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沈舟得新作】《狼心如鋼》第六章！(狼版12年9月6日更新)

[斯冰菊]

《混血》六載文幾篇，瓶頸突遇捨爛攤。去蕪存菁出新作，文采顯立宇宙間！

序：本狼會改變計劃，推出本作讓本狼非常意外。原本本作的故事是《混血英豪》(下文簡稱《混血》)的後半段，然而上星期六忙DL盛夏活動發現無意中《混血》也引用多個《雪地靈犬》系列和《機甲盤古》之角色，再加上這幾年寫作之不順與種種問題，因此想重新開始。

《雪地靈犬》的角色群都屬於美國的環球影業，而《機甲盤古》的角色群則屬於台灣的全力出版社、COMICOMI和館主本獸；經過本狼深思熟慮之後，下定決心將去年創造的狼神吳鋼將第一公配角升格為主角，讓祂來主敘獸/獸人在人類不斷阻撓之下爭取權益之血淚史。

本作和《混血》之最大不同點有三：由第三獸稱改為第一獸稱、北美洲與亞洲戲份多寡逆轉以及政治場景再提高。而由於本狼未來想採取有聲書的形式出版，為了作業方便，因故本狼採取極寫實之爪法以讓讀者獸身歷其境，以上。

警告：本作充滿嚴重政治傾向與宗教、政黨與物種之個獸評論！基督教基本教義派、共產黨、台獨政治份子、日本軍國主義者與人類沙文主義者建議請勿購買，否則保證活受罪！倘若以上提及者購買本作閱讀後有任何精神與生理之疾病與不適，本狼將不負任何責任，懇請深思！(此段文字將於發行時刊於封面)



吳狼窩世──第一章──甲子



各位本狼最尊敬的讀者獸：這本《狼心如鋼》首次出版於九十七年本狼的七秩晉五獸慶，這次的版本是本狼期頤大獸的第六版本，希望各位會喜歡。

回顧本狼截至目前為止長達百年的狼生，著實十分不易；本狼經歷過不少連體能最強、心理最堅毅的獸們都不見得能通過的考驗，這些考驗有多艱鉅、本狼通過時心境又是如何？懇請繼續看下去。

一如各位所知，本狼的體態能在狼型和狼人型之間自由轉換，而各位現在也獲得這樣的能力。在三百五十年前，基本上能獲得這種能力的只有神明，像是古埃及的喪葬之神阿努比斯、北美原住民所信仰的獸靈與印度的象頭神迦尼薩等等。然而，就在那時的外東北，本狼的祖先創了先例……

在狼族問世三千萬次寒暑更迭之後，在滿清康熙廿一年出生的本狼之九世祖吳金，成為由獸成為非神獸人型之先例。祂原名天狼月，因為祂出生那天滿月和天狼星的光芒異常明亮。祂是白毛狼父親和黑毛狼母親的唯二後代，祂有個晚幾分鐘出生的弟弟古銅月，不像祂弟弟遺傳到父親的毛色，天狼月一身烏黑亮麗的毛像極了祂母親小時候。然而，就在之後的一場意外，不但讓天狼月原先應該狩獵過活的一生徹底扭轉，也讓古銅月成為本狼祖先中最後仍有完全野性的分支……

這場意外是一個人類造成的，一個對中國居功厥偉、影響甚大的男人。當天，天狼月進行祂生命中第十次狩獵，在此之前九次祂都沒有成功；當時還是小狼的祂，未來還有無數次的機會能憑藉經驗和技巧果腹，卻因為這個人類改變了，也連帶影響到本狼……


