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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 四靈誓

  1. #11
    封禁 菁英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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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搖尾動畫!!!久違回歸的狼尾贈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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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幻東方。

    TO 卡羅:

    詳閱你的大作《四靈誓》,真的讓本狼有耳目一新的感覺呢!目前狼版和市面上絕大部份的奇幻文學都奉西方為圭臬,洋名洋法洋情節,已呈現飽和狀態;至於東方色彩者,鮮矣!看完卡羅的小說到目前的進度,本狼真的有一種似乎進入《機甲盤古》中東方獸世界的感覺呢!只是卡羅的架構之下沒有人類。本狼深信倘若卡羅再持續精進下去,在東方奇幻上在台灣這裡或許真能看《機甲盤古》並駕齊驅!

    這對貂夫婦走私販賣不少貴重物品,沒想到他們的如意算盤就這麼被一隻紅龍給打斷了!然而本狼也想黑羊夫婿心底非常慶幸吧!要不然他就得破財囉!

    期待卡羅的儘快更新唷!也祝福卡羅的新工作和本作一樣精彩可期!

    北極凍狼 斯冰菊 誠摯祝福

    102/12/9 16:54

  2. #12
    青年狼 薩拉‧卡羅 的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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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過,有什麼話,留待大堂上說去。」拉著貂夫婦轉身欲出,一張憂心忡忡的獸族臉孔就急切的向店內張望,末陸當然知道這隻慌張的小灰貓是誰。

    「末陸大人!」

    「張芳玄,家主叫你來找我嗎?」紅龍和顏悅色的將手中的麻繩交與那灰貓,「你先喘口氣,慢慢說無妨。」

    「呼哈……末陸大人,請你趕快去礦場,說是發現蟲子窩了,童領班的人已經有好幾個掛彩啦!」

    「這種事你該早點說!」末陸一聽到「蟲子」,臉色登時驟變,一身的赤紅鱗片都抖擻起來,抄起手中禪杖就奪門而出「大人,您還沒有說要怎麼處置他們阿!」灰貓的右爪才快要抓到末陸的尾巴,神色慌張的他就已經消失在對街的深巷裏,以張芳玄的腳程,縱然自己是行動矯健的貓科獸人,亦只能自嘆弗如。

    「一聽到蟲子會這樣反應,大概也只有末陸大人這種不懂得死心的傻子了。」灰貓走向桌前,身為白家家丁的他,也有著鑒品師的資格,看著被打成碎片的那顆「夜明珠」,原來,這顆珠子不過是顆綠色琉璃珠,背面被貼著一張符咒,灰貓雖不曉術法,但從上頭的咒文可以輕易看出,這張符紙和光線有著相當關聯。

    「原來如此,我還想著,怎麼天底下有這麼巨大的夜明珠,白家會漏掉它?」天下擅用符籙之人少之又少,正想著可能的地區時,他注意到了那三個酒爵「耶,陰陽二氣杯?上星期上頭的人還拼命的要找,想不到就在這裡,哈哈,這下薪水可要連翻幾番啦!」灰貓用桌上的布團把那赤蒼二爵收藏起來,「至於這個上頭塗了蒙汗藥的爵,呵呵,店老闆,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㖠!本來你盜賣贓品,只是意思意思關你個三天,這下我必須抓你們去衙門才行了,走吧。」

    另一頭,末陸在半刻鐘之內便趕到了張芳玄口中的礦場,還沒來得及拍去身上的沙塵,映入眼簾的便是遍地殘缺的肢體,大把鮮血滿濺黃沙,失去手腳的七名礦工還在擔架上顫抖哀嚎,旁邊負責照料的武裝家丁們也都帶著大小不一的輕傷,個個是狼狽不堪。

    「阿,大師,您可終於來了!」在人群中叫住末陸的聲音既高亢又尖銳,震的末陸背脊骨都要抖出疙瘩來,童領班的聲音總是在這種場合才聽的見,就連風沙也蓋不住的嗓子,那隻黑毛紅眼的胖鼠人,本名叫做童溫。「大師,沙子炙人,換上斗篷吧。」黑鼠如同其他有著長尾巴品種的獸人,高抬著自己的尾巴,避免稚嫩的尾巴尖給午間的暑陽燙著了。

    「不礙事,」末陸隨手拍去一身赤鱗上又沾染的黃沙,龍人乾糙的鱗片抵禦惡劣天候的能力,向來是好過一般的斗篷披風「童領班,死傷的情況如何?」

    「唉,不幸中有大幸,大幸中有不幸阿。」童溫接過屬下給的馬皮水袋,也分給了末陸一副,咕嚕咕嚕灌下一口清涼後才又接口「前者是我們目前沒人喪生,後者則是發現了燄血蝗的蛹。」

