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小說] 長篇連載小說《混血英豪》:第丁卯(肆)章────回程前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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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連載小說《混血英豪》:第戊辰(伍)章:──────回程中的陰謀
戊辰章 回程中的陰謀
九月廿七日終於啟程的兩隊,在離開安克拉治後互不相讓;直到中途的歐福爾。「御駕親征」的州長烏隸著實感受到這隻混種狼狗的厲害,深深覺得:「我當初淌這渾水做什麼?隨便挑個人就罷了。我現在成天得一直站著,天氣陰寒,就算有戴手套,我的手指都快要凍成肉冰柱了!可惡的斯帝,我們一定要贏!否則我絕不饒你!」
到了歐福爾,兩隊第一次補給食物、飲水與醫療用品。七星隊這邊幾乎補給的都是食物,只見幾隻大狗一聞到魂牽夢縈的肉香、帶點油脂油膩味的骨頭以及有著大海鹹味的魚乾時,即好似餓鬼附身般向前搶食,不知節制並留日後之食用。反觀八卦隊,統一由福臨指揮,將醫療用品、飲水以及適量再多一點的食物搬上雪橇。
再度啟程之後,由於七星隊補給的都是食物(並且有大部份都已經在歐福爾吃光了),沒有醫療用品與飲水,因此到了中途有隊員感到口渴時,卻無水可飲;為了保命,口渴的隊員被迫吃雪補充水份,這也讓七星隊走走停停,拖延了行程。
八卦隊在通過歐福爾之後,一直保持穩定領先狀態;直到廿八日傍晚接近努拉投的時候,貝托偶然回首,才發現正猛力追趕的斯帝身影。不過,當接近努拉投休息站時,貝托卻驚訝地看到七星隊停了下來並魚貫走進了休息站。撞見如此的景象,貝托納悶著:「不對呀!按照斯帝與烏隸如此強烈的好勝心,怎麼可能就在快追上時突然在休息站前停下來並進去呢?肯定有詐!」他略加思索後,決定將想法告訴福臨與所有隊員。
就在此時……
「喂!烏隸,你準備好了嗎?」在靜謐的休息站中,斯帝的疑問劃破了寂靜。
「當然!我準備了三把刀子,都是不鏽鋼做的!上面再抹上毒液,保證讓那雜種狼狗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烏隸右手姆指與食指托著下巴奸笑。
「真的?那真是太好啦!等到我們夠接近他們時,你就把刀子丟出去!讓他受傷中毒,我們就贏啦!哈哈哈!」斯帝咧嘴狂笑,彷彿他已穩操勝券。
「這些刀子其實每把都不一樣。第一把是匕首,第二把是水果刀,最後一把則是刮鬍刀!」州長這時露出淺淺微笑,輕鬆說道。
「什麼?刮鬍刀!刮鬍刀投過去有用嗎?這是我聽過最蠢的點子!」寇棠按捺不住他身為說書犬吐槽的天性,雙爪抓頭大罵州長,烏隸受了這突如其來的責罵,滿臉駭容。
「寇棠,別生氣!這是我自己用的,因為已經用了好幾個月,我覺得太舊了,所以趁這個機會做最後一次的使用哪!」烏隸勉強轉換駭容,對嗔怒的寇棠陪笑。
「哼!自己用的!也許上面還有沾有幾根你的鬍子,到時候攻擊時就算刀片刮到那個死雜種,也會因為那幾根州長鬍沾到部份毒液讓毒性不夠!況且,能不能讓刀片刮到那狼狗還是未知數哩!」寇棠火氣更高,對烏隸的解釋反唇相譏。
「這……」烏隸說了一個字就陷入無言狀態,為了解圍,他朝尼基眨了一下淺藍色的眼睛;然而,尼基這次卻不站在他這邊:「這次我同意寇棠的意見。用刮鬍刀傷狼狗,這種新聞就算是要我這份經營誇張堪稱在美國首屈一指的《鬆獅日報》刊登出來,這也太強人所難了!(指記者、攝影師兼打字員的文霏)」語畢,尼基繼續看著出發那一天文霏的血汗成果。