「真可惡！差一點就抓到了！」天狼月氣沖沖的從方才猛烈的奔馳中倏地停滯，氣喘如牛的祂剛剛追丟了一隻成年雪貂。剛才激烈的追逐讓祂幾盡筋疲力竭，祂決定在一棵千年古松下趴著小憩一會兒。沒想到年幼且經驗不足的祂，在幾分鐘後就聽到獵物窸窸窣窣爬過草叢的聲響，祂有了第二次機會！祂睜開有著深黃眼白的雙眼，發現剛才那隻追丟的雪貂尾巴半露，就在眼前幾公尺的大樹樹幹之後！「別跑！」天狼月大喝一聲隨即飛奔過去，雪貂發覺掠食者再度緊追在後，連忙向前繼續逃命，他想找個夠隱密的藏身處。然而事情不如他所想，這次天狼月學乖了，祂確實追蹤且將距離從幾公尺越拉越近，到了數十公分甚至於數公分之譜；到了這個地步，天狼月張口就能咬到雪貂的細毛了，怎知接下來所發生的事讓祂不敢置信！

一狼一雪貂的追逐戰從茂密的森林轉到開闊的草原，天狼月面對植被突然改變，轉而採取蛇行追逐策略，逼迫雪貂在草地和森林的邊緣迂迴奔逃；待他體力耗盡，自己就能上前飽餐一頓！雪貂面對敵獸的招數無法招架，只能持續左閃右躲避開黑狼的凌厲攻勢，沒想到，緊接著一聲劃破天際的「咻──！」，讓天狼月突然倒地不起！原來，那是人類的鳴鏑！天狼月發覺左肩中箭，祂之前以為族裡長老們常嗥的要小心的武器只是危言聳聽；沒想到今天真的遇上，才知道這絕對不是鬧著玩的。祂在倒地之後，發覺有幾種不同高低頻率的人類交談聲和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皇上果然好身手！一拉弓就射了幾百尺遠，這下子那隻雪貂一定難逃皇上的手掌心啦！」「曹愛卿過獎，朕只是展現從小騎射的實力而已。只不過剛才朕仔細觀察，發現雪貂之後有匹小狼追趕，不曉得他最後能否追上？要是朕失手且讓他追上，那麼就得再尋目標！」原來是滿清聖祖──愛新覺羅‧玄燁(ㄧㄝˋ)和他的寵臣曹寅。當時正逢盛夏，為了躲避酷暑，當時聖祖每年都會到奉天的熱河行宮避暑；怎知那年夏天實在熾熱異常，也許是氣候失調之故，導致熱河的氣溫不比北京低多少，為此聖祖決定到帝國邊境去巡狩。他命令擔任內務府廣儲司郎中的曹寅跟隨，曹寅第一次來北方才見識到草原和森林的廣闊，也才明白為什麼當年女真、蒙古和滿洲能擊敗漢人並入主中原；因為只有生活在自然環境之下的民族才能敬重大自然之奧妙與神奇，這樣也無意中讓自身實力充分發揮！

全副武裝的大隊人馬趕到草原邊緣一看，才發現聖祖射中的並非雪貂，而是一匹垂死掙扎的小黑狼！眾人見狀瞬間沉默，因為沒想到聖祖會射中食物鏈中這麼高階的動物。在一片沉默中，曹寅率先打破：「沒想到皇上竟然射中追擊雪貂的小狼，這一定是愛新覺羅先祖護佑，此乃我大清之吉兆也！」「胡說！」聖祖聽了曹寅的小小奉承，竟然厲聲喝斥起來，此舉讓眾隨侍的太監、親王等都嚇到了。「曹寅，你不知孝莊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是蒙古科爾沁部下嫁；蒙古人的圖騰是慘白鹿和蒼狼，狼對他們來說是相當尊貴的動物。如果她知道朕射到小狼，她一定會心碎的！曹寅，現在把他抱起來，帶回去行宮診治！」「遵旨！」曹寅一個拱手，瞬間翻身下馬，向前小跑步幾秒，就彎下伸抱起奄奄一息的小黑狼。一兩分鐘後曹寅回到馬上，等待聖祖的進一步命令。「現在全體撤回行宮，朕不想狩獵了！」眾人異口同聲：「遵旨！」頃刻眾馬轉向，隨即載著馬上眾人奔離草原，往熱河行宮奔去！