    「童領班,這下不幸和大幸全給你攪混了。」看著老鼠苦笑,末陸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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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13
    青年狼 薩拉‧卡羅 的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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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我這個人……!」話都還沒說完,末陸一把就將童溫整個人猛地往前一拉「快把火升起來,驅香有多少就下多少!」紅龍大聲的下命令,童溫回頭一看,原先站的地方已經被挖出了一處深坑,若不是末陸這一拉,自己就要變成殘疾人士啦。

    「大師,那些礦工應該都像是這樣受傷的,接下來就靠你啦!」老鼠捲起尾巴,一溜煙的躲回那些發出濃濃胡椒加上沙蟲血液氣味的火堆後面,和其他的人們一同等待大師的目標出現。

    沙蟲是一種在西遲常見的魔獸,一身的殼甲刀槍不入,雖然目不能視,但由其行動模式來看,這種專門潛伏在沙土中襲擊人畜的怪物,觸覺和聽覺定是一等一的好,他們總是能在獵物察覺到危險之前,一口把受害者的腿咬掉,在對方倒下的同時,其他沙蟲便同時竄出,幾乎沒人能從殘酷的追獵中全身而退。

    幸好,沙蟲似乎相當害怕同類血液的味道,這種散發濃厚朽腐味的物質也就成了驅香的主要材料,不過一般而言,只有在遠離人居的沙地中,才需要用到這種香料。

    「喝!」童溫只看到紅龍在大喝聲中高高躍起、聚力,緊接著就是重拳落在啥都沒有的沙地上,轟然巨響中,龜裂的地盤中竄出了三雙慘白的大顎,大師單手撐地,一個後空翻輕靈避開兇猛的噬咬,有著約二十尺長、深綠色的一節節身軀,正嘎吱嘎吱的顫動著牠數不清的蟲足和單人無法環抱的粗大軀幹,原來大漠的奪命巨口,其真面目是這副德性,像是某種投錯娘胎的蜈蚣。

    末陸蕩開手中禪杖,大開大闊,大漠帶沙的風攪起難散的塵,益發狂放起來,獵人與獵物的鬥爭在撲咬和重擊之間交纏,好幾次紅龍都要被那鋒利的巨牙洞穿,更多次的是精鋼禪杖在刀槍不入的蟲身上打出好幾響錚然。

    「大師的神功開始發威了,看那蟲子斷掉的腳和凹進去的殼,乖乖……到底有幾處啊?」童溫拿著屬下遞上來的香木,緊張地磨牙,仗著驅香的保護以及對末陸的信任,甚至有些家丁已經拿出乾糧就地用餐了。

    「頭兒,那應該就是大師要眾家丁練習的什麼浸氣禪,先前光是聽他說明,還不曉得原來這套心法這麼有威力!真該叫大夥都練上一練,這樣就不用怕沙蟲了。」
    其中一名棕狼家丁比劃著日前末陸曾教導過大家的掌招和架式,比著比著就被童溫鎚了下腦袋。

    「練你個花開富貴,你這麼想送死就自個兒去,就算你練成又怎麼樣?你的身體有龍族那樣堅硬嗎?你的身手有大師那樣俐落嗎?」童溫冷笑道,又抓起一塊香木「能者多勞,讓該做啥的人就做啥去,你啊,學著點!」

    另一頭的末陸完全沒有聽見童溫他們在說什麼,不過的確就如老鼠所言,在整個白家,能夠與一頭大型沙蟲纏鬥,甚至將牠打得半死不活,也只有身為龍族的末陸有可能辦到。不只是因為龍族都有著一身堅硬紮實的鱗甲,也因為末陸修行的武功,本身就需要相當高玄咒修為,對於個個天生是術法天才的龍族而言,這種利用法術強化自身肉體的武功,是最適合他們不過了。

    不過這武功的缺點就是損耗氣力猶如乾薪入火,才不過半刻鐘時間,末陸已經沒辦法在每次杖擊中加入玄咒,自身呼吸有開始紊亂的跡象,而且自己那個改不掉的毛病也開始要發作,是時候一決雌雄了!

    「孽畜,今日遇到老子是你倒霉,下輩子投生到更好的人家去罷,老子今天就要在這裡讓你重新投胎!」深吸一大口氣,體內清濁二氣似攬風之勢流轉,渾身經脈都爆衝出一股見敵必殺的狂猛凶狠,末陸雙手持杖,一陣狂風暴雨的猛打,沙蟲還沒來得及應對,那顆像牛車一樣大的頭便給打出了五處駭人的凹陷,藍色的體液濺了紅龍一身,「喝阿阿阿!老子轟殺你阿!」紅龍杖隨勢上,於亢龍之姿時,整個人躍起半空之中,右爪中的禪杖朝怒向紅龍撲咬的蟲頭用力一擲!