面對兩犬的指責,烏隸愁容滿面;他縱使年紀僅僅卌八歲,頭頂卻已是童山濯濯,只剩下兩耳旁邊的幾十根灰髮。一雙淺藍瞳孔、眼白被殷紅血絲佔領的眼睛充滿疲憊。他略厚的嘴唇緊抿著,思索著要不要換刀;而他朝上微彎的下巴佈滿鬍渣,與他光滑的人中呈現鮮明的對比。州長現在穿的不再是以往在官邸與州政府光鮮亮麗的烏黑色全套西裝,而是向安克拉治某皮草商購買的熊皮襖;皮襖裡面只是件長襯衫與靛藍色長褲,另外雙足蹬的則是水牛皮靴子。
他來回踱步著,「喀蹬喀蹬」的皮靴蹬地聲在偌大的休息站裡回響;倏然,烏隸靈機一動!他隨即朝眾犬樂道:「不然這樣如何?我將刮鬍刀當作備用,第三把我換成瑞士刀如何?」語畢,全場歡聲雷動,眾犬齊聲大讚:「當然!只要州長在射刀之前確定彈出的是小刀,那麼刮鬍刀當成備用我們完全接受!」所有七星隊的隊員臉上都掛著笑容,除了斯塔,他只是在僵笑而已。各位友獸有所不知,斯塔兒時就喜歡看書,他自從識字(母親教的)以來就對書籍有莫大的興趣。他小時候就時常到宏登書坊去看書、買書、訂書,類別的話則以狗的文學以及科學雜誌為主,也因為常到書坊,與倪喇也非常熟;然而現在他被迫得在一群想要消滅好友之侄的狗以及一個禿頭且喪心病狂的政客中聽計謀微笑,對他而言:這實在是太難熬了。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斯塔強迫自己想著愛因斯坦九年前發表的《廣義相對論》,以逃離這個瀰漫著奸笑與盲目贊同的北國休息站。
不過,斯塔才想了幾秒鐘,思緒就被州長的提問硬生生打斷了:「誰有帶液態毒藥呢?」眾犬一聞烏隸詢問,表情由微笑轉成疑惑,然後面面相覷;緊接著就是將近十秒鐘的沉默,而第一個打破寂靜狀態的是尼基:「嗯……州長,我只有帶出發當天的《鬆獅日報》,其他的東西我都沒帶。」尼基言訖,下一個說話的是寇棠:「我也是。只有帶我說書用的摺扇而已。」之後其他的幾隻犬都說沒有,烏隸皺了皺眉,接著再問他們原因;有的狗說是沒有必要,也有的講說太突然,總而言之各式各樣的理由都有。
「唉!真是的!你們這群肉桶,看來還是得我來才行!」斯帝望著眾犬扶額後,對烏隸如此說。烏隸對此感到喜出望外,因為倘若連斯帝都沒有帶毒藥的話,那麼自己就得再將砒霜拿出來了。(況且砒霜的存量也所剩不多)十雙眼睛都盯著斯帝,他們都想仔細瞧瞧究竟他帶了什麼絕世之毒;而斯帝只是從他的金皮項圈裡面拿出了一個錫箔紙包著的長方體,這長方體的尺寸大約是長十公分、寬五公分、高兩公分。當斯帝將長方體放在有點老舊的木桌上時,眾犬與烏隸依舊狐疑地看著那個被銀白錫箔所包裹的神秘毒物。
在燈罩罩住的電燈照耀下,黃光下的九犬與有顆被黃光照的發亮之禿頭州長烏隸,個個都屏氣凝神,等著斯帝揭開包裝的那一刻……終於!緊張的一刻到來!斯帝動了動爪,先將那個物體翻了過來,而那道揭露真相的縫隙在黃暈下若隱若現著;只見壯碩的瑪拉幕帝犬將爪子深入縫隙,然後緩緩地拉開,一邊接著一邊,到了最後,四邊都被拉起,錫箔紙攤了開來,正中央則是一塊咖啡色的物體。當眾犬看到了那塊物體後,嘴邊都流淌著唾液,他們知道這是很好吃的食物。
「這不是……巧克力嗎?」相對於眾犬的食欲被勾起,烏隸倒是理性對著斯帝輕聲道。「是的!這就是毒藥!毒品!毒中之至!」烏隸看了看這塊香氣十足的甜食,發現上面有雀巢公司的商標圖樣;然而不管他再怎麼仔細觀察,就是看不出這塊巧克力與其他產品有什麼不同。而這時反觀眾犬,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相桌子的方向飛奔而來,然而斯帝大喝一聲制止了他們的行為:「不准動!這有毒!你們都不知道嗎?」烏隸被大喝嚇到的同時,醞釀心中對這塊棕色甜品的疑問。當斯帝大喝之聲逐漸消散時,州長才又開口詢問:「斯帝,這塊巧克力究竟有何名堂呢?」
