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S DGT 2

『好貴, 真是...好貴...』小洛不停地對著價錢牌重覆喃喃, 忍不住吐道, 『這是在騙錢的嗎?』
因此手推廾上的籃子還是空的。
『我真的不能再在這個騙錢的地方繼續下去!』 小洛抱頭轉向身後的沃高夫大叫。
『我的也差不多。』和一位青年龍差不多身高的沃高夫瞄瞄四週回避的眼光說, 『我想我們也許不應說得這麼大聲。』
『什麼?』 小洛失神一樣地哀號。
『大家正留意著我們。』
小洛跟著看看週邊, 他終於也看到沃高夫所見的一切, 回避的目光, 轉身並用手遮蓋的私語。 這一切令小洛大力放回手上的罐頭, 引發的巨響像是突然的雷嗚將這片烏雲消去。
『我們走吧。』

小洛走過了六家不同的大小的店鋪, 為的就是讓哥福家中有點吃的。
『其實哥福不是說了我們不用為開支而擔心嗎?』 跟在後方, 不會有一絲倦意的沃高夫問。
『這只是他隨口說說的。』 小洛大步走, 卻用輕聲說, 『如果真的沒擔心的必要, 那他早上就不會另外多帶兩份三文治吧?』
『那個可能只是...想吃多一點?』 沃高夫試猜道。
『不對。 那是為了自己。』 小洛說, 『我感覺到他一直在說反話。』
『反話』 沃高夫重新在腦中找翻資料, 卻在配對中哥福的行為沒有一項與自己的資料吻合, 『你們的行為真是難以理解。 』
『不, 只要多留意, 加上少少猜測, 串合起來就會明白。』
『你意思是推理?』 沃高夫問。
『也沒推理那樣完整。』 小洛回投一個輕鬆, 卻像是強擠的笑臉回道, 『也差不多吧?』
『這...真得難以明白。』
小洛並沒有再解釋。 走在前面年青的斑豹只發出 『呵呵』的笑聲俟將頭轉回去了。 怎樣一個年紀不大的斑豹看得到的事, 自己的系統卻是一直沒有為意? 沃高夫將這問題加入自己的疑團清單當中, 留待日後反思。

走在陽光充足的大街裡, 每一刻都好像是中午前的一樣充滿了活力。 剛才價格的問題已被小洛拋下。 由市中心走上山的路不算長, 不過一段吃力的斜坡加上手裡的一袋袋令小洛不時在路旁的小椅上休息。 此刻的日落既是火樣的紅, 又是金磚般的耀眼。

『你看來非常享受。』 站在旁邊的沃高夫說。
『這是我第一次看日落, 而且是由這高度。』 小洛目不轉地回道。
『走到高樓上看不是可以嗎? 』 沃高夫問。
『不, 不行的』 小洛說, 『大廈的天台不會隨便開放。 歐原裡只有平地, 所以根本沒可能像現在一樣看日落。』
『你看來非常滿足。』
『對。 你沒有看錯。』
『日落很美?』
『對, 無時無刻都很美。』 小洛笑道, 『對你來說, 會不會太難了?』
『難, 不過我會嘗試了解。』 沃高夫轉首望向日落。

路是靜的, 即使有間中出現的浮動車都沒有破壞當中的感受。 赤日隨同時間落下, 天空由紅變青藍再成沈紫色, 眼下的路燈也亮起, 耀目得天上除新月之外, 就沒有其他再可以比下去。
『現在就好像是黑布上的閃星。 新大陸就是這樣不同?』 小洛嘆道。
『現在的時間不早, 我們是否應該回去?』 沃高夫輕聲道。
『對啊!』 小洛的尾冒一彈, 身子立即由椅上跳下, 抓著頭半跳半跑的說, 『我差點忘了! 快, 我們沒有時間。 』

現在已轉到為何日落得比歐原大陸快的時候, 小洛古怪的喃喃和彈動的尾巴叫背後的沃高夫也急起來。 天空已全黑, 為何這裡的路燈卻還未亮起?

『啊!』 小洛的突然急剎, 忍不住大叫。
『怎麼了?』 決高夫的目光跟著移上, 被自己所見的也感到愕異。
前方的街燈剛好亮起, 燈光依然是一片橙黃。 不過黃光的半圓裡, 所見的是一條粗長的蛇尾頂起一個不清晰的頭形, 以及的一對鬼魅, 正對準他們的綠眼, 那方向發出只有蛇戶有的嘶呻聲音。
『退在我後面, 小洛。』 沃高夫一跨就擋在小洛的面前, 說, 『 快找個安全的地方。』
『不!』 小洛大叫, 『等等, 沃高夫, 給時間讓我想想...我好像知道...我應知道...』