    「嘎吼!」在淒厲的慘叫聲中,摀住耳朵的眾人等到風沙散去,才看到末陸一身是藍,從被劈成對半的蟲屍上站起,口裡連綿不絕的經文,正是他被稱作大師的另一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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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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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殺止殺,惟因護生,願爾往生神國,得靈主教誨,安享極樂。」末陸神情茫然,努力眺望著滾滾沙塵的遠方,把心中沸騰的殺意悄悄壓抑,這就是他一直想去避免的問題——本性,末陸明白自己只要進入了戰鬥狀態,心中的怒火就難以止息,除非將對手破壞殆盡,否則與生俱來的本能就會迫使他做出敵我不分的行為,上一年末陸就曾在殺蟲之後,硬生生的將一名家丁的右臂給扯了下來,事後還是少主替他說情,才用錢搞定了那件事。

    「大師,辛苦您啦。接著!」童溫丟過來的是剛剛被自己隨手扔下的水袋,末陸扭開皮塞,讓整袋涼水沖去滿身腥黏,龍人的鱗膚不像獸人的皮毛那樣沾水就弄得渾身狼狽,抖抖身子就又是清清爽爽,當然,除去身上被衣物覆蓋住的部分不算。

    沙蟲既已死去,那遺留下來的血液自然是提煉驅香的材料,可真正蘊含豐富價值的,還是那堅硬殼甲和鋒利銳牙,不說那些獵晶士搶著要,善於製造兵刃護甲的獄門霓家也是不會放過這些上等良材的,武裝家僕們和童溫等著的,其實就是這一刻。

    「……別過來!」末陸忽地大喝「難道大師又要殺人?」童溫的小腦袋才閃過這樣的想法,就在下一秒,以末陸為中心的沙地瞬間開了道數丈長的口子,同時強烈的震動也把在場眾人搖得東倒西歪,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末陸的身影就消失在煙塵之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童溫鼓起勇氣,往那二丈深坑下一看,不得了,裏頭的沙蟲怕是有二十隻以上不止,頂上的太陽只能隱約照出那被包圍在綠色蟲軀下,屬於末陸的一點紅鱗。

    「咦?那是金礦嗎?」旁邊湊過來的黑虎家丁,盯著那鑲在岩層中的大片暗金色物事問道。

    「……那不是金礦,是燄血蝗的蛹,而且是以前都沒發現過的大數量!王大,你先回去告訴老爺這件事,快。」

    「嘖……沒想到有這樣的地方。」另一頭的深坑底下,末陸看著在面前婆娑蠕動的沙蟲,他們彼此交纏的軀幹在末陸墜落時提供了緩衝,才讓紅龍沒有因此跌斷腿骨。

    深坑四周的紅褐色礦脈,末陸一眼就看出是火生岩,這種遇火即燃的礦石是除了銅礦之外,西遲最常見的礦物。

    而真正讓末陸屏住呼吸的,並不是火生岩,也不是在火生岩氣味中尋找紅龍的沙蟲,是那些吸附在礦脈上的暗金色蟲蛹,燄血蝗的蛹,而沙蟲之所以不敢馬上朝自己撲咬過來,大概也是那些蟲蛹所致。

    「金身飛蝗,天下無敵,血毒似燄,沾者無救,皮腐肉爛,致死方休……。」末陸想起西遲耆老們是怎麼形容這春夏之交會破巢而出的天災,這種有著暗金色身軀的蝗蟲十分奇怪,一般的蝗蟲之所以為災,是因其無法控制的食欲和數量,無論多少的糧食都只是杯水車薪,一甲的田地被吃光也不用花到一刻鐘的時間;可燄血蝗全然不同,牠們破巢而出全然不是為了覓食或繁殖,這種比一般蝗蟲小上一倍的毒蟲,有著刀槍不入、術法不侵的能耐,牠們只能被牠們自己殺死,而一隻燄血蝗最可怕之處,就是在牠死亡的瞬間──牠的體液一接觸到空氣便會化作蝕肉腐骨的劇毒,就連龍人的鱗膚也無法抵抗,如果不幸沾染到,只能在傷口擴大之前把中毒的肢體砍掉,否則傷者將會全身潰爛慘死。

    目前為止,白家還找不出任何的方法可以對抗這種毒蟲,唯一慶幸的是,燄血蝗的毒液對於非活物是無效的,只要能在這一年一度的紅雨中把自己包的密不透風,是可能倖存的,但若是沾上了任何一點,傷處就只能切除,老百姓少有敢冒險的,大多是在發現蟲蛹後,就開始儲備糧食,準備足不出戶來對抗這場天災。

    「難道燄血蝗的分佈和沙蟲或是火生岩有關?這事必須要讓白家的人知道才行。」末陸忖道,抬頭看著在上頭等著的童溫,兩人都明白沙蟲的聽力極好,此時若是末陸的動作太大或是周圍有太明顯的聲響,都可能造成沙蟲們暴衝,重達數百斤的蟲子只要用身子壓來,以末陸現在疲乏的真元是不足相抗的,只可能被壓成肉餅。