斯帝聽聞州長問話,先鞠了個躬再起身答道:「州長,這是對咱們犬類而言的致命劇毒。不過至於為什麼可以至狗於死地,我也不太清楚。」烏隸一邊眉毛揚起,繼續追問:「喔?既然你不清楚這種甜食是怎樣致狗於死地,卻又為何如此篤定說這巧克力是毒藥呢?」斯帝笑著回答:「因為我實驗過呀!」
「你實驗過?」這下子不僅是烏隸,在場所有九犬都被這四個字所震懾;他們訝異於這簡潔卻恐怖的回答,以及對這無情實驗的無知。面對此等情況,斯帝只是一哂便繼續說道:「不過就是最近兩個月的事。在那次雪橇協會開會時有隻薩摩耶犬當場狠罵我,讓我在餘下時間顏面無光。所以我就到鄰近的雜貨店去買了一塊巧克力,原本想要先掰斷它再將接面塗上砒霜後接回去,怎知在製作時我竟然忘記了塗上砒霜,這是一直要到我回鍋爐房中才發現的。他吃了巧克力後,不過才幾分鐘光景,他就開始暈眩;僅僅兩個小時之後,我就發現他在鎮境外不遠處嘔吐,那劇烈的程度彷彿要將他的腸胃都吐出來一樣。緊接著,在服用三個小時過後,他就心臟病發死在那邊。我們這一次就用巧克力讓那個死傢伙死的痛苦!嘿嘿!」眾犬發現斯帝在描述時他的表情彷彿若無其事一般,縱使斯帝是他們的頭頭,他們不由得打了個小寒顫。(因為怕被斯帝發現)
不同於眾犬的不寒而慄,烏隸從頭到尾都在專心的聽著,途中不時還「嗯!這樣啊。」說了幾次,他很滿意斯帝的創意,他也覺得對於個人殺生的知識庫有了新的收穫。「斯帝,你真不愧是我最讚賞的合作對象,連我的同窗──已故的哈定總統都比不上!那麼這次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烏隸邊撫掌邊讚賞,斯帝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好的。首先先將巧克力融化,然後直接將刀子浸入就可以了。不過兩面刀鋒被巧克力沾到的部份要去掉一點,要不然投刀的時候插入效果就不會那麼好了。」斯帝咧嘴露出森白利齒,以略帶欣喜的情緒說明。
斯帝言訖,大家就分頭去找有沒有爐火。在這裡說明一下各個休息站的配置,基本上每個休息站的配置就是一間客廳、一個電話室、一間廚房與一間臥室。客廳就是一座長沙發、一張木質長桌,地板是米白色的瓷磚所鋪成,天花板上則懸著一顆罩著燈罩的電燈泡。電話室中配備一具傳統電話,裡面空間狹小到一次只能站一個人。廚房中沒有水槽,只有一座窯、鍋子兩盆。臥室的話則是一張大床,整座休息站中只有這裡的地板是木質的。窗戶的話只有兩扇,客廳與臥室各一扇,至於窗簾嘛……只有臥室的窗戶有。
兩分鐘後,斯塔找到廚房的位置;然而要叫誰去融化巧克力,就又是一個難題了。眾犬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隻狗想去執行斯帝的計劃。這時候,一向腦袋最靈光、說書時常常講出即興情節的寇棠靈機一動:「既然大家都不想做這件事,要不然這樣好了,咱們抽籤決定吧!誰有報紙的?」當寇棠「誰有報紙的?」這五個字一出來,尼基就忍不住跳出來吐槽:「寇棠,你還真愛說笑啊!這裡眾犬唯一本業是開報社的除了我,還有誰呢?那份報紙你就拿去用吧!反正都已經過期好幾天了。」得到尼基的允諾,寇棠從沙發上拾起報紙,並將白邊撕下九條;緊接著這隻說書名犬從桌上的漆黑筆筒裡拿出了一支鋼筆,並在其中一條紙中間滴上一滴墨水,待墨跡乾後,寇棠將所有籤都交給烏隸。烏隸接過籤後,緊緊握住中間部份,然後──就是決定誰要塗刀的那一刻!第一個抽的是尼基,他用略顯顫抖的右爪夾起一支籤,緩緩的從烏隸的拳頭中抽出;當他抽到只剩一點點時,他爆出歡呼:他抽到的是白籤!在尼基慶幸自己沒事之餘,寇棠則冒著冷汗(從肚子上流出,因為毛少容易看得出來)輕輕抽了另一支籤,仔細檢視一看:又是全白!瞬間,寇棠大喜歡呼:「我就知道我會沒事!黑鍋就讓別犬去揹吧!」
