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烈火流星的最終章
但是克基斯和珊娜的最終章!
不能再下去了，再下去烈火流星會變成安格里家族史，所以這裡面的人物除了克基斯和珊娜之外都不會出現在其他烈火流星故事裡了(大概?)
所以可以忽略一個很可疑的名字那是我想不到時看著桌面亂取的我的外國男人名字快用光了!
這也是很稀有的未來篇
和標本不一樣，這篇是正文，即所謂官方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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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飛在凜冽的晨光裡，一片銀白耀眼的世界。
他從床上坐起來，順手撥撥頭髮，看看床邊的時鐘，六點。
鏡子裡的自己已不符印象，剛毅的表情仍在而皮膚已經軟弱，黑髮被時間一點一滴換成銀色，鬍子也綴滿了雪花，但他仍保持著年輕時候的髮型和小髭，毛髮也還很茂密，這點讓他對自己特殊的血統驕傲。
而且，他的眼神依然如年輕時候一樣銳利，只是現在的他已不是隻黑鷹了，倒像隻白頭海鵰。
他微笑，他並不怕老，而且對現在自己的模樣還有些得意。
※ ※ ※
她還踡在被子裡，窩成一團，並沒有因為找不到愛人的臂彎而醒來。
貓就是這樣，愛睡懶覺，從年輕時候就喜歡賴床，老了越睡越多。
她也已經是隻老貓了，金黃的頭髮變得黯淡，僅剩奶油般的色澤，緊緻的臉也鬆弛而多皺，靈巧的手變得乾枯，但他相信，當她抬起頭來，綠色的眼眸仍會放出多疑而謹慎的野生光輝。
「喂，kitty，今天孩子們要回來。」他搖醒她。
「唔……走開啦……你去想辦法嘛……是你的小孩啦……」把貓搖醒的後果可想而知。
※ ※ ※
他坐在門階上，叼著沒有菸絲的煙斗。
落雪一片片的漫天飛舞，他抬頭，好久沒有凝視天空了。年輕時，天空是他的全部，現在天空是誰的，已經不重要了。
他靜靜重溫著鋼羽傲天的過往，車輪的嘎嘎聲把他的注意力硬拉了回來，黑色的小吉普車停在門口，碾碎了一地亂雪。
他微笑著站起身，車裡的人砰的關上車門，恭敬的朝他舉起右手。
「安格里上校，空軍中校瑪格麗特˙安格里向您請安。」
他也莊重的舉起手，和對方完成標準的軍禮。
※ ※ ※
「梅姬？你怎麼比羅伊先回來啊！」她睡眼惺忪的打開門嚷嚷：「克基斯，外面超冷的，你一直在外面沒關係嗎？」
他搖頭，繼續張望落雪的天空。
她仔細端詳，倏忽一陣子不見，才發現女兒真的已經有了父親的樣子，深栗色的眼睛和黑頭髮，儘管有著母親的美麗輪廓，眼神卻還是和他一樣的鷹眼。她忍不住覺得母親當年阻止她和他結婚的理由真充分，兩個孩子沒有一個像她。
本來嘛！她早就明白基因會幹出什麼事了。
「因為昨天開始有假啊！呼！開夜車好累啊！」瑪格麗特一把把行李扔進門，伸出強壯的手臂抱住母親：「你們真的不搬到交通比較發達的州去嗎？不要擔心錢的問題啦，我跟羅伊可以想辦法。」
「傻孩子，」母貓用下巴磨蹭她的小貓寬厚的肩膀：「你可能會隨營搬遷啊！要是我們追著你跑那乾脆買旅行車算了，而且你爸會瘋掉，他要他的戰機。」
「也是，爹地的適應力太差了。」瑪格麗特無奈的轉頭看著他挺立在風中的背影。
「去把軍服脫掉吧！我們說過，脫掉軍服脫掉階級。」
※ ※ ※
他靜靜的看著瑪格麗特和她一起走進屋裡，朦朧之間似乎看見遙遠的過去她帶著孩子們進大城市去求學，為了兒子大海一樣的求知慾和女兒尋求的磨練。
那時候，又只剩他靜靜的一個人守護滿屋子的歡笑，僅剩電話能夠連絡和期待周末的團圓，彷彿回到三十五歲那年，異地戀的淡淡溫馨和微甜又緩緩浮到喉頭。
那幾年，那個人又重新出現在他生命裡，依然和最早的時候一樣充滿冒險和挑戰。
只是隨著她的歸來和孩子們的成長，那個人再次無聲走了，他沒有告訴她。
用他的話說，那叫兄弟的秘密。
※ ※ ※