沃高夫跨前一步。 他的這一步了可以從聲音感受到力量之外, 它移前的位置是小洛般的五步之距。 現在由小洛的高度望上去, 四週的幽暗裡只看到赤紅色的緊張目光。

『嘶...。 嘶嘶』 除這外, 小洛還聽到急速罷尾的聲音, 未見的尾巴在黑暗裡揮動, 好像是利刀在空中亂舞。

『回來沃高夫!』 小洛大叫 『那是警告! 沃高夫!』
『要是他不退下, 我的下一步就是攻擊。』 沃高夫說, 『在他背後的是閘口。』
『怎樣都好吧, 回來, 沃高夫!』

『啪!』 如皮鞭落地一樣, 看不清的怪物立即跳入黑暗, 與同時反抗的沃高夫在黑暗糾纏, 在極有限的光源裡, 只有間中出現的剪影和毛骨聳然的嘶叫聲。 一時之間, 小洛聽到重物落地的厚重聲, 又有時是碰撞聲, 甚至遭到拖拉的猛撞聲。

『停手!』
小洛失控地尖叫, 拋下手上的東西就不顧一切地跳進去。

小洛可以在黑暗裡看到兩對不同顏色的眼珠在閃動, 不過他們的動作快得根本只剩下閃過的色光。

『別打!』

小洛試伸出手抓著其中一個。 這做法的危險性已不在小洛的考慮當中, 他在亂揮亂摸中, 摸到了粗壯的手臀, 想著要抓緊的之際卻又鬆開了。 再摸, 再探, 現在他又碰到骨一樣的支架, 是那怪身的吧? 它又再又手上有力, 卻又是回避般滑落, 好詭異的脈動經手上的神經坎遍全身。

『退下!』 是沃高夫由背後發出的聲音, 『介入當中會弄傷你!』
另一方傳出怪異的吼叫聲, 不過當中的迫節起落有序, 似乎另有意思。 未幾經過一番喃喃, 聲音才有了初型,

『 朋友! 離開...決戰!』

警告聲如電光打起的火花, 將小洛的記憶完全抽出, 百科全書由架上落地的一樣。 小洛造次決不鬆手, 大叫,
『是修道者! 你是修道者! 我知道! 因為你是來自南方!』
接著的一段短時間沈默內, 一切的動作靜止。 小洛於是更不放過這刻, 再大叫道, 『沃高夫! 他是南方的修士! 別攻擊修士!』
『什麼?』 黑暗中的沃高夫問。
小洛再一次打破久未有回音的沈默, 說, 『你知道我在說的是你, 修士?』

『謝謝, 年青的豹。 我是一名修道者。 我們一定會再會。』

週邊突然變得像是白晝一樣, 好像被閃燈在眼前閃過的一樣。 在小洛的視力還及時回復的時候, 他才知自己和沃高夫同時身處在山坡的路上, 站在哥福的閘門外, 而哥福, 庫多理以及波特都一臉既好奇又意外的目光對準自己。



昨晚幸好還及時弄出一些吃的出來, 大家都沒有說什麼。 哥福的目光又是冷淡又是好奇, 令小洛更不敢直接說昨晚的事。
不知仃天還會不會碰上昨晚的修道者? 小洛對他還有點期待。 鮮見的南方修道者現身在這片造夢的浮花地方, 還真算是只有造夢才會有。

『咦? 啊!』

小洛沒有在發夢。 蛇身一樣的龍, 也就是那名修道者真的在面前的街角。 他在那裡用拾回來, 不同大小的木箱架了一個似小攤的地方, 但箱面卻沒有任何貨品。 它在這錢川銀影的土地上變得突出, 經過的獸都會在這裡放慢腳步看看, 不過又見他什麼都沒有的攤子, 喃著聽不懂的說話, 大家立即提步離開。

『是你, 昨晚的小豹。 日安』

那麼遠, 聲音卻是那麼近。 週邊經過的獸卻似乎沒有異樣, 莫非
『對是控聲術。』 他說。
『我也早猜到。』 小洛浮起禮貌的回笑, 並走上去主動接近對方。 將手上一袋袋的東西靠上木箱後, 說, 『我應怎樣稱呼你?』
『修道者並沒有稱號。』 他說。
『那麼如果我一直只用 ‘你’ 或 ‘修道者’ 稱呼, 不就會太失禮嗎?』
對方向小洛淡淡地笑, 雙目望向不同的地方後說, 『我們修道者會因為大家的不同而磨合, 必須時抗立。 你說得有意思, 我在此看來需要一個稱呼。 你可以替我命名嗎? 』