繼斯帝最信任的兩犬之後,七星隊的其餘隊員紛紛前來抽籤,白籤一支支減少;到了最後,只剩下斯塔與查玄斗還沒抽。只見斯塔深吸了一口氣,而查玄斗則是一派輕鬆;他們倆同時將僅存的兩支籤抽出,然後同時睜大眼睛詳細察看,只聞斯塔一聲長嘆,玄斗咧嘴大笑。斯塔被抽中了!在斯帝給了他一盒火柴之後,這隻有點瘋癲的哈士奇忐忑不安地帶著巧克力走進了廚房。
廚房中有三面是白壁,其中一面鑲有松木製成的單扇門,此門沒有多少雕琢,只有在上下分別雕了一圈。門的對面就是窯的位置,窯中放置著新砍的柴火十幾根,上面則是一塊鐵板;至於鍋子則掛在牆上,一大一小,蓋子則懸在鍋子的右邊。斯塔走進去後關上了門,將火柴拿出後輕輕一擦,瞬間化學作用起了反應;當斯塔確認火柴點燃後,他將火柴丟入窯中,並將大鍋子放在鐵板上;然後他就在牆角坐了下來,等待爐火逐漸變旺。十分鐘後,窯內的顏色已從原本冷漠的黑轉變為熱情的紅。斯塔見狀立即從地上站起,並將巧克力放入鍋中;在高溫的傳導之下,塊狀的巧克力以風馳電掣之速融化成液態,而水蒸氣也因此緩緩上升。斯塔凝視著大鍋中的棕色液體,看得入神的他幾乎忘了去叫外面的隊員拿刀進來,直到斯帝高聲怒喊:「喂!斯塔,叫你將巧克力融化而已,怎麼弄那麼久啊!」斯塔才回過神來,轉身開門回到客廳。
一回到客廳,斯塔首先向所有犬道歉:「各位,非常抱歉!我剛才完全專注在看巧克力融化,所以忘了刀子的事。還請各位原諒我。」語畢,斯塔趴下來六體投地,這是犬界中第二隆重的臣服姿勢。然而,寇棠並不買帳,他走到大門外,將雪橇上的扇子拿出來,回到大廳關上門,猛然舉起右爪朝斯塔的頭用力敲了一下!頓時一聲「鏮」在客廳中迴響。身為被敲頭的當事犬,斯塔沒有講什麼,只是雙爪撫著腫包,眼角流淚;而此時所有隊員與州長,看著斯塔的可憐模樣哈哈大笑,全無同情之心。
大概持續了二十分鐘吧,眾犬才停止嘲笑,而州長更是多笑了十秒鐘才停下來。斯塔此時頭上的腫包也比較不痛了,不過心底了創傷累積又多了一道;這隻雖然瘋癲卻心思細膩的哈士奇凝視著大家,深深覺得在這個叫做「州長幫狗」的黑暗圈子真是三生不幸!他已經瀕臨崩潰,只要在兩三次他就會爆發!不過,到目前為止,他還是低聲下氣向斯帝詢問:「老大,刀子在哪裡呢?」斯帝不屑回道:「那是州長帶來的,去問他!」斯塔遂轉向州長:「州長,可以將刀子拿出來嗎?」烏隸睥睨著斯塔,輕聲道:「好啊!」隨即又打開大門,從雪橇上拿出四把刀子,並走了回來。
當州長關上大門後,眾犬紛紛圍著長桌,打量著四把閃耀電燈黃暈的刀。最左邊的匕首,形狀是很長的三角形,刀鋒十分銳利,刀柄是如夏天葉片般的深綠色;匕首右邊的是水果刀,刀背的弧線彷彿說明了它的驕傲,刀鋒則閃著黃光,讓眾犬的心稍微抖了一下;第三把就是瑞士刀,除了平常應該用來削鉛筆的小刀片之外,還有尖銳的主刀片、實驗室中的鑷子、寶藍色筆身的名貴鋼筆、剔牙縫的三枝可清潔牙籤、附有塑膠粉紅色套子的小剪刀、剪指甲用的指甲刀、磨多餘指甲用的平口刀、酒會與買新醬料要用到的開罐器、修理真空管收音機時卸下背蓋螺絲專用的螺絲起子,以及其他種種功能的物品,真可謂是一九二零年代的高科技產品;敘述了這麼久,最後一把就是被尼基與寇棠雙犬罵到臭頭的刮鬍刀,三層鋼刀片與鋁質握把,刀片上還有一根州長的鬍子。