最後的車聲沉穩的駛進雪地，他站起來，結束半天的等待。空氣很冷，但他的心很暖。
休旅車門打開了，新生代的歡笑爆炸在空氣中。
「爺爺！我們來囉！」孫女們高亢的尖叫，衝向他，抓住他的腿彷彿這是電線杆，他一邊彎身拍著這些小蘿蔔頭，一邊看著幾乎是三十年前的自己，走出休旅車，關上門。
兒子真有張跟自己一個樣的臉啊，眼神和五官都像是自己印出來的，這樣的成果他看了很滿足，自己的家族如此欣欣向榮了。
「羅伊，你比梅姬慢了，午餐應該準備好了。」
「爸，聖誕快樂。」羅伊把懷裡的東西放到他面前，他仔細的凝神看。
小嬰兒伸出手，好奇的摸了摸他的鬍子，似乎，和剛出生的自己第一次見到父親時候一樣。
「摸爺爺的鬍子，你要當飛行員嗎？」他逗弄小嬰兒，握住孫子胖胖的手。
「爸你別迷信了，跟麥可說這個他怎麼懂呢？他才兩週大腦還在發育啦。」兒子的科學性思維跟她一脈相承，他只能無奈的接受，卻又有種該讓給她的責任感，畢竟他已經在子孫們的容貌上佔盡了便宜。
是啊！連媳婦也是做科學的，他一邊向這可敬的女人揮手，一邊好奇軍人和科學家的職業將在自己家族裡並存到何時。
※ ※ ※
午餐的食物果然遭到抱怨了。
她苦笑，自己的手藝一直都不算好，似乎只有他和女兒因為吃慣了軍營的食物而沒有怨言，兒子抱怨她不看食譜把煮飯當做實驗，媳婦邊笑邊叮嚀她奶油的比例，孫女們更惡毒，叫她們的老媽幫奶奶煮。
她一點也不生氣，這是她欣然接受的，身為豹貓種，能擁有一對兒女而活到現在，她已不勝感激。
她看著他，悠閒的享受著吵雜的午餐時光像玻璃水壺倒水般流逝殆盡。
※ ※ ※
羅伊和瑪格麗特也很久沒見面了，這對孩子，至今仍不知道對方的身分，這可是他們兩個努力的結果，為了遵守豹貓家的傳統。
斑爪家的規定是豹貓種們不可以讓男人，尤其是有可能結婚的男人知道自己是種的身分，因為美洲豹貓的限雌遺傳會給老公和兒子帶來困惑，從而造成兒女關係緊張，為了避免這種事，斑爪家的女人從不跟知道她們是豹貓的男人結婚。
只有她犯了禁。
為了使斑爪家的保護性傳統能繼續，他沒有讓瑪格麗特知道自己和羅伊的另一個身份，而她也沒有讓羅伊知道自己和瑪格麗特的實情。
雖然好像是家人之間不信任的問題，但其實這是對他們兩個最好的決定，反正安格里家族的人吐露心聲的機率本來就低，甚至家人間亦然，軍人鋼冷的血液已經在族譜裡刻下了永不磨滅的印痕。
※ ※ ※
因為家族的擴大，原有的小房屋周圍蓋起了一間三層樓大房，現在，除了克基斯和珊娜，安格里家其他的人住在大屋裡。
屋外的飛雪中，小女孩們和媽媽正堆著雪人，羅伊隔著窗戶注意妻子，轉頭看見瑪格麗特俐落的把襯衫和窄裙掛起，那是象徵著父親榮譽的衣著。
「梅姬，有時候我想，爸會不會對我很失望？」他微微嘆氣。
「為什麼這麼說？爸對你很驕傲的，你看你已經給他生了三個孫子，都笑得合不攏嘴了。」瑪格麗特換上便服，把盤起來的頭髮放下。
「總覺得，我沒有從軍，他會很在意吧？」
「有我從軍就夠了，軍旅生活不是每個人都會喜歡。倒是我也很擔心媽不喜歡我的決定，她以前常擔心爸，說爸的身體都是當兵搞壞的，我也怕她會很擔心我。」
「可你還是走上軍路啦。」
「因為我覺得保衛國家是一個美夢，我要去圓它。」
羅伊微笑。
「其實也不用太擔心吧？畢竟現在也不是爸那年代，戰亂多升遷快，你看你中校做多久了？你又是地勤，還好吧？」
「話不能這樣說啊，現在美國沒有以前強，其他列強虎視眈眈呢，」瑪格麗特凝望牆上的美國國旗：「有時候，我也想像爸以前那樣，轟轟烈烈的打仗保衛國家，開開戰鬥機什麼的。」
「爸說過，雖然很不科學但聽起來很帥，我們身上流的是天空的血液。」
「是啊！所以你作為航太學專家我不意外，只是，畢竟還是沒能當飛行員啊。早知道年輕時就去當空姐。」瑪格麗特苦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一把年紀了還單身。」
「軍中沒好人嗎？」羅伊調侃。
「沒有像爸那種人了。而且，我不想有人像媽一樣老是擔心爸會出事，我不想再有什麼人擔心我。」
