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內文用的BGM---
一筆 高夜
又是一個乍醒的夜。
點燃起來的燭,驅不散這大殿的寬,又到了那個日子,真是不知不覺。
從填滿羽絨的柔軟繡枕上挺起腰枝,靜悄悄的殿內,原來只有自己在,憔悴,不只爬上了背影,更爬滿了眼前所見的一切。
「吾友,你看得見,吾奮力要替你維持住的一切嗎?」細細撫過乾去的墨漬,紙捲上未蓋的印處,一斑淚痕,是夢醒的愕然。
而這壓在心裡的質問,縱使出口,那個溫暖的可靠臂膀,也已經再也不會回應他了。
側臉別開解不掉的心緒,晚風過處,窗外落英儘塵土,只能懷念。
那笑、那舞、那人。
白玉寒月,低垂在西際,眾星無光,只得一片無垠的黑,玉書殿,明朝又要迎接一個個非他盼望的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上,最是高處不勝寒。
握緊了手中筆桿,自己不慎的呼氣,震盪了那枚焰花,又是一斑染襟,朦朧中,眼前是當年相遇時,他說那話的時候。
「朕能得先生一人相助,猶勝萬馬千軍在庫,破賊之日,不遠矣!」那笑容中的東西,自己到目前為止還說不清是什麼,但就是這點無法弄清的東西,才讓自己願意為他留下。
那曾讓兩人以簫聲相記,不惜一見的堅持,也是那個無法說清的東西,所唆使的吧?
那樂、那枕、那暖。
而今,賊未破,人先去,餘思只遇迎面寒。殘存者,藉由一曲瑟然,尋求天地垂憐,賜一個似真之夢。
不會忘記,大江浩浩入海的千里奔騰,不會忘掉,萬里青空的無邊蒼穹,也不會忘去,在小林草廬內的一壺溫酒,這些都是他賜與的刻痕。
百年只一瞬,過影萬千帆,若不是昔朝那個懵懂的少年,自己也不會是現在坐鎮深宮的丞相。
曲音慘然,猶尋比翼,在這禁絕簫笙的巍峨宮廷裏,大紅磚瓦砌出的高牆中,只有守哨的衛士聽見,一波一波絲柔的管音,沒人敢為它拭面,自先帝駕崩之後,這每三個月左右便會吹響的曲子,明顯是西南一帶的對簫曲,只是這曲只有一簫奏之,原本歡快的調子頓時變的悽悽慘慘,吹得讓離人憶鄉思情,對著現在慘淡的國勢,有種過分的相配。
「李三,你聽,又是這曲子。」衛兵伸手捧下簷下垂露,掌心沁涼的瞬間,正是低悠的商。
「『莫語三更舊鬼哭,當言明朝新人笑』,丞相也佈告過了,那不過是先皇的英魂在感嘆而已,代表這個國家還是被先烈眷顧著,放心站你的哨吧!」
「話不是這樣說的吧......。」
簫音歇了,而屋內的他,又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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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篇的時間點可以是花名錄的故事展開之前,丞相實際登場的時機,還要皇帝自己決定,希望這一篇可以多少幫助觀客建立丞相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