子,他想了一下;隨即就見他將韁繩弄長(就像現今肩背書包的帶子)並套在後頸,然後俯下身子,將左前爪伸的老長,試著去撿起那頂毛氈帽。然而,此時斯帝趁此機會趕上,他又張開血盆大口,想要將貝托的左前爪咬下,讓他下半輩子當隻「殘障雜種」!


    不過,就在那電光石火的瞬間,貝托撿起了毛氈帽,並又拉開差距,讓七星隊氣到牙癢癢。緊接著,在三秒鐘過後,貝托率領八卦隊以廿五公尺的差距衝過終點線,七星隊則首次吞敗。到達終點之時,所有鎮民欣喜若狂衝向八卦隊,而此時貝托順爪將帽子還給前來道賀的蘿絲。珍娜則在遠方回了一笑,貝托看到了也咧嘴而笑回應。在此同時,蘿絲想給貝托一個擁抱以示感謝,卻被傑克阻止:「蘿絲,別抱他!他是狼與狗的混種,身上很有可能帶有致命病菌!況且他非常可能會咬妳!千萬別再靠近他了!」蘿絲用楚楚可憐的語氣想解釋:「可是……」不待蘿絲解釋,傑克大怒:「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快走!」蘿絲無法抵抗傑克的力氣,被拉著走回家,雪地上遺留了兩條拖行的痕跡……


    貝托的心情從喜悅瞬間轉為憂鬱,然而此時倪喇卻單爪圍住侄子的脖子,興奮道:「我們贏了!那貪官與死狗終於被打敗了!阿托,你與八卦隊的每一位隊員一樣都是大英雄!快點來參加頒獎典禮吧!」然後貝托就被伯父推上了司令台,眾犬接受雷霆所頒贈的金項圈,而貝托則是由司禎卿獲頒一條24K的金條與一座大獎盃。至於重頭戲,就是斯帝要將脖子上最大、最華麗的鑲金大項圈交給新冠軍犬福臨……理論上是這樣的。


    「我才不要!」斯帝在輸了之後,賭氣憤道。「這是雪橇協會的規定,身為會員的你竟然想違反!更何況你還是副主席呢!更要以身作則,不能耍賴!」倪喇抓住機會大肆反擊,讓斯帝難受的要命。「這是規定!將金項圈交出來!」倪喇伸出右爪,等著斯帝將項圈主動解下來。斯帝眼見眾目睽睽,不好脫身,只好使出權宜之計:「好吧!我會交出來的。不過,能否等明天我再交給福臨呢?畢竟我可是有此競賽以來,保持同一金項圈最久的雪橇犬哪!」倪喇沒想到斯帝會這樣講,他略為思忖,便低下頭湊到好友耳邊詢問:「阿臨,你能接受這樣的條件嗎?」阿臨略為思忖,爽快的回覆倪司儀:「好啊。既然他這麼『捨不得』,就再給他一天時間,這樣他就無話可說了。」倪喇此時轉身對所有鎮民高呼:「各位俺最親愛的諾姆鎮的居民們,阿臨剛才的說詞相信各位都已經聽清楚了,對吧?」鎮民也以同樣的音量齊呼:「是的。」倪喇聽聞全體都聽清楚了,繼續道:「所以要是明天的這個時候──十五點廿三分,斯帝要是還沒有交出金項圈的話,那麼就是他賴皮!俺們到時候就直接向他要,各位同意嗎?」全場異口同聲:「我們完全同意!」倪喇轉回身來,對宿敵嚴肅道:「斯帝,你要信守承諾!否則,當心你職位不保!別自以為作威作福不會有報應,別小看鎮民的力量,必要的時候俺們絕對會讓你吃到苦頭的!明天同一時間,俺與你約在這裡碰面,你務必要將項圈交出來,否則你就吃不完兜著走啦!」倪司儀大洩兩年多以來累積的怨氣,將了斯帝一軍。當頒獎典禮結束後,鎮民紛紛散去,這個幾乎位處地球頂部的小鎮又恢復了寧靜。