    童溫比出要投下繩索的手勢,卻只見紅龍一個勁地搖頭。「大師到底想做甚麼?」

    紅龍比手畫腳要鼠人再扔袋水下來,童溫不明所以只好照辦,光線最後照出的是紅龍將近兩米高的堅實肉體,下一秒沙蟲的軀幹就遮住了他。
    於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末陸把水灑在身上後便閉上雙眼,橘紅色的光芒隨著他催谷的內息從眼側流洩,藉由身懷的絕技──浸氣禪,末陸能輕易地將那些水氣纏繞在護身氣勁之上,形成了一道水膜。

    沙蟲的身軀一圈一圈的向他逼近,末陸雙脣微張,一圈微小的法陣在他的嘴前凝聚,這是所有龍人與生俱來的咒術,藉由誦念自己出生時得知的真名,就能發出魂魄中蘊藏的咒力。

    「普迷‧薩瑪‧多得利,初綻離火!」一小圈的火球吐出瞬間,沙蟲敏銳的感官發覺到那急速上升的溫度,本能的往後蜷縮卻已經來不及,別忘了,他和這小獵物正在一座遇火即燃的礦坑裡面─劇烈的氧化就是燃燒,更劇烈的燃燒就是爆炸。

    轟!童溫還搞不清楚三秒前末陸要他走開是甚麼意思,「哇阿阿!」在巨響下一道通天火柱爆出,差一點就要燒了他的鼻子;這震動的力道遠遠超越剛才沙蟲騷動時至少兩倍,而且這爆炸和火柱是連環而起,還來不及慘叫,又是一道三米寬火柱在他左前方炸開,本能逼迫老鼠只能連滾帶爬地往同樣被嚇壞的家丁們狂奔。

    「該死,到底是怎麼回事?」顧不得黃沙炙人,老鼠和被波及到的眾家丁一路往西南方退,直到距離末陸的位置二十丈後的工寮,爆炸才沒有蔓延過來。

    「天阿……是誰在火生岩的礦坑放火嗎?這下這裡至少要有五年無法開採啦。」同樣感到驚慌失措的不只有童溫和他帶上的一班家丁,被轟天巨響嚇醒的灰熊工頭,瞠目結舌看著眼前沙塵滿天、滿目瘡痍的景象。

    「唉呦呦……石建孫,這一區的損失你可別跟我討,這是末陸大人惹的禍,去跟上頭說吧。」童溫擦著自己的臉頰,要怎麼向白家解釋,還有得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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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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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一次看三章,滿過癮的

    老龍的文筆依舊好看且到位

    話說這個>>金身飛蝗,天下無敵,血毒似燄,沾者無救,皮腐肉爛,致死方休。

    好恐怖的昆蟲阿(抖

    期待下一篇


    <<感謝薩克的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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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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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塵煙落定,視界漸漸清明,第一個讓末陸甦醒過來的,就是那炙人的沙,紅龍掙扎著爬起,本能地掃視四周,感謝神靈庇佑,自己不但沒被流沙吞噬、也沒被飛散八方的沙蟲屍體壓扁,若是一般人,可能連一點骨灰都不會留下。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爬到沙坡高處,末陸撿起腳邊的一枚暗金色蟲蛹,就算被熾焰焚燒過,還是看不出一點焦黑的痕跡,反觀那些堅勝凡鐵的沙蟲殼,幾乎沒有一塊是完好無暇,若不是剛剛拼著真元枯竭的蠻勁,末陸自己也可能一同陪葬。

    「……真是天下無敵嗎?」使勁握住手中的蟲蛹,末陸心底明白,無論刀劍、咒術還是氣功,任何他已知的法子都使用過了,但焰血蝗蛹就是如此堅不可摧,既找不到縫隙,更找不到弱點,完美得不像是自然存在的生物。

    「不,不可能。天底下不可能有這種人存在,而且,他的目的為何?這完全說不通。」末陸忖道,深吸三口氣,運行全身大小周天,透氣舒血活筋,這一身以玄經咒法為底的氣功術末陸並未學全,但若要他回去那裏,那還是因為學藝不精而死會來得舒服些。

    就在末陸心緒紊亂的當中,遠處一聲聲駝鈴把他拉回現實,來的不是童溫,那個聲音早前才剛聽過。

    「末陸大人,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對末陸伸手的人幾乎要被拉下來,費了好大力氣才讓紅龍坐上來「張芳玄,有甚麼事情,等我醒來再說吧……。」

    「唉……。」為此必須下來步行的灰貓長嘆了口氣,看著眼前像是戰場一樣的沙原,滾滾風沙像是一張張的大嘴把到處四散的焦黑碎塊和暗金色蟲蛹吞噬殆盡,彷彿一切的一切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只剩一片渾然的,黃。

