倖存者第二章:如詩如畫的牢籠
「哈特!你在搞什麼?沒事躲在草叢裝神弄鬼?」我有點氣急敗壞對身旁的狼少年抱怨。
「沒…沒什麼，哈哈哈!」哈特則是露出無辜的眼神用笑聲帶過。
我一邊用力甩著毛髮和身上的露水，一邊打量著哈特。
雖然哈特的年紀和我同年，但由於先天性的心臟病，所以發育上比較晚同年齡少年還晚。
從外表年紀看起來感覺也還不到10歲，但實際上卻是成熟許多。
「話說回來，你怎麼會躲在草叢裡?平時這個地方陰暗，都沒什麼獸會經過。
你膽子還真不小嘛!」就連我平時經過的時候都感覺陰森森的。
「這也沒什麼，我又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再說，如果我真的心臟病發了，
至少能快速到你家看診。哈哈哈!」哈特嘻皮笑臉的說著，並抖動毛將身上的水甩到我身上。
「對了!聽說學校發生空難了?」我問起哈特，這時哈特收起了笑容。
「其實我是為了這件事來的。從你家可能還看不到，
但如果你去學校見識一下，一定會覺得有多壯觀!」
壯觀?我突然聳聳肩，渾身毛都發直了。
都已經發生空難了，為什麼會用壯觀來形容這次的災難。
看著哈特樂觀的笑容，不時讓我感受到周圍吹起冷風，
呼吸過的空氣瞬間凝結，彷彿從他講出來的話是冷笑話似的。
「銀影!怎麼樣?要不要去看看」
「我看…我還是覺得…」
「就只是去看個飛機嘛!難得有飛機出現在山裡，若不去看一看也太可惜了!
我想你從一出生到現在可能還沒看過飛機吧!」
「你不是已經看過了?」
「其實我也想去看，但我心臟不好，免得到現場看到不該看的?哈哈哈…」
「這樣啊?其實我對飛機也蠻有興趣的，呵呵呵。」差點嚇出一身冷汗，
原以為這小子是對這場空難幸災樂禍，原來只是對沒見過的事 物感到好奇。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那就趕快走吧!雖然飛機墜落在學校沒人處理，但也不曉得軍方何時會來清理。所以要看也只能趁現在了!」哈特興致勃勃，彷彿像個小孩似的迫不及待去看展覽似的。
當我們要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一股視線穿透了全身，此時週遭開始風吹草動。
「怎麼了?銀影!」
「沒什麼!請問今天只有你一個人過來嗎?你來的時候沒遇上或看見其他獸嗎?」
我問了哈特，並不時轉頭地張望周圍。
「今天就只有我過來啊!雖然我是跟著你爸進來的，但之後我就躲在這裡等你過來。
在你過來之前，我就沒遇到或看見誰了。有問題嗎?」
「沒什麼!快走吧!」於是我們加快腳步前往村莊，但還是感覺有一股視線揮之不去。
穿過芒草堆和柳岸間的小路後，就是進入了一片樹海。
雖然樹海範圍不算太大，但整片頂端的樹幹和枝幹縱橫交錯，
幾乎搞不清楚樹幹是從哪棵樹長過來的，而且連陽光也都透不進來。
若不是還有河水引導我們，恐怕晚上回家的時候還得用鼻子來找方向。
整片樹林除了陰暗外，同時寧靜到連鳥鳴都聽不見，
彷彿這片樹海和外面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們沿著河水方向走著，原本陰暗潮濕的環境直到週遭的溫度開始溫暖起來。
終於，越過了這片樹海，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使哈特的毛髮顯得璀璨，
至於映入眼簾的是蔚藍的湖光山色。
早晨的陽光照亮了整個湖面，從湖岸看過去一望無際，有如海面般地看不見盡頭。
藍天白雲和兩旁的森林倒映在湖中央，讓整個湖面頗為清澈得有如鏡子一般;湖畔的草地開滿了彼岸花，
使得湖邊的道路點綴得有如聖誕樹般地萬紫千紅。
白天的風景如詩如畫，但夜晚除了有月光和星空墜落在湖面上外，
同時也常看見螢火蟲圍繞整片山林的光景。
在人獸法令頒發之前，這裡曾經是水源重地。
同時離湖泊不遠的獸人所居住處也曾是觀光地區。
要住在這樣有如仙境的地方，即使是貴族也未必住的起。
全國有八成以上的百姓仰賴的水源來自山區，
而這地方所提供水量在這之中則足足佔了一半以上。
就因為大部分人民是這裡為水源命脈，就可想而知這裡對下游的世界影響有多大。
若完全沒有受到任何保護，這地方就不可能會有如此仙境般地存在。
這種光景從小到大不曉得看過多少遍了，但並不是所有的獸都有這份榮幸獲得這次的安排。
即使這村中的獸對這裡的生活充滿愜意，但也並不是所有的獸都對這場安排買單。
「哈特!最近有一份學校報告，就是要我們訪問親人對於法令的安排有什麼想法。
那你訪問結果如何?」
「不知道!雖然我沒住過平地，但我對這種生活倒是很滿意。只是我家人就很難說了?」
「那也不奇怪，也許大部分的村民是很喜歡這樣的安排，但除了教職員之外。」
「你說教職員?」
「雖然我不清楚是否還有其他村民對這項政策不滿，但我感肯定教職員們一定對這項政策有所意見。」
在這個村子中就唯一一間學校，以目前這個村子的教學階段也只有到國中階段。
而這學校的教師除了校長和我爸外，還有其他四名教師。
能夠成為教師，不光是高學歷，同時在社會上擁有卓越的能力及崇高成就。
所以這裡的教師不只是社會精英，同時也是村中的高層幹部。
原本處在金字塔頂端活躍的聖獸如今被打入畜生道，想必對他們來說非常不是滋味。
即使所住的牢籠再怎麼豪華，對他們來說終究也是牢籠。
※※※※
沿著湖岸走進森林步道後，不知不覺即將踏進校門口。
在我印象中，學校並沒有像電視上出現的一樣壯觀雄偉，
與其說是學校倒比較像一間托兒所。
一棟三層樓的校舍，每層樓有四間教室，每個年級一個班級、教師室和保健室，
外頭加一間實驗室後就成了學校，而學校周圍由樹林圍繞著。
原本校方還建議在學校周圍打造操場，
但從住宅區到學校的距離足以繞學校三圈，加上午休時間是在家裡休息，
一天的運動量都比上體育課多了，所以根比就不會花時間打造操場。
如今原本還不算大的校園，現在的位子則被一隻巨大的鐵鳥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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