    在八卦隊終於獲勝的這一天,宏登書坊的生意好的不得了,一天就賣出了一百多本藏書,讓倪喇忙不過來;縱使頻繁在每個書架間移動很累,這位瑪拉幕帝書店老闆臉上卻掛著笑容,這是他所期待著的、睽違已久的盛況。當夜色染上天空的時候,書坊裡面的人潮依舊洶湧,直到廿二點打烊,書坊才又恢復了平常的寂靜。打烊之後,倪喇在櫃台數著鈔票,貝托則在書店後方的房間休息;經過了這些天的指揮與養傷,他的身體需要靜養一下,所以倪喇一方面是獎勵,另一方面是為了讓他休養,讓阿托明天放一天假。此時已經是十月了,而那個節日即將到來……


    日時分秒匆匆過,月天辰刻速速來;轉眼間一夜過去,朝陽初昇。時序才過正午,就有鎮民放下手邊的工作來到司令台前的廣場等待著。隨著時間過去,人山人海漸次形成,所有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他們兩個什麼時候要來?」終於,十五點廿三分到了,斯帝與倪喇、福臨來到了會場,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路讓三犬登上司令台。在司令台上,倪司儀與福臨都穿著長褲,一臉不滿的斯帝則脖子上依舊戴著那鑲有十幾個閃閃發亮的金徽章、象徵阿拉斯加雪橇犬最高榮耀的大項圈。大家屏息以待倪喇的宣佈,現場寂靜無聲;終於,一臉嚴肅的倪喇說話了:「斯帝,時間到了。請把大項圈交出來吧!」斯帝縱使千萬個不願意,仍然忍痛將自己最珍愛的項圈解下來,他右爪摀住雙眼,左爪則將大項圈交給倪喇;倪司儀接過項圈,並示意福臨以四腳著地,緊接著,倪喇微微笑著為老友戴上項圈。當項圈易主的那一剎那,全場爆出了比前一天更加熱烈的歡呼聲,欣喜若狂的氛圍彷彿感染了全世界一般,瀰漫著諾姆與白令海峽。鎮民知道自己反攻的第一步已經完成了,就等何時繼續推展下去。然而,這恐怕只是他們的一廂情願……


    又過了一天,倪喇正在櫃台等待客人上門、百無聊賴之時,突然,一隻瑪拉幕帝犬朝店門衝過來,眼看就要撞上了!倪喇見狀連忙也衝到門前並打開店門,才沒有讓他撞上。瑪拉幕帝衝進來之後,速度逐漸減緩,就在要撞上櫃台、千鈞一髮之際,他──停下來了。倪喇定睛一看,發現是昨天才風光戴上鑲金大項圈的摯友福臨!只見福臨怒氣衝天、嘴巴似張未張想要對老友說些什麼,倪喇連忙將他扶到櫃台後的椅子上。等到福臨坐定後,倪喇連忙問道:「老友,發生什麼事讓你這麼氣憤?你氣到連門都快要撞上了!」福臨大恚回道:「那死狗騙我!項圈不是真的!我被耍了!」倪喇不解:「你被耍了?你是怎麼發現他是騙你的?雖然俺之前早就料到有可能會這樣。」福臨道出了來龍去脈:「那個該死的傢伙!我今天早上醒來,發現項圈上有一塊金徽章有一點灰塵;所以我叼著拿到河邊去洗,沒想到當我咬著項圈將它往河裡泡的時候,河水竟然從透明變成了金色!我當時非常驚訝,然而當我看到那徽章其實是可口可樂的瓶蓋後,我真的震怒了!他竟然連夜做了一個假的,每個瓶蓋還細心的將邊全部磨平再塗上金漆!他竟然敢這樣整我!最讓我感到氣憤的是,他也耍了你!這是我所最不能忍受的!」


    倪喇對此既是喜悅、又是憤怒,喜的是福臨真的非常在乎他,怒的是沒想到斯帝真的敢玩弄他們兩犬!「阿臨,不用擔心!俺一定會傾全力與你一起解決困難的!在下一次他下爪之前,俺們都得當心注意!」倪喇一爪拍在福臨的肩上,眼神堅定道。福臨見此情此景,也將一爪放到倪喇肩上,並說:「好的。我們一定要讓斯帝與烏隸繩之以法!終止州民的恐慌!」


    斯帝的陰招使出來了。究竟他的下一步是什麼呢?倪喇與福臨這對好友能否完成他們的目標?還有,諾姆的局勢在這之後究竟會如何發展?所有最完整的解答,且待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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