    帶著末陸回到營地,童石兩人似乎已從慌亂中平復過來,正差使著一名黑犬家丁為他們兩位倒茶,一見到灰貓,童溫臉色就像剛輸了大把銀子一樣,開口就沒好氣。

    「喲,張大人你回來啦?大師的狀況怎麼樣,還能動嗎?」張芳玄抹了抹鼻子,輕輕打完兩個噴嚏之後才和顏悅色的說;「這個不勞童領班您費心,末陸大人一切安好。所有傷患的湯藥費和損失的計算,就有勞您了。」灰貓接過家丁端來的白瓷杯,強忍杯子上殘留的驅香氣味,才把那口消暑解熱的青草茶飲下。

    「嘿,老童,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你說的並不明白……。」石建孫才正要聽童溫數落那位不知哪裡了不起的外人,灰貓卻從懷裏取出了一枚約指頭大的暗金色物體。

    「照此來看,朝廷要派人過來協助的事情,不過只是虛應故事而已,就算不是,他們來又能做甚麼?」甫看見那蟲蛹,童溫面色凝重,看著同樣沒有甚麼好臉色的張芳玄。

    「不清楚,不過末陸大人剛才的做為,至少讓我們知道,要想消滅這廝惡物,依凡人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那些大神顯聖,或許才有救吧?」灰貓苦笑著,聽他提起大陸上最普遍的龍神信仰,童溫皺起了眉頭。

    「有沒有救我不知道,但是那些住在祀京的鱗類,相當討厭這一套,若不想節外生枝,你還是低調些好。」老鼠說完瞥了趴在駱駝上的紅龍一眼。

    「不過正是因為有效,所以我們才把他們的祖先當作神明一樣膜拜,說實在,他們之中像是大師一樣信奉著龍神們的,也是不少吧?」石建孫插嘴道,禁言禁立禁祭的律令在邊地西遲,是沒有人理會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閒話休說,眼下怎麼和家主交待還有得想了,呼。」灰貓拿出手巾,擦了擦鼻頭的汗。

    「門內的和門外的想法就是不一樣……老童,下工後咱倆去喜泉那喝一杯吧?葡萄美酒再加上一盤駝峰,啊……想到就餓了。」灰熊摸著自己的肚皮,一臉沉醉地滿笑。

    「天底下大概也只有你在這種時候還吃得下了,張大人,這次你還是沒辦法來嗎?」鼠人用最後一片的香木片剔了剔自己的牙。

    「呵呵。去是一定要去的,若不去,我要怎麼跟上頭談讓前輩您入門的事呢?」
    張芳玄滿臉的笑意,老鼠聽完這句話,也笑了起來。

    「算你機靈,想當初是誰讓你這個孤兒入白家喲……。」

    「喂,那我也有份嗎?」三人歡笑中,趴在駱駝上的紅龍睡到都打呼了起來。

    在越是艱困的日子就越要挺起胸膛過活,西遲的人們都是這樣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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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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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好不容易把暴跳如雷的鎮邊將軍打發走,已經是戌時二刻,那結實強壯的褐鱗長尾連連掃下了七八盞黑檀層架上的青瓷,如果是過去,白久笙這頭老黑鹿一定是暴跳如雷,但這次這位角尖都幾乎磨圓的白家當門家主,卻只是深深地在他的家主大椅上嘆氣。

    「唉……。」白久笙連吐了三大口長氣,拿起矮几上的那枚暗金色蟲蛹,看著這白府大堂裏唯一還在的人,末陸大師。

    「末陸,你可知道這次事情的嚴重性嗎?」乾瘦的指節敲在結實的暗褐色木椅上,發出咚咚悶聲。

    「需要五年以上的時間才能……。」話才說到一半就被打斷,老黑鹿把暗金色的蟲蛹扔給了他。「錢可以解決的事情,自有數不清的方法,大不了就是要用那些貴一些的芳洲柴,唔……要跟許家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人交涉,的確是有些麻煩。」白久笙神態自若的抓起那碗已經涼去的烏龍,像是飲酒一樣地痛快喝下,完全一派草莽野漢的模樣,實在很難想像他前一刻還是對朝廷命官卑躬屈膝的家主。

    意識到家主有話未完,紅鱗龍人單膝跪地,屏息待令。「家主請下諭令,末陸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迎來的是家主爽朗的笑聲「哈哈,這就免了,末陸呀,你來咱白家八年了,還記不起老夫最痛恨這些裝模作樣的排場嗎?」

