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GT 10
『風格?』
哥福淡然地搖著雞尾酒搖瓶, 擦擦的酒精混和水果的色味, 漸漸地右入了情調。
『是將布料穿上原本天然的身軀, 用顏色組合,用針線修裁, 配合雅緻的談吐』
輕輕地扭開搖瓶, 倒出淡綠的靈魂之泉, 再順勢移手, 青泉無聲地一分二, 剛好成為兩杯。
『站在燈影的最前, 大眾的角色。 這是你說的, 哥福.托加落斯』
綠泉推到摻了灰毛的白狼華西奧面前。 哥福舉起自己酒杯輕敲對方的一只, 『我看見你的風格, 不是一樣的雅然嗎?』
『我反而看到你似乎隱瞞了一些事, 對吧?』 華西奧只綠酒輕碰自己的唇邊, 再續, 『這些事不經意地破壞你乾脆的風格。』
『你一定是聽了街外閒言。』
『說,』 華西奧放下沒意味的綠酒, 『瓦扎找上你, 對吧?』
哥福的視線由小杯靜止, 再移上華西奧。 『你是怎樣知道?』
『啊, 天啊。 為何是瓦扎?』 華西奧不停地搖頭悲鳴, 『你可以找我, 又或者其他的商務中介, 但為何是瓦扎?』
『因為只有他才可以開出一份八億的現金。』 哥福簡短地答道。
『八億!』 華西奧瞪大雙眼, 儘管這天文數字在他的耳中已不是第一次聽到, 但看著哥福若無其事的臉相還是忍不了, 『 就是因為八億, 可以令你的養子拍完他的作品?』
『不只, 還有其他一同工作的獸員。 這是我應給他們的。』
『那即是將你的名字賣給瓦扎隨他魚肉了?』
『瓦扎會成立一家製片公司, 除了找我和波特之外, 還會將舊的依德洛片場重新打造, 由我和另外三位經理代表管理。 我是在當中最大權的, 所以不存在不妥的問題。』
華西奧在空中長嘆, 一口氣喝去杯中的所有, 目光對準銀狐,
『或者你可能不知道, 瓦扎專長是出售業務。 他會將你買起, 公司會在第二個月上市, 四個月後再分拆。 換句話說, 你和波特, 甚至其他老闆是會被分拆分拆地賣, 最後自己不能主導之外, 還要被其他股份買家左右。』
哥福剎間皺眉, 然後又很快回到原本淡然無事的外表。
『你不懂商業。』 華西奧將空杯推回哥福面前, 『合約會在何時簽署?』
『臨時合約會在明天早上九時簽署。 』 哥福補充道, 『在這裡。』
白狼身上的灰毛斑立即豎起, 『好吧, 如果我替你找到不只八億的贊助, 』 華西奧走近哥福, 在對方的耳邊輕說, 『是不是就可以扔開瓦扎?』
『如果不只八億, 』 哥福說, 『那, 多出的金額就是你的佣金。誰最最早簽約誰就是勝方。』
華西奧一扭手腕, 望望手錶, 剩下的時間不足八小時。 不對, 即使最早起床而有能力支撐的名士都要早上六時, 那麼根本只有三小時... 三小時都不足夠草疑合約! 不同富翁的名字和外表在華西奧的腦中一一閃過, 他可以找誰?
急步踏出暗淡的前門, 右腳突然覺得踏了一個空, 那裡的地面比左邊的低了半小階。 華西奧跌跌碰碰地跳前進數步才找回平衡。 腦裡的畫面在重新整理之際, 他回頭望向那個凹地, 黑影與遠方燈火投出的邊緣影出一個似是腳掌的形狀, 不過那大小令華西奧質疑它的真實。 然而草西奧將神志扭回,一轉回頭, 步出大閘, 準備踏入他的座駕。
路中無車, 黑夜中的燈光依然是黑暗, 但至少在這區不用擔心偷車賊。 拉開車門, 門架的銀光一滑, 斜對岸的燈柱下倒照出一個拉著淡啡色帽子的身影。
除了心跳之外, 華西奧還真的第一次嘗到血液是怎樣在跳動的心臟中靜止。 光是這閃光的一望, 華西奧立即認出這半隱身的一定是瓦扎! 他在這裡, 他一直在這裡, 由華西奧踏入哥福的花園至走回來, 他一直都在這裡!
他到底在等什麼? 他想要什麼? 他到底是怎樣出現? 百般的疑問攻入華西奧的腦中, 剎間失去自我的控制, 有意而未全知的走到馬路中間, 望向倒影原本的真實位置。
華西奧看到影中的角色, 在準備由舌底吐出一個音符時候, 對方退進燈光背後的黑暗。 華西奧一直等待至清醒的下一刻, 那個身影都再沒有重現。
腕錶上的時針剛好走已過錶面的一半。
※
太陽如常地從中央公園的盡頭升起, 那把金黃色的陽光如如跑車般走入每一枝小路, 提醒黑暗已達更替的時候。
咖啡桌面上一片不用韻色的名片, 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新組合。 無提電話已沒電, 掌上電腦也換成一片無法打破的黑暗。 碎銀小包重新被取出, 它除了面對今天的日出之後, 還有那個在收費電話前倦意盡現的華西奧。
掛上話筒, 底下只有一圈既累透, 灰白參斑髒布似的東西。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如此費神, 去管一件本來可以隨手而去的事。 只要一放手, 不管一切合上雙眼, 下一刻醒來會是一樣的世界, 唯有細小的一點被改變, 如此一來又如何重要? 影視世界裡本來就是如此, 不變的就只會步入落伍, 成為淘汰品, 是天定般的法則。
華西奧微微張開自己的眼, 望向遠方煮茶的年青灰犬。 對方的毛色並不太自然, 只要小心的一看就看出灰色中有一片片深色斑紋。 不消說, 對方一定是帶了黑斑或是灰斑, 加上淺色毛的犬種。
『一點都不美, 也不帥。』 華西奧對自己說, 『野種犬的一樣。』
想罷, 煮茶的朝這方向望了一眼。 似乎是因為接上了彼方的視線, 彼此立即把目光移走。 華西奧落在收費電話的鋼隔板, 在倒影中看到自己身上的白毛中的灰斑, 失神至極的長相, 到底現在悄況最壞的是自己, 還是剛才煮茶的野犬?