也算天狼月幸運，祂的體力與耐力非常強，讓祂能撐過三天的馬上顛簸。一抵達熱河行宮，聖祖即刻下詔要奉天醫術最精良的獸醫進行宮診治天狼月；而城裡醫術最精湛的獸醫陳靖方正好就住在行宮附近，靖方進行宮診治小黑狼，她妙爪回春的醫術讓小黑狼在三天後就完全康復了。聖祖對此十分感激，於是賞賜她十兩白銀。而天狼月的命運，在祂箭傷痊癒之後將由這位在亞洲權力最大的君主決定……

「皇上，所以您是決定將他──帶回京城？」曹寅目瞪口呆向後退了好幾步，對此聖祖並不意外。「曹愛卿，這有何不可？湯若望在朕小時候說過，在歐洲很多蠻夷的君主和五爵都會養狼。朕身為天下之首腦，為何不行？況且，太皇太后嫁來東北已近一甲子，從未回過蒙古；有隻小狼讓她逗玩、解思鄉之苦，何樂而不為？」聖祖捋鬍微笑道。面對皇帝心意已決，做臣子的也只能聽命：「既然皇上已經決定要留下他，臣也不便再阻撓皇上。臣只願皇上注意自身及皇室安全。」

天狼月在熱河待到當年九月，深秋時聖祖起駕回紫禁城。天狼月這時已經和聖祖、曹寅和其他隨侍的宮女、太監們都建立了深厚的情感，而這回祂被裝在一個雕花精美的木盒子裡，準備要和孝莊太皇太后初見面。「太皇太后吉祥，千歲千歲千千歲。」聖祖進入孝莊所住的慈寧宮，向幾個月不見的祖母行禮。「皇上，您回來啦！狩獵成績如何？」孝莊此時正在啜飲西湖龍井，這是她最愛的一種茶；在飲茶之時撞見皇孫突然回來，孝莊心裡滿是驚喜。「稟太皇太后，朕此次並沒有打到什麼獵物，倒是有捕捉到一隻能令太皇太后頓解思鄉之苦的幼獸。」「喔？讓哀家解思鄉之苦的幼獸？讓哀家看看吧！」孝莊頓時睜大眼睛，顯示出非常有興趣的樣子。聖祖見此火速傳令，不一會兒，一位宮女捧著一個紫檀木的精雕木盒進來。「這裡面裝的就是皇上要送給哀家的幼獸？」「正是，請太皇太后過目。」孝莊從宮女手中接過木盒並掀開蓋子，只見一匹四個月大的黑毛小狼在盒中熟睡著。「啊！皇上，您這太讓哀家感動了！哀家自從嫁給先帝以來就再也沒有見過狼，這匹小狼果然是解除哀家思鄉之苦的幼獸！」年近七旬的孝莊用充滿皺紋的雙手抱起小黑狼，小黑狼被這突如其來的人為位移給吵醒了；祂張開充滿銳利獠牙的口腔，打了超大哈欠的祂讓孝莊更生喜愛：「看他的獠牙多尖銳哪！這就是蒙古狂野奔放的精神！對了，皇上給他起名字了嗎？」「回太皇太后，朕尚未給他起名。」「既然這樣，哀家給他起名納穆賽吧！」納穆賽是孝莊曾祖父的名字，她當年這樣取應該是認為天狼月未來就像她曾祖父還在世時一樣勇猛吧。

從此之後，從天狼月改名納穆賽的小黑狼就這樣被養在慈寧宮。冬去春來，納穆賽也從小狼長成亞成狼；雖然祂的嗥叫孝莊、聖祖還有其他人都聽不懂，但是其實祂心裡希望能為祂們多做點什麼事，於是在出生隔年三月的滿月夜，嬋娟的月光正好照進窗欞，在地磚上照出一格格的亮光。納穆賽發覺月光照了進來，立刻朝向月光並伏身六體投地，以狼語祝禱：「敬愛的月神，我好希望能為孝莊和皇上做一點事。如果能讓我擁有能自由在獸和獸人型之間轉換的能力，那我就心滿意足了！懇請月神聽見我的祈求！」也許是月神真的感受到納穆賽的誠心，所以月光此時突然從平時的白轉變為罕見的紅，而納穆賽就沐浴在月光下一整夜，直到隔天東方露出魚肚白……