    「……抱歉,習慣使然。」末陸勉強擠出一個他素來不擅長的笑,在整個西遲,也只有兩個人能看見末陸有這種表情。「那麼,是對許家下手的意思?」

    「不全然是,但也所去不遠,固然有些風險,但若是成功,這個所帶來的問題,或許就能一勞永逸。」白久笙又給自己倒滿了一整碗的冷烏龍。

    「還請家主明示。」

    「末陸,你知道漣朝四大世家之所以分為四大世家的原因嗎?」

    「四大世家都各有擅長的技藝,先帝才因此分封四地,如許家善織,所以封於桑麻之地……。」鄉塾先生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告訴西遲的孩子們,末陸還要說下去,白久笙直接搖搖手打斷。

    「老百姓會這樣覺得,是因為他們不知道這段建國史冊刻意刪去的秘錄:『古有四邪,炎烏嶽龜、冥虎吞蟒,禍世千年,由大能師,殺絕滅盡,以其兇魄,封入四器,告祭諸天,以此起誓,保民永安,為四靈誓。』」老黑鹿面色凝重地站了起來,末陸無法看到面向書櫥的家主表情。「是時候了,找齊四器,重立四靈誓,或許才是讓我漣朝存續的長久大計。」

    「……家主此言的根據是?」這段話讓末陸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況且,現在我大漣的問題並不是單靠一則神話就能救得了。」末陸所指的不只是西遲的蟲害、雲州的乾旱,整個大漣最迫在眉梢的危機,就是北方兵臨城下的數十萬蠻族大軍。

    「呵呵……你會這麼說也是正常的,四靈器和尋常法器不同,沒有見識過它們力量的凡人,是無法理解的,給。」老黑鹿丟過來的是一紙斑駁,幾乎要碎裂的紙捲,上頭的墨跡卻像是新染一般濕潤。

    在那紙卷上頭一字不差寫著的,正是家主說的:「古有四邪,炎烏嶽龜、冥虎吞蟒……。」在紙卷的末端畫著一隻凶暴的大虎,再接下去是寫道:「冥淵暴虎,能聚九幽之陰煞兇力,受其護持者,其身金剛不壞……。」再接下去的文字看來被撕掉了,末陸也讀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先把紙卷擱在大桌上。

    「家主,這是……?」末陸看著正在快速的撥動書櫥上暗桿的白久笙,明白家主正在開啟一道守著重要秘密的機關,「沒關係,這暗桿位置是依照節令改動的,你就算不慎記下了,也無法照今日老夫手法開啟……等等,有人曾經動過這機關!」摸到第七隻暗桿時,老黑鹿氣急敗壞的轉過頭來叱道:「末陸,你等會跟老夫一進密道,見到裏頭的人,格殺勿論!」

    「呃……知道了。」白久笙隨手抽起書櫥邊掛上的大刀,往家主大椅上一按,椅後的石板嘶嘶作響,看似平常的地板居然左右分開,露出了足以讓一人進入的地下通道。

    「跟緊點,情況緊急,出手千萬不能留情。」跟著白久笙下去,漆黑的通道裏居然連一根火把都沒有,室內空氣陰涼清爽,隱約可以聽到有水在腳下石版內流動的聲音。

    「難道和之前寶物被盜的事情有關?陰陽二氣杯當初也是放在家主房內被偷的,難道那個葉隨風真是如此神通廣大?」地道內伸手不見五指,末陸只得伸爪按著家主的右肩,順著石階一步一步往下約二十步後,底下的空間便寬廣得往左往右都摸不到邊際,「家主,你可以放心,我不會把這裏的路線記下,我們還是點起火摺會方便些?」

    「你把右腳往前一寸看看。」老黑鹿沒有回應末陸的請求,「這是……油嗎?」那踏下去的是一張薄紙,紙下是一處凹洞,腳踝一接觸到那濕潤滑膩的液體,末陸馬上明白了為何一點火星都不能有的原因。

    「在這地道裏比這更陰險的機關到處都是,全是白家列祖列宗的傑作,你一步都不能給老夫出錯,白家不能失去像你這樣的人才。」

    「明白,請家主帶路吧。」末陸暗運真氣,雖然還未從白天的耗損中恢復,但剩下的罡力要打碎凡人的頭骨是綽綽有餘。

    「乾起離落為初步,同人行履兌行睽,大有大壯歸妹豐,中孚既濟山雷至,莫忘屯益靜兵災,方踏井蠱出生天。」末陸聽著家主念完這一大串,心想:「這大概就是這地宮的破陣口訣了,是依照卦象排列路線嗎?怪不得要設下防止照明的陷阱了。」

    「末陸,剛才老夫所述的是穀雨時用的口訣,這口訣和老夫房裏的機關一樣會隨著節令改變,而且受到此處地下水脈的影響,就算完全依著口訣來走,還是有可能觸動亂數的機關,那時就各憑本事了。」