在眾犬中,寇棠瞥見鬍子時還輕聲對旁邊的尼基道:「尼基,我當時只是想難得損他一次,所以話說的重了點;沒想到這刀片上還真有鬍子哩!你說稀奇不稀奇?巧合不巧合?」尼基聽完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一笑,那弧度只有像寇棠這樣與他這樣相處長久的好友(縱使互為損友)才能發覺的到。
此時烏隸突然推開尼基與寇棠,擠進觀眾之中並命令道:「斯塔!浸刀子的時間到了!」斯塔聞後無言,只是離開眾犬再度進入廚房,一秒鐘後他抱著大鍋子回來並放到長桌的一邊。「再不快點開始浸,巧克力就要凝固了!」斯帝眉頭深鎖,焦急對斯塔吼道。斯塔這才用狗掌謹慎地抓起匕首,並將它放進這一鍋咖啡色液體中;十秒鐘後,斯塔緩緩抽出匕首,在眾犬的讚嘆聲中,斯塔將已經「巧克力化」的匕首輕放在白色衛生紙上。緊接著是水果刀,與鍋中物一樣是棕色的刀柄,被斯塔緊緊夾住,並浸入了呈現熔融狀態的甜點中;一樣十秒鐘後,刀鋒鍍上一層深棕的刀被放置在匕首旁邊。至於第三把的瑞士刀,就出了一點問題,而這個問題是由尼基所提出來的:「對了,州長,我們是要將兩把刀片浸泡就好,還是要將所有的東西都弄出來,然後再下去泡?」烏隸想都沒想,單刀直入:「當然是每一吋都要泡到啦!反正這把瑞士刀才一百美元,連我貪污的千萬分之一都不到,這不算什麼,反正我可以再買一把。」聽完州長的答覆,雖然尼基得到了答覆並自動閉嘴,然而,寇棠確蹦出另一個問題:「那麼誰要將所有的東西都弄出來?」「當然是斯塔啦!」「可是我的狗掌擔心隨便用會傷到,這樣就不能比賽了!更重要的是:不能翻頁!」對州長的答案來說,斯塔只有驚呼,後面的一句話他只用氣音去講,以免被眾犬聽到。「唉!好吧!我來弄,然後斯塔你就快點作業!」烏隸為了擔心比賽輸掉,勉為其難答應了斯塔的請求。「謝謝你。州長。」斯塔笑了一下,然而烏隸沒有回話,而得不到回應之下,斯塔離大爆發又接近了一步。
烏隸以盡可能最快的速度將三十種的功能用具全都掏出來,而眾犬對於這麼多東西能收在一個匣子內感到無比崇拜,他們深深覺得人類的智慧是高深莫測的。(在科技上也許是,然而在心理上則否!)待至全部的配件都「出鞘」後,烏隸謹慎地將所有配件都浸泡到巧克力中;因為配件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要將所有的配件全部沾上巧克力得花五分鐘才能全部沾滿。當這件當時最先進的用具被拿出來並放到衛生紙上時,努拉投休息站爆出了自從設站以來最響亮的「哇嗚」聲。最後,只剩下那把被嘲諷的刮鬍刀了。斯塔握住鋁柄,小心翼翼將刀片浸染,一層、兩層、三層,然後是幾乎整根柄,最後只剩下一公分沒有浸到。三分鐘後,巧克力刮鬍刀正式誕生了;不仔細看閃著亮銀的柄端的話,還真以為這是哪家有創意的西點店製作的點心哩。
寇棠見了刮鬍刀,還是那句老話:「我還是不認為刮鬍刀會派上用場。」「不要緊。『他』是備取順位第一。只要他有機會上場宰了那個雜種,我就心滿意足了。」烏隸擺出滿足的表情,卻依舊無法說服寇棠。「備取順位第一?應該是備取順位唯一吧!真是的!」寇棠又發揮他與生俱來的吐槽本能,無情的抨擊烏隸僅存的希望。「好吧。寇棠,看樣子到時候我只能讓去鬚展現威力,才能說服你了。」烏隸低下頭無奈道。「什麼?去鬚?」這下子不只是寇棠,全場的狗都充滿疑惑,他們異口同聲如此問。「去鬚?喔!這是我那只刮鬍刀的名字啊!」
