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非正式的啦!!
大題小做一下
別太認真照文組比賽的標準看啊!
我玩玩的!!
克基斯冥界遊記正文如下
這是怎麼了?呼吸突然變得很順暢!那根該死的氣管內插管哪裏去了?
輕輕試著張開眼睛,完全不費力。
這是哪裡?為什麼周圍都是水?不是在加護病房嗎?難道......醫院淹水了?
我看不太像。
看來我終於死了呢!只可惜不是戰死的。
※ ※ ※
我走在無溫度的冥河水中,水沒有溫度,我也沒有溫度。
不知道是冷還是熱。
我發現我其實很喜歡這個狀態,身體很有力氣,但我知道,現在的我只不過是一只幽魂罷了。
算了,連英魂都不是。
真好笑,身上還穿著病服,但這不壞,至少那些該死的管子都不見了。
克基斯˙安格里,你要到哪裡去呢?你應該到哪裡去?
空間中霧霧的不成樣,灰色的天空和黑色的水,水裡有好多戰機的碎片,還有頭朝下漂浮的飛行員,我想他們大概也是死者,但都不是美軍。
有些人過來了,是誰?
他們穿著空軍制服!是我的夥伴!
我快步跑向他們,他們大聲的呼叫我,我們緊緊抱在一起。
「克基斯!」
「你也來了!」
「隊上就缺你一個!」
「太好了快過來吧!」
「我們都等你好久了!」
眼眶不爭氣的溼了起來,他們把我圍在中間,我看見他們胸膛上閃閃發亮的徽章,我也好想別著這些徽章,明明我的戰績比他們輝煌多了,竟然得這樣跟他們相聚,根本是恥辱!
「你們怎麼有制服穿?」
「這是這裡的標誌啊!我們是戰死的軍人!」
「那我不就……」
「放心!你也有!你不是和病魔奮戰了很久嗎?」
「這也算?」
「當然!愛穿什麼都行!只要跟我們一樣就行了!快把這討厭的病服脫掉!」
還是別現在脫吧!我不想裸體示人!
「我什麼時候能拿到我的制服?」
「再一下下!已經派人去拿了!早就訂作好囉!快脫掉!」
「為什麼一定要現在脫?」
「這衣服上面都是人間的生氣啊!這是聯結到你肉體的,是你生前最後一件衣服,你一直穿著就可以回去,怎麼加入我們?」
我毫不猶豫的脫掉討厭的病服,我本來就該屬於他們,為什麼要眷戀痛苦不堪的病體呢?
「來了!」
我還沒脫下褲子,其中一位已經把我的制服拿來,新嶄嶄的西裝布料燙得挺直,還有我最喜歡的深藍領帶,最棒的是剪裁得剛剛好,窄肩膀和過高的身高讓我總是得花錢改衣服,這已經困擾我一輩子了,第一次看到完全合身的衣服,好想趕快穿上去!
「克基斯!你褲子被綁住。」
我低頭一看,這才發現為何病服的褲子脫不下來,有一條點滴管綁在我腰上還纏了好幾圈。
誰打的結?竟然拆不開!
「你先穿上上衣吧!這等會慢慢解好了,也許是你的人氣太重了。」其中一位夥伴貼心的說,並且將上衣披到我光溜溜的肩上,我點點頭放開褲子自己將右手穿進衣袖。
還沒穿左手,空中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嘯。
我停下動作,看見灰濛的天空裂開一個洞,一頭黑身白吻的狼站在洞口朝我大聲嗥叫,牠的黃眼睛燃燒著熊熊的怒焰,嘴裡藍波刀般的白牙磨得格格作響。
「克基斯!你這死孬種!給我上來!」
我無懼於牠的吼叫,我早已心屬此方,退役多年,我何時不在想著夥伴和過去的榮光?
「小蛙,原諒我,你知道我很快樂。」
謝謝你,小蛙,你是我離開軍旅生涯之後最好的朋友,也是我一生中最要好的之一,你很天真、很快樂、你對我真的很好,我很榮幸有你這個戰友做陪伴。
我會想念妳……
一想到小蛙,褲子上的點滴管忽然就緊了些,我看見夥伴們露出驚恐的眼神拉著我的袖子。
「快穿上去!快一點!」他們拉住我。
催什麼?連想小蛙一秒也不行嗎?
我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始穿另一隻袖子,這些軍階和實力都不如我的傢伙,管我的自由?
另一聲尖叫又吸引了我的注意。
在狼的身邊,站著一隻金褐色的動物,尖尖短短的臉,豹一般的斑紋,一雙大大的琉璃般的綠眼睛濕濕潤潤的滴著淚。
「克基斯!你太殘忍了!」
心臟猛然抽緊。
珊娜!
我開始猶豫,我已不能當個好飛行員光榮的戰死,我仍要讓珊娜感到痛苦?
我就這樣死掉讓珊娜這幾年的心力都白費?難道我連一天都不願意陪她?
她是如此好的一個情人!溫柔體貼又善解人意,辜負這樣一個好人是我能做的嗎?
一想到這些,褲子上那條萬惡的點滴管又猛然縮緊,緊勒住腰部痛得讓我跪倒在漆黑的水中。
「快穿!」
有人粗暴的出手將我左手拉進袖子並試圖將釦子扣上,我用力掙扎著想奪回靈體的自主權,但他們人多勢眾,我盡力掙扎仍拗不過被穿上上衣的命運,他們接著開始脫我的褲子,但那條點滴管越纏越緊,我感到窒息。
難道,在冥界還可以再死一次?
