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討論串我突然想到一句話:

“只有一個辦法使動物故事不是悲劇,那就是在最後一章到來之前停止寫作”
——歐尼斯特·湯普森·西頓
在動物文學中動物往往得到悲劇的結局,很多時候並不應解釋為“物種歧視”。我始終認為,一个作家在作品中将什么视为悲剧,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将什么视为人生有价值的东西。西頓的動物小說很少用巧合為動物指出逃生之道,無論是死在雪中的松雞、憂傷的狼還是已死去媽媽的小貓,結局都透著濃濃的現實感和宿命感。然而我們可以說西頓的小說是在“物種歧視”嗎?其小說的讀者一定絕不會想到這裡去,西頓對動物的愛應該是每位讀者都能深刻地體會到的。可以說,西頓心中最有價值的東西其實是對動物生命的尊重,但映入他眼簾的卻是對動物生命的漠視,而悲劇的張力正是在這樣的反差中得以充分地彰顯。

關於反人類嘛,我覺得,沒什麼不能說出口的,只要解釋清楚究竟是反對人類的什麼,並不會有任何問題,搞環境搞生態搞心理搞法律搞政治等等的,哪一個不對人類的那些劣根性深有體會且深惡痛絕呢?至於繪師不願畫嘛,我覺得一是這方面的繪圖非常規難度較大,另一方面是個人的風格有不同。幾個繪師的意見不能代表普遍現象。也許就能找到對這方面特別有熱情的繪師群呢。

而至於是勝者勝還是反敗為勝,我覺得就完全看作品主題,背景和情節的需要了,沒有什麼好壞之分。需要現實一點、深沉一點、宿命論一點或黑一點前者可能更好,而需要強調能動性和自由意志、樂觀積極一點、戲劇化一點,後者大概會較好。我覺得就像是喜劇還是悲劇,哪一方獲勝不能作為評價標準一樣,勝者勝還是反敗為勝同樣不能作為文學作品單一的評價標準。這些標籤式的東西在我看來不重要,作品的整體情節、背景、人物,以及它們與主題的關係才是我所關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