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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者07
第一二三節
第四節
第五節
第六節
潛水多年,我終於把這個小系列告一段落了哈哈哈,不得不感謝年末這個因素!(被打爆
板上應該有不少獸不認識我吧XD,不打緊,流浪者說的,是一隻某狼在外行走的所見所感,就當是遊記的一種吧!
第七節上下半相隔的時間太久了,所以氣氛整個不同了,和一開始寫作的原旨都不一樣了= =
第八節算是完結了,明天應該能貼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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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沙子中漸漸多了一些雜物。
單車的輪子、餐桌的一腳、破爛的電視、散滿一地的報紙,什麼東西都有,每一樣物件都很新奇,但每一件都是廢物。
他向遠處望去,才發現這好像是一條村子。
一條現在有着奇怪樣子的村子。
不,這已經再不是一個村子了。
遍地都是木材殘骸,如糖霜點在上面的傢俱碎屑,這原本是一個村子、一個城鎮、還是一個小群落?
若果從上空看起來,應該是一個烤焗失敗的蛋糕。
慢慢向前走,廢物越見變多,應該快到達中心了吧。
中心是個奇怪的地方。
這兒有一個用碎石和混凝土築起來的圓,還有以此為圓心,建在不同半徑和圓周上的房子,平房雖奇蹟地躲過災害,但也已經只餘下支樑,破牆和缺腳斷手的傢俱。
仔細研究中心那被石子圍起來的圓,感覺,像一個圃園。
圃園被沙子所覆蓋,踩上去並不是結實的泥土,全都是鬆軟的沙子,像流沙陷阱一樣的感覺。
接近圃園的中心,一陣奇怪的聲音開始傳出。閉上眼睛,感覺着聲音,像是液體沙沙地流進漏斗一樣。張開眼睛,低頭看着圃園的中心,這才發現聲音的來源。
這個圃園,本來應該種有一棵大樹的。大災難的時候,應該被連根拔起,吹到不知道那兒去了。
餘下的一個破洞,很深很深,沙子流進去,到現在竟然還沒有填滿。從這個破洞的大小猜測,那樹想必也有五十多的年歲吧。
某狼的手按在胸前,感到有一些東西從他身上被抽走,心中空虛。還是不要再看了,越看,只會徒增傷感。
走進左邊的一間房子,望能從殘骸中找到物資。但被破壞得這麼嚴重,不知道還有多少可用的東西。某狼把背包和結他御下,從中把所有裝備拿出,開始撿查有什麼東西壞掉需要找到代替品,有什麼東西需要補結的。
背包中,盡是食物的包裝紙和空的水瓶。然後,一顆裸子如雛鳥般,睡在包裝紙和水瓶組成的鳥巢中。
某狼的目光停在種子上良久,緩緩拿起,走到空洞前,丟下。種子消失在黑暗中,沒有回聲。
回到背包旁,開始盤算所需品,首要的,是食物和水。然後是火柴、修補用的布料、水瓶、磨刀石或者小刀……
也許,他需要一套新的求生用品。苦笑。
把東西整理好後,他走進了房子。整個第二層已經不見了,樓梯只餘下一半,毀損的傢俱倒在四周。看來要找到有用的東西,也不是一件易事。
第一步,就是去尋找通往地下室的入口。通常這種兩層高的平房,都會帶有地下室。好不容易移開一座碗櫥,拉開了地板上的一道門,走進去,才發現這地下室的物資,還有幾天的份量。
地上盡是空罐頭和水瓶,證明這地下室曾有人長時間居住過。
但人呢?到哪兒去了?是帶着食物離開了嗎?離開到那兒去呢?能找到往哪兒去的線索嗎?
某狼收集了一下食物,雙手環抱着罐頭回去。走出了地下室,他看到了整間房子中唯一餘下的柱子。柱子上有時間薰黃的痕跡,同時,有一些黑色的橫線和名字。
某狼把食物放在地上,走上前去細看。
膝蓋的高度有兩條橫線,兩條相差一個手掌寬度的黑線。
較矮的那條線,畫上了「John」,另一條,寫下「Julia」。
然後到大腿的一半,兩線之間的間距變小了,只餘下兩三根手指的差別。
到了腰間的高度時,「John」追上了「Julia」,比她高出一根指頭了。
「是姊弟吧。」某狼笑着說。
小時候兩人很喜歡互比高度,然後爸爸走了過來,幫姊弟在柱上量高,年復一年地比着。
然後弟弟有點生氣地說一定會比姊姊高,姊姊打趣地說沒可能。
在一旁準備晚餐的媽媽打趣地說,『打籃球會長高啊。』
自那天起,弟弟就跑着跳着地生活,精力充沛地打起籃球來。
兩年後,終於第一次比姊姊高,卻不知道姊姊快進入青春期了。
某狼的腦中,開始編出一個溫馨的故事。
他的手撫着柱子而上,對着每一條黑線和腦中的光景而笑。
但,黑線到他肚子的高度時,就沒有長高了。
而且,只餘下「Julia」一條線在。
沿柱而上,沒有,沒有,都是沒有。
為什麼?