    「那為何不乾脆直接一路到底呢?既然口訣並不是破陣的保證,那硬闖說不定更有效率。」末陸才想把這句話說出口,老黑鹿就先插話道:「若是連續觸動了五個機關,整座迷陣天井就會壓下來,來吧,先往你的右方移動五步後,我們前方那一塊地磚就是乾。」末陸跟著老黑鹿移動,在一片漆黑之中,只有地下水脈流動的聲音,和兩人呼吸聲和鳴著,就在老黑鹿一腳踏上那被稱為乾的地磚上時,前方的黑暗中傳來了嘎嘎作響的機關運作聲,另外還夾雜有木車輪轉動和鐵器揮舞的聲音。

    「那是機關兵嗎?」末陸小聲地問道,赤龍把氣息壓得更低了些,深怕過大的舉動會讓這些麻煩的東西蜂擁而上,萬一要是打鬥中誤觸機關就慘了。
    「正是,只要你不點火,它們就只會對動作過大的物體產生反應,印象中是三世祖的傑作,後來白家再也沒有像他那樣傑出的機甲師了。」遠方霍霍的刀風,像是在附和,更像是在追憶過往的輝煌。

    「既然如此,家主,這裏還是我先掠陣吧?您也說了,機關無法全憑口訣破解,現在的白家更不能失去您。」

    「這……好吧,你且記著,從你面前的乾磚開始,大概有半尺見方的範圍都屬於乾磚,依序往你的前方處一樣的每半尺範圍,就分別是乾、兌、離、震、巽、坎、艮、坤排,再從你的右方往左也是一樣的排列,踏下去的時候必須先從左腳開始再踏上右腳。」老黑鹿向後退開,「你若跨過了震排,左右腳的順序要倒過來,否則該處地磚將會陷落。」

    末陸沒想再問到底又是哪位白家的先人造出了這種迷陣,大吐了一口氣道:「總之,只要踏到井蠱就能破陣了吧?那第一句是……乾起離落,依照排列的原則來看,從此塊地磚往左第二步就是離磚。」赤龍吞吞口水,伸直了左腳往離磚的左半部踏下去,當把身子移過去的同時,一股陰風從兌磚的位置吹上來,依照感覺推斷,兌磚的位置似乎本來就甚麼都沒有,一但踏下去就是個深洞,在這種不見寸光的地方,陪著闖陣者的只有遠處那機關人運作的聲音,就是常和沙蟲搏殺的末陸此時也感到無比焦慮。

    「才剛開始呢!末陸,你若不行,就循原路退回吧,這迷陣已經被七世祖改過,原路退回是不會怎麼樣的。」看來是放心不下赤龍一個,老黑鹿還是踏上了乾磚。
    「接下來是……同人行履兌行睽,天火同人,乾為天、離為火,正前方就是同人磚。」赤龍緊張地豎起尾巴,小心翼翼地把左腳往正前方的地磚踏下去,很好,腳間傳來的觸感是實非虛,把右腳也放上去後,末陸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一粒粒的大汗珠。

    「履卦在你的右邊,接下來往前是澤卦,接著睽卦就是火澤。」後方平靜的老嗓正在催促自己向前,赤龍只能硬著頭皮在黑暗中前進。

    「大有大壯歸妹豐,這一段很簡單,但是大壯一卦後必須左右腳互換,不要踩錯了。」赤龍依著家主的指示走過大壯卦,接著就把左腳先踩在了歸妹磚的左方。
    「……!」步伐踏錯的瞬間,中孚磚的地面嘎然大響,末陸本能地退回大壯卦,金鐵破風之聲大作,然後就是一片片金屬掉在石磚上的聲音。

    「幸好老夫跟著你,若是呆在陣前,現在早已萬箭穿心而死,快繼續下去吧!」而面前的機關士兵也開始往陣前移動。「還有兩次犯錯的機會,第三次犯錯卦象會反逆過來,到那時就無逃生之法了。」

    「明白,歸妹之後是?」重新依照正確的方式踏上歸妹磚,赤龍緊張到幾乎記不得接下來該往哪走。

    「左邊是豐卦,你一路踏過來,有聞到或沾到血跡嗎?」

    「沒有。」先右後左,豐卦安全。

    「那就是了,能走到現在還沒見紅,那賊兒要不是真的破了此陣,就是他有極好的輕功和運氣,能在機關發動前逃開,由於你剛才犯錯,小畜卦那裏應該有一具機關兵,小心它的襲擊。」

    「家人掛不能踏到吧?中孚在右前方,是要直接踏過去嗎?」

    「無錯,這次要踏穩,機關兵若是再往前,會發動甚麼機關,老夫也不清楚。」眼前還是一片漆黑,末陸運起氣勁,往中孚卦踏下。

    「喀吱!」鈍器破空朝赤龍右身打來,末陸左掌橫攔格住,右拳往右猛打,碰地一聲,滿地都是碎木,而老黑鹿也聞到了血氣。

    「你受傷了?我們得快點,在這裡老夫無法幫你治傷。」白久笙話中的擔心一點不假,末陸也感覺右拳此刻完全是麻木的,身體也越來越重。

    「呼……哈……有毒?」

    「這是老夫的過錯,你在頤卦休息一下,這毒是惡麻散,中者只是四肢麻軟而已,把解藥服了就沒事了。」在漆黑中,末陸感覺被抱了一下,然後左掌心有一包小藥袋,赤龍不假思索就整包吞下。