※ ※ ※
她看見他坐在沙發上裹著毯子，正無聊的轉著電視。
「又痛了嗎？」她靠著他坐下，抱住他的身體：「叫你不要老是吹風。」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張開毯子把她也包進去。
「你也老了，不要老顧著擔心我，上次生病嚇壞了吧？」
她苦笑，想不到一向堅強的身體也在不知不覺間老了，那一場急病醒來，卻發現是他坐在床邊陪她，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兩人的腳色對調，她抓住他大哭了一場。
「為什麼會是我生病！」她猶記大慟中他溫柔的給她擦臉。
人生的黃昏近了，他反而變得更強，大概因為他一直期待著老年的到來，他很接受自己的老化，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退化，他卻有種愉快和滿足，因為他大概是安格里家族最長壽的人了，而這個紀錄還在隨著每天醒來而刷新。
家庭的溫暖年輕的他可是想也不敢想。
※ ※ ※
「puppy，有時候我會焦慮那一天的到來。」
「為什麼要害怕？我們的生活很好啊。」
「我會擔心這一切的結束，這年紀了，想到死還是不甘心啊。」
那遙遠的地方，有著過往的戰友和火焰裡的回憶吧？也有著山林和一場場的夜宴，還有實驗室的點點滴滴？
「到時候再說吧！現在的我們，只能享受當下。」
※ ※ ※
黃昏的微光下，他敲了大屋的門。
「艾蜜莉，珊娜說要請你去幫她做晚飯，中午真是太糟了。」
「好的我立刻去。」媳婦似乎對糾正餐點的機會很感興趣。
羅伊仰頭迎上父親的目光，發覺自己才到他的肩膀，這個高大的老人還是像橡樹一樣，他的身影不斷提醒羅伊他還是隻護家的公犬。
「爸，明年開始，我要做軍方的新機決策顧問了。」
他微笑。
「爸，我沒有告訴瑪格麗特那件事。」
「當然，那是男人的秘密。」
「爸，我沒有從軍，你很在意嗎？」這句話他不知道憋了幾年，一吐為快之後的空虛和害怕油然而生。
「沒有，有我守護家就夠了，你放心去你的領域飛。」
「但是你會老啊！守護家是男人的工作，我已經是男人了。」
「你去守護你的家，我是男人也是軍人，守護你媽和梅姬交給我，你有你要做的工作，即使我老了也還有梅姬。」
「……」
「兒子，國家乃至世界都需要你，知識就是力量，這不是你媽最常說的嗎？不要因為我一個人的緣故限制你的腳步和翅膀。」對他來說，這樣的話也需要無比的勇氣說出來，但作為父親，他必須比做軍人更勇敢。
「你們都是我此生的驕傲，勝過滿牆的勳章。」
※ ※ ※
月光照耀在皎潔的飛雪大地，銀光像浪潮般推遠。
大屋的燈熄了，他輕輕拉上窗簾。
她站在他身後，逐一收拾孫女玩樂留下的狼藉。
「kitty，記得嗎？有一年聖誕節也是這樣的大雪，我們去了趟北極。」
「是啊！那好遙遠，我們有多少年沒有時光旅行了？」
「從我們生養孩子開始吧？」
「嗯，從她走了之後？」她撿起一個像框。
那是個木製的像框，下方貼綴滿了晶瑩的貝殼和海沙，左上角卻貼著幾根鷹羽，相片裡是一片無邊的草原，朝陽出昇。
一頭大黑狼站在草原上，迎向朝陽微側著頭，白眉翼展金瞳烈焰般燃燒著火光，背上的毛閃著一片青色的星河。
「婚禮之後就沒再看見了……大概是不想干擾我們養孩子吧。」她說。
「孩子們也大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孤獨，」他遙想那個人的點點滴滴：「是時候了。」
「嗯，我也聞到了冒險的味道。」
「儘管我們已然年老，許多事不能做，但仍有很多事能做。」
Twilight，黃昏如曉，也能無比精彩。
鷹巢＜完＞2013/7/19
The iron lady 觀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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