難道是厭倦了這無聊的遊戲了嗎?
正當某狼想放棄離開的時候,他找到了較新的黑線。
脖子的高度,「Julia」。
往上一點,也是「Julia」。
「John」呢?
比高度比了這麼多年,為什麼到了現在,只餘下姊姊一人在畫高度?
這個高度,應該差不多成年了吧,是「John」已經不屑再做這種事了嗎?
嘴巴的高度、鼻子的高度、眼睛的高度。
都沒有「John」的影子,即使是怎樣不屑,總可以畫一下吧。
還是說,「John」……
某狼雙耳垂下,替「Julia」感到傷心。
不知道是樹的關係還是什麼,某狼又再一次感到心中空虛。他應該做一些事情來填滿這空洞。
某狼抱起罐頭,放到背包一旁,打算待會才檢查一下。從散在地上的裝備中,他找出了裝在塑膠小管中的炭筆。
站直,背靠在柱子旁,某狼往他的頭上晝下一筆。
退後,寫上了名字,說︰「這樣你就有一個新的競爭對手了,好嗎?」
感覺好多了。
但某狼心中還是很好奇,到底「John」怎樣了?
但看來,在這房子的殘骸中,是找不出答案的了。
坐在裝備和一眾罐頭前,仔細地研究眼前一罐又一罐的奇珍。「焗豆、焗豆、焗豆、焗豆……一罐水密桃!」某狼的尾巴快樂地搖擺着。
整理好後,某狼朝着第二間房屋前進。
這屋比第一間損毀得更嚴重,第二層整層被刮走、剩下兩三級的樓梯、沒有天花的生活廳、飯廳和半個廚房。除了地板外,再也找不到任何建築結構。
地上根本不見有什麼雜物,應該全都被吹走了。偶爾還是能夠找到幾個碗盤碎裂的一角、一些餐具和幾把廚刀。能夠慶幸逃過災難的,除了地下室內的食物和水外,還有一個時鐘。
某狼好奇地把時鐘撿起來,查看了一下。銀色圓框,白色底盤,配上黑色的字和指針,這是一個附有日期顯示的簡樸時鐘。時鐘面應有的玻璃碎掉,處於隨意讓人操控時間的狀態。
時間停在八時四十七分零九秒,日曆留連於六月九日。這,是大災難發生的時間嗎?
應該是吧。
時鐘被翻到背面,發現沒有電池,怪不得不再走了。某狼自然地就想找到電池,來讓它再次行走。但這屋中,能夠找到電池嗎?
剛才搜索的時候,有發現到電池的痕跡嗎?某狼再一次進入地下室,希望能夠找到電池,讓停住的時間再一次流動。
沒有。最後能夠找到的,就只有更多的罐頭。地下室中,連一件有用的電子產品都沒有。
「唉,這樣你怎能再走下去呢?」某狼雙手拿起時鐘嘆道。
「或許,」他走到大門前,把時鐘擱在門柱前,面向着圃園。「或許,你走累了?」
也許這是給自己的一個藉口,一個不再去尋找電池的藉口;也許,他真的走累了。
天色開始變暗,也是時候睡覺了。
在睡袋中俯臥着,仔細看着放在床頭的那罐水密桃罐頭。
隔着鐵罐,嗅着那飄出的成熟甜香;隔着包裝紙,看到那橙黃色的果肉;伸出一點舌頭,舔到那如蜜的味道。
明天再來找開罐器吧,它應該乖乖地躺在背包的側袋。
那晚,某狼應該有一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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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太陽穿過被刮走的客廳天花板,照到剛剛睡醒從地庫中走出來的某狼。四周一片平靜,只有偶爾吹過的風帶走沙子,吹響了幾個倖存的小屋,吹響了某狼的耳朵。
某狼伸了伸懶腰,對着空盪盪的客廳說了些早安,拍了拍臉孔,開始新一天的行程。
隨意地挑出了一罐焗豆罐頭,在背包中找到了開罐器,忍着那已經嚐過千遍的難吃味道,吞下了罐中所有的焗豆。
『今天晚上,一定要吃那罐水蜜桃罐頭。』某狼在心中許下了小小的願望。
離開了第二間房子,繼續調查餘下房子的物資。看太陽的位置不高,今天應該可以多調查幾間吧。慢慢走在沙上,腦袋被猛烈的太陽照射着,感覺身體和思考被分開,使得動作和思緒不調合,當思緒在腦中爆發地向外連結不同的緒頭,但身體卻依舊在向前慢慢乏味地走。
腦中想到的是五線譜,刻有各種音符,一片一片地向外延伸,沒有盡頭地擴張下去。每當一個音符出現時,它就已經發出音聲,每一個向外擴展的音聲組合起來,開始奏出樂章。
嘴中刻着腦袋即興想出的小調,在第三間房子中隨意地搜索着。踏進地庫中,某狼被嚇呆了,
整個地下室都已經被沙掩埋了!從其他房子所得到的印象來看,少說被掩埋了一半。這可慘了,到底這堆黃沙之下,有沒有值得花力氣探索的資源呢?