「他還有名字?」尼基不敢置信。「州長是不是瘋了?」寇棠更是驚訝!「原本我以為自己已經夠瘋了,沒想到今天還能見到比我還瘋的傢伙,真是難得啊。」斯塔難得也開始潑州長冷水,不過他為了保命,還是以氣音說出來。烏隸這下子真的氣炸了,他已經忍到極限了:「夠了!你們一直潑我冷水!這是下屬應該做的事情嗎?無條件服從!這五個字你們忘了是不是!也不想想是誰讓你們在雪橇工會裡的勢力得以維持,誰幫你們控制言論!」就在此時,斯帝也跳出來幫腔:「是啊!州長多麼偉大!要是沒有他我們怎麼在這個荒涼的地方生存?我們又怎麼去對抗那個戴眼鏡的死狗!你們應該感到羞愧!」「可是,斯帝。這個主意真的很蠢……」這一次,斯塔終於敢說出自己的看法。「你給我住口!」這次換烏隸與斯帝齊聲罵道。
「斯塔,你竟敢指責我們倆!你完了!寇棠,狠狠敲他一記!」在一犬一人的指責下,寇棠站了出來,他雖然拿起扇子,表情卻略顯無奈。他朝著斯塔走了過來,並以很大幅度舉起了右臂(右前腿)要敲下去時,斯塔心底在想著遺願能否實現,因為他覺得恐怕離死期不遠了,這一記很有可能將他打離凡間……
不過,奇蹟發生了!就在最後一刻,寇棠控制力道,讓斯塔的頭只被輕輕碰到一下,這麼精密的動作烏隸與斯帝都看不出來。現在寇棠也隱約反抗了,「州長幫狗」現在只是一群因為利益與恐懼所結合的團體,要不是這些因素,恐怕斯帝號稱的「無敵雪橇犬聯盟」只是一盤「散雪」罷了!話說回來,斯塔在被敲完之後,烏隸與斯帝才息怒。斯帝環顧四周,在看似解決問題之後,他命令眾犬:「既然處罰都罰過了。那麼現在就將刀子收好,然後準備去宰了那隻雜種吧!」「耶!宰了那傢伙!我們一定要拿冠軍!」眾犬齊聲喊著洗腦口號,冠軍的渴望又讓這群散雪暫時團結起來。他們收好行李走出了努拉投,並飛速離開。怎知,快要燃盡的爐火中,一顆火星與一點灰燼掉落廚房地板,引發了熊熊烈火!沒一會兒的功夫,整個休息站陷入火海;除了附近的動物紛紛走避之外,地球上沒有生靈知道這裡發生了浩劫……
回頭來看八卦隊的狀況,雖然駕駛貝托心底懷疑,然而因為七星隊在努拉投待得非常久,使得雙方差距拉大,現在八卦隊即將抵達寇棠鎮;然而,憑藉著對贏的渴望,七星隊又追了上來!貝托回頭一望,發現斯帝的蹤影時,他簡直不敢相信!然而,貝托也知道這隻瑪拉幕帝犬對光榮的貪婪,有可能造就任何事,所以他一下子就恢復鎮定,繼續帶領雪橇隊往前。然而,七星的陰謀即將實現!隨著兩隊的距離越拉越近,烏隸開始準備動刀,他將左手放開韁繩,微微左傾將手探進袋子裡,並摸到了匕首;緊接著,他拔了出來,描準,拋出去!然而貝托也不是省油的燈,當他撞見早就預料到的賤招時,他趕緊低下身來,讓刀子飛越頭頂!匕首飛快地朝著不遠處的寇棠鎮休息站而去,兩秒鐘後休息站的窗戶被撞破,匕首插進裡面的木桌裡。烏隸眼見第一次沒有成功,繼續將水果刀亮出,並再朝他所謂的「雜種」射了過去;這一次貝托跳了起來,刀鋒正好就在他跳到最高點時掠過,它一樣往休息站而去,將右扇大門的底部門栓砍斷了。
州長這下子真的氣壞了,連續兩次都失手!然而,他不氣餒,烏隸取出了瑞士刀,朝著雪橇拋了過去!然而貝托這一次更是厲害,他不慌不忙低下身去拿起磁鐵,然後就只見沾著巧克力的瑞士刀被緊緊吸附。連續三次失敗,讓烏隸怒不可遏;他拿出刮鬍刀,拋出最後的「希望」!
究竟烏隸與斯帝的黑心計劃能否得逞?貝托會被刮中受傷嗎?還有究竟是哪一隊會贏得第五十八屆雪橇犬大賽冠軍?一切的一切,且待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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