「啊────！」從慈寧宮傳來的尖叫聲連在太和殿舉行朝會的聖祖都能清楚聽見，他聽聞祖母有危險，立刻派了一個太監去慈寧宮探查；頃刻那太監一臉慘白狂奔回太和殿御座前，他上氣不接下氣的稟報：「皇──皇上，慈寧──慈寧宮有一頭怪物在──在騷擾太后！如果可以，請您──您立即趕去──解救太后！」聖祖一聽就知道情況不妙，他立刻宣佈朝會延到明天，剎時臣子集體三跪九叩後紛紛倒退出了宮門，留下偌大空蕩蕩的大殿。聖祖挑了幾個有武功高強的貼身侍衛陪同前往慈寧宮，到了案發現場，眾人只見孝莊雙臂緊貼牆角、花容失色的瘋狂叫喊：「你是誰！別過來！再過來哀家就要叫皇上帶禁衛軍過來殺了你！」「太皇太后，我是納穆賽啊！我昨晚對著月神許願可以自由轉變成狼人，而願望實現了！」全身黑毛、以雙腿站立的怪物搖著輕晃尾巴流利解釋，卻只換來孝莊更多的驚恐：「你怎麼可能是納穆賽！你只不過是一個趁著哀家熟睡，闖入寢宮的怪物罷了！」「如果我不是納穆賽，我會知道太皇太后的右手肘上有被馬鐙割傷的痕跡嗎？」孝莊此時心頭一怔，她這才相信眼前的怪物就是納穆賽本狼。這是她還是荳蔻年華的往事，當時她和皇太極共乘一匹悍馬，怎知馬被特務遺留下來血滴子的刀鋒嚇到仰起前蹄，這導致孝莊摔下馬；她摔下來的同時右手肘順勢割到馬鐙鋒利的邊緣，留下一道長十幾公分的傷口！這道傷口除了孝莊自己之外，這幾十年來只有皇太極、福臨、玄燁和納穆賽知道。(因為這兩三年都是孝莊幫他洗澡)孝莊至此向前緊緊抱住納穆賽：「喔！納穆賽，沒想到你變成這樣！看來這真的是月神的奇蹟啊！」面對已經沒事的祖母，聖祖轉頭對侍衛隊說道：「除了侍衛長之外，其他都退下吧！侍衛長，給納穆賽拿套長袍馬褂，要不然他這樣在紫禁城裡走來走去會嚇到不少人。」「遵旨！」

納穆賽之後維持人類十二歲少年的身高體重就是十年，這十年聖祖延請教師教授祂識字。當納穆賽識得大部份的字後，祂在皇宮中的御書房看了不少書；但是祂對於四書五經之類都興趣缺缺，反倒是小說故事、話本、詩集和對聯集錦之類讓祂看得是津津有味。除了閱讀大量書籍之外，祂還和駐京的羅剎國大使聊天，所以祂的羅剎語底子也非常穩固。到了納穆賽十二歲那年，聖祖派祂出使到莫斯科，晉見彼得大帝；祂力爭外東北、庫頁島和韃靼海峽都是大清疆域，這讓聖祖大為高興，直接封祂為和碩親王。隔年納穆賽十三歲，祂想將個狼名字改成漢名。於是祂首先翻閱《百家姓》，翻到第一頁第六個字為「吳」，因此決定姓吳。又改翻北宋沈括之《夢溪筆談》，見「……余友人書齋在湖上，一夜忽見其珠，甚近。初微開其房，光自吻中出。如橫一金線。俄頃忽張殼，其大如半席，……」一段，看到金字時明月東升，因此以此字為名。至此，黑狼納穆賽改名吳金。又過了八年，祂奉命率隊到安徽銅陵考察考古遺址，沒想到就遇到……