凝視着沙子好好地苦惱了一番,不,這太花時間和力氣了。狼沒有適當的工具,而且僅餘的物資不能支持他花費氣力這樣做。
好好地嘆了口氣,向另一間房子走去。搬開擋住地下室的門的瓦礫,握實了手把,心中祈禱會找到寶藏。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力打開門,一股昏黃紙片的枯燥味道從中湧出,閉上眼睛忍住氣的某狼還是被古息推開了幾步。一會兒後,空氣安靜下來了,某狼探頭發現,這個地下室只被淹了吋許,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去,細心查看櫃桌的內容物。
滿滿都是書。除了空罐和塑膠袋外,滿地滿櫃都是書。雖然櫃上蓋上了幾屠沙子,但保持良好狀態的書為數也不少,這個數量足夠讓任何愛書的人看上年多了。
而某狼正正愛書,這是僅次於食糧的寶庫。
把火把放火,從櫃上把書一本一本挑出來看,園藝、電子、機械、建築;手在書背跳着看,汽車、化學、保健;蹲下掃視書背,生物、自然;最後爪尖定在一本書上,決定好了。
這是一本怎樣的書呢,書脊已經脫了皮,封面已經被磨花了,只餘下上面褪跡的墨水。
斑駁的殘跡如紗般印在臉上,點點地蝕出時的皺紋。
小心地翻開破舊的書頁,脆弱的紙片已經不再維持方形的框框,每一頁都不有不規則的外形,圓的洞的撕去的,每一頁都經過了人生的考驗,釋出不同的外觀。
奇特的外觀,但內容卻因此而支離破碎,前言不對後語,好些時候更會自相矛盾,自打嘴巴。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生?持着曾經風光的聲名而行世,最終卻是一名落魄狼藉的渡世者?
沒有方法瞭解,片面的詞語只會帶來誤解,還是放棄認識這位過氣的佳人,放棄這一個寶庫。
嘆出了失望和悲傷,腦中的即興變成藍調了。回到地上,某狼坐在地上休息一會,頭趴在縮起的膝蓋上,思量着現在的物資,根本不夠他到達下一個地方。他又嘆了口氣,不知道其他房子的情況如何。
站起身,拍了拍褲子的沙塵,走到第三間房子的地庫入口,入口已經被打開了,下面傳出了霉和臭味,很難聞,怎樣也蓋不住的味道湧入鼻腔,習慣了這習慣不了的味道,總是會皺眉。踏下了兩三步,外面的陽光被身體擋住,火把的火只照到了攤在樓梯上的一個東西。
一具向上爬行的被薰乾的屍體,累倒在樓梯上,凝住了身軀,遺下放棄等待沒有到來的約定的嘆氣,和離開的勇氣和絕望。
某狼鼓起了好大的勇氣,才敢提起腳跨過腐屍,開始搜索這一間地下室。
空洞的地下室迴響出空盪盪的聲音,空罐子,破塑料袋、拆斷的廢料和工具,伴着腐屍四散。涼凜的空氣固守住地下室,不服輸的某狼細心地尋找有用的物品,可都只是浪費時間。
太陽下去,地下室變得更冷了,只靠火把照亮的地下室,靠牆的金屬架,被砂埋沒了兩三層,跌到在地上的罐頭,小小的玻璃瓶碎牙,長滿鏽苔的工具,在火把下無所遁形。晃動的影子,沒有動能,帶來的寒冷幸好被某狼的毛皮擋住,可卻進一步把心中的擔憂關住了。
某狼的眼角還在提防腐屍不期然站起來,喝令他離開。火把搖曳的光線照出了剪影,一格一格,影子高舉雙臂,磨利獠牙,步步靠近某狼。
影子的爪向某狼爪下去,穿過了胸膛,搖曳昏矓的黑面不會造成傷害,可地下室嚴如寒冬,某狼的毛都豎起了,寒抖了幾回,只好回到地上,拆下幾塊木板,生起營火。
火燒得正旺,三個四個五個影子你來我往在某狼的背後竊竊細語,儘管某狼已經離開地下室,可是影子仍偶爾在他背上留下看不見的爪痕,一刻一刻,冷,靠近營火卻仍覺得背後發冷,襲來的寒流延伸到尾巴尖端,即使拿火烤也不能奈寒多樣。
銀白的月光,跳動的火焰,很,安靜。
雖然冷,但沒有再震顫了,嘆氣,呼出銀白色的寂寞。拿起了結他,任由影子和冷伸到手指,震顫按住了弦線撥響了空氣,代替嘴巴喚起了沙漠中廢村的過去。
啜飲幾口水濕潤喉嚨,強忍飢餓嘗試睡覺,把載滿甜蜜和快樂的罐頭留到明天的明天品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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