    「喀喀鏘鏘匡啷咯嘰……。」在老黑鹿踏下益卦磚的同時,四面八方到處都是兵刃掉落在地上和機關兵退回石牆內的聲音,深黑的密室中又回歸破陣前的寧靜。

    「可以了,接下來你往前走到升卦,在石門打開前就做好準備,竊取白家秘密的人,絕不能讓他活著。」

    「那個秘密就是四靈器吧?」末陸忖道,究竟是甚麼奇珍異寶必須這樣嚴加防範,還不惜設下此等絕陣呢?「知道了,但有沒有可能他又找到其它路逃出去了呢?」

    「這個嘛……門後的密室還有一座慶朝留下的古墓,但是裏頭的通道看似四通八達,實際上大多是死路,歷代先祖還沒有人破解出來過。」末陸深吸口氣,解藥的藥效還沒有全數發揮,最好還是等家主一起到門前才行動為好。

    轟……兩人一同站在石板上,由於機關已經被關掉,石門升起的轟鳴聲此刻聽起來真是無比的祥和美妙。

    「惡賊,納命來!」末陸都還沒衝出去,老黑鹿已經像支飛箭般竄出去,手中大刀欲往下揮落的那瞬,末陸大聲喝止了家主:「家主,那是白墨少主!」

    石室內只有擺放著一床一桌一椅,末陸在昏黃火光下看到的正是臉色不知是喜是怒的的白久笙,和白久笙的獨子,白墨。

    白墨和白久笙一樣是黑鹿獸人,他穿著的一身白袍更能襯托底下滑順的黑色短毛,比起白久笙,白墨的鹿角更是充滿了生機,就和以前曾經看過的睡顏一樣,正坐在石床邊打呵欠的白墨給末陸的印象總是那樣的優雅夢幻,明明是,不過少主不是幾天前才說想去芳州遊賞嗎?

    「哈阿……爹你總算來了,這陣法難是難在破陣之後吧?一入石室之後那門就蠻不講理地闔上了,這樣的機關是難登大雅之堂的。」一樣的漫不經心,白墨就跟在外頭一樣,一樣不把他人的感受放在眼裡,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少主,你沒事吧?」末陸看著白墨根本沒事一樣的抱了抱家主,白久笙老來得子,向來放縱溺愛,白墨的舉動又讓他一點脾氣都發不起來「沒事,關在這兩天了,室內飲水糧食樣樣不缺,就是囊餅太硬,葡萄酒太濃了些,要是有些肉乾會更好些。」弱冠之年的白墨也算長得白淨纖秀,一進門時他坐著的石床上正擱著他鍾愛的二胡。

    「吾兒,要出去很簡單,把神器放回去,石門就會自動下降了。」若是一般的父親在此情此景早就一巴掌打在兒子臉上了,白久笙卻流露出不捨放開對方的神情,而白墨顯然並不在意這些,從容地把袖口裏一只紫黑色的玉鐲放回床前的石桌上,一放下去後,厚重的石門又再次開啟。

    「這些機關都太守舊了,破解起來一點樂趣都沒有。」白墨拿出玉鐲時,一枚鐵葉落在了地上,末陸上前過去替少主撿起,上頭端正的寫著隨風二字。

    「這是……。」末陸一臉無奈的看著白墨,「呵呵,我還以為你早就看出來了呢?還記得那夫婦給你的油紙吧?詩上不是寫得很清楚嗎?吾非隨風,僕是白墨。」
    看著一頭霧水的紅龍,黑鹿少年笑得更歡了。
    「至於這些鐵葉,的確是一位來自雲州的鱗類朋友送我的,他撬鎖的手法真是前所未見,如雲似霧那樣飄渺不定,還來不及看清楚就打開了,屢試不爽。」
    白墨說著這些話的當兒,末陸意識到白久笙的臉色顯然越來越差了,忙打起圓場來。「那個,既然神器沒有失竊,當初失落的寶物也都物歸原主了,我想也該讓少主先回房休息,家主折騰一晚一定也累了吧?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明天還有明天該操心的事情要做的。」

    「那就先如此罷……吾兒,離去前記得將破陣的痕跡去除,勿給奸人可趁之機。」白久笙把大刀遞給末陸,對著白墨輕咳兩聲。「等會記得來給你阿媽上香,爹還有些話想問你。」

    「唉呀,又會有甚麼事呢?」末陸無奈的搖搖頭,「少主,家主要問你這件事。」赤龍交給黑鹿的,正是那上頭刻著隨風二字的鐵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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