「沒想到京城附近生產的鐵鏟品質這麼爛，看樣子還得找新的。不知道附近有沒有打鐵鋪，看能不能讓鐵匠打幾把……」穿著深藍長袍、大紅馬褂的吳金在銅陵鬧市來回踱步，想找間打鐵鋪卻遍尋不著；正當祂不知如何是好之際，突然祂竟然發現：一個和祂一樣狼頭狼尾、腰際繫著錢袋、頭戴瓜皮帽的狼人在不遠處逛街，對此祂馬上半好奇半急切上前與他攀談！「抱歉！這位客倌請等一下！」吳金用爪拍上狼人的肩，狼人發覺到了轉身劈頭就問：「你是誰？別這樣亂摸！這樣很……！」吳金見剛才還破口大罵的狼人突然不再叫罵，讓祂心中也不禁一震。就這樣兩狼沉默了有半刻鐘吧。

「沒想到會遇到同樣是獸人的夥伴啊！」狼人首先打破沉默。「你也是狼人嗎？我是幼狼時期祈求月神才能在狼和狼人型態間自由轉換的。」吳金誠實告知，希望能獲取狼人的信任。「俺不是啦！俺是狗，一種連俺自己都不知道的品種。至於變身的能力，俺之前幾代祖先就有了，大概是北宋年間吧！對了，忘了自俺介紹，俺叫倪京台，是曹家管家。」犬人將兩爪握住拱爪鞠躬，吳金也立即回禮：「我是吳金，是皇上新派的考古調查團團長。」「你就是吳金？俺聽說過你八年前出使羅剎國談判北方邊界，為俺大清爭取幾百萬里疆域歸屬，功在國家啊！」倪京台見到傳說中的偶像，大為驚喜。「這沒什麼，這些領土和領海本來就是中國的。對了，我這次來銅陵是想要購買幾十把品質精良的鐵鏟；因為京城附近的鐵鏟品質都不怎麼好，工程開挖至今十天了才向下探勘三寸，所以想找鐵鏟。敢問京台兄有知道哪裡有聲譽頗佳的打鐵鋪嗎？」「這附近有老爺的別館，別館裡俺們有專門的打鐵作坊；倘若金弟不嫌棄的話，想打多少就有多少！」「當年承蒙你家老爺將我從外東北送來熱河，再到京城，要不然我絕對活不了的！」吳金嗥時語氣充滿感激之意，對此倪京台只是沉思：「沒想到老爺當年做了這等好事啊。今日相識也算俺們兩獸有緣！來，現在俺就帶你去別館！」「恭敬不如從命！」吳金就這樣跟著倪京台前往別館……


十年後吳金帶著團員和滿滿的青銅器、調查報告回到北京，聖祖對此十分滿意，並賞賜玉佩一塊、黃金百兩，並准予返鄉探親；吳金當場跪謝聖祖，並即刻啟程。一回到外東北老窩，吳金變回狼型詢問長老以及在任阿爾法家狼下落，得知父母和古銅月都已過世，並不知有無後代，吳金頓時心生感慨。正當失望之際，突然祂瞥見一匹灰毛母狼，頓時一見鍾情，遂直奔向前詢問：「嗨！這位佳狼，請問妳目前有伴侶嗎？」母狼對此很有自信回嗥：「目前還沒有。聞你的氣味，好像是又不是本部落的。」「我離開部落已經有差不多三十年了。」「三十年？一般狼能活這麼久？」眼前陌生公狼的回答真的讓母狼有點難以置信，對此，吳金只是笑笑：「這嗥來話長，我們到旁邊再嗥吧！」緊接著，兩狼就到了部落的邊緣……