『啊, 你真的在這裡!』
空氣中扔來一面手帕, 又熱又濕的燙滾, 剎時地獄拉走一切的瘴氣, 找回空氣中的茶香中新注入的野草的香味。 華西奧望向手帕的來源, 那裡站著一隻白狐, 後方叉開九尾。
口一開, 她的名字已沾在說話裡, 『是你? 娜芙蒂』
『早。』 白狐拉下鮮藍色鏡架的眼鏡, 皺起一端的眉角, 『我收到一個電話, 是關於有一只白狼髒塗敗北的倒在咖啡室, 卡片散滿一地。 你賭錢輸了兼欠債? 』
『才沒這回事!』 華西奧立刻亮起眼, 將熱毛布遞回白狐, 『別胡說!』
『啊, 原來最有名的投資助理都會這樣。』 白狐的嘴色微微地彎起, 令眼角也一同被擠著。
『別亂想。 』
華西奧跳下木椅, 站直身拉拉自己的衣服。 順手一摺, 使手帕整齊地放上咖啡桌。
『早安, 但我不能為你服務。』
『真是好一位紳士。』 白狐反起白眼搖頭。 『是哥福的事, 對吧?』
『你又是跟誰插一腳後知道?』
『你要一把掌令你醒一點嗎? 』 娜芙蒂走上前, 拉起華西奧的淡茶色衣領, 『 瓦扎今早已向各大傳媒發出了請函。』
華西奧用力一擺, 張大眼, 『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早上七時十五分。』
『我的天啊!』 華西奧大叫。
『又怎樣了?』
『你可以現在立即取出八。。不對, 是十億的現金嗎?』
『就算可以, 銀行還未辦公呢!』 娜芙蒂扭扭華西奧頭上的右耳, 『看來你真的還未睡醒, 八億, 你知道是什麼嗎?』
『八億在我眼中有啥出奇! 』 華西奧瞄瞄遠方不太希望出現在那位置工作的煮茶犬, 『是給哥福, 買回瓦扎對他的控權。』
『天啊, 那個大睡狸真的懂開價。』 娜芙蒂拍拍自己的頭, 『我手上最多的現金只有三四百萬。 八億, 真的要把出版社賣一半了也不知有沒有這麼多。』
『總有誰可以吧?』 娜芙蒂說。
『我並不知道!』 華西奧在一抹狂笑後吐道, 『我從未試過在少於一小時半找一個手上有八億現金的傢伙!』
『我想要一杯野梅果茶』 聲音說, 『不要糖。』
『明白, 請先生稍等。』
華西奧豎起雙耳, 頭顱慢慢地移向娜芙蒂反面。 用存地張開雙眼, 將眼前看見的一而再, 再而三地確認, 那個真是一項奇蹟。
『奇蹟! 』
灰狼大力一拍掌, 強大的掌聲令旁邊的九尾白狐幾乎失聰。準備回以一個怒撃的同時, 她看到了原本的灰斑髒布似乎被那身影重新清洗。 儘管對方意外得莫名, 灰色的髒布充滿格外的光澤。
那裡站著一個豹影, 帶著年青的臉孔。 和窗外走過的同類對比下他身上只顯得清簡, 甚至不會引起任何注意。
『早...安?』 年青的豹小心地用手上的小價價錢在鼻前慢揮。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 華西奧捉著豹, 放下茶錢, 再步出咖啡店邊說, 『希殊, 事情有點趕, 不過你若可以插一手的話會是件非常好的事...』
『怎...發生什麼事?』 希殊望著自己的茶被九尾白狐從煮茶犬接過, 她喝了一口, 再塞向自己的手上。
華西奧將昨晚的事迅速包裝, 『有一位名士想找投資...』
『直接一點吧!』 娜芙蒂反起白眼, 『你知誰是哥福。 托加洛斯吧?』
希殊點頭, 同時碰開後拉的門架。
『我們要你的錢去幫他。 』 娜芙蒂說。
『什麼!』 希殊同時踢中了轉彎小角, 加上自己被拉扯著走, 無可奈可上在街上單腳跳。
『 這不是為何和為什麼。 而是命令。』 娜芙蒂吐道。 『 原因是為了令你的電影繼續的同時, 避開那只大睡狸的收購。』
『噢...我的車呢?』 華西奧對著一張半浮在直中的電磁罰單。
『很明顯是被帶走了, 上我的吧。』 娜芙蒂將大家扯到她粉紅色的跑車, 打開車門, 指指華西奧說, 『老的坐後面, 年青的坐前面。 』
『我何時老了? 』 華西奧抗議。
『髒布沒有選擇的餘地, 給我坐下!』
TBC (4/1/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