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csa 6

影場裡並沒有分昨天或是明天的事。 對一眾傳媒來說, 日出日落的時間真是相差太大, 要改用時間來劃分。 因此按照這規律, 在大約六小時半後, 新聞紙的頭版就加多了一則副標 : 哥福推翻《魔帥》設定重拍, 勢攻聖劇。

新聞在電子世界裡傳得奇快, 一剎之間己到達歐原的新聞社, 震撼的不只是當地的獸, 還有整所在設計聖劇中的魔法殿。 大眾都覺得這是宣傳技巧, 抱著期待, 不過在首相府的小廳裡面卻是完全不同。

『庫多理沒有死, 他狼在美洲。』 說的是在圓地毯打轉的格斯。 『為何他總不能安然死去呢?』
『你希望我用什麼方法處理?』 問話的是剛正式上任首相的普林尼。

現在的局面與以前不一樣。 普林尼是首相, 格斯是正式的主理大法師。 雖說法師不得干政, 不過普林尼是御前聖下指派的法師學徙, 他可以在這裡與法師相論而不會出問題。 只是真正可以相討的事其實並不多。

『現在就是明顯地向我們。 』 格斯重重地呼出這數字, 不甘願地搖頭, 停止打轉的腳步。 『我要反擊。 一定要。』
『我知道波特從設了機關的黑袍逃出, 那一定是庫多理暗多理的暗中幫忙。 』 普林尼想了一會, 自問, 『怎樣才可把庫多理分出去?』
『有。 由我們身邊下手。』 格斯我眼珠移向普林尼, 『小洛一家。』
『怎可以!』 普林尼從椅上跳起, 『無論如何, 不可以用小洛。』

『他是未來的皇帝。』 格斯冰冷地吐出, 不太在意的說, 『他始終要離開自己寄居的地方。』
『抱歉, 你剛才說?』普林尼以為自己聽錯。
『對, 小洛是被安排寄居在一個被製造的家庭生活。』
『我不明白`, 什麼是被製造的家庭?』
『聽好了』

一說, 普林尼立即豎起雙耳, 對準著聲音。 害怕, 在沉默的呼吸聲裡換成是一片死寇。 音源沒有聲音。 呼吸和心跳的音波互相敲打。 一個被製造的家庭, 換話說, 就是自己的過去無異, 以為外面的世界一片戰亂, 為自己作好抗戰的準備, 直至那朝才知是子彈都沒有一顆, 過去不過是一團謊話。

悲憫, 痛苦, 絕望, 失敗, 都不是普李尼可以明白和想像的事。 因為他知道, 雖然不能與其他獸一樣了解, 他是最幸運的一員。 他被下了無情的指示, 所以他不必去探察這些痛苦的味道, 便一跨而過這片深谷; 他不必選擇, 他根本連想法都沒有選擇, 就有了一個他擁有的目標 故此, 他可能是第二個最幸運的生命體。

不過這幾乎同一樣的事, 小洛真的接受得了嗎?

『我並不知道。』 格斯說。
答案居然是那! 真是意料之外。 這是什麼意思? 怎可能一個大法師完全不會知道?
『我不瞞你說, 我真的不知道。』 格斯強調。 『我手上的文本記錄只有豹皇儲在意外之後收入一個被被製造的家庭。』
『你可以用魔法找找? 』普林尼問, 心中焦急得很, 『你是一個大法師, 又怎可能不知道?』

這問題直刺入格斯的死穴。 他的確,並不知道。 在早庫多理離開後的的日子裡, 他每一天都在找, 任何紙屑都不放過, 用復原法找回原來的內容, 力拼出他不知道的事實。 現在只是差沒有本看一個法師的記憶, 這費神又不討好的工作而已。 如果真是如場片那樣, 摸摸一個圓水晶就得知全部, 這是多美好的事。

『我不知道。』 格斯說得比之前用力, 更是肯定, 『我又哪知庫多理的腦中有什麼骯髒的想法?』
『呼。』 普林尼嘆道。 庫多理果然如院杖使所說, 是深不可測。 如果真是把小洛扯出這一個家, 他的前半生必定完了;又如果沒有, 這一片大陛的國皇又可怎樣辦? 普林尼也不知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格斯瞄向普林尼。
『我在想, 或者只要悄悄地安排, 要小洛登上皇位並不太困難。』 普林尼說, 『只要做一些事說行了。』

鮮有的想法被提出, 吸引一對積心處處的目光, 再接以一陣的沉默的微笑了結。 送行聲擦擦而過, 直至關上木門前還有一陣回音。 那想法是多大而又多危險, 比當探子還更深一層。 提醒嘆息在小房, 不過警示的意味在氣空中迴然。

普林尼現在手上沒有可跟從的指示。 神秘, 危險, 刺激, 重復刺激他身上的每一道神經線, 換來的擔憂中脅持著莫名的興奮。

可以做的, 也是如此了。



『這裡也不差。』 沃高夫笑說。
格斯早當上白大法師, 已由閣樓搬走, 令它又再一次謄空。 小洛不忍心見沃高夫只睡在大廳, 於是想把這裡交給沃高夫。 儘管如此, 天花不高的閣樓, 加上本已巨大的沃高夫, 令這裡顯得更細小, 甚至有如兒童小屋。
『不, 我搬上來, 你住進我的房間。』 小洛決定把方案倒過來。
『這怎可以?』 沃高夫各問。
『你幫忙把我的書架之類搬上來吧。』 小洛就著, 一扭身子, 從沃高夫身旁滑下。 他走了一半, 停在媽媽卡絲的房門。

『她會回來的, 對吧?』 小洛輕問。
沃高夫從閣樓翻身, 好不容易才爬下。 出入口對他實在過小, 能屈身轉進已是沃高夫的極限。 他看見小洛滿心期待地看著那扇門, 心中泛起一陣酸意。

醫院已打來好幾次, 每一次都是由小洛接聽, 問的都是關於卡絲到底會在何時回去。 小洛沒法回答, 因他根本無法知道。 這些電話的聲音不是冰冷, 就是命令, 沒有對小洛有一絲的問候, 在得不到希望的答案後一次又一次切線。

廚房的咖啡機旁每天都有一份新的牛肉三文治放在那裡。 小洛每早起來弄一份, 在晚飯後也弄一個。 他深怕媽媽回來時餓了, 想一個好最愛的小食。 三文治每一次都換, 舊的就給自己當成下一餐。 如是這樣, 小洛不自覺地清減了, 精神都開始不如以前。 但他還是堅持, 在每天放學後買一包牛肉, 在完成功課後弄一份迎的三文治, 用媽媽一直用的餐袋, 放在同一個位置, 在同一地方等候。

小洛再繼續是不行, 沃高夫比誰都知道。 現在的小洛快要倒下的樣子, 他真是不忍心看見, 於是, 他悄悄從後輕抱小洛, 說,
『我也相信卡絲會回來, 我們一起等, 她又怎會忍心留下你呢?』
『謝謝你, 沃高夫。』 小洛轉身, 用細小的臂彎抱著沃高夫的頸, 儘管沒有完全地抱著, 軟軟的毛給了他一絲安慰, 『我很擔心, 媽媽從不會不打電話回來。』
『再等等她吧。』 沃高夫說, 扶起小洛, 對望那眼中的自己, 『 我和你都是一樣堅信。』
『明天, 』 小洛試著提起精神, 『或者下一刻, 她就會回家。 』

tbc。 23/1/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