過了幾天，兩狼的關係就從陌生進展到十分親密。不久後的又一個滿月夜，吳金又對月亮六體投地祈求：「敬愛的月神，這次懇請您讓雪花柔也擁有變形能力。年齡就以她現在狼族的年歲換算成偏人類的年歲來算，拜託了！」到了隔天，吳金從沉睡中清醒時，發現一匹年約人類二十歲的灰毛母狼人對著自己微笑時，祂知道二願成真了。確定終身不渝的心意後，祂們前往海參崴並在此定居。吳金卅七歲時，雪花柔懷孕生下一子，吳金為其取名為吳釔，並立下吳狼命名規則：不論所生者公母，以出生順序為準，皆以金部之單字為宜，且隔一代加一劃。但是很奇怪的是：從八世祖吳釔一直到本狼曾孫這代都是戌年出生並且只生一匹公狼，本狼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種現象。不過，吳釔出生後過幾年，人類社會的驟變讓吳金摯友倪京台招致難以招架的噩運……


吳金卌一歲時，清聖祖康熙皇帝駕崩，享壽七十；四子胤禎命隆科多改遺詔竊取大位成功，登基改元雍正，是為清世宗。不像他那寬厚仁慈、對西洋新學興趣頗深的父親，雍正是個保守怪異、對洋學避之唯恐不及的人類。除此之外，他也對曹家敵意非常深；在他還是親王的時候，他就看曹家不順眼，然而礙於聖祖當時還在位，所以不敢輕舉妄動。現在他當上皇帝，自然就要對曹家開刀。他以叛國誣蔑曹家並抄之，管家倪京台受不了這種壓迫，他帶著行李到海參崴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拜訪吳金；吳金和他促膝長嗥幾個小時後，送他到港邊，港邊有艘中等大小的戎克船，原來倪京台早就想到如果曹家有日失勢，就要搬到大洋對岸的大陸去重新開始，他聽過不少商人繪聲繪影描述彼岸那個神奇的世界。吳金送倪到碼頭並且也上船片刻，行將啟碇之際；吳金握住倪京台雙爪肉球，感性嗥曰：「倘若有朝亞洲民主，定使子孫返來。」對此倪只是眼光泛淚點點頭，忍著政府打壓的委屈和與摯友分離的痛楚放開吳金爪掌並目送祂下船。在吳金的眼中，戎克船的身影隨著距離拉遠，身影逐漸變小，到最後消失在一片汪洋之中……


時光荏苒，雍正在位十三年被暗殺，四子弘曆即位是為高宗。乾隆十九年春節，吳金的孫子吳針出生，祂當上狼祖；在滿清帝國的統治之下，一家五口也沒有什麼可憂慮的，並且很有趣的是：祂們維持狼型的時間比狼人型時間還久呢！

到了吳金八十四歲時，祂感到體力大不如前了。那年除夕祂和家狼在海參崴郊外吃著鮮鹿肉時突然昏厥，當祂醒來時已是新年凌晨；雖然當晚沒有月亮，吳金進行第三次也是祂狼生最後一次的祈求：「敬愛的月神：我的志業還未了，希望能服務天下所有人類，讓他們領悟物種平等的真理。」對此月神將吳金的情況稟報所有宗教的代表性神明，祂們對此開會協議，最終一致同意將吳金拔擢為仙官。吳金經過通盤考量後，決定加入中國神界；在分封時玉皇詢問吳金：「汝欲於何處為仙官？」吳金覆言：「倘若可行，我願於安徽銅陵縣為仙官，乃因好奇：少時考察之成果是否有人/獸繼之？」玉皇頷首，吳金即於乾隆卅一年丙戌春節就任安徽銅陵仙工吏司。當吳金百歲時，祂將職務傳給兒子吳釔，自己個狼到聖祖那邊守陵去了。

而吳狼第二和第三代都在朝鮮帝國，第四代才再回到銅陵；到了第六代吳鈺的時候，太平天國亂起，為避禍全家遷往英屬香港。然後到了吳鈺的兒子，也就是本狼的爺爺吳銅時遷回去了；因為辛亥革命後共和政府成立，專制君主制成為過去式，這一次回到銅陵，吳銅大力發展金屬工業，讓銅陵愈加繁榮。但是本狼個狼的故事，得從湖北武昌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