世上怎會有這種事? 即修道者未修練前都會有被其他獸用的稱呼吧?
『在你的地方是怎樣被稱呼?』 小洛問。
對方盤起巨爪, 沉思好幾秒後才說, 『沙羅士。 那是在我修練圈裡的代號。 換上你們的方言就是指星塵, 也我背後法杖的名字。』
『沙羅士, 』 小洛笑道, 『這名字不就很好嗎? 就請繼續使用吧。』
『感謝賜名。』 沙羅士浮起嘴色微彎的笑容, 『作為報答, 容我給你看一次掌相?』
『掌相?』 小洛望著自已的手掌, 莫名地上下翻動, 『會有特別的意思嗎? 』
『對。 在我們的地方是預言的一種。 雖然我未至前輩大師的水平, 不過也會占出不錯的結果。』

小洛將他的加手伸向沙羅士。 他張開巨爪, 小心地用爪緣的邊位跟著肌肉的紋理沈默地行走。 沙羅士起初未有什麼表情, 不過小洛漸漸注意到他的長眉不時抖動, 直至爪尖突然停止。
『抱歉, 我只可以看到這裡。』 沙羅士從小洛的手掌抬起頭說。 『你的未來, 猶如你自己太過複雜了。』
『複雜?』
『對。 』 沙羅士指指近手指關節的位置解釋, 『你是被寄居, 卻在又如親生的照顧下長大。 照顧你的不是同族, 但卻給你最大的安慰。 這一種生活除了修道者外都很少見。
『你的生活不算富有, 但也有求必得, 因此令你學會了怎樣開支和節省, 成為了你今天的性格。 歉卑的底下隱藏無比的欲望。』
小洛突然的呼吸聲弔起沙羅士的注意, 小洛輕輕地點頭, 示意繼續。
『你的身邊有兩個成長中的靈魂, 他們會因為你而改變, 也同時會改變你。 所以你的決定總是會將大家扣在一起。 』
『等等, 兩個成長中的靈魂? 你指?』 小洛追問。
『他們就在你的身邊。 細心地留意就會發現。』 說著, 沙羅士爪尖已經移到掌中, 也快近剛才停下的位置。『 接下來的路會是出乎的你意料。 不推卻的責任會成為你的下半生。』
『是指』 小洛皺著額頭問, 『結婚?』
『不對。 雖然未來還是會有你的伴侶出現, 不過最接近現況卻不是婚姻。 抱歉, 我不能再說下去了。』

爪尖離盟肉掌之後, 小洛小心地收起自己的手, 它怎麼可以被解讀出這麼多事? 是預言, 還是不過是書裡的心理學說? 小洛並不知道, 只能莫名又帶愄懼地望向沙羅士。
『不要還未知的黑暗, 恐懼左右你的思路。 』 沙羅士的突然說, 『 只有留在純白色世界的愚者才會因為黑暗的變幻而拒絕面對。』
『那麼我一定非經歷不可?』
『是的。 』
『有重新再整理的機會嗎?』
『沒有。 』
『那』 小洛幾乎將下一句話吐出, 幸好及時拉著, 在嘴中默念後才問, 『你會幫忙嗎?』
『不會。』 沙羅士肯定地說。
『 那最後我會成功, 還是失敗?』
『那並沒有答案, 除非你已有預定的界線。』



『那即是』 沃高夫抓頭問, 『啥?』
『我不曉得, 所以想聽聽你的看法。』小洛將雜菜由水中抽起, 在水盤旁打去多餘的水份說, 『 我真的不明白。』
『我沒有這種分析功能。』 沃高望望小洛濕透的毛手, 『更何況只不過是剛好在機會率內被說中的事吧?』
『我不認識南方修道的世界。 或者他們真的會預言?』 小洛搖著頭。 用濕透的手抹額, 將額頭一同弄濕時才合道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在水盤前悲鳴。
『又如果是真的, 那麼』
『我想你還是別太在意那修道者的說話吧。』 沃高夫遞上毛巾, 『如果預言是一定會發生的事, 就必然會發生。 那麼提早的知會都只不過是給自己準備吧?』
『但不就是如果知道了, 就可以想方法阻止嗎?』
『這個 』 沃高夫直接地問, 『一旦預言的事不會發生, 預言沒有準確性的話, 它還會是預言嗎?』

小洛沈默地點頭, 目光回到水盆上的倒影, 過了好幾分鐘後他問,
『我們該回去了吧?』
『你指?』
『家』
『若你認為有必要的, 我會跟著你。』 沃高夫很快地說。
小洛將毛巾還回的同時, 將自己一同投入意料之外的腺懷。 細小, 帶著黑斑的東西, 剎間脆弱得連武器也感到害怕。 沃高夫的雙臂由半空慢慢地, 像是要碰上易破的氣泡般, 撫上失去光澤的黑斑黃毛。

TBC (20/3/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