「住手!你們這是叛變長官!讓我自己來!」
然而他們不放手,用力的把我推進制服中,我最痛恨被碰觸身體,尤其是如此粗魯,對我身上反覆發作的傷疤根本是種折磨!
一聲疾速由遠而近的巨響爆破灰濛的空間,夥伴們突然全都收了手四散奔逃,我重重摔倒在黑色的水中,制服上漂亮的金釦子也摔掉了兩顆。
一台雪白烤漆的F-16凌空而過,已經伸出了著陸輪。
我仰看著它以不可能的姿態直接降落在我身邊,聲音很大,但沒有引擎的風。
一個人自機艙走出,戰機立刻無聲了。
「克基斯,站起來。」
我用手撐起上半身,看見一張無比熟悉的臉,跟我一樣的鬍子、跟我一樣的髮型、跟我一樣蒼白的臉色。
卻有一雙冰冷毫無溫度,天空一般藍的眼睛。
「站起來,兒子。」他凶狠命令道。
我無法違抗的乖乖站了起來,史考特上校拔出配槍指著我:「脫掉。」
冥界就是個不斷穿脫衣服的地方?
「不要。」
「我命令你脫!」
「你也是上校,別想命令我。」
「我是你父親!」
「我想留在這裡。」
「不行!」
父親走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衣袖,我想揮開他的手,但他的手上有層熾熱的白光,燙得我只能縮回,他握住我的衣服猛力一撕。
我只能默默的看著漂亮的制服碎成片狀自我身上掉下,他撿起中載浮載沉的病服一把套到我頭上。
「生病了就該乖乖躺著,亂走到這裡做什麼?」他的口氣已溫和許多,但仍用槍指著我逼我往小蛙和珊娜的方向走去。
我並不願意。
夥伴們紛紛從灰霧霧的空間裡跑出來,遠遠的跟在後面,我想他們是要給我送行,但他們的眼神既怨恨又不屑。
我希望他們可以幫我脫離父親的逼迫。
「艾倫!瑪莉已經移民到加拿大!」我試著與他們說話,想尋求幫助。
艾倫的表情木然,他不記得自己的妻子叫瑪莉?
「傑瑞米!你姊姊一年前結婚了!」
「詹森!你弟弟上個月發生車禍!」
「佛克許,你爸爸也去世了!」
但他們似乎完全不記得這些家人,只是用怨毒的眼神望著我。
我只是一只幽魂,卻感到顫慄。
「繼續走!不要回頭!」父親命令我。
黝黑的河水中,我只能不斷走去,我感覺,像是條被鏈了牽繩的幼犬。
小蛙看著我靠近她,笑了,珊娜也嬌媚的瞇起眼睛。
看著他們的笑容,良久,我嘆了一口氣,伸出右手。
小蛙趴在洞口伸直前爪抓住我,她刀鋒般的爪子刺進了我的皮膚,沒有出血,痛得令人舒服。
「抱歉大家,又食言了。」
最後一次,我依依不捨的回頭看看我的夥伴們。
然而就在我回頭的那一剎那,夥伴們全都變成尖牙長角的厲鬼惡魔,身上的制服都變成煉獄灼熱燃燒的苦衣,他們嘶吼著朝我和父親的方向衝來,我簡直嚇得愣住了,直盯著這些惡鬼,欺騙我的惡鬼!
你們從一開始就不是我的夥伴!我的夥伴不會對我如此粗暴,大概也是你們使我生病的!還想欺騙我留在煉獄穿上鏈獄的枷鎖!
然而惡鬼們的目標不是我,他們嚎叫著撲向父親,父親張開雙臂擋在我身前,他依然面無表情,身上的白光霎時大明大亮,惡鬼都捂著眼睛,空中又傳來令群鬼軟倒的戰機引擎聲,父親的雪白F-16出現在半空,父親朝我一點頭,乘著白光飛進機艙,厲鬼們也跟著撲上機身,卻被雪白的機身燒得紛紛摔落,父親做了個漂亮的側翻,戰機白焰燒穿灰雲直升無礙。
他們咒罵著看父親消失在天際。
我癡癡的望著父親的雄姿,卻發現厲鬼們的目標又已轉向我,他們身上燃著死焰尖叫著朝我撲來,這次再也不遲疑,我朝珊娜伸出另一隻手。
貓爪劃破我的皮膚。
我堅定的閉上眼睛。
※ ※ ※
「克基斯……克基斯!醒醒吧!」
我努力張開眼睛,果然,眼皮又重得像是油桶。
珊娜抱著我,她的眼角有淋淋漓漓的淚痕,我臉上溼溼的。
我輕輕轉頭看看四周,依然是病房,我仍然非常虛弱,身體軟綿綿的,但至少那根該死的插管真的不見了。
謝天謝地。
我舔舔乾裂的嘴唇,感覺不像是從冥界,根本是從沙漠歸來。
「很乾吧?你整整昏迷了三天!」珊娜溫柔的用濕毛巾幫我潤了潤,我又疲倦的閉上眼睛,靠在她肩上。
她的身體很溫暖,但我感到很冷。
「跟死神交戰一定很不好受,我們一直都在這裡幫你加油喔!」她幫我加蓋了一條毯子。
有個粗糙的東西在碰我的手,我張開眼睛,是一個精緻而小小的F-16紙模,用白紙折的,上面寫著歡迎回來的中國字,字跡有夠醜的。
小蛙帶著稚氣的黑眼睛躲在紙模後,偷偷的望著我。
勉強對她笑一下吧!
父親一直是為我好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